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南燕将戴独行的来历和武功如数家珍般说了出来,这下子戴独行可笑就不出了,自己小声嘀咕道:“神水宫弟子素来不和外人来往,谁知她们秀才不出门,竟能知天下事,看来神水宫倒的确有些名堂。” 这声音‘小’的连岳小川都能听得明白,显然戴独行是害怕了服软了。岳小川摇了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不要怂上去干啊! 水母阴姬冷笑:“就连朱明平生也不敢妄入本宫境内一步,想不到此人的胆子竟比朱明还大。” 水母阴姬随手向胡铁花一指,道:“这人呢?” 胡铁花瞪着宫南燕,得意道:“你若连我的武功来历都知道,那才算你厉害。” 宫南燕果然沉吟了半晌,才缓缓道:“胡铁花和楚留香一样,江湖中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武功来历,只知他们本是世家子弟,而且自幼好武。都以为是家里为他们请了不少武师,但他们的武功却绝不是这些武师能教出来的。” 胡铁花点点头:“一点也不错。” 宫南燕道:“所以当时有许多人怀疑,他们家里一定有位隐迹江湖的风尘异人,在暗中偷偷传授给他们武功,也有人怀疑他们凑巧得到了一本前辈高人留下来的武功秘笈。” 胡铁花笑道:“你能知道这么多,已算不容易了。” 宫南燕却不理他,继续又道:“可是,他和楚留香虽是一起长大的,武功的路数,却绝不相同。他武功走的是刚猛一路,似乎和昔年‘铁血大旗门’的武功有些相似。” 胡铁花忽然笑不出来了,楚留香面上也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宫南燕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接着道:“昔年铁中棠重振铁血大旗门后,‘夜帝’父子就和大旗门中一位叫赤足汉的前辈,远游海外,他们曾经经过此人的故乡,以弟子推测,楚留香的武功也许是夜帝的传授,而赤足汉却收了此人做徒弟。” 胡铁花叹了口气,喃喃道:“这次你猜的虽不中亦不远矣,难怪江湖中人人都怕你们,看来你们果然真有两下子。” 不过虽然如此,胡铁花却不肯承认宫南燕厉害,眼珠一转,指了指岳小川道:“那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其实胡铁花早就对岳小川的背景好奇的紧了,只是岳小川总是不肯说,他也不好硬问,至今为止也就只知道他是京城人士罢了。 宫南燕嘴唇蠕动,好似有些为难,但却不肯落了神水宫的面子,只得犟声道:“你以为什么人都值得我们知晓一二吗?”比如黄鲁直,她们就没有丝毫提起的欲望。当然,也有可能是水母阴姬听雄娘子说过的原因。 “嘿!”胡铁花不服气道:“你睁大你的钛合金狗眼好好瞧瞧,这可是江湖上传说的‘妙手老板朱停’,是杀了石观音的男人!” 听到“石观音”的名字,连水母阴姬也不禁为之耸然动容,盯了岳小川半响,才沉吟道:“这几人是为何而来的?” 九妹躬身:“他们说是来找人的。弟子早已告诉他们,本谷绝无男人出入,他们居然还不相信,真是岂有此理!” 水母阴姬冷笑:“他们想怎样?” 胡铁花抢着道:“你是不是要我们说老实话?” “说。”宫南燕点头。 胡铁花笑了笑,道:“我们本是来找人的,我已经找到了。”说着指了指楚留香他们,“可是现在不为别的我也要说出来,你们谷内除了我们几个还藏着两个男人!” 胡铁花此话一出,几位女子俱是变色,其他人是气的,而那个九妹和宫南燕则明显是吓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哦。 ☆、哦,你来了 胡铁花的一句话让在场众人纷纷脸色大变,九妹更是忍不住向前一步厉声剑指:“你这话什么意思!” 胡铁花拨开他眼前的剑,冷哼道:“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 “你!”九妹气的,或者急的眼睛都红了,大声喝问:“真是放肆,你以为我们神水宫是你们随便污蔑的地方吗!” 宫南燕眯了眯眼睛,心中也在反复思量,这两个男人必定有一个就是雄娘子,毕竟黄鲁直的存在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而且她不敢肯定楚留香和那个所谓的妙手老板朱停是不是发现了雄娘子的尸体或者目睹了她杀人的经过…… 可如果一个男人是雄娘子,那另一个又是谁呢? 不管是谁,宫南燕都绝对不能让这群人走出神水宫!一定要斩草除根! 打定主意,宫南燕也开口声援九妹道:“没错,我们神水宫可容不得你们这些江湖草莽胡乱撒野。如果再不谨言慎行,就休怪我们不讲理数了!” “没错!”九妹听到了别人的支持,心中大定,又把剑指在胡铁花眼前。 胡铁花烦躁的打掉九妹的剑,怒声道:“你什么毛病!总用剑指着我作甚!你们不相信我,我还不想说呢!岳小贱,老臭虫,咱们走!就让那两个男人留在这里好了。” 说着胡铁花就要转身离去,可宫南燕却冷哼一声道:“你倒是个聪明人,走为上计用的妙。只是我们神水宫一直是来的走不得,你想进来,绝没有人拦阻,你若想出去,却难如登天了。”说着一挥手,在场的白衣女子纷纷剑指胡铁花。 胡铁花插腰大骂:“你们这些女人都要不要脸了,还绝无阻拦,那这些人是鬼吗?我们刚刚进来还不是被你们一顿打,还有脸皮说呢。” 宫南燕脸色一红,还要再讲水母阴姬却跟她道:“告诉她们,无论他们用什么法子,只要他们能将本宫从这圣水莲台塔上推下去,本宫就放他们走。” 宫南燕一愣,知道水母阴姬是想要和那个妙手老板朱停比试一番了……这样也好,她就不信有人能从宫主手下脱逃。 便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只要……”话还没说完,就被胡铁花挥手打断:“我们又不是聋子,她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不用你重复。” 岳小川:“???”啊?我怎么没听见,间歇性耳聋吗?=_= 戴独行质疑道:“你们这次说话保证算数了?别等我们赢了你们又说要把整个神水宫的人赢一遍才行。” 宫南燕很不喜欢有人质疑水母阴姬的决定,阴沉着脸道:“宫主令出如山,永无更改。” 几人对视一眼,聚到一出,低声讨论战略。 胡铁花道:“你们看这水母阴姬坐在水流激涌的莲花塔上,竟然稳如泰山,就知道此人非但轻功已经登峰造极,气功亦是深不可测,我们未必是她的敌手。若是一对一,估计我们今天很难活着走出这神水宫。但你们看她的神色,面露傲居,神色满满,如此托大,凭我们几个武林一等一的高手,难道还不能将她自这根本坐不稳的水柱上推下来?” 戴独行首先同意,反正他是不打算在这里再呆下去了。黄鲁直面带犹豫没同意也没反对。 岳小川摇摇头傲然道:“不用那么费事,我一句话就能把她叫下来。” 岳小川没有收敛声音,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楚。 宫南燕心中一紧,向前一步大声呵道:“放肆!”说着竟从高塔上直冲岳小川而来。 楚留香眉头一皱,挡在岳小川身前,运气内力挡了她这一掌。宫南燕武功虽高,却不如楚留香,一掌击中,便如蝴蝶一般的跌入湖水之中,向下沉去。 其他白衣女子纷纷跳入水中救人,水母阴姬也‘蹭’的一下从莲台上站起,面带杀意的望向下方几人,哑声道:“你们该死!” 胡铁花嗤笑:“谁啊,是谁在说话?”故意装作听不到的样子气水母阴姬,报复之前她不和他们讲话。 水母阴姬冷笑一声,“和我说过话的男人都死了,你们也跑不了,明年的今天便是你们的忌日。” 胡铁花刚想回嘴,岳小川便插话道:“哦?和你说过话的男人都死了,那雄娘子也不例外吗?” 水母阴姬瞪了黄鲁直一眼,她以为是黄鲁直告诉了岳小川,谨慎的对岳小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岳小川微笑:“雄娘子死了,尸体就在后面那个湖中央。” 水母阴姬呆愣一瞬,随即呲目欲裂的大叫道:“你说什么!”说着话,她也从高塔上跳了下来,落在岳小川面前。 楚留香急忙把岳小川护在身后,以防水母阴姬突然动手。 岳小川从楚留香身后探出头来,道:“你可别以为是我杀了他啊,楚留香可以证明。” 楚留香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便在水母阴姬敌视的目光下点头道:“不错,人不是他杀的,是她杀的。”说着向水母阴姬身后一指。 水母阴姬身体猛然一震,随后才满脸死寂的顺着楚留香的指尖向后转去。 那里,宫南燕刚被一群女子搀扶出来,此刻正面色苍白的紧盯着水母阴姬。 水母阴姬嘴唇微动,好似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只是两行泪水婉婉而下。 宫南燕却勾了勾嘴角,惨笑道:“你哭了,你又一次为了他哭了。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对他动情伤心的,那为什么又哭了呢。” 水母阴姬颤抖了半天,才努力开口道:“是不是你杀了他?” “是!”宫南燕推开搀扶她的女子,上前一步,直起身体厉声道:“就是我杀了他。”刚说完话,便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她用手捂住嘴唇,可是血迹还是从她指缝间点点滴落,滴在湖水中,又慢慢消散,不见踪迹。 宫南燕抹了一把嘴边的血迹,却把血渍抹得更大了,遍布她半边脸颊,衬得她面色更白,身姿更弱。她努力挺直腰板,好像在争抢什么一样,急声说道:“我说过我会对你更好的!我不会像他那样对你,抛弃你,离开你。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为什么就是不肯爱我,难道就是因为我是个女人?可是我们明明长得那么像!” 说完这一大段话,宫南燕又一连咳出好几口血,落在她的白色衣裙上。斑斑血迹,眼神狰狞,满脸妒色,早就没了岳小川一开始看到的女神模样,飘飘欲仙,冷傲迷人。 水母阴姬摇了摇头,语气悲伤道:“不是我不信你,是你不肯信我。我说过我爱你,你们不一样的,即使长得再像也不一样的,你永远不可能是他……” 水母阴姬闭上眼睛,垂下肩膀,不再是那副庄严肃穆的佛象,浑身颤抖,面似男子的她终于这一刻表现的像一个女人一样。 宫南燕快步从水中走了出来,抱住了水母阴姬,颤声道:“忘记他好不好,忘记他,算我求你。他根本不值得你爱,我只是稍稍一动手指他便跟狗一样的巴上来,他根本不是真的爱你!”说着她捧起水母阴姬的脸颊,激动道:“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的脸,我们长得一样,我可以代替他在你心中的位置!我会比他更爱你的!你忘记他好不好,我求你了,求你了……”终于,一直挺直腰板的宫南燕忍不住流下了两行珠泪,嘴里不住的喃喃道:“算我求你了……” 水母阴姬把她的手从脸上拽下来,握在手里,摇头道:“我说了,你不是他。” 宫南燕停止呢喃,满眼泪水的望着水母阴姬,声音尖锐道:“我不是他,那我是什么?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水母阴姬握着宫南燕的手,一字一句道:“我为他生下静儿,他却抛弃了我们母子,是他欠我们的,我恨他。所以我永远不见他,也不许他与静儿见面,这便是还清了。后来我发现你长得与他一样,一开始,我确实看着你的脸怀念他,怀念着我们以前的时光。但是这么多年了,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不是他。难道我对你的情意你还不明白?如今静儿死了,他又被你害死了,是我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