苏净丞是临时改的行程回国,身边除了助理和苏格之外就没其他人了。
员工通道平常也少有外人经过,自然没什么保护措施,任何遮挡都没有,记者们几乎是站在一行人的身边,连点距离都没有。
眼尖的记者们自然也看出来了苏净丞身边现在没有保镖护着,所以也不怕被驱赶,围在苏净丞身边几乎没有距离,问的问题也是相当尖锐。
“请问网上曝出关于您本家三叔谋害同性情人的事情是真是假?”
“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财产么?”
“您祖父才卸任不久,苏家就出了这种事,请问您是否觉得幕后有人操作呢?”
“您前不久才被曝出与白斯齐先生存在恋情,而现在白斯齐先生却已受重伤如愿,请问您是否想像你三叔一样谋杀您的同性恋人呢?”
“请问您怀中这位是您的现任情人么?”
前来的记者显然不单单是娱乐记者,还有新闻台的记者也一起出动,一个个话筒伸到苏净丞面前,求知欲十分旺盛的模样。
苏净丞沉着脸,一句记者的问话都没有回答,一边护着沈灼一边往前挤。
可是苏净丞出行周围经常跟着保镖,而且他人向来自负傲气,采访他的机会从来都少之又少,好不容易逮到了一次机会,记者自然不会放过。
于是就算蒋峰和苏格在一旁吸引火力,但显然苏净丞才是他们最想询问的对象。
由于距离过近,一个特别记者也许真是初生牛犊,竟然伸手就要去拽苏净丞盖在沈灼身上的衣服。
混乱中还真的让他拽到了那件衣服,刚扯下一半,他的手却被苏净丞狠狠的揪住了。
毕竟苏家最近事多缠身,以后少不了和记者打交道。
苏净丞从员工通道出来时虽然不喜记者围堵,但到底只是沉着些脸色,没有翻脸。
而此时在那个小记者十分放肆的举动下,本来脾气就不好的苏净丞终于变了神色,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狠厉的神色,嘴角阴森森的勾了勾。
他攥着那个小记者伸过来的手,坳成了一个极其别扭的弧度,然后看了看那记者脸上痛极的神色。
“狗爪子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剁了,滚出去!”
路走不通,苏净丞索性不走了,他把沈灼揽进怀里,站在原地,接过了个话筒:“苏家近来确是多事之秋,我也是刚收到消息才特意回国。你们堵着我也问不出什么,不如等我回去弄清楚了,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眼见记者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苏净丞也不着急,他挑了挑眉:“或者大家和我一起在这等着,等保安和警察一起来了,我再告你们公司妨碍我的人生自由。”
现场寂静了片刻,其中一个看上去挺老资格的记者终于站了出来:“苏先生的意思是,有结果了一定会通知我们是么?”
苏净丞很给面子的笑了笑:“自然,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大家半夜来这里堵我的一片苦心。”
那位记者自然当时没听出苏净丞口中的挖苦之意,兀自点了个头,把单反交给了身后的助理,显然是准备撤了:“我相信苏先生一言九鼎,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等您消息了。”
人都有个从中心里,记者们本来是抱成一团过来的,眼见着其中一个挺有分量的竟然就这样走了,不由面面相觑的掂量了一下。
苏家的确出了事,但九死而不僵,如果现在就得罪了苏净丞,怕是将来情况也不好说。
记者三三两两的终于散了开去,苏净丞将沈灼脑袋上的衣服取了下来,顺手帮沈灼顺了顺头发。
沈灼上班的时候头发一向都是梳在后面的,这样显得威严一点,此时被衣服弄得重新散了起来,敲了几根毛,看上去挺逗。
“靠……闷死我了。”沈灼幽幽的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烟抽,摸了半天没摸到,估计是刚刚挤的时候掉了。
“要抽烟?”苏净丞见沈灼似乎在找什么没找到,开口问了一句。
“嗯,”沈灼敛着眉,有些失望,将手缩了回来,挺无所事事的样子,“估计刚掉了。”
苏净丞便从自己兜里摸了只烟盒出来,取了一只递给沈灼:“只准抽一根。”
沈灼本来不太想要苏净丞的烟,没忍住诱惑还是接了,凑在唇边点起来,眯着眼随口问道:“你怎么也抽上万宝路的爆珠了?不是不喜欢?”
苏净丞本来已经拿了火机要给沈灼点烟,见他自己点好了,又把火机放回了兜里,伸手又捋了捋沈灼敲起来的那根头发:“总看你抽,想试试。”
沈灼叼着烟的时候一般都懒得跟人说话,也没有get到苏净丞的点,他吸了口烟:“其实你刚刚没必要挡我,本来‘鼎丞’就隶属苏氏,我来给老板接个机太正常了。”
苏净丞没接沈灼的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回头对蒋峰说:“你把苏格送回老宅去吧,我去市区那住。”
蒋峰“嗷”了一声:“你弟弟凭啥你自己不送啊!”
苏净丞扬眉:“因为我不想看见苏博,你有意见?”
“苏博是你爸!你家最近闹出这么大事儿,你以为你不想见就能不见了?”蒋峰愤愤不平的指责了苏净丞的道貌岸然,然后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里败下阵来,“算了算了,我替你去送行了吧,当你发小真TM难!”
蒋峰回头朝苏格招呼了一声,苏格倒是没多话,跟着蒋峰走了过来,经过沈灼的时候仔仔细细的看了沈灼一眼,然后对苏净丞道:“哥,那我回了。”
苏净丞点了个头,没多说话,转身对沈灼道:“上车吧,送你回去。”
两人上车从停车场里开了出去,沈灼坐在副驾驶,眼神有一搭没一搭的往苏净丞装烟的裤兜里瞅。
那一盒还是满的,有好多根,他刚刚看到了。
苏净丞刚给他的那根早都抽完了,沈灼又多看了几眼,终于成功的引起了苏净丞的注意,他喉结一滚,调侃道:“下面痒了?”
沈灼愣了愣,下一秒才明白苏净丞的意思,顿时有些恼:“我没看你那儿!”
苏净丞低声笑了笑,单手扶着方向盘:“宝贝,我也没说你看我哪儿了啊,气什么。”
沈灼冷着脸转过头,不搭理他了。
苏净丞自然知道沈灼是想要烟抽,本来再给一支也没什么,但沈灼烟瘾太大了,身体又一直不太好。想了想问道:“美国那边新出了个戒烟器,挺有效果的,我给你弄一台来吧。”
沈灼没吭声,直到苏净丞都觉得他不会回答了,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沈灼才回了两个字:“不用。”
声音挺冷,摆明了不想让苏净丞管这事儿,但苏净丞还是接道:“货我订好了,过几天到了,我让人直接送‘鼎丞’去。”
“你烟瘾太大了,沈灼,我想让你健健康康的。”
苏净丞转了个弯,在后灯的间隙,侧过身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人。
在午夜的霓虹下,沈灼的侧脸显得格外好看,让他日复一日的心动。
沈灼十分安静,半晌后,他轻笑了一声。
“管好你自己吧,苏董。”
沈灼摇下了车窗,夜风吹进来,仿佛也吹散了车里旖旎的味道,他启了唇,带着冷嘲道,“你刚刚说要给记者们交代,不会就是要交代苏氏宣布解体的消息吧。”
“海外银行划给‘鼎丞’的款项我做了笔账,刚好足够你新一轮的融资。”
苏净丞将车停在沈灼租的小区门口,沈灼打开车门,下车前看了苏净丞一眼,眼底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要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说辞做什么,谁能比得上苏董的心思。”
副驾驶的门被合上,苏净丞看着沈灼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整个人像是沉入了一种绵长的思绪里,良久也不得超脱。
直到助理的电话打到他手机上,苏净丞回过神,将电话接起来:“查到了?”
“查到了老板,你让我查东城那片地……前一阵子的确是刚招标结束,准备规划建设了。”助理的声音显得相当犹豫,“可是老板,那块地很特殊,注册号上不是民房用地……”
“嗯?”苏净丞闭了闭眼,疲倦的靠在驾驶座上。
“那块地,开放商是准备成立一片高级公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