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咬着烟笑说：“现在还有男人不抽烟？这得过的多无趣？”
珂季同笑而不答，他不是不抽，而是他有洁癖，绝不会在室内抽烟，留下一屋子的烟味熏自己。
珂季同摆出平日的接待笑容看手头的资料，点点头：“张先生是吧，你委托的内容……”珂季同皮笑肉不笑合上：“我们这儿是律师所，不是侦探所，没办法给你找离家出走的儿子。”
张先生皱着眉头不大满意说：“我这是让你找儿子吗，我这是要你帮忙让我跟他脱离父子关系。”
张先生想打什么主义，他当然知道，珂季同跟他解释：“现在你当事人已经找不到，是无法单方面解除父子关系。”
珂季同心底冷笑，这种有钱人的思路，不跟他废话都明白怎么回事。
张先生大牌地翘起二郎腿，直接把打火机烟包扔桌面：“我可不管，我花大价钱专程找你，就为了怎么在他不在情况下搞定这事，听说你是我们这一带最为出名的律师，这点小事，你应该能办妥吧。”
珂季同勾勾嘴角：“张先生，我们是律师，必须按照法律办事。”
张先生就不大高兴了：“我要按照法律办事，我找你干啥？我这是要你钻法律的空子，这都不懂，怎么干律师的？”边说边使劲儿戳台面教育珂季同。
珂季同觉得脑袋突突突疼。总是有些人，以为他们律师是万能，珂季同只能认真跟他说：“在我可以帮忙的范围内，我可以竭尽所能帮你。”
并没有明说可以帮你找空子，珂季同作为资深律师，绝不会像陈立安那傻孩子，胡乱说话留下把柄。“但这件事上，我看不到有任何可能性。
现在只能建议你，要么你放弃这念头，我接下你这单子，要么只能委屈你另谋高就，十分抱歉。”
张先生明显不乐意得到这答案，一拍桌子就起身：“你这小子这不是浪费我时间吗，TM交了几千咨询费，我就为了听你这几句屁话？”骂骂咧咧就摔门而出。
珂季同有些无奈，打内部电话给陈立安，让他进来，一脸认真问他这件事：“陈助理，我想问问，刚才那位张先生预约之前，你身为助理，为什么没跟他说明白，并得到他谅解，才放他进来？”
陈立安想了半天，才想起刚才那案子，还存着先前的尴尬，嘟嘟哝哝问他：“这有什么问题？”
珂季同便把这事告诉他，陈立安当即知道自己办错事了，那天恰恰他跟珂季同发生摩擦那天来预约，当时自己糊里糊涂脑门还不大清醒，并没有想太多便接下预约了。
陈立安脸色难看地挤出一句：“抱歉，是我问题……”
珂季同依旧公事公办地认真跟他说：“作为我们这一行，也算是半个服务行业，客人的心态也是我们需要考量的基准。
刚才那案子，我除了说三两句客套话解释，我还能说什么。
我的收费标准跟三流律师不同，如果出现接二连三这样的哑口无言，前后只花五分钟便结束，会对我的名声会造成严重影响，以为我这是为了骗取咨询费。
助理的责任，是减轻律师的工作，筛选CASE，我希望你不要本末倒置，别出现下次。”
被珂季同教训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不知为何陈立安总觉着这次尤其难受。
陈立安被说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头颅低着不敢看前面，有苦难说，只能说了声知道，就要羞愧地出去。
珂季同收起一脸的严肃，深深叹口气，在他逃难之前叫住他：“等等。”
陈立安缓缓回头，压着要哭的冲动低声问他：“珂律师还有什么吩咐吗。”
“吗”字明显带着忍耐的颤音。
珂季同心疼又无语，招招手放缓了语气说：“过来。”

第68章 表白
陈立安不想照办， 梗着脖子不服从：“珂律师我已经知道错了，也道歉了，如果还不能挽回你的损失， 你可以从我工资上扣， 爱扣多少扣多少。”
这话，赌气的成分看来不少。珂季同无奈至极， 叹口气，一只手抚摸额头：“我不是为了扣你工资才说教你， 过来， 陈助理， 我不想说第二次。”
陈立安这般拒绝的态度，当真让他心底霎间就不舒服之极。
陈立安深吸口气，本来打算把这口委屈吞了， 最终还是咬牙切齿说道：“珂律师，你调戏完我，就当没回事了，你可真厉害， 要我一男人被男人调戏了保持正常工作态度，那你怎么不为了我保持正常工作态度别调戏我？”
珂季同眯着眼睛保持笑容：“你意思这是我的不对？”
陈立安委屈之极：“我认为我是间接受迫害导致犯错，主犯不是我， 是另有其人，我顶多就个从犯。”
好家伙，也是大有进步，至少心里有怨却不会明说。想想也是， 陈立安感情上还是白纸，当然会焦虑不安。
珂季同哭笑不得，眯着眼睛不再为难他：“成，那你希望我这个主犯干什么，你才能消气。”
陈立安一脸儿认真说：“珂律师，你把我的495补给我，我一定消气。”
珂季同头一次不明所以，陈立安愤愤不平解释：“我初吻可不值5块！”
珂季同傻愣会儿，缓缓捂住脸，陈立安催促他：“珂律师，你到底是同意不同意？”赶紧说话啊，这可是关乎他身为男人的名誉！
珂季同忍笑忍得很辛苦，拿手机的手指都是抖的，直接忍笑说：“成。”然后在上面打了个数字发了个红包给他。“出去收红包吧。”
陈立安看到装着尊严的红包降临手机，高兴地不能自己，忙不迭出去打开，霎间愣在那儿，这，这数字。
“五千四百九十五？！”
珂季同这时候发了微信给他：
陈立安心想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珂季同打了个笑脸：
陈立安：“……”
他是看错了，还是他眼睛有问题了，还是珂季同打错字了，抑或是珂季同脑袋突然毛病了？
他看后者可能性占大比例。
自从那次跟陈立安告别，珂季同已经有心理准备陈立安会躲自己一段日子，可看着墙上的钟，忍了几天，今天终究到了尽头。
从八点半迈到十点半了，依旧没见陈立安回来的影儿，珂季同坐在大厅沙发上，两只胳膊轮着搭沙发靠背，苦笑不已，终于等不下去，还是看不下去电视节目，拿起手机拨给陈立安，居然两次都没打通，珂季同当即眯起眼睛挑挑眉头，眼底露出危险的味道。
好家伙，得寸进尺了，之前太晚回家，电话还能打得通，今晚居然干脆给我来忙音，男孩子果然是管不住的，给点自由就只会疯玩。
珂季同当即翻查二组群，找到今天去玩儿有哪些人，便给那些同事打了电话，上班几年第一次被珂律师打通手机，人家吓着差点没拿稳手机，颤颤抖抖忙不迭说：“珂律师我家很远没法回去加班太对不起您了您放心我明天五点就赶回去……您想要我干啥？”
珂季同手指点了好几下自己脑门，不耐烦终于等到他结束，便问他：“我没有吩咐责备你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们今天去哪儿玩了。”犯得着这么多废话？
“临时取消了，都没去。”
珂季同当即眉头挑起，坐正了身子，挂了电话，想了片刻，打通吴思彤电话，问他：“吴思彤，陈助理是跟你一块儿吗。”
吴思彤看看远处在外面跟秦南南一起跳舞的陈立安，犹豫不决：“也算是吧。”
珂季同一听便知道不对劲：“告诉我地址。”边说着已经拿起外套，看见地址瞬间就冷笑不已：“好家伙，放纵些日子，就更加肆无忌惮了？”飞快地夺门而出，去抓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家伙。
今天聚会临时取消，秦南南不死心，非要拉扯他们两个去吃饭，吃饭途中听说陈立安因为家教严厉没去过酒吧，秦南南便提议说吃完饭去酒吧玩儿，陈立安也很好奇酒吧究竟长啥样儿，便答应了，跟着他们来到他们经常来玩儿的酒吧，人很多，居然还需要排队进场，他们足足排了有二十分钟，才进来了。外面人满为患，里面倒是人数控制得很好，听着吵吵闹闹的音乐，陈立安整个儿跟着兴奋，就算不懂得跳舞，依旧跟着秦南南一起跑到舞台跟大伙舞成一团，踩了旁边人无数下，害方圆一米都没人敢靠近他。
两人汗水淋漓返回座位，大口喝冰爽的啤酒，爽得陈立安啊呜一声：“好久没这么痛快。”自从跟着珂季同干事，他都成庙里和尚没法到处玩儿。
吴思彤笑话他说：“爽吧，哥哥我没给你指错地方吧，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更爽的还在后头。”
秦南南警告他：“你可别把他好好一孩子教坏了。”
吴思彤嘻嘻笑说：“男人啊，是不需要教就会自个成长的动物，我就没听过这都需要教。去，陈立安，找个好看漂亮的女人，搭讪看看？”
陈立安这才懂得他所说，皱皱眉头：“不好吧。”
吴思彤哈哈直笑：“第一次？还是怕了？没事，又不是要你跟人家进一步发展，勾搭女人一起解闷而已，这在酒吧里已经算最正常了。”
陈立安有些为难，还是看向舞池中央的人群，漂亮的女人不少，可惜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逗留目光，浏览一圈儿都找不着看得顺眼的，唉，怎么总觉着女人再漂亮，也没过去那么吸引他目光了，看着看着人家身材，就不由自主想起珂季同光裸的胸膛。
唉？陈立安傻楞住，直到面前突兀闯入一道苗条腰线，才醒过来。
女人捂着嘴偷笑：“怎么，我身材真有这么好，好到让你看走神了？”
吴思彤觉得太丢人现脸，赶忙小声说：“陈立安你能出息点吗，人家两坨峰高了点，你就目不眨盯，你有你这样的？”
陈立安顿时脸红一半，赶紧说：“不是，我刚才没看见你，见谅。”
吴思彤没脸见人了：“哎哟，你能再嫩点吗。”
女人却捂着嘴笑说：“没关系，我就喜欢嫩的，刚才我就一直注意你呢，你挺可爱的，我能跟你一起在那边，聊聊吗。”女人抬抬下巴指向吧台。
陈立安皱皱眉头，喝口啤酒：“不想聊。”有一种说不出道不得的失落感。
吴思彤当即愣住，忙不迭替他答应：“这小子就喜欢说笑，美女出声邀请，当然没问题。”说着就往外推陈立安，立志要促成这个小处男的人生第一次，跟他挤眉弄眼：“你可别这么丢男人的脸！聊天而已，又不是让你卖身！”
就算卖身，有哪个男人不会啊呜就上？
陈立安皱着眉头叹口气，从了他的好意，跟在女人身后远走，坐在那吧台上，无所事事点了杯酒，女人呵呵捂着嘴笑问：“怎么了，不请我来一杯吗。”
“没这兴趣。”陈立安淡淡看她一眼。
“哎哟，少见男孩子像你这样呢，真可爱。”女人渐渐靠近。
陈立安唉声叹气，总觉得比起尴尬，现在的心情复杂到难以言喻。
大概只十分钟，陈立安才发觉女人动作越来越大，已经两胸脯粘在自己手臂上，传来了令他有些作呕的软绵绵感。
陈立安顿时将她推开，女人吓了一跳，不大高兴问他：“咋了你。”
陈立安忙不迭摇头，吸几口气不得不说：“对不起，我要走了。”
尴尬地居然连钱都没付，就捂着脸急着起身，踉踉跄跄往前走，女人在他身后喊什么他也不知情。
突兀他便撞上了一堵墙，墙传来了熟悉的香水味道，陈立安愣然在那，缓缓抬头，便瞧见珂季同皮笑肉不笑看着他。
陈立安立马舌头都打不直：“珂，珂，珂……”
话没说完脚跟已经往后倒退，陈立安脑门只得出一想法：还解释个啥，这不跑，等回去被收拾呢？
珂季同二话不说勒住陈立安的脖子，将他“温柔”地拖到面前，温和可亲地贴近他耳朵低沉笑问：“陈助理，我前几天才跟你告白，你还没拒绝，今天就跑来酒吧认识女人，我应该可以视为，你意图一脚踏二船，对吧。”

第69章 坦白
陈立安苦巴巴说：“我怎么一脚踏二船了？我有说过跟你在一起了？！”
珂季同冷笑说：“你没答应， 不过你还没拒绝，证明你还在考虑当中，考虑当中你还招惹女性， 你不是想享受齐人之美， 能想干嘛。”
陈立安实在不服气了：“那得等你是我谁谁谁的时候，你再废话吧。”
珂季同呵呵两声凉凉发笑：“那到时候你就得比现在小心万倍了， 招惹女性的时候千万别让我发现，否则， 我可不会只口头这样说两句而已。”
陈立安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一股凉风袭来， 凉的他哆嗦两下。
远处的吴思彤瞧见他们，万万没想到珂季同真来了，立马就狗腿的跑过来， 跟珂季同招呼：“珂律师好，真难得啊，你也会跟着来这地方。”
看着珂季同跟陈立安“勾肩搭背”，吴思彤吓得两眼差点都要掉了， 陈立安私底下都跟珂律师好到称兄道弟吗。
珂季同脸色不大好的只挤出一点笑容点点头：“偶尔。陈助理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不舒服，我就先带他回去了，你们慢慢玩儿。下次这种节目就不需要带陈助理了， 陈助理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说完连拖带夹着陈立安离开酒吧，找到自己那车，开了后车门直接扔他进去，自己紧跟着压了上去。
陈立安哎哟痛苦叫一声， 顾不得疼，看看进退不得的情况，赶紧用脚抵住压过来的身体：“珂律师你想干嘛？强行XX是违法的啊，你这么光明的前程可别白白葬送了！”
珂季同恼火中烧，冷笑不止：“你之前也说了，男人跟男人之间的定义，法律上还没健全。再说，只要你愉悦到了，就不算强行XX吧，你可放心好了，我有这个实力让你爽的叫没完。”
说完已经顾不得回家，直接上手脱陈立安的纽扣。
啥叫爽叫没完，你这还是珂律师吗！说话也太，咳咳，生动了吧。陈立安吓得慌张不已：“珂律师你不能枉顾我的意愿啊！”
珂季同当即怒极反笑：“你不愿意，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我？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不是有话直说吗，还会顾忌我伤心不伤心？陈立安，你看清楚自己吧，你对我其实意思不止那一点半点。”
“你放屁！”陈立安当即恼羞成怒骂过去。
珂季同为他的粗言俗语皱眉头，呵呵冷冷发笑，俯下身子在他身上游移，向上仰头，舔舔嘴唇，露出性感之极的诱惑表情：“是不是，你尝过了，不就知道了？”
陈立安这个角度看着，犹如被个绝顶美男伺候着，霎间脸色一滞，才不过呆愣一小会，裤头就不保，整个被脱下来……
李曼年在珂季同办公室报告工作情况，看着珂季同那从没掉过的嘴角，就嘻嘻笑说：“没想到啊，你前两天才问我的那招，昨儿就已经用了？”
“小子不老实，想给点时间给他缓缓，这好，愣不给自己缓缓的机会。”珂季同整体还是相当高兴的说道。“确实挺管用。”
李曼年哈哈笑说：“这当然，男人啊，都喜欢强行侵犯这套，特别半辈子光想着女人的直男，循循渐进才是正理。只是亏你第一次就干的出来，少见呢。”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实践。”相反还挺带趣的，珂季同挑挑眉头，只说：“在宿舍浸淫久了的男孩子果然是喜欢女人更多。”天天跟着一起看那些有的没的，没少受教育啊。
李曼年有些猜出来他昨日的诱发点了：“都这样，别亏心，能这么顺利地进行到这一步，证明他喜欢你的倾向还是很高的。”
珂季同笑而不答，把话题重新拉回到工作上。
陈立安早上回办公室情绪低落，被吴思彤嘲笑说是纵欲过度的典型，只能眼神复杂看他一眼，哀声叹口气走了，他心中的郁闷，正常人怎么能懂？昨儿他可是被这样那样，自己竟然，竟然没怎么抗拒，想想就让他想撞墙。
陈立安打算下去休息会儿，经过接待台，看见一男的跟接待小姐纠缠不清，拍着桌子大骂：“我就只想见一下珂季同这个人，有这么难？”
接待小姐正为难的很，见陈立安经过，忙不迭指着他说：“你不是要找珂律师吗，你没有预约，可以找他通融一下。”
陈立安想跑已经来不及，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回头，震惊地发现这不是张国栋吗，不等他出口，陈立安已经开口：“抱歉，你要没预约是无法见珂律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