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酒欢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甜文]—— by:巡礼之年
巡礼之年  发于:2017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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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见时候差不多了,抬手示意陈公公拿上圣旨。陈公公手持圣旨,展开高声宣念:“遵上天之意,先帝之遗愿:我朝诗人秦杦,诗才横溢,神清秀骨,特命其为太傅……”
底下百官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不用想都知道,皇上一定是让诗人替了黄太傅的位子,教年幼的王爷长公主们读书。
秦杦内心毫无波动,仿佛授的官不是给他的一样平静。太傅啊,太傅是做什么用的?
于是,当岑熠怀揣着一颗小心易碎的心看向秦杦时,他看到的秦杦,表情非常平静。岑熠有点懵,这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等到退朝后,秦杦独自走出宣政殿,突然反应过来,怒火腾腾燃起。
“臊你娘的个狗皇帝——”
秦杦低声骂道,转身就要去找皇上算账。皇上与他不同路,是往另一个方向出。
他这一当官,且是京官,不就不能离开京城、不能行走天涯了吗!这皇帝果然城府极深,装得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却在背地里出阴招!登徒子、大混蛋、大变态!
秦杦一转身便撞到了走在他后头的岑炽身上,岑炽听见了他方才的暗骂,心中一紧,把人紧紧拉住:“瑶卿你作甚去……”
“放开!你们这群人坑老子,联合坑……”秦杦愤怒地想挣脱岑炽,然而被死死抱住了。
“瑶卿你冷静点,发生了什么?是不要做官?”岑炽怕他跑到皇兄面前失态,伤了皇兄的心,明知抱住人会引起误会,却这么做了。
“你走开!”秦杦情绪一激动便迁怒于身边人,在心里把二王爷骂了个十万八千遍。
所幸他们走的是后院,没有皇家以外的人出现,几个侍卫在远处望着不敢过来,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粟青经过时,看见了两人的争执。皇上早已默认他为皇家人,侍卫们自然不拦,他轻轻松松就走进去了。
“子衿!帮帮忙……”岑炽见着来人,赶紧求助。秦杦已经骂了好几个回合了,仍不停休地继续骂,顺带踢打,纵然岑炽有一身好功夫,也快架不住他这番攻势了。
粟青不说话,眼圈微红地看他:“歼匪小心,莫大意了。”
岑炽愣了愣,不明白粟青跟5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他说这个作甚,粟青的目光,似乎和平常不大一样……趁他这么一愣,秦杦挣脱他往紫宸宫跑了。
“瑶卿!”岑炽惊得拔腿跟上,这要让秦杦找着皇兄就不好了!
一前一后的身影渐渐远了,粟青转身往宫外走。眼睛酸得难受,他低头眨眨眼,一行清泪缓缓划过白皙的脸庞。
当然,秦杦凭一己之力是找不到皇帝的。岑炽幸运地在他闯进紫宸门之前逮着人,然后把他送回了偏殿。
烟草一开门便看见秦杦被二王爷钳制着,惊讶地请两人进来。这一路太漫长,秦杦虽被路程磨得消气不少,但嘴上仍断断续续地在骂。
“……想占老子便宜?下辈子吧!天皇老子来帮你也别想得逞……岑炽你他娘再不放开老子你等着……喂!唔……”
岑炽无奈地伸手捂住他嘴,把人摁椅子上,才得以和小宫女沟通。
“这儿只有你一个?还有别人吗?”
“啊,回王爷,有个小太监。”烟草转向屋内看了看,小瑞子外出仍未回来。
“这样……”岑炽吧啦吧啦和小宫女解释了一通秦杦发神经的始末,又道,“本王在外面多调了几个侍卫,你一看他往外跑就拦着,实在不行叫侍卫,注意莫伤着他,拦住就行。”
“是。”
王爷一走,秦杦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
“臊你娘的!”他出不去,只能无力骂道。不能流连于山河市井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他才不要待在宫里做个什么破太傅!
烟草眨眨眼,低头不语。她理解诗人此时的心情,她可是读了他的诗词三年。诗人是最真性情的一类人,他可以为生活写诗为钱写诗,但若是叫他因为写的诗得了官,他一定会很生气。
“您莫气了,上朝前您抱怨没吃饱,我给您准备了吃的。”为了安慰秦杦,她跑到偏殿配的小厨房里端了碗自己做的面食回来。
秦杦一眼看见热气腾腾的海鲜面,大半的气瞬间消失,一颗心直往海鲜面上扑。
“上个朝那么久,饿死人了……”
醇香的面条拌上鲜甜的海鲜一入口,秦杦实实在在被美食治愈了,一筷子下去就是大半碗。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又顿住了。
“大人?”烟草不解。
“嗯……烟草啊。”秦杦把头从碗里伸出,略不好意思地问,“你知道……太傅是干什么的吗?”先前为这个生气,现在又按耐不住好奇心问,真尴尬。
“这个啊?太傅本是加官,非常职,但方才王爷说您这儿不一样,您好像要给年幼王爷上课……”
“……”秦杦想摔筷子。
这边,岑炽放回秦杦,转身就去垂拱殿。
“哥……”
一只脚刚踏进殿,他就被一本折子直朝面门地砸了。岑熠气得脸色发青,还想拿本折子扔他,一旁的陈公公手快地把折子拦下。
“叫你安慰子衿,你不听?现在好了,人家伤心回家,谁替朕批奏折!”
岑炽茫然地接住折子,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通关于皇兄这句话的记忆,发现皇兄确实叫过他去安慰子衿。不过他认为眼下秦杦的事最重要,于是略过了皇兄的话。
“哥,瑶卿生气了……”岑炽再次吧啦吧啦讲述了一遍事情发生的始末,顺便把折子放回奏案上。
岑熠一面听着,一面理了理满案奏折,表情越来越僵硬。
果然,他就不该这么莽撞地决定。
“现在如何了?”岑熠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着秦杦迟早会消气。
“估计还在气头上。瑶卿可不是个气度大的,没那么好解决。”
“那,怎样做才好?”岑熠希望得到些门路来搞定秦杦,不由得放低姿态问较为了解他的弟弟。
岑炽粗粗一想,开口就道:“其实也好办,把人哄高兴就行了。他一高兴,什么好事坏事都能忘干净……”
“直接说怎么让他高兴!”岑熠不耐听废话,粗暴打断。
“……他爱吃,爱玩,爱睡,爱钱。”岑炽边说着,心里默默对秦杦道不是我毁你这个大诗人形象而是这就是事实……
“……”岑熠身体僵了僵。心上人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呢,真有个性。
作者有话要说:
秦杦:没错老子就是爱吃爱玩爱睡爱财还爱酒所以……皇上~快来哄人家啦~
皇上:你弄错了吧。
秦杦:……好吧我爱的是你快来哄人家~
皇上:不够诚恳。
秦杦:你妹哦现在谁哄谁!不想哄老子就滚!!!
皇上:宝宝别生气了……
秦杦:好的哟老公么唧唧~~~
皇上:……
第17章 第十六章 哭唧唧
岑熠平时真正动手批的奏折其实不多,就那么几个重要的。他每日在垂拱殿的主要工作,就是监督他最器重的臣子替他批奏折。可是今天,他的蠢弟弟伤了他臣子的心,岑熠不得不亲自动手批案上推得小山高的奏折。
“给朕批完它!批不完不准离开!”
转眼天色暗了下去,岑熠批得愈发烦躁,最后直接甩手不干了,把烂摊子全扔给弟弟。岑炽欲哭无泪,他已经被扣押在这里一个白天了,他还要回王府准备歼匪,再去兵部点兵呢!这堆奏折,什么时候批到头……
事情丢给弟弟后,岑熠却没轻松多少。他很想去看看秦杦怎样了,顺道安慰解释一下,可一尝试迈出垂拱殿,他就怂了。面对喜欢的人,不怂都难。
不行,朕是皇帝,怂什么?不能怂!住这么近都不去看一眼,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岑熠如此劝自己迈出勇敢的第一步道。
“陈迎福,摆驾紫宸宫偏殿!”
吃,玩,睡,钱……嗯……加菜?带他出去玩?给最好的床,最舒服的枕被?赏几箱金银?离紫宸宫偏殿渐渐近了,岑熠愈觉不安。这些哄人手段,似乎没什么用的感觉。还未做好心理建设,他便听见辇车外的太监高声报备了。
“皇上,到了。”陈公公转身迎接皇上。
岑熠深吸一口气,走近了偏殿窗边。
秦杦自下朝后就一直待在屋子里没出去过。上午的气他早消了,仔细想想,那不过是些小事,与人生漫漫长路比起来算什么呢?再气那皇帝也不可能收回成命,还不如多吃吃喝喝,吃饱力气去对付他。秦杦认真地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他的思路,觉得没毛病了,便躺床上抱着松软的被子舒服地睡了个午觉。
于是,当岑熠小心翼翼地探进殿内时,秦杦正睡得天昏地暗。
岑熠没料到是这番情景,变得进退两难,无比尴尬。
这……果然爱睡……他默默寻了把椅子坐下来。身后的陈公公装作看不见主子尴尬的境遇,也默默地往后挪了几步。
还好没多久,从外面回来的烟草打破了这诡异的尴尬。
“皇上!您怎么来了?”
秦杦睡着前,让她没事做的时候再去拿点小酒。她这会儿刚取完酒回来,却看见一身明黄色的皇上坐在床前,浓眉紧蹙。
“小声点!”岑熠听她这般叫,连忙看往床上的人有没被吵醒。他希望先向烟草打听下情况,再往下走,别那么快弄醒秦杦。所幸床上的人睡得很沉,一点动静也没有。
确定没吵醒秦杦,岑熠问烟草道:“他还生气?”
“不生气了,您放心,不过人还是得哄哄。”烟草热心地为皇上出谋划策,说着边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陈公公。陈公公也看了眼小姑娘,然后便知趣地出去守着了。他年纪大了,对皇上情爱方面的事没什么帮助,倒是让这小姑娘帮着好。
“哄?具体怎么做?”岑熠急切地问。
“嗯……我觉得吧,他不愿做官不代表他不喜欢钱财,您是不知道,那边屋博古架上摆的宝贝,他每天换一样抱怀里睡……”烟草说着,嘴角不住上翘,她喜欢的诗人就是可爱!
岑熠暗暗决定,回头就命人抬几箱金银珍宝来。
“读他的诗词多年,诗文告诉我,他最喜在外闯荡,游山玩水。而且最近他一直在宫里,或许会闷,若带他出去玩玩,他心情会恢复得很好。”烟草想了想又补充道。
出去玩?“出宫?”岑熠疑惑。
“对对对!”
岑熠粗略一想,出宫玩啊,好像挺不错的……他只在幼时出过一次宫,对京城的印象早已模糊了。
秦杦在睡梦中似听到有人交谈,于是翻了个身,睁开半边眼看了看,床前竟坐了一人,正翻看着一本册子。
谁啊……秦杦困意犹存,刚要闭上眼继续睡,脑海中闪过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皇上?
岑熠边回味着秦杦的作品,边等着他醒来,感觉身后的被子动了动,岑熠转过头,秦杦已经披头散发地坐起身,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醒了?”岑熠连忙放下诗册,端过一旁小桌上的茶给他,又把铜盆抱来。烟草走前告诉他,秦杦若是醒了就要给茶他漱口。
秦杦没有和皇上客气的打算,很是自然地接过他递的茶,喝了一口吐在铜盆里。岑熠见他接受自己的好意,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样下去,事情一定能往好的方面发展。
“你来干什么?”秦杦突然问道,对岑熠这个皇帝说话的语气变得和之前截然不同,直白得有些灼灼逼人。岑熠心中又是一紧,不作回答,起身拿来梳子,准备为他梳头。
“无事,朕就是来看你。”精致的檀木梳散发出幽幽的香,触碰到柔软黑亮的头发,岑熠的手轻轻往下一带,木梳滑过了散发。秦杦没有躲开,反而心安理得地享受这般待遇,全然没感觉自己被占了便宜。哼,叫你惹老子生气!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很好看,很叫人喜欢。”岑熠看着那近在咫尺,漂亮无比的脸,只觉喉咙干涸,手不禁颤了颤。
秦杦乍一听觉得这话怪怪的,但他心大,没多想就放过去了。睡了一下午,嗓子有些干干的,肚子也有点饿了,他看了看四周问道:“烟草呢?我饿了。”
“厨房,给你做着吃的。”
“哦……”秦杦转了转眼睛,随即发现了桌上的几壶酒,“酒?烟草带回来了?”
岑熠抓紧掏出一条颜色的素雅的绸带,稳住他脑袋:“莫急。你喜欢,以后多的是机会,朕把整个酒库都给你。”
“皇上的恩赐太重,我等草民恐怕承受不起。”
秦杦不知他要搞什么鬼,老实地等他弄完,顺便讽刺了一把,然后晃晃脑袋,脖子一阵清凉。岑熠就像没听见他说什么一样,满意地看着面前漂亮的束发,放秦杦下床拿酒了。
秦杦兴致盎然地打开酒壶,凑前闻了闻,一股荷花香扑鼻而来。眼下正是炎夏,无论是市井百姓还是皇室,都喜欢拿荷花酿新酒。淡粉的酒被倒入宫杯,秦杦迫不及待地举杯一饮而尽。这种酒喝了不容易醉,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岑熠见他喝得高兴,把烟草事先备好的盐花生推到他面前,自己也挑了粒饱满圆润的放入口中。这种民间的吃法,他还是第一次尝试。秦杦坐在名贵的乌木椅上,一手小酒一手下酒小菜,没一会儿,脸便喝得一层粉红。每回喝酒,他都诗兴大发,这次也不例外。
“几夜霜飞,倦欹驴背经灞水。”秦杦靠在椅背上,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岑熠闻言,迅速在心里揣测这句话的意思。句子里的典故他并不陌生,而这句式……瑶卿是想让他接上?
“数朝烟暖,行有墙畔笑佳人。”斟酌一番后,岑熠选择化用了苏子卿的句子,恰好也能回应瑶卿。
秦杦本半闭着眼回味酒香,听到皇上竟然真对了下句,不禁一笑。这对的,皇上也太不正经了。
“羞沾名利纤尘,手擘蟹螯足此生。”他借机表露了点小情绪。
“既逢周后垂池,相谈甚欢舍渭水。”岑熠当然听出了秦杦的不满,灵机一动如此作对。
秦杦听了这句子里的典故,不禁睁大眼看向岑熠。岑熠目光坚定地回望。
没有什么,比留下你更重要了。
秦杦感到一瞬的心慌,随即挪开了视线,语气装得很无所谓:“尽是胡话。”
“全是实话,真的。”岑熠说着,举起酒杯饮了一口,又放回去。等了一小会,他没再听到秦杦出对子。
“怎不出了?”
“不好玩。”秦杦往嘴里丢了最后几颗花生,口齿不清。
岑熠笑了笑,不出声。
秦杦在安静的屋里吃完了一小碟花生,没有东西吃,光是喝酒,他很快觉得无聊了。
“我是不是要教小孩子读书啊?”他侧过身子对着皇上问。
岑熠放下杯子回答:“当然。”
“可我没怎么读过书。”
“你刚刚出的两则对子,就是读书读得很好的证明。”岑熠很认真地告诉秦杦。他不相信一个能信手拈来地说出雪夜骑驴赏梅和手擘蟹螯的典故的人不好好读书。
秦杦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怔怔地看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他是真的不喜欢读书,或者说,是厌恶读书,恶心读书。他之所以对这些典故无比熟悉,全是因为离开家乡后,他出于写诗词的需要和热爱一点点填补上来的。
“我才不要读书,也不要教别人读书。”秦杦垂着脑袋喃喃道。
“好,不读书,我们写诗。”岑熠看着这样的秦杦,顿时心里一片柔软。他知道,只有经历了太多艰辛与苦难的人,才写得出真正的好作品。
秦杦眼圈一下子红了,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不读书了,我们不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写诗吧,一直写下去。
他写诗,不是为了出名、考试、做官。他写诗赚钱,是为了使自己有更好生活的权利。写诗,是他生命中最大的热爱。
这才是他坚持下来的希望——只为自己而活。
秦杦一时情绪泛滥,收不住眼泪,泪水如泉涌出。岑熠只惊讶了一瞬,然后便慌忙地掏出明黄色的帕子给他抹眼泪。秦杦太久没哭了,又没怎么被人关怀过,于是越哭越凶,不仅哭湿了整块帕子,还毫无顾忌地一头扎向皇上的肩头继续掉泪。岑熠手忙脚乱地又掏多几块帕子,不知自己说了什么触着他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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