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下一步，我们要做的可能就是在村子里继续调查。”柳钰涵征求着许情的意见，“我觉得他一会儿就会来叫我们离开，趁现在这个功夫，不如赶紧动手？”
许情点点头：“看样子村民都集中在这里，我们分头去问，但是不要离得太远。”
柳钰涵眼尖地瞧见他已经在抚摸腰间的匕首，连忙会意地点了点头，和他分头去询问村民们了。
因为这名少年一再提起他的弟弟，柳钰涵再傻也知道这是个关键点，所以在向其他人询问信息的时候，自然也就带上了少年的弟弟。
村里人对这两个孩子的情况也不算是讳莫如深，多问几遍总能问出结果，而柳钰涵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村里人对少年本人也不算是太看的起的。
这个村子应该是位于某个大城市的郊外，稍微有些偏僻，仍然保留着以前的习俗，绝大多数人对女人出轨这种事很难接受，连带着也就有些瞧不起少年和他的弟弟。
少年是婚生子，长得又好，村里人在看热闹时对他多少还有一点怜惜，但对于身为私生子的弟弟，那就不可能有任何好态度了。
“那就是个小贱|种。”村民轻蔑地说。
一声叹息在柳钰涵耳边响起：“其实他也不容易。”
第24章
这声叹息相当温柔，但是声音并不算悦耳，柳钰涵只听了一耳朵，就知道这肯定不是许情，所以多少长了个心眼，把少年说的话在心里仔细过了一遍，很快发现他是真的十分同情自己的弟弟。
这可和他自己一开始说的一点都不一样，一个讨厌私生子的哥哥能这么心疼自己身为私生子的弟弟？看少年的样子就知道纯属扯淡。
“这么爱护弟弟，你真是个好哥哥。”从头到尾都没表现出对少年的怀疑，柳钰涵一脸感叹，看向少年的眼神似乎十分柔和，“能有你这样的好哥哥，你弟弟真是太幸运了。”
少年听到柳钰涵的话，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不过是同母异父，爱护弟弟这种事情……”
他的话没有说完，大概是还顾及着需要求柳钰涵他们帮忙，硬生生止住了话头，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形象，但言语间的轻蔑早就出卖了他，就算是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许情也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还多看了这小子两眼。
他这话说得有意思，可是有很多值得说道的地方，比如他用那么冷漠的语气提起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柳钰涵和许情远远地交换了个眼神，立刻不再去刺激他。
在这个时候就让他发疯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看来你弟弟现在的处境的确很危险，你打算怎么办？”许情从另一边走了回来，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头，“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少年当然是知道的，但是他的样子看起来很不确定，甚至还说：“大概知道，但是我不能完全确定，所以……我得问问邻居。”
这段话的逻辑十分奇葩，可是在一边的那几个村民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只顾着注视少年，眼中那种不正常的痴迷即使是柳钰涵都看的清清楚楚。
这下子，柳钰涵和许情马上就确定了少年的身份。
趁着少年走到一边去询问其他人的时候，柳钰涵和许情小声交换了意见。
“我觉得弟弟当时的仪式应该是成功了，后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取代了哥哥。”柳钰涵说，“时间点可能就是真正的哥哥第一次发现他吃活鸡的时候。”
许情赞同他一部分观点：“看他这么享受村子里人的追捧，他对他哥哥的怨气应该很深才对。所以说不定他没有直接取代哥哥，而是打算先让他感受到恐惧。”
比如故意让他看到可怕的画面之类的。
柳钰涵知道鬼故事里的角色大多三观不正，所以仔细想了想，觉得以少年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来看，许情说的情况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不由有些同情哥哥。
许情也挺同情那个可怜的哥哥的，不过考虑到接下来可能遇到的事情和节目效果，他忍不住问了柳钰涵一句：“我们现在往外跑还来得及吗？”
柳钰涵摇了摇头：“我的直觉告诉我，早就来不及了。而且为了节目效果考虑，我们现在应该……”
许情打断了他的话：“你这么直接把话说出来真的好吗？这可是在给你们的项目做宣传，你就不怕你们老板扣你工资？”
柳钰涵特别淡定：“不怕，反正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我这么耿直说不定还会有意料之外的好效果。而且就算我们这边没看点，不是还有其他组呢吗？”
“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还有联络工具……”许情一拍手，有点激动地拿出老式手机，想要和其他人联络一下。反正之前的守则里写了可以结盟，说不定再找几个人他们的处境就会好一些。
“别！”柳钰涵看出了他的意图，一个激灵，立刻伸手想去阻止他，但无奈他的身体素质太差，速度和许情根本没法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作死地取出了手机。
狂风忽然来到，村里的路灯发出一声脆响，灯光忽明忽暗起来。他们身边的那个村民猛然回头，脸上的皮肤脱落，露出已经腐烂的肉和森森白骨。可能是因为动作太大，他一扭头，脖颈间一道鲜血喷|射而出，直接溅在许情脸上。
要掉不掉的眼球挂在眼眶外，许情呆滞地看向他，见他牙齿裸|露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忍不住一拳砸了过去。
咔嚓一声，来不及阻止的柳钰涵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快跑！”
“这个表情挺不错的，我有预感，小柳的粉丝一定很激动。”湫溪项目组的人看着现场直播哈哈大笑，并且忍不住调侃了一下比如追逐战之中的柳钰涵，“没想到有一天竟然是小柳英雄救美，拉着一个小明星在逃命。”
和他们坐在一起看直播的秦漠助手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把“你们敢在少将面前重复一遍吗”这个话说出来。
怎么说都是老战友了，他还是别太坑他们了。
不过整个源康的办公楼都是少将的，他们说的话少将要是想知道，那谁也瞒不了他。而以少将对柳钰涵的那个关注程度……只能让上天祝他们好运吧。
秦漠的助手默默为老战友祈祷了一下，然后就将他们抛到了脑后，全神贯注地看起了直播。
不管怎么说，工作总是要做的，间谍也总是要揪出来的。
秦漠的助手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组，仔细观察着那些有嫌疑的人，将他们每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记了下来，并仔细比较分析着，想要找到嫌疑最大那个人。
这么麻烦的工作当然不是秦漠的助手一个人在做，但是本来最应该关注这件事的秦漠却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直注视着一块虚拟屏，上面的曲线波动不止，而站在他身边的医生也一直在叹气。
“他的第六感越来越强烈，脑域活跃度的峰值也一直在提升，但是脑域的稳定度并没有改变，病变是不会有了，但也说不好这到底是好是坏。”
秦漠理解地点了下头：“这样下去，他还有多久的缓冲期？”
医生看了看手里的数据：“大概还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完全足够他强化体质了，如果用最好的药的话。”
秦漠微微阖上眼睛：“只要能治好人，不管花费多少都不要紧。费用从我的私户里走。”
医生不意外他的决定，叹了口气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手机几乎是被强抢了的贫道十分难过，以致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起来贫道是不想换手机的，所以即使现在买了新手机也还是不想说话。
就这样让贫道和失去的存稿一起躺平吧。
第25章
对于秦漠大手笔在他身上投入了不少钱这件事，还在游乐场里的柳钰涵完全不知情，仍然在追逐战中和头脑一片空白的许情一起在村子里狂奔。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个村子的布局相当复杂，正好给柳钰涵和许情躲避怪物提供了方便。
没错，怪物，就是怪物。追着他们的那些村民其实早已死去，只留下腐朽的肉体，像朝圣一般日复一日追捧着杀死他们的凶手的容颜，完全没有所谓的理智可言，简直可悲又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