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金醉:“怎么能还行呢!要惊天地泣鬼神!……啊,导演,你根本不了解她的美貌!禁欲,禁欲系!”
苏沫沫:“!!!”
郁夏抚着下巴想:“你是说,喜儿穿了平时难得一穿的漂亮衣服,很不好意思,为这一点小事含羞带俏,特别可爱?”
苏沫沫:“???”
乔金醉热泪盈眶:“导演,你真是我的知己!!”
苏沫沫:“……”
郁夏对第一副导演说:“让服装组过来,女一的旗袍,重挑一件。”
第一副导演满头问号,结巴道:“那……那、那要不要找个群众演员来,调戏喜儿?”
乔金醉和郁夏一齐转过头,斩钉截铁说:“当然不要!!”
所以,在制片乔金醉的据理力争和导演郁夏的慎重考虑之下,服装组重新修改了方案。
苏沫沫出场的第一个镜头,光彩四射,惹人怜惜。
完全的黑里,戏台前场的热闹通过一束橘黄暖光,从侧面打过来。粉嫩娇细的脸庞,微垂的杏眸,闪烁不定的眼光无处安放。耳饰小而金亮,似是借来的,或是长辈的馈赠,她即开心,又害怕不能承受这种重量似的,似笑还羞,一双小手摸摸精致婉约的旗袍立领,崭新崭新,是新浆的滋味。十六七岁,秀丽的小胸口稍稍挺起,仿佛取得一种许可,终于能够进入大人的世界。脸上明亮单纯的气息与光彩,与周遭的黑暗与纵深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她向前一步,想偷瞧一眼戏台上的明媚与光荣。大军阀赫连胤彪长得什么样子呢?她也想知道。顾盼之间,后场突然传来一声浅响。苏沫沫秀眉轻蹙,准确在下一个机位回过头。
那是少女因好奇心而倏然的一瞥。
一个黑的背影从一片狼藉中慢慢升上来似的,加深了逆光镜头恐怕、悬疑、以及神秘的张力。
苏沫沫麓黑可爱的眸瞳有特写。而随那背影的轮廓越显清晰,窈窕,越走到光亮处,那小小脸庞上渐过惊吓、恐惧、惊艳、疑惑、不安。
直到苏沫沫轻唤:“……别、别怕……我们家的班子,在里面唱戏……你……好多血啊!”
那好看的背影跌入她怀中。
摄像机推近,几乎蹭到两人面庞。
现场。二人交错的呼吸,也被收音器完整收录。
半明半暗中,因失血过多的白皙面容,虚汗浮面,加剧了清冽可人的美。
那人什么都没有回答,哼也没哼一声,只望住苏沫沫,柔柔一笑。
苏沫沫着迷般看进那双狭长的眼眸,怔怔相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长长吁出口气,像在暴风雨的大海找到港湾似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道:“我叫……乔金醉呀……”
苏沫沫:“……”
众人:“……”
郁夏感动得都快哭出来,这时含泪,“咣”一声踢飞身前的折叠椅:“你叫小水!!叫小水!!你这个自恋狂!!——剪辑!!这段保留!!最后一句话,重拍!!给我重拍!!”
乔金醉看一眼苏沫沫,抿唇咧嘴一笑:“嘻嘻!!”
苏沫沫:“……”
你是、你是故意的吧!!
“我叫……我叫小水……”
第二遍,乔金醉乖乖演完,埋头倒在苏沫沫怀里,装死。
“cut!”
这么重要的出场镜头,还是开机镜头,只拍两条,就完美收官,在场工作人员不禁齐齐拍手庆贺。
苏沫沫着实松了一口气,又高兴,又不好意思,乔金醉趁机抱住她,在她耳边道:“……老婆太厉害了!可惜不能亲亲……”
小仓鼠脸蛋一红,羞羞地将她推开。
郁夏还没被乔金醉气死,让苏沫沫先去为下一条镜头涂血浆,把乔金醉单独叫到监视器边。
“乔制片,眼神挺毒的啊!……”郁夏说。
乔金醉拍拍戏服上的灰尘,长眼儿一笑:“导演,今晚加加班。我看你们的分镜,要全部重做。杨影后不演了,从今天起,每一个镜头,都要以苏沫沫……为中心!……”
作者有话要说: 爱仓鼠!~~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吃大餐去啦!!~~
☆、加戏
《流年》剧组在横店影视城的拍摄任务,不算最艰巨的,但绝对是最奇葩的。
这天晚上,刚拍完喜儿和小水在戏院相遇,接下来就要拍喜儿和小水的床.戏了。
苏沫沫:“……”
郁夏安慰道:“确实应该放出几天的时间,让你和乔金醉相互适应一下。第一天就拍比较亲密的感情戏,有些尴尬是肯定的。沫沫,你要放松心态。乔金醉那边我倒是不担心,我觉得这种戏吧……她一定很快就能进入状态的……”
苏沫沫:“……”
我也是这样想的呢!……
第一副导演负责场控,男的,嗓门大,第二副导演是个女的,心细,主要负责统筹。
第二副导演这时拿着场次调度表,走过来,汇报说:“郁导,绿幕那边准备好了,特效组刚到,还需要四十分钟,最后查看布景和道具。乔制片呢?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她……”
苏沫沫一不留神,乔金醉又不知跑到哪里吹牛去了。说乔金醉是个纨绔子弟吧,她又特别接地气,不到一天的功夫,剧组上下百来号人,她都认识的差不多了。
郁夏甩头大喊:“乔金醉!!乔金醉拍床.戏啦!!!”
怎么都找不到的乔金醉,迈开双腿,百米冲刺,从片场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一口气跑出来。
郁夏:“哼!”
苏沫沫:“……”
丢尽了我的老脸!……
第二副导演:我怎么没想到?!
副导演决定,以后不管有没有床.戏,都用这个方法找乔金醉。
乔金醉像二哈一样兴奋地喘着气,长眸闪闪发光,说:“嗨呀,宝贝儿们!我来啦!!”
第二副导演孩子都有了,听她电波汹涌的嗲嗲腔调,浑身打摆子,忍不住嗔道:“谁是你宝贝儿!!”
苏沫沫心想,你连已婚的都不放过!
虽然知道是开玩笑嘛,有种醋醋的感觉是什么回事?
小仓鼠说:“你又乱跑!……”
乔金醉:“嘻嘻!你喊我嘛,当然是随叫随到的了。”
郁夏:“……”捺了捺心头的疑思和怒火,说,“还有三十分钟去绿幕那边,你和苏沫沫,正好先把喜儿给小水上药的戏拍了。顺便,找找亲密戏的感觉,酝酿一下情绪。”
乔金醉马上装模作样,捧住纯洁无瑕的脸蛋,道:“嗳呀,嗳呀,一点缓冲都没有啊……嗳呀,嗳呀,导演你不要这么心急嘛……”
苏沫沫上前,踮起小脚尖,伸出小手,揪住乔金醉的耳朵,说:“导演,我们先过去……”
乔金醉:“嗳嗨嗨!!轻点儿!轻点儿!!”龇牙咧嘴被扯走了。
郁夏:“……”对第二副导演说,“下次你们都揪她耳朵试试。”
副导演惊恐:“谁?乔制片?”
郁夏轻描淡写:“嗯。看看她什么反应。”
室内场景,戏班小四合院内,喜儿的闺房。
小水被喜儿救了,其间在喜儿小师姐司尔曼的帮助下,将小水转移到洛家班驻地。班主义父待喜儿很好,没给喜儿用自己的姓氏,因为学戏太苦,他不希望喜儿在台上讨生活,只想喜儿以后能找个好人家,过平安富足的生活。喜儿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就将小水藏到这里。司尔曼在外面把门,喜儿查看小水的伤口。
电影的台词在于少而精,用行云流水的镜头切换,表达人物在时间和空间中的动与静。
而查看伤口这段,更是连台词都没有,全靠表情、动作、眼神,渲染故事发展和人物内心活动,几乎和表演默片一样,不可谓不考验功力。
乔金醉虽然穷,但《流年》剧组还是表现的财大气粗,室内镜头同时启用四台摄影机,多角度拍摄。伏娜·贝芝的镜头本来可以分开来,单独摄制,现在,也不用了,三人隔着一扇关闭的老旧门扉,像话剧场景一样,无缝衔接。
伏娜·贝芝饰演的司尔曼,一人站在门外。天虽然黑了,却有月光,亮堂堂的,如同小师姐这个人物,光明磊落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