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哪几本？”李正问。
“我有一张清单，十本，5000万。”说罢从包里掏出十份合同，每一份合同上写着不同的剧本。
李正有一瞬间非常疑惑，觉得事有异常，但是又一想，人是付总叫来送钱的，又把心放下，毕竟外国人比大陆更重视合同，特地分十份合同签，也无可厚非。
稍后法国人的解释也让李正放下戒心：“我们给每一本剧本都定了不同的价格，加起来总共五千万元，为了方便管理，起草了十份合同分别签署。”
李正点头，拿起其中一份翻阅，蓦地眉头一跳：“你要买《独子》？”
“喔～”法国人兴奋地手舞足蹈，“这是我认为十本里最有价值的一本，绝对有在戛纳电影节获奖的潜力，我已经想好用这本剧本捧红我的男朋友，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他，他一定会喜欢的。”
“你男朋友……”李正忍不住问道：“这本《独子》有中国特有的社会背景，不适合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拍摄吧。”
法国人听到显得很吃惊：“我没告诉过你我的男朋友是韩国人？韩国人中国人看上去都一样，不说话谁分辩得出。”
这番解释一出，李正心中那个绝不能把《独子》卖掉的天平开始慢慢倾斜。既然是这个法国人送给她韩国男友的生日礼物，那么只是为申报戛纳而去的话，就不存在在国内播放的可能性……这样……也不算违了和那一位的约吧？
“这些剧本如果被拍成电影，会不会在大陆播放？”
法国人显得很吃惊：“电影已经在大陆上映过，我再拍一遍，你们中国人谁还来看第二遍？而且我男友只是影视新人，没有票房号召力，我为什么要花钱打入大陆的市场？”
法国人一说，李正彻底放下心，再看那一份合同上明晃晃写着2500万元的高价，心一狠，决定卖掉！
至于那位事后得知会如何，李正暂时不想考虑。
反正不会在大陆放，大不了合同里写清楚，让他们把斯凝的名字改成其他人，这样既能保住执行总裁的位置不被炒鱿鱼，又不会太得罪那一位。
合同还需要进行一些修改，不过法国人承诺只要合同签署成功，她不介意在31日前将钱找给李正。
一桩心事总算解决，李正心情大好。
而斯文尚不知剧本已经被半路插进的外国人买走，他正兴冲冲揣着支票走向李正办公室，正好与法国人擦肩而过。
到李正办公室时，斯文被秘书拦着，死活不让进。
秘书：“刚才李总吩咐，因为你喜欢在他办公室里动小手脚，让我别放手脚不干净的进去。”
斯文冷哼一声：“我给他送钱他都不要？”
秘书也冷着一张脸：“李总现在不缺钱了。”
斯文心中咯噔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李正已经把钱凑齐？
秘书见斯文脸色有变，得意的说：“滚吧，这里不欢迎你。”
“呵，李正不说话，还轮不到你替他做决定吧。”一个小秘书也敢蹬鼻子上脸，难道真的是李正指使的？
“我让他这么说的，你有意见？”李正开启门，抱胸靠在门柱子一脸嘲讽地看斯文，见斯文脸色漆黑，笑得肆无忌惮，“不是你的东西，你做再多功课也不是你的，剧本已经不属于‘星图’，你给我送再多钱，我也不敢收，免得你回头告我收受贿赂。”
“听到了没？让你滚呢，别杵在这儿碍眼！”秘书狗仗势一把把斯文推得踉跄。
斯文看也不看秘书，抬高语调问李正：“卖给谁了？”
“是你弱智，还是你当我弱智？”李正看白痴一样看不甘心的斯文，“告诉你，让你去找那人把剧本买回来？想得美！”
斯文握紧双手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秘书打断：“滚滚滚！再不滚让保安拖你出去！”
看着对面两人嘲讽又幸灾乐祸的嘴脸，斯文鼻孔翕张，紧紧抿唇。最后却不得不在保安走到他身边准备抓人时反身快步离开。
好不容易遇到如此好的机会，居然被人捷足先登？
是谁？
怎么才能找到那个买了剧本的人？
斯文焦急离开后，李正办公室的大门咔嚓一声闭合，办公室所在的整一层恢复平静，好像刚才的争吵完全没有发生过。
正对着办公室的安全出口这，一双一直停留于此的黑色皮鞋转步，沿着台阶朝楼下走去，手上的手机刚刚接通，响起一把低沉的嗓音：“《独子》剧本被李正卖掉了。”
对面响起一个机械式的女音：“如此看来，钱黄海果真没给李正送钱，说明斯文许了他不少好处，真期待斯文也被查出艾滋的那天……”
脚步声骤停又起，那人依旧低沉着嗓音声线平静地说：“钱黄海没成功。”
“真可惜……”金属感的冰冷女音遗憾的说，听上去竟然有些渗人。
挂断电话，脚步声不停，边走边打通了第二个：“《独子》剧本被李正卖掉了。”
“合同生效没？”
“应该还没有签合同。”
“那么李正没有利用价值了，在他们签署合同前，把李正做掉吧。”
第二天下午，李正正哼着小曲儿啄着咖啡，房门敲响，秘书的头畏畏缩缩探进来半截：“李、李总……有人找……”
“不接待没预约的。”
“不是，是……”秘书的话还未说完，房门骤然大开，竟走进两个穿制服的公职人员。
李正一脸吃惊，刚想说话就被堵住。
“李正你好，我们是负责本次百花奖和金鹰奖是否存在暗箱操作和贿赂安的侦查人员，这是我们的证件，希望你同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的调查。”说话的公职人员是个看上去非常正经的中年人，说话语气也是平平淡淡。
但李正一听就开始惊慌：“你们这是怀疑我贿赂百花奖和金鹰奖？就凭一段录音你们就怀疑我？”
中年警察：“只是希望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我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配合的！”李正抬高音量说，“你们可以去查我的账目，我这里根本不存在什么贿赂不贿赂。我很忙，不送！”
关于暗箱操控文艺奖项的人中，已知的被判刑的人员，全部是以贿赂或者不当利益交换的名义抓进去的，而李正刷票那是用的高科技，也没贿赂过奖项组委会的人，最多就暗自给金鹰奖的总负责人许了点好处，只要总负责人嘴巴闭牢，他就能逍遥法外。
况且总负责人也不是傻子，没凭没据的事情，他怎么会招供？
所以李正有恃无恐。
中年人一脸平静，打断冲动的小年轻，对嚣张的李正说：“王金耀已经交代金鹰奖开奖前和你有过一些协议，他的证词对你不是特别有利，请问你愿意配合我们调查吗？”
李正一听心跳骤停，瞬间傻眼。
王金耀就是金鹰奖的总负责人，他怎么可能那么蠢，把他们的协议说出去？死无对证的东西，说出去不是明晃晃的找事？
小年轻见李正一脸不可思议气势骤减，得意的挤兑起来：“李正先生，怎么脸色不太好？那你是想休息休息找找借口，还是现在就跟我们走？”
中年人眉头一皱瞪一眼小年轻，却没为他的无礼解释什么：“李正先生，请。”
李正的脸黑得出墨，在小年轻得意的注视下走出办公室。
当天晚上，李正被带走协助调查的新闻就刊登在报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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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得知剧本被卖给不知名人士后，斯文整晚都没有睡好，趁着秦御不在，一个人窝在阳台抽了一整晚的烟，然而尼古丁没法给他带来任何灵感。
心情不好时，他就习惯在阳台上一根根的抽烟，好像有尼古丁和夜间冷风的陪伴，他的头脑就能够更清醒一点。可这些其实都是自欺欺人，他从来都知道。
熬夜后，他又强撑着接受了一家杂志专访，下午到家累得气虚的斯文直接趴在沙发上装死，赶到秦御把这一天的晚报甩在斯文身上。
斯文一扫就扫到醒目的大标题。
《星图娱乐执行总裁李正因涉嫌干涉文艺奖项公正性被带走协助调查》刚一看到这则消息，躺在沙发上散发出沮丧气息的他立马两腿一蹬就想往外面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