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自内心的答案让柳钰衔一下愣住了。
他谨慎地拉着弟弟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最后只能皱着眉头详细询问柳钰涵的情况。
柳钰涵有些话也说不太出来，仔细想了想，只能比较含糊地描述了自己的情况：“大概就是莫名其妙地从心里感觉到不踏实吧？反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也说不好。”
“是觉得非常不安？”对于弟弟第六感敏锐的事，柳钰衔也是知道的，所以有了个方向之后他就问得比较详细了。
比如是听到什么东西开始感觉到紧张、又是在什么时候才有了那种强烈的不安感。
有哥哥详细的问题做指引，柳钰涵也很快回忆起来让自己不安的几个地方，整个人就显得有点纠结。
“我难道是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柳钰涵简直一脸懵逼，“我一个普通小市民，在这方面有什么可担心的？”
柳钰衔也是一脸懵逼：“难道你觉得那个学生会对你不利？可是他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吗？”
哥俩面面相觑，坐在阳台上陷入了沉默。
就在他俩琢磨着是不是柳钰涵的感觉出了问题的时候，家里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柳钰衔不得不暂时中止了和弟弟的交谈，先过去开门了。
等他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就忍不住露出了个震惊的表情。
“秦少将？”
柳钰涵他们家屋子不算大，所以他哥震惊的声音很清晰，柳钰涵听到之后也连忙站起身，走到门口去迎接他的顶头上司。
秦漠的表情不是很好，在看到柳钰涵之后才勉强放松了一点，眼神也柔和下来：“现在感觉怎么样？”
柳钰涵一开始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秦漠这几天其实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所以这会儿才会对他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面对这种毫不掩饰的关心，柳钰涵又是尴尬又是激动，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胆怯，一时间就这样盯着秦漠的眼睛，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秦漠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甚至还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与其窝在家里，你不如和我一起行动，这样更加安全。”
这句话很短，但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是大得惊人，柳钰涵和柳钰衔对视一眼，马上就意识到情况不对。
“少将你的意思是，那个学生……”柳钰涵稍微琢磨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开门见山地询问。
他的话太过直白，直白得柳钰衔简直不忍直视，但秦漠却因为他这个问法轻轻笑了一下，眉眼间的温柔明显到柳家两兄弟都无法忽视的地步。
“不是他，但和他有些关系。”秦漠难得耐心地做出了解答，“以防万一，从明天早晨起，我会派车来接你上班。”
柳钰涵心里咯噔一下：“都到了这种地步？”
这回秦漠没有明说，而是直接拍板：“还有些别的原因。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我的车没来之前，你不要独自行动，最近也不要到人太多的地方去。”
柳钰涵迷茫了一瞬，然后看到秦漠转身就打算走，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少将不进来坐一坐？”
秦漠停下脚步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不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以后有的是时间。”
那种仿佛被可怕的野兽盯上的感觉又一次出现，柳钰涵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引来他哥奇怪的目光和秦漠了然的眼神，顿时没忍住打了个哆嗦，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秦漠。
秦漠伸手拂过他耳边的碎发，在他哥哥差点儿炸毛的表情中平静地收回手，仿佛自己刚刚什么都没做过一样，点头向柳钰衔致意后，就带着自己目不斜视的助手离开了。
柳钰涵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望着秦漠不紧不慢向楼下走去的背影，满心沉痛地对自己不可置信的亲哥说：“哥，我觉得我的第六感大概是出了毛病，你说这个病还有救吗？”
柳钰衔正琢磨着秦漠刚才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听到弟弟突兀的问题，下意识反问了一句：“你这是又感觉到了什么？”
柳钰涵一脸深沉：“我觉得我可能出现了幻觉，秦少将今天大概不太对。”
柳钰衔听到这个答案也沉默了：“好巧，我觉得我可能也出现了幻觉。”
兄弟俩对视一眼，手拉着手站在家门口默默凝望着对方，那模样简直说不出的好笑。
柳爸爸一下班回家就看到了这幅情景，没有忍住，当场就笑出了声：“你们兄弟俩这是在干什么呢？”
无言中的兄弟俩直接被打断了思路，看到老江湖柳爸爸，眼睛顿时一亮，一左一右上前搭住老爸的肩，一边簇拥着老爹往屋子里走，一边嘘寒问暖地献殷勤。
“得了吧，你们弟兄俩我还不知道？有什么要问的，直接问吧。”柳爸爸的表情很淡定。
柳钰涵嘿嘿一笑：“还是老爸厉害，那我就直接问了？”
柳爸爸：“问吧。”
于是柳钰涵就毫无停顿地将问题一股脑问了出来，吓得正在喝水的柳爸爸差点打翻了手里的水杯。
“秦少将要来接你上班？”柳爸爸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柳钰涵点了点头，给了柳爸爸一个肯定的答案。
柳爸爸也沉默了。
如果这么做的人不是秦少将，他都要以为这是哪个来抢亲的流氓了。
作者有话要说： =v=已经预感到三徒弟又是个扑街货，贫道可以自豪地称自己一句扑街道人啦~
第30章
虽然的确是有这样的感觉，但是考虑到秦漠的身份背景，柳爸爸看了眼自己只能算是中上水平的小儿子，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秦漠一直惦记的，所以很快就把这莫名的感觉压了下去。
结合这几天的消息，柳爸爸觉得最近的情况可能是不太好，虽然小儿子不一定会受到生命威胁，但总有人逮着他不放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小心一点没有大错。
“这可能和之前你牵扯进秦少将被针对的那件事有关。一开始我就说过，配合秦少将行动才会比较安全，现在这话不就应验了？”柳爸爸很快有了个猜想，“你的配合让秦少将感觉到了诚意，现在这就算是他对你的回报了。”
柳钰涵恍然大悟：“看来我的识趣给秦少将留下了比较好的印象。”
柳钰衔也点了点头：“他要是真能一直这样护着小涵，其实也挺不错。”
柳爸爸看了大儿子一眼：“你想得太多了。”
柳钰涵倒是不怎么在意秦漠会护着他多久，秦漠能护着他一段时间已经是意外之喜，他也不会得寸进尺地强求更多。
不过有了这个靠谱的原因，柳钰涵就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等到第二天，他看到秦漠早早就停在楼下的车时，也能用正常的态度和这个总是让他感觉到非常害怕的少将打招呼了。
秦漠冲他点了点头，虽然表情看着一如既往，但柳钰涵就是觉得他眼睛里含着笑意，最后上车的时候又恢复了一脸懵逼的样子，同手同脚的行为显得他整个人僵硬得不得了。
秦漠收回目光，没有再用眼神去刺激他，而为他们开车的助理则从头到尾都目不斜视，似乎完全没有看见他们两个古怪的交锋。
柳钰涵心里那种像被饿狼盯上一样的感觉又来了，让他整个人精神都紧绷到了极点，连开车门的动作都显得颤颤巍巍的。
秦漠见他这样，忍不住皱了皱眉，而本来应该为这样的表情忐忑的柳钰涵却突然松了一口气。
这就让他更加懵逼了。
他这一口气松的时机是不是不太对？
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想明白，但在紧接着的日子里，他却彻底体会到了自己每次放松的时机都不对的痛苦，整个人无时不刻处在懵逼之中，一天到晚都是蔫蔫的，就连晚上也渐渐开始失眠。
要知道他以前的睡眠质量可好了，基本每天都一觉睡到大天亮。
现在，光怪陆离的梦境开始侵扰他的神经，他经常半夜从可怕的噩梦中惊醒。有时候凝视着夜里的黑暗，他甚至会觉得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发酵，就算白天想起来也是浑身发寒，工作中也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柳钰涵最近工作完成的都很不好，进度完全跟不上他那群同事，终于有一天晚上不得不留下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