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注意到莫凡瞅到自己的时候脸瞬间白了。
“你，你们打顾平？”
顾平被他这么说觉得很没面子，转过头不去看他，嘴里却说，“快点滚，别瞎管闲事。”
“你们竟然打顾平，你们打顾平……”顾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再一瞅，莫凡已经蹲到他旁边了。
“都谁打了？”莫凡站了起来，牙齿咬在嘴唇上，把嘴唇咬的通红。
那几个堵人的显然不把莫凡当回事儿，“哥几个都动手了，怎么滴，还想给哥几个哭一个？”
莫凡什么也没说，一拳打了过去，可惜拳头很快就被抓住了，那人呵呵的笑了声，“就这点小劲儿还学人打架啊？信不信一会儿让你跟那怂货一样躺地上爬不起来。”可话刚说完，他就趴在了地上。
这回顾平看清了，是个过肩摔。莫凡显然是练过些功夫的。
那帮人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又爬了起来，可刚爬起来，就又被顾平和莫凡给打趴下，顾平看人倒的差不多了，拿起耽美文库，抓着莫凡就往巷子外面跑。跑到两人都跑不动了，才停下。
“想不到你身手挺好的啊。”顾平买了杯热牛奶递到莫凡手里。
借着灯光，顾平发现莫凡的脸更红了。
“我爸爸是军官，姐夫以前是特种兵，就是上回来接我的那个警察，他们都教过我不少东西。”
“那你在学校里还被欺负。”
“我不是被欺负，只是被孤立而已。”莫凡捧着热牛奶坐在了马路牙子上，“他们都觉得我长得娘，不想和我玩儿，在以前的学校这样，来了这儿以后还是一样。我本来以为可以和你做朋友了，可是。”
可是什么，莫凡没有说下去，可顾平能猜的到，无非就是自己也和那些孤立他的人一样罢了。
顾平干咳一声，拍了拍莫凡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好了，大冬天的别做地上。刚才多亏了你，要不我今天非得被他们打医院去。走，哥请你吃麻辣烫。”
莫凡被顾平拉的有些不自然，“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老子动不动就出去和人打架，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不提这些了，走吃麻辣烫去，以后你就跟着哥混了。”
莫凡听了这话兴奋的抓住顾平的胳膊，“可以吗？”
顾平看着他的星星眼，有些无语，不过还是说了，“可以。”
“那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吃午饭吃晚饭吗？”
“可以。”
“那周末你可以去我们家做客，或者我去你们家做客吗？”
“我去你们家可以，我们家，不方便。”
“好！”莫凡兴奋的及要去抱顾平，被顾平一把推开了，莫凡不解的望着顾平。
顾平抬起被莫凡抓着的手，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指了指，“通常情况下，男生是不会这么牵着男生不放的，也不会像你那样抱一个男生。”
“是吗？那我以后不会突然抱你了。”莫凡松开了牵着顾平的手，高高兴兴的跟着顾平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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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平看着坐在对面喝咖啡的人，结束了这段回忆。顾平想，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莫凡就成了他的小尾巴，自己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学习，自己打架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看着，只要自己稍稍处于弱势，他就会挽了袖子冲上来，两个人一直到初中毕业都是同桌，就算进了高中没坐同桌，也一直在一个班里，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最后甚至超过了孟翔。然后再往后呢？如果不是他在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和自己表白，想必两人一直都会是好哥们吧。
当时他和自己表白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来着？隐约记得是春天，因为桃花树刚好开花，景色挺美的。莫凡一如既往的穿着校服，趁着午休的时间把他叫到了足球场，这个时间，除了他们，足球场上没有任何人。
莫凡当时的表情是怎么样的？顾平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先说了下学期他就要去E国读书，要离开这里了。当时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应该是不舍吧，不过更多的是为他高兴，毕竟能出去读高中还是不错的。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顾平也清清楚楚的记得，莫凡和他表白了。
“顾平，我喜欢你。”
“诶？我也很喜欢你，毕竟咱们是好哥们啊，到了E国好好读书，记得常和哥们联系。”
“不是，我对你不是好哥们的那种喜欢，是，是喜欢恋人的那种，是姐姐喜欢姐夫的那种！”
“啊？你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男朋友，做你的恋人！”
顾平记得莫凡那时候目光坚定的不行，好像鼓足了勇气一样，再看看现在和小老鼠一样的莫凡，估计他那时候已经把所有勇气用光了吧，顾平笑了笑。估计当时自己听了莫凡的表白脸色都变了吧，同性恋这种东西对于过着正常生活的高中生来说毕竟太遥远了，而且，同性恋给人留下的往往都不是什么好印象。之后又说了些什么，顾平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最后自己说了句，“操，你真他妈恶心，这辈子别再让我看见你。”
当时听了莫凡的表白应该真的恶心坏了吧，也许不光是恶心，还有愤怒，一直被当做好哥们的人竟然是个同性恋，喜欢的人还是你，任谁都会受不了吧。
顾平想，如果自己现在还是个直男的话，想起这事儿应该还会非常难受，可惜自己已经不是直的了。
后来怎么了？莫凡再也没来过学校，等再得到他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出国了，两个人再也没有联系过。再后来自己遇到了吕茶，直到死都没有再见过莫凡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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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看来雪停了以后，清洁工人们有的忙了。
“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顾平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问道。
听见顾平问话，莫凡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杯子，顾平往他杯子里看了眼，发现咖啡只剩个底儿了。
“现在是圣诞节假期，假期比较长，就回来看看，况且也好几年没回来了。”
莫凡的左手放在腿上，右手摩挲着咖啡杯，眼睛看着顾平的上衣，不敢和他对视。
过了会儿，莫凡抬头对上了顾平的眼睛，微笑地说：“你还好吗？听说你考上了H大，恭喜。”
顾平撇了撇嘴，“你这恭喜说的也太晚了吧，我今年都大三了。”
空气又安静了下来，顾平记得以前和莫凡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总是有很多话说，不对，那时候应该是莫凡总有说不完的话和他说，现在，如果莫凡不说话的话，他真的找不到什么话题。就算说，也只会问些“你在E国过得怎么样”的问题，无聊，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个，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莫凡掏出了手机，有点着急地说。
顾平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六点了。
“你不说说当时你为什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吗？”
顾平知道自己这么问有些无理取闹，当时毕竟是自己说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的，况且，如果没有重生，或者今天没有再遇到莫凡的话，恐怕自己也没有再和他见面的欲望。现在这么说只不过是想找些话题，多留莫凡一会儿罢了。至于为什么想多留莫凡一会儿，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莫凡双手紧握住咖啡杯，骨节都已经凸了出来，显然是非常用力。
“不是你说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我的吗？不是你说我恶心的吗？难道还要我主动出现在你面前自取其辱？抱歉，我当时虽然很喜欢你，但是我做不到。”
莫凡的手松开了，自然地放在咖啡杯的两侧，“抱歉，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了，妈妈还在等我回去吃饭。”
说着，莫凡站了起来，拿起搭在椅子山的围巾，慢慢的系在了脖子上。
“抱歉，当时我太小了，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才会说出那种伤人的话。”
莫凡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是不在意，还是不能原谅顾平。似乎想到了什么，莫凡从呢子衣里拿出了钱包，掏出20块放在桌子上，“这是咖啡钱，我现在比较习惯AA。”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下。”
顾平从椅子站了起来，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莫凡回头，瞅着顾平，顾平能看出来，莫凡是有些舍不得的。
“我们换下联系方式吧，微信，微信你在国外还用吗？”
莫凡点点头，“我扫你二维码吧。”
听莫凡说话的语气，顾平觉得莫凡还是当初的那个莫凡。
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大街上走着，顾平在欣赏着街上的风景和莫凡的表情，想来莫凡也是。
“其实你刚才不想走吧。”顾平问。
“如果你刚才不叫我的话，我就真的走了，就当今晚没见过你。”
“怎么说以前也是好哥们，你可真绝情。”
莫凡笑而不语，这时候莫凡的手机响了。
“喂？妈妈……嗯，碰到了以前的朋友耽误了些时间，现在正往车站走呢……嗯，是他……嗯？好，我问问他吧，妈妈再见。”
莫凡挂了电话，顾平问，“阿姨着急了？”
“嗯，有点。她想请你去家里吃饭，说是好几年没见你了，有点想你。”
顾平笑笑，随便扯了个谎，“我就不去了，一会儿回学校还要处理些事情。”
莫凡点点头，“那好吧。天怪冷的，你快回学校吧，我自己一个人等车就行。”
“没关系，等你上车我再走吧。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才到，昨天在家倒时差来着。”
“那你今天跑到大学城来做什么？”顾平有些不解，在他的印象里莫凡家离大学城并不近。
莫凡眼神有些闪躲，正巧这时候公交车来了。
“啊，车来了，我先走了，回头再联系。”莫凡说完就跑上了公交车，留给顾平一个大大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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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平回到学校，去食堂吃了碗酸辣拌，感觉无比满足。酸辣拌酸酸的辣辣的，十分刺激人的味蕾，顾平想念这个味道已经想了很久了。吃饱喝足，顾平掏出面巾纸擦了擦嘴。
“嘀——宿主，发现目标。”
顾平擦嘴的动作顿了下，又马上恢复正常，他想听听吕茶会和系统说些什么，更想知道吕茶对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感情。况且他很好奇系统说的能量被吸干净又是怎么回事。
“二楼。”
顾平拿眼睛扫了扫自己的周围，没看见吕茶，顾平似乎明白了什么。
又过了一分钟，顾平看到吕茶了，瞧吕茶那样子，就知道吕茶也看见了他。
吕茶往他的碗里瞅了眼，眉毛皱了下，“系统，这人怎么喜欢吃酸辣拌啊，吃完满嘴油乎乎的，又红又肿，有什么好吃的，真没品。我前十个攻略的都是高富帅，怎么到他这儿就变成了个穷屌丝了？”
“宿主，莫欺少年穷。况且本系统的攻略目标在他的世界里绝对都是优质的，这个可能是个潜力股，宿主要兑换道具查看下目标的个人资料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骗我积分，就算他差的要命，我能换攻略对象吗？”
“不能~所以宿主还是乖乖的攻略他吧，然后本系统好带你穿到下一个世界，呦嚯嚯嚯~”
吕茶朝顾平这边走了过来，指了指顾平的碗，“帅哥，你这个是在哪个窗口买的啊？”
顾平朝身后指了指，心里却在想，你都知道是酸辣拌了，还能不知道实在哪个窗口买的？
“哦，谢谢。”
没等吕茶回头，顾平就端着碗走了，他把剩下的汤倒进剩菜篓里，离开了食堂。
吃酸辣拌就没品，就是穷屌丝？既然自己不喜欢吃干嘛非要装出一副喜欢的不得了的样子？顾平可是记得酸辣拌是吕茶在学校里最喜欢吃的食物之一。
而且，看来自己并不是吕茶的第一个伴侣，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吧。
“哎？系统，他人怎么不见了？”
“亲，你没注意到他刚才的那碗酸辣拌已经吃完了吗？还是你以为自己有倾国倾城之姿，让人看见你就挪不动道啊。”
“看来我得经常出现他眼前才行。系统，我要他在学校的相关信息。”
“好啊，兑换。”
“靠！”
顾平脑袋里的声音没了，他回头瞅了眼，估算着从他这儿到食堂二楼的距离——也就50多米。
想必未来的日子不会很太平，顾平紧了紧帽子，往寝室那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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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回想起今天的经历，顾平觉得自己好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他一想到自己上午迫不及待的去找吕茶那傻样儿，就觉得可笑至极。
“操，老子陪你玩儿了这么久可算是把你攻略了。”
先是啪的一声巨响，接着顾平的床晃了一下。
“靠，郝健，手拍桌子不疼啊，我床都跟着你桌子直晃。”顾平趴在床上，探出半个身子，伸出脑袋，往郝健那边看，“干嘛呢？单身狗终于要结束单身了？”
“顾平你别搭理他，咱们小贱贱最近迷上了gal game，这是推妹成功了，就他那宅男样，估计这辈子也就只能和游戏里的妹子玩玩儿了。”杜康躺在床上举着本书，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们。
顾平看了眼杜康，又把视线转回到郝健的电脑屏幕上——一个妹子和一个屌丝男手牵着手走在公园的小路上，旁边还飘着樱花，很是唯美。画面很快就没了，ED跳了出来。
郝健鼠标一顿狂点，边点还边嘟囔，“老子我还要赶着去攻略下一个，谁稀着听你这破ED啊。”
邱严那边刚打完场排位，勉强把精力分给了他们一些，调侃道，“呦，小贱贱，下午不还对着人家屏幕里的小姑娘老婆长老婆短的，这会儿就迫不及待的去找第二春了？”
“什么第二春，老子就是在这里找下攻略妹子的快感，攻一个是一个，照你那么算的话，这都不知道是老子的第几春了。”
画面又变了，游戏的OP跳了出来，形形□□的妹子在屏幕上闪动变化着，顾平躺回到自己的床上，现在他更加相信自己对吕茶来说只不过是个游戏人物罢了，而自己的人生说不定也只是吕茶电脑里的一款游戏。
“操，老子好好的活了20多年，凭什么成了你的游戏？既然你想玩，老子就陪你玩儿好了！”
喊出来以后，顾平瞬间反应过来，一转头发现躺在对面的杜康正用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额，老四，你别这么激动，被人甩了的话，再去找下一个就好了，可千万别冲动，这要是干了点啥事儿把学位证弄没了，前十几年的苦你可就都白吃了。”
顾平知道邱严误会了，可也懒得和他解释，再说和他解释什么？说自己被人当做是gal game里的女主角给攻略了？
“嗡~嗡~”枕头底下的手机震了两下。
“睡了吗？”是莫凡发来的微信。
“还没。”
消息发过去以后，就没了动静。顾平想，莫凡是弯的，自己现在也是个弯的，这么说两个人也算是同类了，在现实生活中碰着个知根知底的同类不太容易，再说了，好哥们多年不见总是要问候几句吧，就又编了条消息发了过去。
“现在才10点多，离睡觉还早着呢。你呢？已经准备睡觉了？”
这回消息很快就回过来了。
“没，时差还没全倒过来，现在睡不着。”
“哦哦，晚上阿姨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其实也没做什么啦~”
顾平这边还在想接下来要怎么接话，消息就又传了过来。
“醋溜白菜，溜肉段，锅包肉，可乐鸡翅，酸菜炖肉，最爱吃酸菜炖肉了，酸菜汤超好喝~”
“你还是那么喜欢吃肉啊，这么多吃得了吗？”
“还真能。我姐夫晚上也来我家了，他能吃，我能吃，然后就见底啦，吃的好饱好饱，你晚上要是跟我回来吃就好了。”
“幸亏我没跟过去，要不你现在就得在那儿埋怨都怪我害你吃不饱了。[挖鼻屎]”
莫凡那边发过来个火冒三丈的表情，顾平笑了下，他似乎能想象到莫凡现在的表情。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在没碰到之前，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联系了，可一旦联系上了，又好像两个人这几年一直没分开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