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鸩清皱眉:“哦?只有女子才听得见?”
这旁边的店小二连忙开口证实道:“确实如此,听闻那些失踪的女子都听到了那歌声。”
茶友又道:“这歌声只出现在郊外,它出现之时,还伴随着白蝶,这歌声时而温柔,时而气愤,时而悲怆,时而兴奋。”
含心怔怔,道:“为什么啊?”
茶友道:“原由不知。”
正当三人疑惑之时,冷鸩清却突然看见一只白蝶落在了一名男子身上,那男子还浑然不知,依旧在细细品茶,同身旁的好友嬉笑,而这整个茶馆之人,仿佛都没看见它。
冷鸩清眸光紧盯着蝴蝶,可下一秒,这蝴蝶就凭空消失了,不见踪影。冷鸩清眉头一蹙,左右察看了一圈,半久,才又沉眸品茶,再抬头,问道:“那这蝴蝶周围人可否看见?”
茶友道:“听闻有的能见,有的不能。”
结账付钱,冷鸩清同那名茶友道了一句谢谢,三人这才走出茶铺,尘修上前问道:“师尊,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冷鸩清静默片刻,而后道:“这郊外可有什么宅院之类的?”
尘修道:“听闻好似有一家,不过十多年前就荒废了。”
冷鸩清道:“去那里。”
三人步行前往郊外荒宅。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无能,实在想不出内容提要!
第6章 蝶飞声舞音信落(二)
慢步走在郊外树林,现在已是午时,本是阳光明媚,可这郊外的树林却是偏偏阴沉万分。
含心跟在冷鸩清身后,问道:“师尊,这郊外哪有荒宅啊?”
冷鸩清不语,他这问的确实不错,这树林雾霾积深,十步之外便看不清了,别说是荒宅,就连鸟都没几只。
冷鸩清道:“会有的。”
含心还未理解他此句话的意思,目光便被吸走了,刚才还浓雾蒙蒙的树林,此刻却像是故意为他们开路似得,散到了两旁,而这条路的尽头,竟就是一座荒宅,不!不应该说它是荒宅,它墙青草绿,完全没有半分荒宅的模样。
忽地,冷鸩清拉着二人躲在一颗大树后,含心猝不及防,心下不解,却不敢多言。
半久,这浓雾之中竟走出了一名男子,他周身都被白蝶包围,奇妙万分,同时也诡异万分。
这男子目光空洞,完全没有半分情感,白蝶在他身旁翩翩乱舞,可他却似什么都没望见一般,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荒宅。
尘修道:“师尊,是他。”
冷鸩清也知道是他,这名男子,便是刚才茶铺那名被白蝶停肩的男子。果真和冷鸩清料想得差不多,这荒宅应该是这女声的传出之地,而这白蝶,便是引人之物。
眼见着男子离荒宅越来越近,身旁的白蝶也越来越多,可突然,这男子就停下了脚步,下一秒,他周身的白蝶竟也跟着停下了,唯独只有一只,它缓慢的停驻到男子颈脖处。冷鸩清愕然,陡转暗叫“不好”,疾速拾起地上一块小石子,发力朝着男子颈脖处扔掷,不偏不倚,死死的打中了他颈脖处的白蝶。
这白蝶受到惊吓,“飒”的一声分散开来,而这男子,也蓦的回过神来,一脸迷茫,下一秒看到眼前这座荒宅,当即吓得踉跄跌地,话都说不出一句,屁滚尿流的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当他爬起来的下一秒,刚才消散开来的白蝶突然又扑翅冲向他,冷鸩清一惊,连忙拍了拍身旁的尘修,尘修立即拔出剑,冲了上去,可这蝴蝶着实太多了,怎么砍也砍不掉。
尘修刚想掏出符篆,谁知下一秒这周围竟又响起了女子悲恸万分的歌声,正如那茶友所言,时而温柔;时而气愤;时而悲怆;时而兴奋。可冷鸩清又疑惑了片刻,不是说只有女子才能听见吗?尘修不敢停顿,施法运着符篆驱散男子身旁的白蝶,这厢含心也连忙上前帮忙。
冷鸩清一惊,想要拿起个什么东西,可这摸遍全身,也没找出一把剑,却摸出了腰间的一支玉箫,当即拿起玉箫,想着或许有些用,便胡乱凑近嘴边吹奏起来。
可他却没学过玉箫,根本就不会吹,前世吹多了口哨,竟会胡乱吹对几个音符,清扬的萧声回荡在树林中,可歌声却也没停止。
忽地,白蝶骤然停止,冷鸩清不敢停,继续瞎吹,本以为可以治住白蝶,可谁知下一秒,这白蝶突兀的就冲到了那男子身上,冷鸩清大惊,尘修,含心还来不及回头观察情况。三秒过后,白蝶周身变得朱红,这女子的歌声也戛然而止。
“红蝶”飒的一声又散开了,树林中在寻不见半只蝶影,也听不见半缕歌声,浓雾又重新聚集。
冷鸩清眉心一蹙,终归是晚了一步,揣好玉箫上前,刚才还面目如风的男子此刻却只剩下一对干萎的人皮,狰狞不堪,眼窝深陷,没有眼瞳,人皮死死的贴紧了白骨,仿佛血肉被吸光了一样,骇人万分。
尘修,含心也跟了上来,道:“师尊,这怎么办?”
冷鸩清静默片刻,才道:“把他埋了罢,生死有命,你们也尽力了。”
尘修,含心抿唇,梓清峰弟子,普济苍生,这是清规中最重的一条。对于今天这条消散的人命,他们难免会有几分自责,认为是自己没能力保护别人。
半久,尘修想要把尸体背起,可他这一碰,这尸体便化为了灰烬,真当是死无全尸。
冷鸩清一见,也只是蹙眉抿唇,道:“把骨灰拾起,查出他的身份,还给他的家人。”
两人听话的将骨灰拾起。而后又望向了荒宅,道:“师尊,那这荒宅怎办?”
冷鸩清斟酌片刻,道:“今天黄昏之时再来,先去和其余弟子会和。”
三人又退出这树林,含心传音给其他师弟,让他们在一家客栈会合。不出一会儿,梓清峰的弟子便坐满了这家客栈,这手腕上的白额终归是碍眼,走哪儿都有人瞧,这店小二一瞧是梓清峰弟子,当即上前巴结起来,可奈何梓清峰清规戒律十分严格,外加上师尊在此,谁敢同他答应?
点了几个小菜,冷鸩清将十几名少年少女聚在一起,让尘修细细将三人的所见所闻道出,自己则是悠闲的品茶。
弟子们都是一脸认真的听着,不敢有丝毫走神,了解情况后,弟子们纷纷面露难色,毕竟只是些十几岁的孩子,再怎么厉害也终归是会害怕的。
冷鸩清见弟子们都是愁眉苦脸,喝了口茶,道:“身为梓清峰的弟子,首要任务是什么?”
弟子们众口一答:“普济苍生,清雅贤人。”
冷鸩清又道:“那这点小事你们也会害怕?”
弟子们道:“不敢。”
冷鸩清突兀猛的一拍桌子,道:“怕什么怕?这次就是要给你们涨些胆子的!”
弟子们不敢再言,冷鸩清以前是沉默少言,更不会训斥他们,这突如其来的吼叫,倒是将他们吓了几分。
回到客房里小憩了一会儿,一觉醒来,已是酉时,这才估摸着出房门,一下楼,这一行少年竟全都正襟危坐,静待师尊下楼。
冷鸩清没料到他们居然起的他还早,这些孩子怕是都没睡……
见冷鸩清下楼,一行少年连忙起身,冷鸩清对他们的行动十分满意,就是要一起去作死!!!
结完账,这十几人便前往郊外荒宅。
不出片刻,一行人便到了之前的那片树林,雾还是如今中午一般的浓厚,不过多了几分傍晚的余晖,倒是显得愈加渗人。冷鸩清高声道:“都靠紧些,这雾太浓,小心不要走散了!”十几人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堆。
弟子中有人道:“师尊,雾这么大,这方圆几里之外根本就看不见荒宅啊。”
冷鸩清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今中午之所能寻的此地,完全是他误打误撞猜中了那白蝶会引人。可当着在叫他在这浓雾之中寻的一座宅院,这倒叫他犯难。
只见此时尘修站了出来,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篆,施法,符篆剧烈燃烧起来,尘修手一用力,这燃烧着的符篆便如刀似的飞了出去,不偏不倚,不歪不斜,无声的刺进了一棵树干,下一秒,树干周围五米的距离浓雾全部散开。
冷鸩清不免眼前一亮,弟子中纷纷低声称赞师兄的聪明才智,可奈何《清规》第三十八条:不许大声喧哗,保持仪态。所以弟子都不敢上前吹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