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它行动矫健,眼里充满着嗜血的红,仿佛将张贺当做了它势在必得的猎物。
夜风从小在张府被养大,对自己的小主人情意深重,马儿也略通灵性,知道身后那白色猛兽危险异常,因此撒开了蹄子拼命奔跑。
“张贺!”刘据看到这突然变故,揪心异常,就骑着马飞快地追赶了过去。
卫伉也紧随而上,不忘喊其他侍卫:“快跟我去救人。”
其实不用他喊那些侍卫就已经迅速跳上马背,从两侧朝前方包抄而去,只是那白豹不知为何跑得更快,一个飞扑这下将人带马都扑倒在了地上。
夜风发出惨烈的嘶鸣,它的左腿被撕了一个大口子,一时无法站起身来。而张贺早在摔落地面的时候就着摔下的力道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因此没有被白豹一并扑到。
夜风发出惨烈的嘶鸣,它的左腿被撕了一个大口子,一时无法站起身来。而张贺早在摔落地面的时候就着摔下的力道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因此没有被白豹一并扑倒。
张贺拔出了腰间的短剑,对着白豹挥舞着喊道:“放开我的马,有本事冲我来啊!”
果然在白豹那拉足了仇恨值,只见它挪开正准备对夜风下口的血盆大口,抖了抖身上苍白的毛,以流线型的身姿朝张贺一步步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卫伉:张贺,你以后是想姓卫还是姓刘?
张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刘据:当然是姓刘
张贺:??!!
刘据:这天下都是我刘家的,有何不对?
张贺:…………好像是没什么不对
卫伉:三胖鼓掌.jpg
第54章 负伤
白豹猛地朝张贺扑来, 张贺仗着人小身轻, 飞快地往右侧闪去, 躲过了这要命的一击。
那白豹动作非常迅速, 只见它飞快地转身,抬起爪子朝张贺面门挠来,张贺连忙举起短剑格挡,但预料中的重击并没有到来。白豹哀嚎一声, 以极其古怪的姿势扭转了前半个身体。
在它后颈上, 深深没入一支羽箭。张贺连忙抬头,只见刘据一马当先赶来,此时正在马背上弯弓搭箭, 瞄准眼前的白豹, 眼睛里满是杀意。刚刚那支羽箭就是由他射出,及时阻止了白豹对张贺展开进攻。
白豹看看刘据, 又看看张贺,野兽的直觉让它觉得骑马的那个人看起来更加危险,因此它选择了相对弱小的张贺继续扑了过去。
张贺连忙抬手一剑扎在白豹的爪子上, 那边刘据已经着急地连射三箭,每一箭都扎在白豹背上, 那苍白的皮毛都染上了殷红的血花。
白豹这回被刘据拉足了仇恨值,再也顾不上张贺, 而是一转身朝刘据飞奔而去。
“殿下小心!”张贺喊道。
刘据连忙勒起缰绳想要让马往旁边让去,却躲避不及,被白豹从侧面扑了个准, 那匹白马也翻倒在地上。
那些保卫太子的侍卫原本骑射本领都很好,但无奈有一头发疯的大熊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所以减缓了他们前进的速度。此时刚刚赶到现场就发现太子落马,吓得这群侍卫脸都白了,赶紧一拥而上去对付这头豹子。
豹子负伤之后越发勇猛,众人一时竟然无法将它打死。
张贺此时连忙跑到刘据身边,将尊贵的太子殿下从地上扶了起来,刘据雪白的箭服沾上了不少泥土,看起来脏兮兮的,手肘也因为落地时擦到,此时渗出了不少血珠。
“殿下你没事吧?”张贺关切地问,“有没有哪里受伤?”
刘据摇了摇头,眼睛却闪闪发亮地看向张贺:“我无碍,张贺你没事就太好了,刚刚看到那只豹子攻击你的时候,我吓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张贺感动地说:“殿下乃是国家的继承人,不应为我轻赴险境。”
刘据也抓住张贺的手反复大量:“你刚才也跌下马去了,可有受伤?”
“只是一些擦伤,并不碍事。”其实张贺的手肘和膝盖到现在都火辣辣地疼,不过在太子面前他当然要表现得坚强一点。
两个人正在互相关心,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原来是留在后面阻挡那头大熊的两名侍卫之一被熊掌拍飞,摔在地上一时半会爬不起来,而另外一人迎战大熊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太子殿下,快离开这里。”那名侍卫一边和大熊奋战,一边冲刘据喊,那头熊的爪子次次往他面前招呼,好几次都险些伤到他,看起来分外凶险。
“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刘据说道。
张贺点了点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他。”
“等等。”刘据拦住了他,从背后抽出一根箭矢,朝熊的脑袋瞄准,只见那根箭飞了出去,扎进了熊的右眼里。
“好箭法。”张贺不由称赞道。
那熊被射伤一只眼睛,发出狂怒的咆哮,朝刘据这边冲了过来,刘据拔出腰间佩戴的长剑,和张贺一左一右朝大熊发起了攻击。
那名侍卫虽然非常感动,但他更担心太子受伤,于是连忙说道:“太子殿下赶快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刘据他们和大熊交战了不过几个回合,就听到林地里传来得得的马蹄声,一个清越的声音说道:“据儿,快带张贺离开,这熊交给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刘据心中一定,赶紧拉着张贺听话地往后面退去,只见从树林里飞奔来一匹棕褐色的大马,上面坐着一身戎装的霍去病,黑色皮甲,红色披风显得格外威风。
霍去病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接着冲力将刀劈砍进大熊的后颈,然后猛地往旁边一划,只见一道红色的血雨溅射而出,那头大熊被他一脚踹到地上,脖子后面割开了一个大口子。
那熊还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被霍去病一脚踏在上面,将刀从上到下砍了进去,顿时死得不能再死。
“表哥好厉害。”刘据将长剑收回鞘中,欢呼着朝霍去病奔去。在霍去病身后跟着骑着小马的卫伉,原来刚才卫伉眼尖看到远处一队人马似乎是霍去病的手下,就赶紧跑去搬救兵了。
霍去病用披风一角随意擦去了脸上溅到的几滴血迹,然后将刘据抱了起来:“没伤到吧?你也不怕吓到三姨。”
刘据吐了吐舌头:“没事,别告诉阿母,她会担心的。”
“好。”霍去病点头,望向张贺,“你也没事吧?你们是怎么回事,又是熊又是豹子的。”
说话间那头白豹也被用大网彻底包裹住了,张贺对霍去病回答道:“谢霍将军关心,我一切尚好,我们本来只是在猎兔子野鸡等寻常猎物,不知道为什么就惹到了这两个畜生。”
虽然刘据和卫伉刚才是打了追踪白豹的主意,但张贺原本仗着有侍卫围绕着他们,万一情况不对可以及时撤退,完全没想到大熊为何突然发了疯,那白豹为何又无端拿自己当做猎物来追逐。
霍去病见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看着他们两个脏兮兮的小脸叹了一口气:“这附近有条小溪,你们先去把自个收拾干净吧。”
张贺拉着刘据来到小溪边,这条小溪就是他们刚才淌过的那条,只不过此时他们在溪水中游。
看到清澈的水里照出两个小花猫脸,张贺“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温柔地对刘据说:“蹲下来吧,我先帮你擦把脸。”
刘据娇生惯养,很少自己动手洗脸,所以他就乖乖蹲了下来,眼巴巴地等着张贺给他洗脸。
张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丝帕,在溪水里浸湿,又拿出来拧干,然后轻柔地帮刘据擦拭脸上沾上的土灰,然后把刘据手肘上磨破皮的地方也用清水彻底清洗干净,再用干丝帕一点点将擦伤部分的水珠吸干。
刘据抢过张贺手里的丝帕,嘴里说着:“接着换我来帮你。”
虽然太子从来没伺候过人,但是他的学习能力很不错,用手隔着丝帕在张贺脸上一点点地擦拭,那专注的表情让人想起张贺刚穿越过来没几天的时候,那会他和成年的太子刘据在山上逃避追兵,在溪水边的时候,刘据就是用同样专注而温柔的手势照顾他的小皇孙的。
时过境迁,当时发生的事情已经如同一场早已散去的镜花水月,而太子那略有相似的神情和动作,却让张贺恍惚间觉得两个不同时空的刘据在眼前融合在了一起。
“嘶……”被水沾到膝盖的擦伤的时候,张贺吃疼没忍住发出了声音。
“怎么了?很痛吗?”刘据连忙停下动作担忧地问。
“没事,只是刚才跪在地上往旁边滚的时候太急,擦伤面积有点大。”张贺说道,这种小伤在现场清洗赶紧后擦点红药水和碘酒就好了,“等下回去找点酒擦上去应该就行。”
刘据看着张贺细皮嫩肉的膝盖上面是两大片红紫色的擦伤,脸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嘴里说着:“你以后可别莽撞了,当时你要不出声喊侍卫保护我,那个豹子也不至于首先盯住你不放。”
张贺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反正当时离得最近的就是我们三个小孩,扑谁都一样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刘据气鼓鼓地说,“你受伤了我会担心会难过,还不如让我受伤呢。”
张贺摇了摇头:“太子受伤了,回去我这个伴读可要挨板子了。”
“才不会,我不让别人动你,哪个敢打你板子?”
“如果是陛下呢?”
“阿翁也不行,我不同意他还能和我抢人不成?”
回到甘泉宫后,霍去病派人飞马去找刘彻和卫青汇报了这件事,两人也不打猎了,急忙赶了回来。
刘彻倒是没有问罪张贺,只是坐在榻上,伸手招呼刘据过来:“让朕看看朕勇敢的太子哪里受了伤?”
刘据和张贺一回去就找医者将伤口继续处理过了,张贺还要求在上面倒上了酒,目测消毒功能一流。
“阿翁,我这就是轻伤,你可千万替我瞒住不要告诉阿母。”刘据扯着刘彻的袖子撒娇卖萌。
刘彻从儿子小时候就很吃这一套,他笑着说:“好了好了,你哪次淘气我不是帮着你瞒住子夫的。”
卫伉依偎在卫青怀里,添油加醋地将当时的危险和刘据的英勇表现说了一遍。
刘彻听得喜滋滋的,一脸“朕的儿子怎么这么能干”的表情,听完卫伉精彩的汇报之后还总结道:“没想到这回据儿是英雄救美,要不是张汤家小子是个男娃,朕就做主把他许配给你了。”
刘据脸突然一红,害羞地躲到卫青背后去了。刘彻爆发出一阵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张贺:你爹的思路真是惊人
刘据:为什么我觉得阿翁的提议很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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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贺边关回来之后感觉已经甜蜜日常很久了,下章换个口味?
第55章 诬陷
甘泉山狩猎时遇到的事情虽然透着蹊跷, 但两只“元凶”黑熊和白豹已经一死一伤, 事发现场也没有查出有什么异常, 这件事最终被当做一件意外压了下来。
那头白豹被做成了一张非常吉利的垫子, 因为身上扎了好几个深深的箭洞,皮子破损看起来不那么精致了,却被刘据当做荣誉的勋章讨要了过来,成为了太子宫中众多稀奇古怪的装饰品中的一件。
虽然张贺平时行事注意低调, 但负责治理京畿地区的右内史义纵从代郡回来之后就曾多次在私下场合夸赞张汤长子年少有为, 再加上陛下有时给太子送好玩的东西的时候也记得顺便赏赐张贺一些,这太子宫里小小的伴读,突然就开始被很多人注意到了。
张贺还没意识到这种悄然而至的变化会给他带来什么危机, 此时他正行色匆匆地往少府走去。义姁负责体检司以来, 经常会找张贺帮忙出一些点子,今天是两位VIP大司马的体检报告出炉之日, 她自然也喊了张贺过来。
张贺手里拿着记录着卫青和霍去病两位身体状况的竹简,小心脏扑通扑通得跳,尤其是翻开霍去病那卷时, 生怕看到个不治之症或者寿元不永之类的话语。还好单从体检报告来看,两位大司马的身体健康情况都是良好, 只是年幼时体质没有养好有些不足,前几年连年征伐又加上事务繁忙导致有些疲乏之症罢了。
“这些可以用药物调理回来吗?”张贺掩卷问道。
义姁回答:“体质不足可以用药物慢慢调养, 疲乏需要多休息再加上几味滋补的药方短时间就能恢复。”
“既然如此就有劳女医将药方和修养方案详细写下,再上报给陛下吧。”张贺一脸认真地说,“毕竟两位将军都是国之栋梁, 他们身体健康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下次体检依你看最好安排在什么时候?”
张贺算了一下,离元狩六年不到几个月时间了,于是他回道:“这一两年就稍微频繁些,每月一次上两位大司马府上或者他们办公的公署体检,如果有病症也好及时发现治疗,如果一年之后各项状态都良好,就改成三个月一次。”
也许是历史上霍去病的去世真的与瘟疫有关,也许是频繁的体检彻底杜绝了小病化大的可能性,又或许是义姁那调理体质的中药起到了良好的效果,元狩六年竟然风平浪静地度过了。
又过了一年,刘彻得鼎汾水上,改元为元鼎元年。张贺看着跟在刘彻身旁听一群儒生讨论封禅事宜,看起来依旧活蹦乱跳的霍去病,之前悬了一年的心总算落回到了实处。
夏五月,刘彻带着群臣巡幸汾水,此次行程非常隆重,不光两位大司马陪伴同行,连皇后也专门备车一同前往。
这一年太子刘据已经十三岁了,张贺也已经十二岁,两个小少年都是长身体最快的时候,看起来一下子脱离了童稚状态,朝着成年人努力发育着。
因为天气已经有些闷热,张贺穿了一件白色禅衣,外面裹着月白色的窄袖纱袍,在已经换上了天青色帷帐的长廊里走着。
此时日头已经西沉,明天是休沐日,张贺正准备出宫回家拜见父母。
“请问是舍人张贺吗?”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在身后响起。随着年纪增长,张贺这样跟随在太子身边的人,自然被视为了太子的亲信左右,因此也常被唤作太子舍人。
“正是。”张贺回头,看见喊他的是一个梳着一对垂鬟的小宫女,连忙行礼问道,“不知道宫人唤我有何要事?”
那名宫女说道:“义女医有要事,想请你前往体检司商议。”
张贺心里一疙瘩,他和义姁事先说过有情况不对务必通知自己的要事无非就是两位大司马的身体健康状况,难道是霍去病…………?
他急忙问道:“你可知是何17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要事?”
“这个,奴只是新来的,并不知晓具体的事情。”
张贺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只好跟着她急匆匆地往回赶。那宫女带着他七拐八弯,渐渐进入一条狭长的巷子,随着夜色逐渐降临,高墙的阴影投射下来,使得这条巷子显得阴森可怖。
张贺觉察到情况不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这位姑娘,我们走的路不对吧?”
“哪里不对了?我之前都是从这里穿过去往少府的呢,公子且跟我来就是了。”小宫女转过头,笑靥如花,却在周遭昏暗的环境里让张贺觉得有些瘆人。
张贺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我还是自己去体检司吧,不劳烦姑娘了。”
从他刚才踏入不远的门里,突然跑出一对全副武装的卫士,为首的两人用手中刀剑对准张贺,嘴里喝道:“什么人竟敢阑入永巷禁地,不要命了吗?”
那名宫女看到来人,马上哇地一声掩面哭泣起来,然后飞奔向为首的卫士,嘴里说道:“侍卫哥哥救我,这个人一路尾随我来到这里,想要拉我进住处强迫我行那不轨之事。”
要不是自己是被诬陷的那一个,张贺简直要为对方那变脸般的演技鼓掌喝彩了,他瞪圆了眼睛怒视对方,心里不由吐槽道,这位大姐,我今年才十二,虽然古代十二岁也可以嫁娶了,但你也未免把我编排得太过早熟了吧。
守护永巷的侍卫这是饭点刚好交换班,新上岗的卫士人还没站稳就听到永巷里有男子的声音,跑过来一看居然发生了此等大事,这么一听那还得了,连忙大手一挥:“来人,将他关押起来。”
张贺见情况不对,连忙解释道:“我是太子舍人张贺,并没有对这位姑娘做任何不敬的事情,就连误入这里也是被她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