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里颇有些恶作剧的意味,指了指外面:“封印被开启,整座血雾迷宫都会有动静,现在外面已经聚集了十二氏族的长老们,如果你们现在出去,正好可以跟他们打声招呼。”
“始祖——”顾颐的脸又黑了。现在出去,对上十二氏族的长老?那除非他再得到一滴该隐的血。
该隐很愉快地欣赏了一下顾颐的表情,这才笑了起来:“好吧,既然你们帮我解决了一个封印的负担,我也该做点什么了。”
他拍了拍黑色的长外衣,转身向着某个方向走过去:“既然我不想恢复成人类,那么血族,就还是我的责任。跟我来吧,梵卓族这个后辈做的事,总要向所有的人都讲清楚才好。”他忽然回过头来,冲顾颐眨了眨眼,“否则,等你变成了人类,难道还要被血族追杀吗?这个,就算是我的谢礼吧。”
随着他的脚步,迷宫里的血色雾气如同退潮般向两边退去,前方出现了一扇正在缓缓敞开的大门,而从越来越宽的门缝里,正投射进越来越多的光线。一刹那间,整座迷宫仿佛都活了起来,重新充满了希望,正如此刻,唐骥和顾颐的心。
希望,一直都在前方呢……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终于,写完了,这结尾拖了这么久,写了又改,改了又删,总算是找出一个我自己觉得还蛮合理的结局了。于是,撒花庆祝完结……
因为过年之前是不会再开文了,所以,就在这里给大家拜个早年吧,感谢大家陪伴我走过了2017年,2018年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哟。比如说——有耽美言情都看的读者,就请给下面要开的古言《殊联碧合》捧个场吧。祝大家新年蒸蒸日上,钱钱滚滚而来哟……鞠躬……
第139章 番外:血月之夜(上)
澳门,世界四大赌城之一,除了专门的赌场之外,几乎每家高档酒店都会有自己的赌场,同样生意兴隆。
莲花酒店是近几年新开的一家高级酒店,各项设施一应俱全,赌场当然也不会缺少。而且,因为开在酒店内部,保密措施极好,吸引了不少有要求的客人。尤其是每晚七点以后,几乎没有一张桌子是空着的。
赌场设在酒店顶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种赌博方式都有。一片喧闹声中,大概就要数德州扑克的几张桌子最为安静了。而坐在这几张桌子旁边的人,也大多都是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就是平均颜值好像都比其它桌子要高一些似的。
不过,今天晚上有一张桌子特别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主要是这张桌子上,今天居然坐了两个超级帅哥,而且风格迥异。
一个穿得像只孔雀,玫瑰红条纹衬衫在灯光下亮得扎眼,如果不是黑发黑眼压住了那股子骚包劲儿,恐怕他就要飘到天上去了。虽然是坐在德州扑克的桌子上,但他衬衫袖子高高卷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手腕上那块梵克雅宝的手表用的是蓝宝石表盘,灯光下同样熤熤生辉,简直跟衬衫的颜色撞了个火星四溅,晃得其他人都有点想遮住眼睛。
这人打起牌来也像他的衣着一样肆意,今天晚上就数他偷鸡偷得多,眼前的筹码数量变化仿佛过山车,不是成堆地扔出去,就是成堆地收回来,看得人心惊肉跳。
相比之下,另一位就完全是一副绅士模样了,简单的米白色衬衫,蓝灰色长裤,连坐的姿势都优雅淡然,除了一对蓝钻袖扣,浑身上下找不到别的装饰物。
与他的衣着相配的是他稳重的台风,开牌一个多小时,他始终都那么稳稳坐着,脸上的表情都没怎么变化过,追加筹码也永远是不温不火。但是现在,整张桌子上,就数他面前的筹码最多,好像今天晚上的运气都跑到他那里去了。
因为德州扑克的桌子比较安静,开牌又不算久,所以多数人即使注意到了这张桌子,也大都是在看帅哥,而很少有人其他赌客,更没人注意荷官。
荷官是个三十岁出头的青年人,穿着酒店的制式马甲和白衬衫,脸上挂着非常标准的笑容。不过,如果有人从开牌的时候就在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现在的笑容已经相当僵硬了,如果不是因为训练有素,恐怕现在已经要笑变形了。
就在他对面,还有个穿黑西装的中年人,虽然他没有什么笑容,但面部肌肉却跟荷官有极其微妙的相似——僵硬。
这中年人看起来像是个普通赌客,不过荷官心里当然很清楚,这是赌场的人。这人扮演的就是鱼饵的角色。一方面他通过适当的输钱给赌客一点甜头,之后他们再输的时候就会欲罢不能,有些人甚至会失去理智,直到把身上的钱全部输光乃至欠债。另一方面,他还可以带着大量赢来的钱离开赌场,通过昭示自己的好运气,吸引一些也指望有好运的赌客前来,顺便还可以显示一下赌场的“公平公正”。
能担任这样的角色,当然都是高手,但是今天晚上,也不知是他运气实在不好还是怎么,面前的筹码已经输掉了一大半。算一下的话价值已经在三十万左右了。
他的筹码当然都是赌场提供的,一晚上就输掉三十万,即使他是“自己人”,这种情况也是不行的。更何况这个赌场的老板心狠手辣,今天又是本月的最后一天,输掉这笔钱,他这个月的收入就是负数,老板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不过,这一轮运气或许不错……
中年人看了一下桌面,公共牌只有两张三和一张A,但他手里却有三张K,三张K的葫芦,已经不小了。而且他还有一张A,也就是说,其他人手里出现三张A的葫芦的可能性,也并不大……
中年人又看了一下自己的牌,再向两边瞄了一眼。一个家庭妇女模样的赌客已经放弃了,而那个花孔雀似的帅哥却是眉开眼笑,毫不犹豫地推出一堆筹码去,只不过推筹码的时候,他的手指似乎是习惯性地颤了一下,一叠筹码哗啦一声倒了下来,搞得颇为热闹。
他在偷鸡!中年人瞬间就定下了心来。他从坐下来的时候就开始观察这一桌人,尤其是这两个外貌最出色的,他尤其注意。
就这只孔雀,牌风恣意得跟野马似的,看起来完全捉摸不定,但他是混迹赌场将近三十年的人,见过的各色赌徒多如牛毛,最知道某些下意识的小动作,才最能体现当事人心理的变化。这只花孔雀看起来是胸有成竹,大把的筹码往外扔,其实是刻意制造假象,用喧闹来掩盖心虚。
这一点,从他前两次偷鸡的牌局就已经可以验证了,只可惜那两次他自己的牌都太差,最后的赢家都是那个温文尔雅的蓝钻袖扣帅哥,让他白白看着大笔的筹码流过去,自己半点没捞着。
三张K的葫芦,中年人再次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牌,把眼前所剩不多的筹码推出一堆,跟注。
在他下手,现在也只剩下了蓝钻袖扣一个,其余的赌客在发第三张牌的时候就都放弃了,显然是没有什么大牌面的。
蓝钻袖扣在灯光下轻轻一动,折射出一圈美丽的火彩,它的主人已经跟注,同样推了一堆筹码出来。
中年人觉得后背上有点汗湿了。三张K的葫芦的确很大,但却并不是最大的牌。他再次把台面上的牌盘算了一下,觉得同花顺已经不可能出现了,目前的情况,如果蓝钻袖扣要赢,最有可能的是四条三与三张A的葫芦。
荷官发下了最后一张牌,梅花二,跟前面的牌半点关系没有,当然对中年人也没用。
孔雀哗地又推了一堆筹码出去,但这次,他推出的数量却比上一次下注要少。
他心虚了。中年人默默地想。但现在的问题是,蓝钻袖扣手里有什么牌?要知道他的筹码不多,如果要跟注就要全ALL,一旦输了,五十万的亏空他补不起。
然而,彩池里现在已经有八十万了,如果他赢了,不但输掉的钱可以拿回来,还能赚到不少,这可关系着他自己的提成。
中年人知道自己的心态不太对,因为大部分输得倾家荡产的赌徒,都是抱着这种想法完蛋的。但无奈他的筹码并不是自己的,他负担不起这个责任,他必须赢回来!
“先生——”荷官嗓音有些干哑地催促。同负责一张桌子,他们两个的利益是一体的,如果中年人输光了,他也没好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出千了,可是现代赌场真不是出千的好场合,更别提孔雀男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似的,一直就紧盯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