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由上而下冷冷地俯视骁柏,当视线掠过某个地方忽然停了下来。夏炎觉得那个痕迹很可疑,他直接弯下腰,抓着骁柏的衣领,就一把大力扯开,一个醒目的吻痕落在骁柏肩膀上。
衣领被扯开,暴露在外的肩膀上感觉到一阵阵发烫,骁柏怔怔地抬头,看到夏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
“谁弄上去的?”答案呼之欲出,不是谭耀,昨晚谭耀提前离场了,去见他已经怀孕两个月的另一个情人,不久后骁柏离开,同另一个人一起。
这样一想,夏炎又回忆到在教学楼那会,骁柏给他钱时,旁边那个人也在场。
“我问你,谁弄上去的?”夏炎揪着骁柏的衣领,声音陡然就冽了起来,他要从骁柏这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一滴眼泪从骁柏苍白的脸上滚落了下来,他悲痛不已地不住摇头,嘴唇咬得很紧,已经可以见到一点殷红,不给夏炎一个确切的回复。
“你昨天和方裘回去,还见过其他人没有?”夏炎刚说了方裘的名字,忽然发现手底下的身体抖得筛糠一样,他心中觉得好笑,可笑不大出来。
松开了骁柏的衣领,夏炎起身站了回去,他觉得这个结果太出乎预料了,自己不该来问的。
夏炎最后问了一句:“是你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骁柏猛地接连摇头,泪水断了线一样,直从眼眶里往外流。
夏炎背过身,缓缓呼了一口气,两个都是他的好哥们,为了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玩意而大家闹红脸,显然没必要。
何况谭耀身边已有新欢,抛弃骁柏是迟早的事,他希望这件事就在这里停了。
“钱我收着了,不会告诉谭耀,你口风也给我紧点,你做了对不起谭耀的事,以后都放老实些,别和不熟悉的人在一块。这是第一次,最好是最后一次,看清楚点自己的身份,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什么人都见不到,你是个聪明的人,知道我的意思,对吧?”
半侧过头,夏炎面无表情地警告骁柏。
骁柏瘫坐在地上,眼睛被泪水模糊着。
夏炎嗤地失笑了一声,任由骁柏无助且悲痛地流着泪,转脚就迅速走了。
等到人一被熙熙攘攘的树叶给淹没,骁柏就眨眨眼,又一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可即便他眼睛还是通红的,眸底的绝望和悲恸已然褪得一干二净。
擦拭掉脸上的泪水,骁柏咳嗽了一声,润喉咙,他两手从地上拿起来,然后跟着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和树叶。
跟着行走在夏炎离去的小道上。
“他猜到了?”96肥嘟嘟的身体从虚空里挤出来,望向夏炎消失的方向。
“肯定猜到了,毕竟,他也不笨。”骁柏瞳孔微缩了一下。
“不过看起来,他好像不准备告诉谭耀。”
“夏炎不想看到谭耀他们为我这样的人闹开。”
“他看不起你?”
“他们这样一群人,生来就有一种优越感,只认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其他的,在他们眼里,都是玩物之类的存在。”在现实世界那会,骁柏曾经也是这一类人,所以能清楚夏炎他们的想法。
“昨晚他和谭耀的谈话里,听得出他其实对你有意思的,现在,他好像对你看法不怎么好了,还要从他这里下手吗?”96问。
骁柏眼眸底有幽幽的狩猎光芒绽放。
“怎么不?他可是谭耀最好的朋友,不能少了他。”
“那难度明显有点大。”
“没有悬念、一帆风顺的胜利,带来快乐感的同时,也打了一定折扣。”
夏炎是吧,骁柏无声笑着,未来某天,他会让夏炎自打脸的。
下午第一节课,课间休息,夏炎同方裘并排站在走廊外,夏炎两手搁在石台上,十指紧扣着,眼睛往右边淡淡地斜过去。
“那一万块还在我这里,中午我去找过叶阳了,他告诉我钱的来源。方裘,他目前还算是谭耀的人。”夏炎语气没带多少感情.色彩,并不是威胁,也不是警告,只是提一下,让方裘注意,而他没有完全说的潜在台词,等谭耀对叶阳没有兴趣,把人给甩可后,方裘想怎么玩都可以。
方裘慢慢转过脖子,看向夏炎,一双黑眸古井无波。
“滋味不错,你不是也喜欢吗?可以找个机会尝尝。”方裘声音毫无起伏地机械评论着,像在说一道刚吃过的菜。也可以说,那对他而言,就是一道菜。
夏炎紧了紧眉头:“到这里为止,不要继续了。”
“他还没那么大魅力。”方裘嘴角隐有一点笑意。
夏炎眼眸转开,看着落下花坛里栽种的绿色乔木。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忽的,旁边有声音传了过来。
“早上二教那里的事你看到没有?”
“你说……厕所那儿的?”
“对。”
“怎么了,有后续?”
“就是没有才奇怪。”
“我好像记得,开始他们堵截了某个人,逼对方拿一万块来赔他弄脏的衣服。”
“一万?疯了吧。”
“对啊,就是疯了,不知道后来给了没有,那会上课了,没看到后续,可惜啊可惜。”
话在这里断了,夏炎同方裘互看了一眼,方裘想到他昨晚离开前给骁柏留了两万,现在夏炎这里有一万,那么另一万……
夏炎不知道是两万,只以为是一万,所以没有从这些话里,听出什么异样来。
上课铃声响起,两人进入教室。
方裘这里有个规则,他的钱,只给卖了东西给自己的人用,他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那些不该拿了的人,就得付出一定代价,才能获得使用权。
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呑下一万块的那两个人,当时两人正在一家台球店里打球。
方裘雇了几个人,把两人请到了某处安静的地方。
没给两人任何解释的机会,两人就在身体挨了几拳后,被打趴在地。
有人的门牙直接蹦出嘴巴,掉落在地上。
方裘瞧也没瞧,走到两人面前,身体站得笔直,就眼眸低垂下去。
“还剩多少?”
两人呜呜呜悲惨地抽泣着,没听明白方裘的意思。
方裘心情一般,算得上不错,他又重复了一遍:“早上那会拿到的钱,现在还剩多少?”
这么一说,两人顿时明白了。
“六、六千。”那个门牙完好的人慌张惊惧地道。
“用了四千?”方裘确认数字。
“是,是。”
“那断四根手指吧。”方裘平静地扔了这么一句话。
地上的两人表情当即呆住,一两秒后,两人手脚并用,快速爬到方裘跟前,抓着他的裤腿连声哀求。
“我们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我们真不知道,要是早知道,给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動他,饶我们这一次,四千,我们明天就还,不不,今天八点前,我们就把钱送到你那里。”
“求你绕了我们,我们就是被猪油蒙了心,下次真不敢了。”
在学校,方裘算是相对低调的人,不像谭耀和夏炎,所以这两人不认识方裘,但看他竟然能叫来几个打手模样的人,就知道他是他们招惹不起的人。
他们不住地哀求,希望方裘可以网开一面。
方裘走出房间,反手将门给关严实。
不多时,屋子里隐约有凄厉的惨叫声传来,方裘脸色一如既往不见波动,从台球厅出来,他赶回学校。
夜幕已经拉了下来,天空黑沉沉的,走进宿舍区,经过一个报亭的时候,方裘下意识就往左边看了一眼,然后看到正对面的铁栏前,一盏暗黄的路灯下,有两个拥在一起的人,一个背对着方裘,一个面向着他,面向着方裘的那个人像是有所感知,一抬眸,就对上了方裘暗沉的视线。
然后,正被亲着脖子的人,歪着头对方裘笑了起来,笑容和昨晚的某个时刻一样,挑衅又嚣张。
方裘就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
谭耀搂着骁柏,将骁柏的衬衣下摆从褲沿扯了出来,然后揉着光滑柔韧的皮肤。
嘴唇更是由下而上,轻啃着骁柏的耳垂,骁柏呼吸跟着沉重起来,在谭耀试图去解他皮带扣时,骁柏忽地拦住了他。
“怎么?你不想啊?”谭耀往后退了一些,借着上方洒落下来的光审度着骁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