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灯光下，两人坐在餐桌边吃晚饭，气氛融洽如同之前的几十年相伴。
只是两人都没有捅破那层纸，两人都在互相的试探，互相猜测。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嗷嗷困死了困死了困死了……
小圆子真的很温柔很温柔哒
谢谢
玉米扔了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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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吃完晚饭, 彭瀚文并没有马上告辞, 而是自然的站起身“我来洗碗吧。你先休息一下。”
庄原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厨房里忙碌洗碗的身影陌生又熟悉，明明想好要远离，明明想好要保持距离但庄原却发现略微有点困难。大约是上个世界太过安逸太过融入其中，导致他现在的情绪都没那么轻易抽离。果然人不能太舒服, 不能太过忘却自身的定位。
庄原茫然的看着电视屏幕, 完全不知道上面在演些什么东西。
“那个，碗筷我洗好了，也放进了消毒柜。”彭瀚文洗了洗手，出来将本子整理好放进包里“我先走了, 既然基本确定我也要准备开机。你这几天好好的休息一下, 我听天气预报又是一波的寒流过来，能不出去还是不要随便出去。如果你真的有事可以和我说一声，我反正天天要去片场到处跑，可以顺带捎你一路。”
“不用麻烦了，彭导你也有事, 我手上都没有急事, 可以等到天气放晴了再出去。”庄原笑着摇摇头“这次也是我大意才会发烧。”
“那个……”彭瀚文欲言又止“那, 你先休息吧。我先走了, 等下要让下属安排，开机前还有一系列的准备工作。”
面前的青年笑着平静温润，如同春日溪又似夏夜月。回想起曾经几十年的相伴，彭瀚文真是恨不得马上说出自己的身份, 恨不得能够马上让青年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但……还不行，还没到时候，他还需要确认了庄原的反应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不能吓到他，不能让他退缩，甚至还要解决有可能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刺。
当他是皇帝的时候对庄原的态度不能不说极度糟糕，他现在也要考虑到这点，还有之前的福伯，如果一个处理不好，曾经的距离只会拉大而不是缩短。幸好系统现在已经被他控制，他可以做许多事情，可以尽可能的弥补。
心中各种思绪万千，但彭瀚文表情却一直维持微笑状态，他点点头“那，我走了。对了，如果我发微信打你电话，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
“彭导知道我号码，有事就手机联系好了。我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就是有时可能会看书或者什么听不到铃声，如果回复太慢希望彭导不要介意。”庄原还是保持着一分的客气和淡淡的疏离，有些事情，他并不想完全的捅破也不想马上知道。
自欺欺人也罢，怕是失望也可能，但起码他不敢先开这个口。
彭瀚文穿了外套就出了门，庄原走到厨房，果然碗筷餐具都放好，消毒柜也在工作着。
过了没多久，手机屏幕就亮了，划开锁屏，看到微信消息“我已到公司，你要早点休息。”
犹豫一下，庄原也发了“彭导也要注意休息。”
他想象又加了一条“期待看到彭导的成片。”
虽然他都不知道会拍出个什么东西，特别是他很怕鬼的好不好。只希望这位让他感觉到熟悉的彭导不要真.拍出个鬼片来。
第二天寒潮如约而至，冷的外面电瓶车上的人都恨不得身上裹上三件羽绒服裹成个球，路上行人也少，基本上都是抖抖索索能不到外面就不到外面。庄原的冰箱里有着各种食材，懒得动手就随便的弄个芝士焗饭，早餐煎个培根什么也能凑合。
余国平就算工作再忙还是挤出了一点时间过来看看他情况，知道庄原身体弱外加闪光光的宅属性，还买了一些东西过来。不过论到周全细致，还是彭瀚文买的东西更全。
这两天彭瀚文总会发微信和庄彦聊天，分寸掌握的将将好，进一步太亲昵，退一步太疏离。每次都让庄原是心中疑惑更深，总是怀疑着这人是不是也有前世记忆。而且到了晚上，有时从片场回来，彭瀚文总会过来送上一堆的食材，新鲜的蔬菜水果，有时候会送上一包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
“庄原，我看再过几天就是圣诞了，我让人送你一株小的圣诞树，到时候你收一下。”
“会不会太麻烦了，而且我一般不怎么过圣诞。”庄原回道。
“圣诞新年都是热热闹闹的好，我反正也没什么多的朋友。如果你不反对，到时候圣诞夜我带火鸡过来怎么样？”彭瀚文说的很是正经，仿佛他只是讨论天气如何。这种态度让庄原也觉得是不是自己会想太多。
“你不说话就算是说定了，圣诞树过几天回到。对了，我的片子也快好了，你要不要看看？”彭瀚文的声音带着一缕轻笑“你是编剧，终归要看看我是不是拍出了你的精髓。如果你觉得哪里不太好，我也可以后期再做剪辑和修改。这到底是小成本，很多地方要修改还是需要早点，弄到后期就会比较麻烦。”
“好的，如果你有空的话我过去……”庄原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这天都冷成这样，你就好好待家里。到时候我带着东西过来，反正本子上也能看。你不反对就说定了，我先去继续弄下，到时候和你约个时间，你这段时间都不出去对不对？”彭瀚文是一顿的噼里啪啦就说定好多事情，庄原有些无奈，但还是回答“恩，基本不出去。徐伯伯那里我也等天好些再去看他。孤儿院……”
“等寒潮过了再说，不然你如果跑一趟又病倒反而让别人担心。”彭瀚文语气有着小小的不满“你只顾那些小孩子，怎么不顾你自己的身体？先和我说好了，这几天不要随便出去，等天放晴了再说。”
“好好好，行行行。”庄原最怕有人在他身边唠叨，只能胡乱答应。反正也差不了几天，等好一些再去也好。
过了没几天，庄原又接到了彭瀚文的电话，直接告诉他片子基本出来了，下午他若是有空就带过来给他看看，庄原当然是一口答应，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
“我把东西带来，对了，林记的糖炒栗子你还喜欢吗？我再买一袋过来。冬天吃这个比较香，隔壁的小黄桥烧饼也不错，我也买两个带给你。我记得你就是喜欢吃咸的，甜的碰都不碰一下。”固然说的那般亲密却并没让庄原有丝毫的排斥。
庄原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回了条“欢迎，你什么时候过来？”
“下午吧，下午两点你有空吗？”
“好的，下午两点。”嘴角的笑容淡淡却又真真切切的落到了实处，而不是风吹吹便会散去的飘渺不实。
这个时候庄原还是觉得心中有着淡淡的开心，但这种开心的小小蒲公英在看到拍出的东西后，就被堪比十二级的狂风吹的渣都不剩了。
对，开心是个什么东西，他完全不知道。
桌上是香喷喷的糖炒栗子，摸着还有些烫应该是刚起锅的，旁边放着奶茶。原本是下午的好天气客厅却很黑。
因为要看到拍出的效果，客厅的窗帘都被拉上，灯光也都熄灭，显得个白天都阴沉沉仿若夜晚。对，这个庄原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亮堂堂的屏幕上的画面也会看不清楚，更遑论那些个细节，自然要弄的黑了才算正常。
但是！！！！
那画面是个什么鬼？他什么时候写了这么个本子？？？！！！
他是写悬疑的不是写灵异的好不好，真是庄原一脸黑线外加紧张的看着屏幕，人已经吓的怂到面无表情看上去是镇定自若的不行了。
“有没有听说过干干净净的台阶？无比干净好像有透明的人在时时刻刻的打扫……”旁白幽幽带着几分的诡异，气若游丝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
这还不算，还有音乐，阴森森带着丝下一刻厉鬼会飘出的凄厉，庄原基本都能脑补那鬼长什么样子。
“这里……从来没有落叶，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甚至在晚上可以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上上下下却不见一个人影。”
“其实这里曾经有过传说，在几百年前饥荒遍地，人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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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原抓起个抱枕紧紧搂着，他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一丝颤抖“彭导，你不觉得这个有点太灵异了？”
彭瀚文无辜脸，声音一本正经的可以去上新闻联播“我拍片的风格就是这样，我和余国平也说过，要拍温馨或者其他的我拒绝。如果他能接受我的风格我才会接。基本上他也看过了片子，他觉得很满意。那庄原你看看，哪里需要修改？”
“有些效果我还没做，给你看的不能完全算成品，需要再剪辑一下，将整个情节弄的紧凑紧迫，要吸引人，不过幸好你的本子好，不然也出不了这个效果。”
我要的根本不是这个效果，庄原无语。
“要不我再重新放一遍？”彭瀚文很是认真工作的将手放到了鼠标上，一副要重新播放的架势。
“不用了。”庄原一咕噜起身，将窗帘拉开，白日的光瞬间唰-的洒了进来，将原本营造的气氛晒的无影无踪。下午真好，有阳光真好，不过庄原有些害怕晚上不要做噩梦。
实在是某人的功力太深，片子拍的太恐怖了。而结局又太坑爹了。
前面渲染的如此恐怖，都拉到僵尸呀鬼魂了，观众眼巴巴的想看到个石破天惊无比诡异的解释，呵呵，最后来句，其实都是风吹的，风吹的，风吹的……你们观众都是想太多。
就相当于观众看到屏幕大片，里面的反派拿出了AK48一副彪悍模样，真紧张着准备看双方对决大杀四方呢，那枪突然喷出了一股小小的撒尿般的水……
这落差，真是恨不得跑到屏幕里将里面的人给揪出来揍的爹妈都不认识。庄原觉得到时候一定要和余国平说清楚，编剧的名字必须上个笔名。
“对了，这个片子你害怕？”仍然是无辜又正经的声音。
庄原回头很纠结的看着面前双手插袋一本正经的人，这人和老师一点都不像，老师从来不会故意吓唬他。
“噗”彭瀚文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一下裂开。
“你果然还是没变。”彭瀚文脸上都是笑意，深深的笑意。
“你……”
“记得我吗？我可是一直想着你，就怕你忘了我。不过现在看起来我不用担心。”嘴角弯弯“庄原，你可是答应过我如果这辈子我们还能相遇，你就答应我的表白。这句话现在还管用不？”
庄原的脸愈发纠结。
“我知道你心里也许有着很多不舒服，有着疙瘩，但我可以慢慢等。”彭瀚文走到青年身边，轻轻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很抱歉。我会用行动证明我对你的感情，还有福伯……”
庄原一下抬头，脸上都是惊异。
“福伯会有福报，和尚给的不是一般的符，我用的阵法也不是简简单单的转世阵法。福伯他会一直平安顺遂，生活美满。他甚至也会有个小孙子，有个和曾经的少爷那样温柔善良的孙子，他会宠着他，护着他，看着小孙子成家立业，幸福安康。他会一直一直的幸福下去。”彭瀚文轻轻“相信我，还有，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我知道我那个时候真的是瞎了，竟然看不到你，竟然会看不到真正的你。”
“我本来还想继续忍耐，想要看看你到底对我怎么想。可是我真的忍不住。”彭瀚文的眼中只有青年一人“你在我身边，你就在我身边，我无法忍耐。就算你暂时还不能接受我，但是我不能忍受你把我当做陌生人。我知道，你还记得我对不对？庄原，你记得我对不对？”
彭瀚文知道，如果说真正的芥蒂真正的刺，只会是他作为李祈的那个时候，而且另外其他的世界，庄原都根本没有在意过，甚至……咖啡店他盘了下来，好好经营；孤儿院他也接管了下来，一切都按照庄原之前的布置，那些孩子们都健康成长；还有那只狐狸精，他知道他的小柳树精记挂着他，就在狐狸精遇险的时候也出手救过那狐狸。
只有李祈的时候，他对不起他，甚至还伤害到了他身边的人。
“不过你不接受也没什么。”彭瀚文收拾桌子“我可以和上辈子一样的守在你身边，总有一天我想你会接纳我。”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让我们一起走进科学哈哈哈哈。
其实还是很甜吧很甜吧很甜吧吼吼吼
恩明天也许咸鱼……
第92章
日光很好, 冬日的寒冷都被隔绝在了窗外门外。房间里还是那般的暖意融融那样的舒适, 让人完全会混淆了四季忘却了寒冬。
彭瀚文的笔记本壁纸上是两个月夜下的背影，手牵手不知走往何方，但因为有对方相伴，再远再长也是喜悦安宁。
彭瀚文看着面色有些纠结的青年，他今天捅破这层纸其实也是经过了慎重考虑和仔细观察。那日离开后他就通过微信电话和庄原联系, 时不时还开车过来看看他。他看得出庄原对他某些动作的熟悉, 看得出庄原并没有排斥。
他看得出那几十年的相伴对青年的影响，庄原不再似天上月路边隐隐花香，碰不到摸不到，什么时候就会不见。他的身上有了更多的人气, 更多的感情。
自然和一般人比起来仍然冷淡了些, 仍然疏离了些，但对比之前的几个世界好了很多很多。
彭瀚文故意做出许多和前个世界相同的事情，表露出他对庄原的熟悉。一件件一桩桩，他在旁边仔细看着庄原的反应。
幸好让他放心的是庄原没有厌恶，没有排斥, 甚至不自觉的还会回应他的动作。
习惯, 几十年的习惯早就根深蒂固。
说起人心说起算计, 讲起对人性的体察, 彭瀚文是远远要高过一直远远站在一边，将自身抽离的庄原。
也因此他不怕捅破了这层纸后青年会对他疏远会对他厌弃。
“怎么？不过这片子这样拍才能有收视率，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现在电台收视率是第一，而且我们要给的是那些迷信的人看, 你不要操心太多。”彭瀚文一下转换为专业模式，解说到位“恩，等下晚饭吃什么？”
“晚饭？”庄原愣了下“要不焗饭吧，鸡肉焗饭？”
“行，我来帮忙洗菜准备。”彭瀚文将笔记本推到一边，熟练的挽起了袖子，他又问了句“围裙呢？”
庄原愈发的纠结，但他并没多说什么。而是默默走进了厨房。
一切都那么熟悉那么的默契，等到晚饭端上桌子，庄原踌躇想要说什么。
“庄原，我不逼你。你不用紧张，就和……曾经一样。我就这么守着你，你如果愿意接受了就和我说一声，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一直这么陪着你。”彭瀚文笑一笑“一个人的话会很孤单的。”
庄原皱了下眉头，什么都没说。
彭瀚文的话其实真的直接戳到了他的心底，一个人，真的非常非常的孤单。特别想想那没有尽头笼着白雾的无尽的世界，无尽的路。
他又看了眼彭瀚文，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人相伴，会不会稍微好受些？可是他并不能保证自己可以陪着彭瀚文，他并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如同上个世界那样一直活到垂垂老矣，两人扶持相伴一生。
如果他现在接受却在几个月或者几天就离去，反而是伤害了彭瀚文。
能够陪着他三个世界，能够深情若许，庄原真的不想伤害到他。要是不说破要是不接受，要是保持一定的距离，等到某天他突然离去彭瀚文也不会觉得太过伤痛。
伤心是难免的，但不会痛苦很久。
可是如果他接受了……
庄原有些退缩“那……那就以后再说吧，我也没想到你会记得曾经。”
彭瀚文知道青年心结所在，他可以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解开。
系统再不能控制他或者控制庄原，他们可以携手一起走过接下的无穷无尽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