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戚清夜的话,他就更加可以确定,是有人在找他。
“那些人为什么会对月有兴趣呢?难道,那些商人都是女子,迷上了月你?”戚清夜取笑着道。
但她心里自然不是这样想的。戚清夜很聪明,不会想不到那些人很可能是要对水诚月不利的。又或者是,有人想利用那些人,来对水诚月不利。
“对了,月。你昨天落水后,没有事吧?”想起了昨夜便开始四处流窜的传闻,戚清夜又不住问道。
“咦?清夜姐姐你也知道?”水诚月有点惊讶。
其实,早上听到冰怜霜是因为他落水才来看他的时候,水诚月就已经觉得奇怪了。为什么,冰怜霜会知道。本来以为冰怜霜知道不过是偶然,但现在看来,是有人在故意把事情放出去的。
“恩,遥律昨天就听说了,然后回来的时候告诉我的。难道,是真的?昨天下那么大的雨,月你掉进洛河没事吧?”听到了水诚月的反问,自然知道那是真的。
水诚月摇了摇头,露出了安慰的笑容。
“多谢姐姐关心,我没有事。”
回答得有点敷衍,水诚月的心神还留在了方才想到的问题上。
为什么,水诚月落水的事这么快就传遍了洛城?
“但是,外面的人还有流传说月你办事不力。听人说,月你天生体质不好,平日又纵欲,所以才导致昨日失足落水的。外面的人说,让月你接待大宋使臣简直是有失国体。姐姐明白那些都是传言,但月也应该小心处理,不要为这些流言蜚语所辱才是。”戚清夜看出了水诚月的分心,但还是继续说道。
听到了戚清夜说出的“有失国体”四字,水诚月似乎明白了,也知道了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做这事。
“他。”水诚月淡淡地说了一声。
听到了水诚月的话,戚清夜睁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是那个人呢?
虽然不曾接触过那个人,但戚清夜却也从传闻中知道那个人是个怎样的人。很严谨,很严肃,非常正直的人。在那个人的身上,没有一丝的污垢,也容不下一丝的污垢。那是个近乎于神的完美的人。
“月,你是不是弄错了?敬王爷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呢!”戚清夜有点混乱了,乱得不小心地在水诚月的面前说出了“敬王爷”三字。
听到那个名字,水诚月的心不禁揪痛。
戚清夜始终还是没有明白这场战争的意义。自从在他决定要开始行动的那一刻,战争就已经开始了。这是一场充满了鲜血与死亡的战争,但最终的胜利只会属于一个人。而他们每一个人,为了获得最终的胜利,都必须不择手段,否则失败的后果不仅仅是上去权利与自由,更重要的是,很可能会失去最珍贵的,自己的生命。
王权的威信,往往都是要建立在生命的牺牲之上的。
水诚月摇了摇头,叹道:“清夜姐姐,你知道吗?到了这一刻已经没有人会在乎手段了,只要可以得到最后的胜利,什么都无所谓。”
戚清夜看着水诚月,眼神变得悲哀了。
不明白,她不明白那二人到底拘泥的是什么!明明可以在一起的二人,却要如此为了那个地位而兵戎相现。
水诚月很爱誉,却要不惜一切地伤害所有人,获得最高的地位,然后拔去誉的羽翼。而誉的爱也不比水诚月少,却偏偏要把他们之间划下一条鸿沟,将自己与水诚月分隔,逼水诚月与自己敌对。
这个战争最后的结果早就已经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这将会是一场悲剧,无论是水诚月还是誉,又或者是其他的人,其他的势力,都将会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悲剧。
“月,我已经不能理解你了。”戚清夜的视线离开了水诚月,变得了淡然,其中还带着了悲伤。
她说的是理解,而不是了解。因为戚清夜知道,她从来都没有走进过水诚月的心。当然,也没有其他的人了解过水诚月,甚至是誉。水诚月的心,一直都是关闭着的。
水诚月没有作声。
在遭到其他人的抱怨的时候,水诚月往往不会反驳的。因为,那是他对所有人的亏欠,他是在走着伤害了别人才能开辟的道路上,借着别人的伤痛才可以到达这个地步。他牺牲了一切对他好的人的幸福,来换取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想要到达的地方。
“小姐,有人来找你。”沉默了良久,门外传来了遥律的声音。
“是谁?”戚清夜问道。
没有回答,纸门已经被打开了。站在门外的,是两个脸容清秀的女子,都穿着浅浅的白色衣裳,表情都是一样的冰冷。
戚清夜愣了一愣,而后又问:“何事?”
“戚小姐,楼主找你。”其中一个女子回答着,声音一如表情的冰冷,仿佛不是人一般。
听到了女子的话,戚清夜皱起了眉。
是红莲派来的人。虽然不是红莲身边最得力的七色使,但自逍遥楼出来的人都是绝对不能小看的。若是戚清夜现在不马上跟这两人走,恐怕就马上要在朝月阁打起来了。但,水诚月还在……
“清夜姐姐,你就随这两位姑娘去吧。本王也该是时候回去了。”水诚月说着,便起站起了身。
听着水诚月如此说,戚清夜也惟有点了点头。
欠了欠身,水诚月走到了门后,当经过那两个如冰一般的女子身旁时,他在两人的耳边留下了一段话:“请两位姑娘替本王向小赫问好。顺道告诉他,本王会去找他的,很快很快。所以,一定要请他把时间和地方空出来。”
语毕,月某人又带着习惯性的微笑走下了旋梯。
两个女子的脸都红了,没有应话。
……
玄王府 穹天阁。
叶敏早已就寝,阁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火光。
水诚月漫步走入了穹天阁中,挥了挥手,退下了所有的下人。在安静的院子中,水诚月静静地走向了叶敏的房间。漆黑之中,宁静得连心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在黑暗之中,水诚月总觉得在自己的前方有着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弥漫。
“呃……啊……”细微而断续的呻吟传自叶敏的房间。
是连筱昱的声音。
那声音很细微,但水诚月却可以确定那是连筱昱的声音。
不禁的,水诚月加快了脚步。闯入了毫无光线的房间,一拂袖,房间立刻变得了通明。
一阵淡淡的桃花香味弥漫在了空气之中。入目的,是穿着蓝衣的叶敏把连筱昱推倒在了地上,而双手正掐在了连筱昱的颈项之上。
那画面触目惊心。
水诚月不禁惊呼:“敏儿,放手!”
冲到了叶敏的身边,那股桃花的香味更加的浓郁了,仿佛一棵盛开的桃花就在自己的眼前,鼻腔之中洋溢着满满的桃花香气。
刹那之间,水诚月已拉开了叶敏,而连筱昱则倒伏在了地上。叶敏倒在了水诚月的怀中,早已是失去了知觉。但叶敏的身上却凝着一股桃花的香味,不似那胭脂,反而比较浓郁,依然是忽隐忽现。
水诚月皱起了眉,那种胭脂竟能操纵人到如此地步。
只是,为何连叶敏也会买下这种胭脂呢?到底那些人的目标是什么?真的是他么?
有或者……那些大宋的商人的目标其实是连筱昱呢?
水诚月把叶敏抱到了床上去,然后才去看连筱昱的情况。
把连箫昱扶到了自己的怀中,水诚月轻声地问道:“小昱?小昱你还好吧?”
然而,连筱昱却没有回答水诚月的问题。他只是不停地喘息着,张大了口,去似依然呼吸困难。双眼也睁得很大,但那黑黑的眸子却很空洞。脸已渐渐变成了紫黑的样子。
看到连筱昱的样子,水诚月的心不禁紧塞。一种可怕的感觉在心头上散开,恐惧涌上了大脑。他搂紧了连筱昱,却什么都做不到。他想叫人来,却没有力气,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在连筱昱的耳边唤着:“小昱……小昱……”
但是,着对连筱昱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渐渐地失去了血色。剩下的,只有那艰难的喘息声回荡在了水诚月的耳际。
看着连筱昱,水诚月已没有了办法。
他伏下了身。
自己冰冷的唇触碰到了连筱昱那柔软的唇上,气缓慢地渡了过去。
缓缓地,慢慢的,连筱昱的呼吸开始正常了,脸色也开始慢慢地由紫转白,再渐渐恢复了血色。
水诚月放开了连筱昱,自己倒坐在了一边。连筱昱躺在了地板上干咳了几声,伏在了地上,显然是晕了。
而水诚月的脸色却开始微变了。
有毒!
在连筱昱呼出的气中竟然有毒!
……
第十一章 桃夭
水诚月看向了连筱昱。而连筱昱依然躺着,双眼依然紧闭,脸色无异但唇却略略地泛着诡异的桃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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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这样的毒,对水诚月却根本没有用。
他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啤趼来。渐渐的,毒便被血液同化,渗透到了全身,最终消隐而无踪。
努力的顺着自己的气,水诚月却一阵无力。
“月!”房间的门被再次撞开,进来的人是梵殷。
房间的狼藉让人惊心。
摇了摇头,水诚月放着极轻的语气道:“我没有事。小昱中毒了,敏也中毒了。”
水诚月很混乱,他已经忘记了“本王”的称谓。“我”这个自称,似乎是极少用了,当梵殷听到的时候,也觉有点不习惯。
在方才的短短时间之内,水诚月的心中已闪过了无数种的想法。是什么人要那么大废周章地对付他?水诚月并不认为只是那些宋国的商人可以做到如此细致。所以,在那些人的背后,一定还有别人。而且,可以让叶敏也放下防范,对方绝对是个高手。
他曾想过,是否是誉出的手。
但这种想法,立刻便被否决了。
誉把他落水的消息放出去的意图很明显。是要他名誉手损,让他无法再继续接待宋国的使臣,让他无法得到与宋国的来往和支持。但是,誉却没有理由对他如此下毒。因为,这样做的话,太危险了。
“炎加,去找医师来。”梵殷转身对门外说道。
一个红色的身影自窗前闪过,消失于夜幕之中去了。
梵殷却横抱起了水诚月。
水诚月并没有出任何的声音,没有再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静静地任由梵殷抱在怀里,靠在了梵殷的肩上,闭上了眼睛。梵殷抱着他走出了穹天阁,也是没有再说过话了。
梵殷不是没有话对水诚月说。只是,他不想打断水诚月的思绪。这两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而疑团也太多。这些事都是水诚月的阻碍。而水诚月,则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打乱他的计划。所以,现在的水诚月一定是在整理着所有事件,在理出了一条思绪之前,梵殷都不打算打搅他。
回到了孤芳居,梵殷把水诚月放到了床上便打算离开了。
但却被水诚月抓住了手。
“怎么了?”梵殷觉得奇怪。水诚月是想要依赖他?虽然,梵殷向来都非常关心着水诚月的一切,为他打理好一切。但是,水诚月却从来都不是会主动地依赖他的。
今日如此,甚是少有。甚至,梵殷觉得这似乎非同小可。
“有人想借小昱杀我。”水诚月淡淡地说着,微笑少有地并未出现在水诚月的脸上。
至今,他是如此认为的。
不然,他想不出来,有谁要那么做了。
“敬王?”梵殷几乎是在一个瞬间说出了誉。
但水诚月却摇了摇头。
并非水诚月要坚持誉不会如此取他性命。但事实上,誉是的确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水诚月自认是很了解誉的。而事实上,亦是如此。
梵殷沉思了。他想不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誉之外,还会有谁想杀水诚月。敌国的刺客?不可能会有的。迈塔是一个在经济交流上非常重要的存在,想要侵入的敌国是很多,但却没有人会那么愚蠢来刺杀身为储君的水诚月。因为,死一个储君是不能左右整个迈塔皇朝的。
所以,只有与水诚月有仇,或很恨他的人才会想杀他。又或是,像誉那样,把水诚月当作是前进障碍的人,才会想杀他。
如此说来,岂不是还有一人?
“是凯王?”顺着思路,梵殷想起了迈塔的第三位储君——洛希。
然而,水诚月却再次摇头了:“殷,若洛希要杀我,还需假手于人么?恐怕是我死了,你都未必能发现。”
三个储君之中,洛希的武功就最为高强,可说是迈塔国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即使是梁茹、炎加等人也绝不是他的对手。而冰梓水、冰怜霜和冷夜等武林中人,水诚月也不敢说他们能与洛希较量。
比起冰怜霜,洛希的武功是更加地深不可测的。
梵殷皱起了眉。
“月,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的选择是个错误?”梵殷的声音很小,因为他不敢想水诚月会有什么反应。
“殷!难道现在你还不明白我吗?是他们逼我的!我别无选择!与其等待死亡,我会选择斗争。更何况,胜利后,我便可以保护他了。”水诚月大喊,却是无力。
他其实好累,但他却不会放弃。
因为,想要保护誉。无论这种保护对誉来说是否最好,但他确实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在爱着誉,在保护着誉他。因为誉的为人,他太清楚了。太清高、太廉洁、太完美,眼中容不下一丝污垢。然而,这个红尘有太多肮脏的事情,这都会伤害着誉。
明白?
这个词在梵殷听来好陌生。他也很想明白水诚月啊。但是,水诚月却永远都不会给这个机会他。水诚月的心只会对着敬王的时候才会打开,他要他怎么明白啊?
“月,你放心,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的。但是,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以伤害自己为代价。我知道,在你身边的所有人,就算全部离开了,你也会继续前进。但是这些人,若没有了你,就会无法前进了。所以,如果还想为这些人负上责任的话,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梵殷沉下了声,带着点鼻音。
梵殷知道炎加是对的,他自己无法一生地保护着水诚月。面前的水诚月已不在是那十几年前把自己从市集中带回皇宫的孩子了。
带着一如既往的淡笑,水诚月伸过手抱住了梵殷。头靠在了梵殷的肩膀上。这个肩膀已经变得很扎实了,不同于十年之前的那个脆弱的肩膀。在他哭的时候,和他一起哭并颤抖的肩膀。
“殷,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会陪我到最后的吧?”
“恩。”
“那么,我摆脱你一件事。如果,结果是我输了的话,那么你一定不能死。要好好地留在迈塔,辅助他。”轻轻地在梵殷的耳边说着。
惊愕之中,梵殷推开了水诚月。
“要答应我啊。这样才算是陪我到最后的。”一双碧青的眸子在幽幽地闪着,连眼角也带上了笑意。
梵殷转过了身,只淡淡地说道:“月,赢的人一定会是你。不必多说了。”说着,便离开了孤芳居。
“唉……”长叹了一声。
手抚上了颈项上的凰璧。
看来,这一辈子,又是无法了断了吧?
……
第二天,当水诚月一醒来的时候,便已是日上三竿。则正逢成虚帝派人来召他进宫。
不必说,此次入宫,为的定是关于水诚月在洛水河上接待宋使时遇雨落水一事了。这两天下来,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成虚帝今天才召他已算是体谅他身体了。
虽然外面的人总说水诚月是成虚帝的宠子,但水诚月并没有这种感觉。成虚帝顶多是比较放纵他,但决计不是宠爱他。只因为,水诚月是池婉絮所出,所以在各方面,成虚帝都很放纵他罢了。若说宠爱的话,成虚帝真正宠爱的是誉,因为誉是那个人的孩子,是成虚帝真正爱的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