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夫人脸上染尽冷酷,施舍般的投去一个悲怜的视线,转身:“走。”
快步到门后,拉开门,婢女眼底都是胜利的笑,跟在湘夫人身后,走出了这个刚刚死了一个人的院落。
脚步声渐次远去,在彻底消失后,床榻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眼珠子机械从床顶往右转,转向了右侧,看着那两扇闭合得严实的木门。
“她们也太大胆了,就这么青天白日的,想把你给闷死。”96声音里都是惊讶。
“我倒是要感谢她,没有她,这个惨卖起来,也要打一点折扣,现在有了她们的相助,我很期待徐凌安的回来了。”
骁柏当时直接憋了一口气,没有让婢女察觉,他身上的衣服依旧是湿的,女人一心就想致骁柏于死地,自然不会给他换衣服。
骁柏就那么一身湿透的躺在床上,冷得手指都感觉僵麻,他闭上眼睛,给自己催眠,让自己再次沉睡过去。
这一躺,躺到了天黑。
徐凌安在夕阳沉落下天际的时候,骑马回府,刚进大门,往里走了两步,就有仆从前来告诉他骁柏意外坠进池塘的消息,管家他安排出去办事,因此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在。
湘夫人自发到徐凌安面前,将自己到池塘边看到的事简要叙述了一遍,徐凌安快步走到骁柏所在的院落,猛地推开门,眼眸一晃,就看到竖躺在床榻上的少年,几乎是用跑的,奔到床榻前,连连唤了骁柏几声。
然而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徐凌安面色蓦地一沉,弯腰下去,拿手去探骁柏的气息,竟是探不到,徐凌安心脏顿时一阵抽痛,早晨离开那会少年身体还暖热,不过是半天时间,人就没了温度。
“你说他自己踩滑掉进池塘里,还有谁看见?”徐凌安脸色瞬间变得很沉,强大的气压裂开,眼睛紧紧盯着屋子中间站着的女人,眼瞳骤缩,像是一头即将要发怒的兽。
湘夫人被徐凌安阴沉的眸子盯着,顿时抽了一口冷气,她来侯府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见徐凌安为谁发过这样大的怒气,虽然那眼神似乎好像已经认定她是犯人,下一刻也许就会扑过来,将她喉咙给撕碎,但忽然的,她心中竟是觉得开心和兴奋的,幸好她当时没有停手,让婢女捂死了骁柏。
能够陪伴在徐凌安身边的人,明明就只有她,也只能是她,其他的任何人,无论是谁,她都会除掉。
“还有他身边那个仆从。”湘夫人回道。
徐凌安往四周看了看,没有见到对方的身影。
“他人呢?”
“在池塘里,妾身让他在里面呆着,等侯爷您回来。”
“让他来。”徐凌安搂紧了怀里人冰冷的身体,触手间都是一片潮湿,才意识到对方落水后,竟是连衣服都没有换。
徐凌安一时间觉得心口发痛,那种刚刚才被填满,又瞬间失去,心脏上像是被人生生拿刀剜去一大块,冰冷刺骨的寒风直往里面灌。
从他母妃离世后的这些年里,他再没再感觉过这样蚀骨的心痛,徐凌安瞧着怀里白得几乎透明的精致脸庞,也不管对方的湿衣裳,会浸湿他,将人紧紧搂着。
咳咳,咳。
忽的,怀里的人咳嗽起来。
不只徐凌安惊诧,就是湘夫人还有她身边的婢女都大惊失色,两人对视一眼,湘夫人眼底一片恨意,婢女则骇得身体发颤,她猛地转头,看向被徐凌安搂怀里的人。
“扶月,你……你没死,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心中的抽痛瞬间消逝,徐凌安满面掩饰不住的喜悦,两手紧紧扣着骁柏的手臂。
骁柏颤巍巍地掀起眼帘,浓密卷翘的眼睫毛像把扇子,扑扇扑扇,直扇到人心底去。
咳得太猛,水汽往眼瞳里聚集,骁柏浑身打了个寒蝉,随后卷缩起来,哆嗦着一张苍白的脸。
声音低哑:“冷。”
“冷吗?”徐凌安一手拿过被子往骁柏身上盖,手指碰到骁柏的湿衣服,扯开被子,准备给人先脫了,蓦的停了一瞬。
“你们都出去。”徐凌安看向湘夫人的眼睛里,全然冰冷,一点温度都没有,完全像是在看陌生人。
“侯爷,我……”湘夫人急急地往前走,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听不懂本侯的话吗?”
湘夫人同婢女退出房屋,用一种极为恶毒的视线盯着面前的房门,忽的,她眸光一转,落到婢女身上。
后者目光与湘夫人的眼睛一对上,就骇得脸上血色完全褪尽。
快速褪?4 随绨厣砩纤幸路炝璋灿帽蛔影讶私艚艄。⑼比υ诨忱铮呐掠泻窈竦谋蛔樱绨厝跃苫肷聿蹲拧?br /> 隐隐里,徐凌安听到有一点啜泣的声音,他将骁柏低垂的脸抬起来,神色一滞,入目一张流着泪水的脸,嘴唇紧咬,无助悲伤到了极点。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别哭。”徐凌安不太擅长安慰人,来回就那么几句。
“侯爷,您离开吧,您的喜欢,我承受不起。”骁柏在徐凌安怀里挣扎起来,两手从被褥里伸出来,推拒着徐凌安。
徐凌安抓住他刺倮的手臂放被里圧着。
“你在说什么?”徐凌安像是想到什么,问骁柏,“你怎么掉下池子的?”
骁柏直接闭口不答。
不多时仆从到了门外,但在冰冷的池塘浸泡了一天,被两名侍卫给架着。
侍卫拖着仆从到屋里,手臂一拿开,仆从身体瘫倒了地上,他趴伏着,艰难地仰起头,看到床榻那里的两人,在看到骁柏睁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看着他时,竟生出庆幸,庆幸骁柏真的没事。
“你来说,到底什么情况。”
仆从说道湘夫人从小路里走出来,走向骁柏时,下意识去看骁柏的脸,湘夫人话语里直接称呼骁柏为‘妹妹’,这种话仆从知道骁柏肯定不愿意听,于是语气就顿了一下。
他正准备说是湘夫人手里抱着的猫跳到骁柏那里,惊到骁柏,才不小心踩滑摔下池塘时,骁柏忽然嘴角一勾,朝他笑了一瞬,仆从觉得那像是自己的幻觉,可仔细去看,被徐凌安搂在怀里的少年,眼角眉梢却染着一丝笑意,那笑极为妖艳魅惑,顷刻里,仆从就被迷了心智。
于是他没做多想,脫口而出:“湘夫人先是对公子出言不逊,说公子勾引侯爷,公子没有反驳,夫人看公子好欺负,直接走上前,伸手推了公子一把。”
“湘夫人将公子推下池塘的。”
骁柏闻言一愣,像是有点难以置信,他看着爬起来,跪在地上的仆从。
徐凌安却没有骁柏那样震惊,好像这答案他早就知晓一般。
“侯爷,不是湘夫人,是我自己的错,我觉得呆在屋里太无聊,就自作主张去池塘那里,也是我不小心掉进池里的,没有人推我,不关湘夫人的事。”骁柏忙转了头,语气惊慌地道。
徐凌安摁住他激动的身体:“我知道你心善,不愿意有人因你受到伤害,但这事是发生在我侯府,不管是谁,犯了事,就得受到应有的惩罚。”
湘夫人回了自己的寝院,在她看来,仆从就算说了实话,那也是她的猫意外失控扑向骁柏,她已经把猫给打死了,畜生要发狂,这她还真控制不了。
这样想了后,湘夫人心中的慌张淡化了不少,随后她转眸看向站在面前的婢女,拿起桌上的瓷杯,沉眸了片刻,下一瞬手臂猛地一扬。
瓷杯重重砸在婢女的额头上,茶水混合着鲜血一起往下流淌。
“你这个废物。”湘夫人恶狠狠地骂道。
“夫人饶命。”婢女咚一声双膝跌跪地上,泪水瞬间就涌上眼眶,“我真的非常用力了,我确
第71章 3只咩(捉虫)
“你们干什么, 放手, 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要见侯爷, 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抓……”
“唔唔唔。”湘夫人随后的尖叫声被一名侍卫的手掌给全部捂在嘴里。
她一双美目瞪得滚圆, 两只胳膊被左右两边的侍给紧紧擒住,口不能言,于是全身都奋力地挣扎,完全顾不上什么仪态,两脚在蹬踹着, 企图将侍卫给踹开,但她在侯府这些年里, 养尊处优了太久, 就是一名侍卫, 也能完全制住她。
湘夫人头上精美华贵的头饰在发了疯般的挣扎里,许多都掉落在地上,却依旧没有止住被侍卫冷肃着脸,给拖出房间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