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唐皓冲宫人咆哮!
宫人跪了一地。
夏明敏张嘴哑口!她要说什么?她要解释什么?
夏粽幽幽的对上夏明敏的眼睛,幽幽的叹了口气来:“贤妃娘娘不肯原谅我了,当日冥狱司为我驾车,中途砍了夏明光公子的马害他承受断腿之痛,我一直等着回宫了前来道歉,不曾想,贤妃娘娘怒意难消摔了这上好的玉雕。”
夏明敏听到夏粽说出这样的话来,从地上爬起来尖声颤道:“你这般倒打一耙不怕报应吗?”
唐皓立时皱起眉毛。
夏粽心中只觉得好笑,像你这种吃了我的肉活得没有一丝愧疚之心的人都不怕报应,我怕什么报应了?“我知道像我这种下贱如男娼的人委实不该同贤妃娘娘相提并论,贤妃娘娘不愿意原谅我也是应该的。如此,我就不污了娘娘殿中的地了。”
殿里的宫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唐皓的脸上布满着肃杀之色,他冷着脸,问:“贤妃真的这么说?”
夏明敏哀戚不已摇头不止:“臣妾没有!臣妾没有这么说!都是他逼我的……”话未说完,对上皇帝的眼神,唐皓看她像看一个死人。
唐皓再问一句:“刚才贤妃真的这么说?”
大宫女对上唐皓那汹涌着风暴的眼神全身颤抖,哀哀道:“是、是、是贤妃说的……”
“是贤妃说的!”
阖宫上下都没有人站出来给贤妃说话,因为他们刚才都在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种话是从贤妃嘴里说出来的。然而……却没有人说那是怎样的情形。
唐皓蓦地拉住夏粽的手:“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谁都不能同你比!”
小安子在一边站着额头冒汗。在他的印象里夏粽算计人从来都不主动出击,可是……这一次明显出乎他的意料。夏粽实在是太可怕了,一回来,兵不血刃就能让挡在前面碍眼的东西粉碎成灰。他掐着皇帝的心理,算计的淋漓尽致。恃宠行凶!
夏明敏在他手底下一个回合都坚持不下来。
夏粽看着唐皓,听他说完这句话,眼睛突然有些湿润,刷的掉了颗泪珠子,随即偏了头去不让唐皓去看他。
唐皓却伸出手去擦他的眼泪。
夏粽神情感动:“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么?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配不上你。我甚至都不敢站在你身边怕成为你的污点。”
“你要是配不上我还有谁能够配得上我?糯米!你真傻!”唐皓只觉得当初要是对夏粽把话说清楚了,告诉他自己的心声了,他就不会一走五年。
夏明敏听到皇帝剖白自己的心声,只觉得死神的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下一刻她扑腾到小安子身上:“安公公!你救救我!你救救我!都是他陷害我的!他逼我的!你说过只要我听你的话就能被皇上宠爱的!”
小安子顿时汗出如浆,推开夏明敏:“娘娘您说什么胡话?”
夏明敏哭嚎起来:“我没有胡说!我没有胡说!”她吵闹起来,皇帝立马让太监给压制住了堵了嘴巴。
唐皓森冷的眼神看向小安子,他知道这些都是小安子的安排,但是他接受了。可是就算接受了,此时此刻却不代表他能接受这件事暴露在阳光之下。
小安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夏粽看着几乎疯狂的夏明敏,心里一点悲凉都没有。这样愚蠢的人……像他砧板上的鱼。他淡淡的看着夏明敏淡淡的对唐皓说:“看着她的脸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唐皓立刻吩咐:“贤妃咆哮宫廷不知悔改贬为庶人,即日迁出宫中!”
夏明敏扑腾着,两个太监一时间竟然被她挣开了,夏明敏抱住唐皓的脚,却被侍卫拖了下去。
夏粽却在夏明敏被拖到门口之时,对唐皓说:“这张脸这么像我,我看着心里瘆得慌。”
唐皓一言而出:“脸上压碳,不要让她脸上还有半分相同!”
夏明敏的嘴巴被帕子塞住,呜咽着挣扎,屎尿齐出。
夏粽看着她,眼睛里的冰冷一度一度的下降。
侍卫将暖房里烧的银丝碳抬了出来,用火钳夹了火红的碳,往那张并不如何的脸上滚过去……
侍卫滚完的一张脸脸皮全都黑烂。
正要把火炭放回去,听得夏粽的声音冷冷传来:“这碳赏了她吃。”
这整个宫殿里的人除了唐皓,全都骨子里一寒。
侍卫照做了。
惨烈的嚎叫声在火炭彻底湮没在喉咙里之后熄了声,血水从夏明敏的的嘴里汩汩的出来。
唐皓拦住了夏粽的视线,夏粽收回目光看着唐皓。唐皓将夏粽的头压在自己胸口,道:“可好受了些?再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夏粽心里觉得无味,却乖巧的点了点头。他不能对他说自己根本不在乎他宠幸谁谁谁……他这么做……只是想把自己失去的东西讨回来罢了!
夏家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这只是一点利息而已!
☆、大结局
清凉的薄荷香从坐狮的嘴里悠悠的飘上来,满室浮香,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思绪却一点一点的清明起来。
皇后宁紫嫣穿着明黄色的睡袍,她躺在榻上,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起伏着一种哀哀的绝望。
她一夜未眠,眼白里血丝弥漫。
昨日,皇帝不留半点情面折了敏贤妃。这个从入宫开始就与她针锋相对的女子,何等的狂妄何等的骄矜,却和那人打了个照面就如此凄惨的败了。
宁紫嫣只觉得自己心里一半恐惧一半绝望,像是乱麻一样交织着。皇帝对她从来相敬如宾,在敏贤妃没有进宫之前,她很满足了。敏贤妃入宫之后,她心里的那些满足就像发生了地陷一样,直到夏粽来了,她才知道什么叫做高山仰止不可及也。皇帝何时会因为一个人的喜怒全然没有半点理智?
服侍宁紫嫣的宫人掀开鸾帐,对上宁紫嫣那死水一般的眼睛,一时间吓了一跳,却佯作镇定下来,服侍宁紫嫣起身。
宁紫嫣化了个极为艳丽的妆容,原本身上的天仙气质被掩盖了三分,突出七分尊贵来。梳妆完毕,宁紫嫣被宫人扶着走出了椒房殿,直朝慈安宫去了。
玉太妃已经起身了,近些年她越发动心忍性,同当初的太皇太后也越发的神似了,青灯古佛一般,周身幽幽的静谧的气场无形的压迫着人。宁紫嫣行了一礼:“太妃娘娘。”
“皇后来了,坐吧。”
宁紫嫣就着玉太妃的右手边坐下来,拿起圆润的珠子用桐油浸泡过的布给包浆。“太妃娘娘可听说了昨儿敏贤妃的事?”
玉太妃头也不抬,回她道:“自然是听说了。夏粽他向来怕麻烦,能一步解决的他也不稀罕像从前那样步步算计。”
宁紫嫣手下一顿,半晌才听自己喉咙艰难出声:“太妃娘娘……好像同那位很是相熟一般。”
玉太妃抬起头来看着宁紫嫣,绝美而雍容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来:“哀家与他,那是老相识了。一路走来,拦路的要么下了地狱,要么生不如死,皇后,你要知道在皇家,所有的感情都不纯粹。”
宁紫嫣听得面色发苦,“本宫从来都不知道皇上心上会有这么重要的一个人。”
玉太妃轻轻笑了笑,就在这个时候,伺候玉太妃的女官掀开了珠帘子进来,行了个礼道:“太妃,夏爷爷过来了。”
玉太妃点点头:“请进来。”又对宁紫嫣道:“当初在宫里才十来岁,阖宫上下的奴才见了他都得唤他一声夏爷爷。”宁紫嫣听得这句话只觉得自己太嫩了。这样一个人简直颇像史书里描绘的奸宦。正这般想着,一个人已经走了进来。
宁紫嫣原想着应该是个十足猥琐奸诈的人,可是在看到夏粽的第一眼,却觉得夏粽颜色平常,周身的气质却格外尊贵,天青色的常服衬得整个人芝兰玉树一般。一个初初见面就让人心生好感的人。
夏粽见了宁紫嫣,面上带着些笑,神色里依旧有些冰冷,“皇后娘娘也在,今儿是凑巧了。”言罢,对着玉太妃亲切说道:“许久不见,娘娘依稀故往。”
玉太妃微微笑了:“坐下说话。再怎么不改颜色,也是深谷里的花哪里有人理睬,本宫在这后宫里也不过日复一日的蹉跎,比不得你行山游水逍遥自在,再回来,有人眷恋依旧。”
夏粽依旧只是悦色笑着,宁紫嫣听着这些话却格外的刺耳。心里的苦楚像是冲开堤坝的洪水一样,将她湮没。她都不知道自己比之夏粽到底输在哪里?敏贤妃只不过一个替身都能对她蹬鼻子上脸!
何况,现在正主来了!
这往后,宫中哪里还有她的位子在?
夏粽在这边同玉太妃闲话家常版聊着天,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紫嫣如坐针垫。直到在这里用了午餐,二人才辞了玉太妃,一同出了慈安殿。
宁紫嫣上了金黄銮驾,夏粽长身玉立,元福在一边等着他。宁紫嫣在銮驾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夏粽,夏粽洞彻分明的眼神看得宁紫嫣心中泛起波澜。她此时此刻所佯装的镇定下的恐惧彷徨,仿佛在夏粽的双眼之下无所遁形。在銮驾从夏粽身边过去的时候,一直没怎么和她说话的夏粽突然说了一句:“皇后娘娘可愿意帮在下一个小忙?”
宁紫嫣心惊肉跳,面上却仿若未闻。
銮驾走的远了,夏粽才朝着莉香院去。元福跟在夏粽身侧落后半步,对夏粽道:“人在幽离宫了。”
夏粽眉眼森寒,“好歹也是一介宠妃,皇上也没说要了她的命,让她的家人来接了她回去。”
元福愣了一下,随即道:“是。”
宫外夏府里下人都格外用心的做事,生怕出了什么差错,得罪了上头正在生气的主子们。
春/花看着自己儿子因为养腿伤成日动弹不得怨声载道,想着夏大郎还每日沉迷花楼里的姑娘,心里的滋味那是何等难熬。每日里阴云罩顶怒气喷薄,下人稍有不慎就会被她打杀。
春/花正安慰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你放心啊,这件事你爹已经去跟你姐姐说了,你姐姐从小就格外疼你,肯定会给你讨个公道回来。”
夏明光眼神阴毒阴毒的,狠骂道:“等那个人落到我手上,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刚落,外头的小厮就跑进来:“夫人!少爷!宫里来人了!”
春/花喜形于色:“你看娘说的对吧,这不,宫里马上就来人了。”
春/花快步去了前厅。前厅的海棠盆景边的太师椅上坐着元福。春/花看着神色冷淡的元福,上前就笑道:“诶哟,劳累公公亲自跑一趟了,上边是不是有话了?”春/花一直都知道宫里来的人向来都是趾高气扬的,但是因着女儿是娘娘,对着他们一家子还算是颇为尊?6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础4丝碳旁A成估涞难樱睦镆膊欢嘁伞?br /> 元福对她的热切并不有所表示,只道:“宫里上头传话来,请您和夏老爷去接人。”
春/花一听,疑惑道:“这还要我们去拿人?”
元福冷冷道:“杂家只负责传话。夫人和老爷赶紧着吧!”
春/花被他这态度一吓,笑问:“敢问公公在宫里伺候的是哪一位?”
元福斜睨她一眼:“杂家伺候的自然是最尊贵的那一位!”
春/花一听,难怪这么倨傲,原来是伺候皇上的。
元福道的,却是在后宫里最尊贵最让皇上上心的夏粽。
春/花想着既然是皇帝召唤,那得赶紧着去。立马喊了小厮把夏大郎叫回来。
上了马车一路往宫中行去。
到了宫门停下,由元福一路领着人往幽离宫去,幽离宫越走越偏越走越阴凉荒僻,春/花同夏大郎神色有些古怪起来,沉不住气的夏大郎讨好般问元福:“公公……咱们这是去哪啊?”
元福面上冷冰冰的:“地方到了就知道了。”
一路东转西绕,走了将近一刻钟,到了幽离宫。看守打开吱呀作响的油漆剥落的朱红铜锭大门,阴风阵阵。
元福把人领过去:“人在这儿,领走吧。”
春/花和夏大郎看着地上不省人事呼吸微弱嘴巴脓烂脸上焦烂的人,瞪着眼睛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元福皱着眉毛,道:“仔细瞅瞅,这是不是你女儿夏明敏,确认了就赶紧领走吧,别脏了宫里的地。”
春/花一听这看不出人样的人是她女儿,再仔细一看,果然是她女儿,登时喉咙发出一声掐断了一样的惊恐之声,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夏大郎全身汗出如浆,抖着喃喃:“不、不可能……不是的……我、我女儿是、是贤妃娘娘……是贤妃娘娘……”
元福有些不耐烦:“什么贤妃,都已经被皇上贬为庶人了,赶紧领走吧。”
然而话落,却看到夏大郎两眼翻白猛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元福拍了拍手,立时进来几个侍卫,他吩咐道:“把人送回夏家去。”
侍卫领命。
夏明光在床上养伤,侍女进来服侍汤药,夏明光看着侍女那丰腴的胸脯,眼睛一虚,诶哟叫唤起来:“头疼!头疼……快给我揉揉!”侍女一听,立马放了药来,俯身去给夏明光揉太阳穴:“少爷,您好些了吗?”
夏明光哼哼两声,突然伸手掐住了侍女一边水蜜桃。侍女惊叫一声,却被夏明光一把扯开了领子露出大片风光,恶狠狠道:“爷摸你是瞧得起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爷把你卖进楼子里!”
侍女抗拒求饶,正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人踢开。
侍女趁机跑开到一边,夏明光正好对着门,看到宫里的几个黄衣卫将三个人扔了进来。一看是他娘和父亲,还有一个……恐怖得很的人!但是他还是一眼看出,这个人是她姐姐。
他惊恐喊道:“你们想干什么?”
可是这些侍卫把人扔在这里之后,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了。
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该怎么处理,外边一阵哄闹声传了来,明晃晃披甲带刀的御林军将整个夏家围了起来。冥狱司的李大人手里拿着圣旨踏了进来,宣旨:“夏明光纵马行凶冲撞贵人,虢夺三品御前行走官阶。夏家之人品行败坏恶贯满盈,自今日起压入大牢,听候处置!”
夏明光还在床上,立时被冥狱司的人拉了下来,断腿没有养好这么一折腾,立时痛叫如杀猪。
等到御林军同冥狱司的人撤走之后,百姓们围了上来。唏嘘之声不绝于耳!
被冥狱司抄家的人,从来就没哪一个还能活着出来的。
这夏家人一朝富贵欺男霸女恶行于世遭到这样的报应,这是活该。百姓纷纭而想,看着夏家的大门被京兆尹带来的人贴上封条依旧没有散去。
夏明敏被押入牢里之后不久就清醒了过来,她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缩在一团恐惧不已的父亲母亲弟弟,脓烂的嘴里血流不干净一样的流出来,不多时就死不瞑目了。
冥狱司的人立时把人给拖了出去,大牢的门再次锁住。
唐皓今日处理了政务之后和夏粽一样,穿了一身玄青色的常服,二人坐上马车,去了当初的王爷府。
那颗百年的桂花树树梢上的桂花在阳光下灿若鎏金。
太监搬了梯子过来,唐皓爬上去,用剪子剪了枝桠下来。二人坐在石桌边,将桂花一点一点的摘下来。
唐皓看着夏粽长长的睫毛,又落在他红红的嘴唇上,伸手将夏粽额角的一缕碎发抚了抚,夏粽抬了眼皮子瞅他,嘴角含了笑。
此时此刻的唐皓,从未觉得岁月如此静好。
四日后,这些桂花已经制成,夏粽熬了桂花羹,还做了些桂花蜜。自己亲自送去了御书房。
唐皓批着折子,却对夏粽道:“世人都以为皇帝坐拥天下富有四海,要什么都有。其实当我坐上这个位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只有责任。”
夏粽静静的听着。
“幸好,你还在我身边。”
夏粽微微笑了笑,俯身亲了亲他额头:“这都是命。”
“是命中注定。”
唐皓这般说道,喝了一口桂花羹,只觉得从舌尖到心灵都泛起浓郁的桂花香,让人陶醉不已。
夏粽看他喝完,再陪了他一会儿,便收拾了碗勺出去御书房。冥狱司李大人在一边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