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琛躺在床上两个月,一刻也不曾得闲亲手做的......
是他的真心。
“骰子?”贺梓鸣一看着嵌着相思豆的骰子,便是领会了顾琛的意思,但他却仍是讥嘲一笑:“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顾琛你什么意思,你这样的人也会懂得什么叫做入骨相思,有立场问旁人知不知吗?”
顾琛的真心是过去的贺梓鸣求而不得的东西,而此刻的贺梓鸣却不想要了。
顾琛并不理会他的恶言相向,只温声恳求说:“.....殿下,我们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呵,顾琛你拿本王当什么,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吗?你说重新开始,就能重新开始,嗯?”贺梓鸣听了他这话,就想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嗤笑道:“本王今天告诉你,就算你我成了婚,但本王今后就算和一条狗过一辈子,也不会和你重新开始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顾琛并不理会他放下的狠话,只十分认真的看着他,用肯定的口吻道:“我们会有一天能够回到从前的,长风。”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他说。
这个人的人那么软,他不信自己用一辈子还打动不了他......
贺梓鸣对他的信誓旦旦嗤之以鼻:“呵——”
“殿下,你瘦了。”顾琛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他良久,道。
贺梓鸣一把甩开他的手:“本王不要你假惺惺。”
只留下这样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可他这般做派,再落在顾琛眼底却是半点也不觉得不喜了,反而觉得贺梓鸣这是傲娇得可爱!
他们终有一日能够回到从前,顾琛坚信......
皇帝下旨赐婚过后,顾琛死缠烂打贺梓鸣闹出的丑事当即朝野皆知,惹得不少人皆是在私下各种冷嘲热讽起了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断袖来,甚至还有人曾在私下故意用让顾琛能够听见的语调说顾琛这般男子简直比之女子还要不如,当真是投胎投错了,还不如生成个女儿身,平白堕了顾家的一世英明。
弄得顾家很是难堪。
尽管,顾琛本人不甚在意,但倒也算是叫顾琛体味了一把上一世被他陷害爆出断袖之癖丑闻的戾太子承受过的讥讽和苦楚。
虽然皇帝下旨便是板上钉钉的坐实了顾琛安王妃的身份,但对于婚期贺梓鸣却是能够一拖再拖,再加之顾琛不愿勉强于他。
他们的婚期这一拖就是拖到了朝野更替,皇帝驾崩,新帝继位。
在顾琛明白了他和贺梓鸣之间的误会和贺梓晟话里的漏洞之后,就算贺梓晟巧舌如簧将所有的漏洞都弥补掩盖了过去,把谎话说圆了,他们这对本来轨迹上忠臣明君的关系还是不复以往,变作了点头之交了。
但贺梓晟不愧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就算没了顾琛的帮助,他还是因为一场蛮夷之战,迅速崛起,因为带兵打仗,捷报连连而凝聚了一定的势力和民心一路高歌,在多方势力的角逐下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成为了新太子,并登基称帝。
贺梓鸣自那件事后,就再未让贺梓晟进过王府,后来面对这位新晋太子的屡屡示好,也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过。
在这位新帝继位后,不少看贺梓鸣不顺眼的人皆是称贺梓鸣这位在先帝时期饱受宠爱的安亲王,只怕是要倒大霉了。
安亲王府上下人心惶惶。
只贺梓鸣自己无所谓的很,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
“安亲王殿下,陛下宣您入宫觐见!”贺梓晟跟前的大太监站在贺梓鸣府中,便是趾高气扬的宣了旨。
贺梓鸣却是混不吝得可以,一口就是拒绝了入宫:“不见!”
“还望公公回去禀明圣上,本王抱恙在身,实在不方便入宫觐见圣上,将病气带入了宫中。还请陛下海涵。”直接让底下的人就是用这样的话回了那大太监。
这样的事这个月已是不知发生了多少回了。
看得贺梓鸣底下的人一阵心惊。
就连老管家都忍不住劝道:“我的王爷啊,六殿下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了,再不是过去的.....您就算是和六殿下有再多的嫌隙,也不该如此半分面子也不给啊,现在的陛下可不再是先帝了啊。”
“就算他是陛下又如何?本王是先帝亲封的安亲王,有先帝钦赐的免死金牌在手,又岂会怕他?”贺梓鸣将作死演绎到了极致。
看得老管家眉心紧蹙,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劝他才好。
贺梓鸣在那件事发生后和贺梓晟之间的关系直接跌入了冰点,贺梓鸣单方面的,但在先帝赐婚以后和顾琛之间的关系,虽也冷淡但却着实缓和了不少......
如此一来,贺梓晟的黑化值和顾琛的好感度都皆是涨了。
目前贺梓晟的黑化值和顾琛的好感度持平皆是维持在了98点。
贺梓鸣曾和系统打赌想看会是贺梓晟的黑化值先达到100点还是顾琛的好感度先达到100点,如今他持续不断的作死,就是想要彻底的验证这一点。
“滴!提醒宿主,可攻略对象贺梓晟黑化值达到100点,请宿主注意。”
在贺梓鸣又一次不知死活的拒绝了入宫后,贺梓晟接着底下顺应局势揣测君心的臣子参上的几本奏折,便是以图谋不轨,居心叵测为由让御林军包围了安亲王府将贺梓鸣请进了皇宫。
“王爷.....”亲王府被包围的时候,老管家担心得不得了,忧心忡忡的就是看着贺梓鸣,生怕他会死在贺梓晟手中。
贺梓鸣却是朝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中气十足道:“无妨,本王是先帝亲封的安亲王,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兄,当初的皇位是本王自己放弃的,这些奸险小人还能害到本王不成?待陛下查明了真相,自会放本王回府。”
说完,便是有恃无恐的随御林军入了宫。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贺梓鸣见了黑化值已经满点的贺梓晟便拜,坦荡得厉害。
时至今日,他已有近两年未曾近距离接触过贺梓晟了。
此时的贺梓晟,已经全然不复两年前的少年模样,反被军旅生涯磨砺得比贺梓鸣还要高出许多,完完全全是个成年人的样子了。
贺梓晟见他便笑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举止中透露出的十足底气和上位者姿态却是掩盖不得的:“大皇兄来了,快过来让朕看看,朕记得朕已经近两年不曾见过大皇兄了,要见大皇兄一面可真难呐。”
他待贺梓鸣仍是一如既往的亲近,只唯独自称中的‘朕’字提醒着两人身份已变。
“多谢陛下关心,微臣惶恐!”贺梓鸣后退一步,有礼有节道。
不过,两年时间,两人的身份地位如今已是彻底颠倒......
看他这般做派,贺梓晟笑意却是渐冷:“惶恐?安亲王还知道什么是惶恐吗?你不是先帝亲封的安亲王,是朕的嫡长兄,有先皇钦赐的免死金牌在手吗?又怎会怕朕呢?”
“陛下对京中诸事果然了如指掌。”贺梓鸣轻轻一笑,却是讥嘲。
“安亲王你的确是该惶恐啊,你知道朕那么多的秘密,又曾折辱过朕那么多年,你又如何能不惶恐呢?”贺梓晟跟着他也笑:“朕知道大皇兄手中有先皇钦赐的免死金牌,但大皇兄也该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昔日,朕为鱼肉,皇兄为刀俎,朕曾一度苦苦挣扎于皇兄手下,如今轮到朕为刀俎,皇兄为鱼肉了,大皇兄说又当如何呢?”
成者王败者寇。
操纵他人生死,将黑的抹成白的,将白的说成黑的是上位者独有的特权。
“陛下想要如何?”贺梓鸣挑眉看他。
贺梓晟却是轻笑:“自然是想要朕所想要的东西全都属于朕,知道了朕不该让人知道秘密的人全都消失在这世上了。”
他语带威胁。
“那陛下便想要如何便如何吧。”贺梓鸣将生死置之度外,无所谓极了。
贺梓晟的眼底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定定看了贺梓鸣良久,想要等他求自己,但却始终不曾等到:“真的吗?”
贺梓鸣一言不发。
“安亲王图谋不轨,欺君罔上,意图谋反,来人赐酒!”贺梓晟一声令下,便是有宫人端了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