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会议气氛不怎么和谐，来人先把上级指示一读，戴维就先炸了：“怎么叫‘留下极多隐患’呢？研究所，我们端掉了；试验品，除了开始就在逃的那两个之外，全部击毙或俘虏；研究人员，只有一个高桥不见了；就是涉及此事的异种，也消灭了至少一半。”
他这是把唐骥和顾颐在路易那儿干的活也算进去了：“我们干了这么多，最后就得了一句‘留下极多隐患’？”
沈静言从来是不call什么领导的，立刻跟着发言：“还有呢！据说类似冰蓝的药物是首先在欧美出现的，可那边似乎还毫无所觉，倒是唐骥在这边及时发现，才顺藤摸瓜揪出了研究所，顺便还打掉了诱拐游客非法滞留的贩卖人口活动，敢情这都不算了？”
沈静言的英语听还可以，说就比较吃力，因此说到后来干脆改用了汉语，听得来人直皱眉头。
总部派过来的是三个人，桑琳早就科普过了。一个中年男人，是美洲工会的副会长，然而此人并不是高阶猎魔人，而是凭着某财团的支持上来的。倒是跟他一起来的副手迈克，倒是个赏金猎人出身的猎魔人，身手相当不错。外加一个翻译，猎魔人工会里的普通人。
正如唐骥说的，赏金猎人的经济状况高低不一，有些会自我推销的，连屋子里天花板干裂发响都能忽悠成有鬼，然后收一笔“驱邪”报酬；反而是有些只会埋头苦干的，就吃亏在这张嘴上，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迈克属于后者。他父亲早就去世，母亲有轻微残疾，但又不符合领救济金的条件，再加上他的妹妹，一家三口可说是惨淡度日。本来迈克长大会好一些，但因为不善言辞，镇子上的人都把他的猎魔行动看做什么邪教，人人侧目，以至于母亲连份工作都找不到。
后来的事情就比较戏剧化了。迈克猎魔猎到了某财团——姑且叫做K财团好了——的总部大厦里去，然后就被看中了。之后他一家人的生活质量马上直线上升，他也由赏金猎人成了正式编制的猎魔人。
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7 当前是第: 49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炙绞课赫咚溃⒂锢锼淙徊徽饷此担蹩私舾被岢ひ簿筒荒牙斫饬恕Ｓ胨榭鱿嗤娜嘶褂胁簧伲诹阅斯せ崂锉怀谱鳌安仆诺场保搿凹易宓场毕喽浴?br /> 副会长猎魔是个肉脚，据说也就会拿着圣水对付一下十三代以下的小吸血鬼，但打起官腔来却很有能耐，听了翻译转达的沈静言的话，一本正经：“我们已经在两个星期前查到了那个非法制药工厂，并且将研究员与生产工人一网打尽。”他还带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唐骥，“如果得到消息的人早点上报，或许这次行动还可以更早一些。”
沈静言险些气死。这不但是避重就轻转移话题，还是倒打一耙呢。
副会长深谙一击就走的道理，说完这话就不理沈静言了，径直转向席勒：“席勒先生，您递交的报告总部已经研究过了，只是鉴于您对康德的失察，这个——”
“我知道。”这件事席勒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免责的，他也承认得非常干脆，“但说到这次的案件，大家都非常努力，并且成绩斐然，总部是否考虑一下……”
“咳——”副会长干咳了一声，“总部当然是看到了大家的成绩，但坦白地说，有些问题很难交待过去，比如那个莫洛佐夫……”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吴鹏直直身体，正要开口，副会长已经抢在他前面：“其实总部的意思，就是把这件事低调一点过去……”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环视四周。吴鹏的脸瞬间就涨红了。这意思很明白，就是让亚洲工会用大家的功劳，来换取对吴战山违纪行为的不追究。但是这功劳不是他吴鹏一个人的，就是不算别人，老韩还牺牲了呢，难道也要把功劳抹杀吗？
不过他还没开口，唐骥已经把话题揽过去了：“低调一点也好。毕竟现在还有后续的事情要做，太过宣扬可能会泄漏消息。大家说怎么样？不过，牺牲的人，就不能算在这里头了吧？”
众人都点头。吴鹏眼睛一热，刚想说话，桑琳就在桌子底下用力掐了他一把，硬是把他掐得倒抽口凉气，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副会长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点点头：“当然。吴会长和韩先生因公殉职，这个工会都是有条例的。”
一句因公殉职，就算把吴战山的事定了性。鹿永华等人脸上的表情也都放松了下来。戴维有些不悦，但副会长已经接下去说：“总部已经决定，由我暂时接手这边的工作，直到新的分会会长上任。其他人回总部，还要继续跟进案子。”
说到“回”，自然指的就是来支援的这几个人了。还让他们跟进案子，那就是还有继续立功的机会。至于亚洲这边，估计相当一部分功劳就得被这位副会长捞过去了，毕竟现在这边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事可做了。
这明显是区别对待，但是有吴战山的事在，亚洲分会这些猎魔人们也只能吃了这个暗亏，连沈静言都只是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副会长看众人都不吭声了，这才微微一笑，转向唐骥：“唐，现在来谈谈你的问题吧。”
他把目光向顾颐那边也溜了一下：“还有这位——听说你偷盗了三件血族圣器？”
第116章 我也会忽悠
在座的猎魔人当然都知道顾颐盗走了血族的圣器，但是从来没有人当面问过顾颐。而且他们知道的，就是之前戴维从档案室故纸堆里扒出来的那一部分资料，但是资料里写着，这个无名者偷盗的是两件圣器——魂戒和尸手，那么第三件是从哪里出来的？
“是两件。”顾颐果然回答，“不知您说的三件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两件吗？”副会长没有回答顾颐的问题，反问，“你是说魂戒和尸手？那么，这两件圣器呢？”
“都不在了。”顾颐摊开手，“都丢了。”
“丢了？”副会长明摆着一脸“你骗傻子呢”的表情，“那是对血族至关重要的圣器，你怎么可能丢掉？”
“没用了当然可以丢掉。”顾颐微微一笑，“尸手本身没有价值，价值在于其中蕴含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秘密，难道还要带着一只手到处走？这是唯恐别人发现不了我的身份吗？”
“秘密？”副会长目光一闪，“什么秘密？”
这问得也太赤裸裸了，沈静言脸上先就出现了鄙夷的表情，鹿永华等人也差不多。对他们来说，海因以及他的小队毕竟只是《猎魔史》中的人物，而顾颐却是跟他们一起行动过，虽然当时不知道，但后来已经查明，当他们被困的时候，就是顾颐一个人在化工厂区里大杀四方，逼得研究所那支伏击队伍不得不回撤，从而解了他们的围。
都说一起扛过枪关系会特别铁，虽然他们没有真的“并肩”，但也肯定是一起作战过了，更不用说康德发疯的时候，就是顾颐瞬移到窗外一枪爆头，算一算席勒、沈静言、唐骥，连带着站在电梯顶上被风狂吹的吴鹏都是他救的。因此，不管欧美那边的猎魔人是什么态度，亚洲分会的猎魔人们是很难对他有什么恶感的。
副会长对亚洲猎魔人们视而不见，只看着顾颐：“你提供的那两个地点我们已经去搜查过，没有任何收获，你确定这两个地点是真的吗？另外，关于海因小队的事件，我们也正在调查，需要你配合。”
沈静言毫不客气地冷笑了一声。这分明就是威胁——如果顾颐不说出从尸手里得到的秘密，猎魔人工会就要怀疑他的合作态度了，而且在海因小队的事情上，最后恐怕结果也会不利于顾颐。
然而顾颐眉毛都没动一下：“六十年之前的地点，现在是否还有收获都要看运气了。不过，可能您的运气是不太好，尸手里的秘密只对血族有用，对人类是没用的。”
“什么秘密只对血族有用呢？”副会长可不会被顾颐一句话就怼回去，继续追问，“是有关于你隐藏自己身份的吗？”
异种，因为异于人类，所以身上总会有点与人类不同的气息。当然这个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感觉到的，即使猎魔人，也不是个个都有如此敏锐的感觉。打个比方，就像是民间常说的“开天眼”或者“阴阳眼”，即使是修行的人也未必能有。可能长于看风水的没有，而会捉鬼的人就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