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这次我来还有一个目的，你已经有一年没有接电影了，我手里有好几个剧本，你有没有兴趣？”　　埃伯特朝他伸出手，露出一个笑容：“拿来。”　　阿尔这种老派人士至今不喜欢通过邮件和人交流，如果他当场邀请埃伯特合作电影的话，他一定会把剧本一起带过来，除非是两人根本无法见面，他才会通过邮箱把剧本发给埃伯特。　　“带回家去慢慢看，我有的是时间。”阿尔端了一杯水，慢悠悠地喝着，“年轻的时候虽然工作要紧，但是也要注意休息。明年你应该只有《蝙蝠侠》系列的一部作品吧，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挑一挑，再拍出一部不错的电影来。”　　“我会考虑的。”埃伯特笑了笑，“前段时间真的太累了，现在休息得差不多了，我觉得我已经恢复了很多，确实应该考虑一下新电影，不然观众会把我忘了的。”　　“今年有两部电影上映，观众不会把你忘了的。”阿尔说道，“观众们虽然爱喜新厌旧，但是他们总能给杰出的演员一些包容。”　　“那我得努力一下，争取成为杰出的演员。”　　和阿尔聊了一会儿，不止聊埃伯特的工作，也聊了聊阿尔近两年拍摄的电影，最后埃伯特竟然聊到了要到阿尔家里做客这件事，在老人家的严厉反对下，埃伯特还是厚着脸皮约定了拜访日期，气得阿尔恨不得站起来把埃伯特揍一顿。　　埃伯特表示，他无所畏惧。　　就在埃伯特和阿尔聊天的这段时间里，首映式的红毯也差不多结束了。埃伯特和阿尔一起走向了放映厅，和马克·沃尔伯格、汤姆·威尔金森简单聊了几句，电影就要正式开始放映了。　　埃伯特和莱昂纳多的座位紧靠在一起。莱昂纳多看着座位后贴着的名字的首字母，挑眉道：“我以为制片方可能会考虑避嫌。”　　“为什么要避嫌？这部电影只有一个女主，难道让她坐在我们中间，那她会觉得很尴尬的。”埃伯特露出了一丝堪称诡异的笑容：“里奥，难道你不知道吗，在许多人看来，我们就是一对基。总之媒体就是一群没有理由也要替你编出理由的一群人，如果我们分开，他们会写我们心里有鬼，如果不分开，他们又会说我们落实出柜嫌疑，这样看来，我们只能——”　　“只能什么？”　　“只能让制片方设置一个悬浮座位，你正好坐在我的头顶上。”　　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莱昂纳多颤抖道：“那媒体应该会写，莱昂纳多骑在埃伯特头上。”　　　　第143章 首映式　　　　两人齐齐打了个寒颤，露出惊恐的表情。　　不过幸亏这时候放映厅内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这是电影将要开始放映的征兆，埃伯特和莱昂纳多凝了凝神，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看了起来。　　前三十分钟往往是一部电影的精华所在，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有经验的观众和影评人基本上已经能够摸清电影的脉络，一部电影质量好坏与否、情节的铺张与大体的框架这时候已经架构成型了，即使后续的剧情再出彩有再多逆转，前三十分钟的价值也是电影的其他部分所代替不了的。　　埃伯特参演的几部电影中，《白夜追凶》和《蝙蝠侠：侠影之谜》就或多或少存在着前半部分节奏拖沓的问题。诺兰的长项在电影的后半部分，他试图灌输的思想、他独特的导演手法和剧本中埋藏的暗线都在后半部分展现得淋漓尽致，面临这种情况，埃伯特除了感慨一声诺兰不愧是诺兰之外没有任何想法，因为如果是其他导演的话，前半部分内容太过冗长，他们只会无限压缩后半部分的空间，电影的思想和立意根本无法表达到位，最终一部本该不错的电影最终被归结入不伦不类的烂片范畴。　　《无间行者》的表现无疑是合格的。在前三十分钟的短暂情节里，最引人瞩目的绝不是杰克尼科尔森霸气的眼神，也不是埃伯特和莱昂纳多两位影帝提名人兼好友的演技对比，而是马克沃尔伯格出色到令人惊叹的发挥。　　在这段表演中，马克沃尔伯格扮演的迪格纳姆警官为了逼迫比利成为卧底，极尽羞辱之能事，从他的父母、他的叔叔以及他充斥着犯罪者的家庭到对他成为警察动机的怀疑、对他人格的污蔑，最终，在迪格纳姆的咄咄逼人之下，比利终于同意成为警方的卧底。　　在这一场景的发挥中，马克沃尔伯格的表现甚至超过莱昂纳多一筹。　　虽然沃尔伯格加入《无间行者》剧组的目的是获得一些奖项上的认可，但相比剧组其他演员，沃尔伯格虽然已经在一些重要的商业制作中担任男主角，但在此之前他毕竟是以歌手和模特的身份在娱乐圈发展的，演技实力并没有得到太多认可，但现在，仅仅通过这一幕，马克沃尔伯格的名字已经在部分影评人心中留下了印象。　　马克沃尔伯格本人对此也是非常满意的。　　对于有追求的演员们而言，他们总不希望自己被拘束在某个特定的领域内，商业表现太过优越的话，他们自然而然就会追求表演上的认可。无论是金凯瑞、威尔史密斯，近几年接拍作品类型的多样化都佐证了他们的想法。　　在比利同意成为卧底后，电影的大半戏份都交给了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一边看，一边凑到埃伯特耳边轻语：“我的表演，看起来还不错！”　　电影中，比利动辄暴起伤人，动辄飚出一堆脏话，画面很快来到了他和杰克尼科尔森单独对戏的那一幕。　　“感觉真是……爽爆了！哦，我现在看着这段戏，我都不敢相信其中的一个主角是我。杰克看起来那么阴险，是的，他确实是个阴险的黑帮老大，可是我的表演……难以想象，我觉得这是我这几年最出色的一场戏，你觉得呢，埃伯特？”　　埃伯特点了点头：“非常逼真，里奥，你进步很大。”　　莱昂纳多转动着他湛蓝色的眼睛，凑近了埃伯特：“这话我喜欢，不如……再来一次？”　　“我拒绝。”埃伯特笑了笑，把莱昂纳多的手臂推到一边，“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看完电影？”　　“我一直很认真。”莱昂纳多反驳道，“相反，明明是你一直在走神，你以为我没有看到、没发现？”　　“亲爱的里奥，能不能暂时闭嘴？”　　“三秒钟之前我真的想过这么干的，可是你竟然要我闭嘴，我忽然有种从头说到尾一刻不停歇的冲动了。”　　埃伯特默默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为什么现实生活中的你就不能像比利那样沉稳、安静？”　　“所以他死了。”莱昂纳多手指在埃伯特手背上轻轻敲打着，“好人死于话少，坏人死于话多。”　　埃伯特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很有道理。　　两人闲聊之间，电影的剧情也在不断推进着。　　在这部电影中，莱昂纳多扮演的比利一直是他自己很擅长的那类角色，沉默、内敛、暴力，却满腔正气。在埃伯特看来，他对比利这个角色的演绎确实是很出色的，他果断、干脆，为了自己成为警察的理想不断奋斗着，尽管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让他崩溃，但他一直默默承受着。　　马丁斯科塞斯对《无间道》的改编在埃伯特看来是升华了的。在埃伯特的前世，许多人对比《无间道》和《无间行者》两部作品时，往往会认为马丁斯科塞斯这一版使得电影失去了原汁原味，因为香港警匪片一直是香港电影系列中永不褪色的经典，吴宇森的《英雄本色》，成龙的《警察故事》，杜琪峰导演的《枪火》，这些电影因为沾染着香港的原汁原味而充满了魅力，好莱坞的电影经典或许很多，但好莱坞并不是香港，美国的黑帮也不似香港黑帮那样贯穿着这个城市的发展史。　　但在埃伯特看来，马丁斯科塞斯的改编蕴含着导演对于美国社会的思考。　　比如说比利这个角色、他虽然是一个卧底，但他的身世让他超越了卧底这个身份。　　在美国，阶级固化虽然没有英国或者其他国家那么严重，但抢劫犯的儿子很难成为一名社会精英，强女干犯的孩子也很难从事政府机关的职业，这是一贯的思路，奥普拉温弗瑞之所以会成为国民偶像，就是因为她经历过重重悲惨之后成为了一个成功人士，这对于普通人来说真的非常艰难。而比利呢，他出生在一个满是犯罪者的家庭中，他却希望成为一名警察，成为一个正派人士。　　如果他出生在一个律师、医生甚至是警官的家庭，他会成为一名卧底吗？　　即使他愿意，弗兰克卡斯特罗也不会允许，因为对于黑帮人士来说，他们不需要一个身家清白的卧底。比利称得上糟糕的身世使他成为了一名卧底的绝佳人选。　　这其实就是一种暗藏的歧视。　　马丁斯科塞斯试图表达的观点就是，家庭、父母或者亲人的所作所为并不代表着一个孩子的未来。出生不是个人能够决定的，社会应当给这样的人一些包容。　　屏幕上，比利一步步获得了卡斯特罗的信任，接触到了核心机密，科林也在警察局混得如鱼得水，但他的每一次泄密和泄密成功后的惺惺作态都让人有种把他狠揍一顿的冲动。　　看着屏幕上的自己，埃伯特觉得很有趣。　　科林是埃伯特演过的唯一一个反派角色。演反派和演正派主角的感觉是很不相同的，虽然演正派他也需要花费很多心思，但演反派他花费的心思更多，而且在表演的过程中，演反派与演正派角色会有一种反差的感觉，这是埃伯特此前很少体验过的。　　科林也并非一个脸谱化的角色。　　电影放映到埃伯特和莱昂纳多对手戏那一幕的时候，莱昂纳多忍不住推了推埃伯特：“你看起来好惨。”　　埃伯特白了他一眼：“难道不是你更惨？”　　他指着屏幕，屏幕上已经放到了比利被一枪爆头那一幕。　　莱昂纳多嘴硬道：“你也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反正你的结局也是死。”　　“这部电影只想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不要随随便便当卧底。”　　“确实是这样。”　　埃伯特和莱昂纳多的对手戏只有短短的一段，这一段结束后，电影也就接近尾声了。　　当电影放映结束，整个放映厅重新亮起灯光时，数位观众集体起身为电影送上了最热烈的掌声。　　这时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无间行者》这部电影已经获得了成功。当然，马丁斯科塞斯导演的作品没有一部不是精品，只不过这部电影是获得奥斯卡的青睐，实现马丁导演奖项上的缺憾，还是步《纽约黑帮》、《飞行家》等作品的后尘，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但谁也不能否认《无间行者》的优秀。　　作为电影的主角，埃伯特和莱昂纳多在首映式结束后接受了媒体的采访，这一次媒体总算没有揪着《奥普拉秀》上埃伯特的那番言论不放，反而好好和他们探讨了一番电影的剧情，埃伯特和莱昂纳多自然也尽心接受采访，为电影的最后宣传贡献一份力量。　　首映结束后第二天，关于《无间行者》这部电影的评价也在北美各大媒体上发酵。　　选择在9月末至10月这样一个颁奖季临近的月份上映，毫无疑问，马丁斯科塞斯的这部新作自然是剑指颁奖季。　　虽然角逐明年的金球奖、演员工会奖以及奥斯卡的作品许多还未正式上映，但在专业的影评人心里，他们对于一部电影能否获奖已经有了初步的把握。　　不止电影导演先生对这部电影寄予厚望，埃伯特和莱昂纳多同样渴望这部电影可以带给他们成功。　　　　第144章 设想　　　　参加完首映式，埃伯特和莱昂纳多也没有在现场多待，参加完记者会就回到了家里休息。　　这段时间记者先生们明显加大了对两人的追踪力度，从首映式现场返回家中的这段路途里，司机连连甩开了四五辆追踪车才一路有惊无险地到达了目的地，在这样的情况下，埃伯特和莱昂纳多也没有主动往对方家里钻，司机在把埃伯特送到家门口后，又把莱昂纳多送了回去，两个人只能靠着手机上互发信息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