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行万里完本[古耽]—— by:云泽于一
云泽于一  发于:2017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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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坐着个老帐房先生,手中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头都没抬道:“客人打尖儿还是住店?”
“我来拿之前寄放在这里的东西。” 一个淡然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像溪水一般清澈。
老账房这才抬起头,眯着眼瞧了瞧面前的青年,笑道:“等我给你拿。”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第一次有这样多的话想说,感觉自己写了篇一辩稿哈哈哈。
我的一个好朋友,在看了这篇文之后给予了非常多的积极的评价,但是后来又说这篇文给他一种在看言情的感觉。我大惊之下,第一反应便是生气,非常的愤怒,第二天睡醒了还持续的那种愤怒。吃了一顿饭之后打开电脑,干坐了两个小时也写不出来东西,只要一想写些什么,‘像言情’这三个字就像魔咒一样缠着我,让我根本没办法再像原先一样自信地写出能让自己满意的东西。
读者中如果有写耽美的作者,大概是能体会到我这种心境的。‘像言情’并不是说文笔不好,也不是说剧情不好,只是塑造的男主娘气,给人以女主的感觉。这实在是有点诛心的评价了,我本身是女生,从小到大也一直在用偏女性化的思维思考。写东厂的时候,我年龄甚小,下意识就将自己面对事情的反应强加给了何愿。你说他像女生,我不怨,因为某种程度上他确实和我很像。
但是平生不一样,每一章动笔之前我都会仔细思考人物的一言一行是否合适。我的大部分朋友都被我询问过‘这里怪不怪?’、‘他这样说可以吗?’之类的问题,正是因为我害怕我将两个男人写偏,才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然而愤怒过后却又是反思与深深的无力,平生说到底,还是没有离开我的思想。我仍然将我的世界观与人生观惯在了两位男主的身上,只不过是比东厂成熟了一些罢了。
我将感情写的细腻谨慎,是因为我不喜欢快餐式的粗糙爱情,我将温述秋描写的多愁善感,是因为他本身的家庭环境和社会背景造就而成。炽热浓烈的爱情是爱情,平淡诚挚的就不是了吗。我不太写感情线,是因为我知道它只是平凡人生中的调味料,谁又能把孜然和盐当饭吃呢。
大概大家会觉得我为一个小评价钻牛角尖很煞笔,可是平生这篇文已经是我这一年来,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好的评价坏的评价我都能接受,唯一不能承认的便是不公的评价。不知道说了这样多,能否洗掉你心里这个不值一提的小标签?
第65章 无冤无仇
“老夫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粗心的客人,说走就走,行李忘了都不知道。” 老帐房先生一边费力地弯下腰从柜台最底下的抽屉里抽出两个小小的包袱,一边说道:“这两个都是你落下的,老夫一直等你回来取呢。”
青年接了过来,这两个包裹一个是他的一个是晏无意的。指尖触到其中一个方方正正的边角,他随即便知道了这是自己的,因为里面还塞着个厚实的本子。
“客人清点一下里面的财物吧,老夫可是什么都没动的。” 老帐房先生看面前的年轻人一动也不动,便好心提醒道:“若是丢了什么东西,可能还在抽屉里面,我拿的时候掉出来了。”
“不,我没有怀疑您的意思,” 青年回过神来,连忙说道,“麻烦开一间上房。”
“客人来的正好,还有最后一间上房。”老帐房先生嘴里念念有词地记录着,抬起头的间隙无意中瞟到了青年的脸,大惊道:“客人你这是生病了吗,脸怎么这么白?”
这位年轻的客人面色苍白,嘴唇倒是猩红的有些可怖。刚才站在阳光下还不怎么显现,如今站在背光的阴暗处平白生出些阴森感。这小伙子五官好看是好看,就是面色实在太差了。
简直像个青天白日里出来的鬼似的,想到这里老账房生生打了个哆嗦,又关怀道:“那边有镜子,你不妨自己看一下。”
他指了指不远处放在水盆上的铜镜,年轻人茫然地抬起头四处看了看,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微笑道:“多谢老先生关心,我只是晒久了有些头晕而已。”
“阿极耶的天就是这样,时不时就得曝晒一回,”老账房看了眼外面明晃晃挂在天上的烈日,从柜台抽屉里拿出一个牌子:“二楼最左,别走错了啊。”
“谢谢您。”年轻人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他心思早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接过牌子便上了楼。老账房看了看那年轻人的背影,暗道了句奇怪,却也没放到心上。
年轻人正是到此取回旧物的温述秋,直到手中切实地摸着那两个小包袱,他的心里才算是真正地松了口气。
晏无意的那个包裹被安稳地放到了另一边,再也没有动过。温述秋对他包袱里放的到底是些并不感到好奇,无非便是些衣物,顶多有一个小巧的酒壶。
他将自己的那个包袱摊开,取出那个方正的本子。青年手指眷恋无比地抚摸过本子的封皮,熟厚宣的纸张早已被磨出了毛边儿,一点也不扎手,反而像个忽然见到主人的猫儿似的亲人。
纸张上面有些凸痕,若是换在数月前他定是识认不出来的,现在却对这些细微的痕迹敏感无比。
青年的指尖从那些看上去丝毫没有规律的痕迹上划过——那是他在装订这个本子时心血来潮划上去的,他笑着念了出来:“世亦不尘,海亦不苦,彼自尘苦其心尔。”
没有所谓的尘世亦或者苦海,所有的尘苦都来自无法解脱的心。
那是之前的他想要劝解现在的他。温述秋翻开了本子的第一页,他特意闭上了眼,只为感受自己曾经留下的景色。
第一页,温述秋画了母亲,那时特意求她戴上了最美的珠钗。母亲很开心,总是端庄的脸上露出了温柔亲和的笑意,而他也用手中的画笔将那一瞬定成了永恒。
第二页,是他去南州时刚巧撞上了五年一次的赶庙,当时壮景至今难忘,回想起来,那喧闹声仿佛还在耳边似的。
第三页.......
一页页纸张被素白的手轻柔地翻过,青年旧时见过的秋雁与水、寒星与月、被雪笼罩的小城,一一被展开呈现。
烛火不言,早已暗自点亮了一室。
近百张薄宣,便是他七年的生平。短短的一瞬便被翻完了,温述秋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因为每一页的翻角处都有四个小字——莫急莫哀。那时不敢想象黑暗的日子,所以只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劝诫自己,莫要失措慌张,也切莫悲伤。
最后一页,画的是一个人。
温述秋的笑容渐渐融化在了嘴角,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快活。眉目温润的青年情不自禁地笑弯了眸子,他此时无比的开心,就像掉进了蜜罐似的鼓胀甜蜜。
他无神的双眼中意外的贮满了深情,带着些赧然地摸了摸那张画像。
画中男人面容英挺,正挑高了眉头注视着落笔的人,虽只是素淡线条,却也能看出男人眼中的温柔缱绻。那时还未发现,男人看着他的目光竟是这样的.......
时间一久,青年也分不清楚是他心中有情,所以画中人便有情更甚之,还是有其他什么更为隐秘的原因,个中缘由还是留待以后慢慢思考吧。
随即温述秋有些失落地抚了抚紧闭的双眼,在那温热的眼皮下却是一双如同夜蝠一般不能视物的眼睛。此时才发现,将一切画下来是个多么英明的决定,青年有些自嘲地想到。
自从发现自己目不能视之后,一切记忆便开始如潮水般渐渐褪去颜色,从不再鲜活灵动再到逐渐模糊,只用了短短半月的时间。这样的变化令温述秋惶恐至极,他担忧自己将一切就这么忘记,心里记得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样的人,却不再记得美丽的风景与所爱之人,这是再痛苦不过的事了。
这样的猜想如同一把沉重的枷锁一样,深深禁锢着青年的心。他不禁开始怀疑,这是否是一种惩罚?他对未来与幸福的太过憧憬,所以现在才会觉得这样的痛苦。
青年迷惘不已,又理不出头绪。半晌后,泄了气似的向后一倒,嘟囔道:“随着去吧。”
烛火被风吹熄了,阿极耶的夜并不寒凉,燥热中更是带着些脂粉香气与不可言说的意味在其中。
子夜时分,几声低语打破了寂静如水的长夜。偌大的堂内围满了人,空旷的中心立着一个木架。那架子旁摆着刀匕与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些器具的作用。
位于高处的主座上坐着个俊美无俦的男人,他正笑着和坐在左手处的朝廷使臣低声寒暄。不多时,男人扫了眼一旁的沙漏,才正色道:“差不多到时候了,取血吧。”
“是,” 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高个儿男人吩咐道,“将他绑上刑架。” 几个灰衣人押着个穿青衫的年轻人上了堂前,押着他一把跪在主座前,男人托着下巴戏谑地看着那低垂着头的人,笑着对一旁的使官说道:“王大人有所不知,这便是陛下的良药了。”
矮胖的使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仔细端详了一下跪着的人道:“这分明是个人啊,怎的成了良药了?”
“自然是要取他心头血了,” 恭王笑的凉薄异常,“只要有这人的血,陛下就能药到病除。王大人莫不是怕了吧?”
使官的脸上一片煞白,来大漠之前他自然是暗自调查了一番,尤其是那卫从容私底下在缉捕人的事情更是一清二楚。想到那人的身份,他此时便生出一背的白毛汗,连亲生的庶子都能拿来杀了取药,恭王卫从容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心中虽是这样想的,使官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一分一毫,他强笑道:“哪里的话,殿下还不知道下官了吗?只是夜晚吹了风,着凉头痛罢了。劳您费心,劳您费心了。”
“竟是本王照顾不周,” 卫从容似笑非笑道,“王大人还是好好看看怎样取血吧,也好在陛下面前仔细描述一番。”
“应该的,应该的。” 使官不敢多言,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恭王狭长的眸子斜睨了他一眼,看到矮胖子抖的几乎拿不住茶碗的手,心里嗤笑一声。
“九献,取血吧。” 他对着下面一个一直站在角落里的男人下令道。
那男人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手中提着把小巧的龙鳞匕首,冲台阶上两人一行礼之后便拖着一直跪着的人走到了架前。
早已守候在木架子前的两个鬼面人拉起年轻人将他绑在架子上,这时那年轻人开始有了一些轻微的挣扎。他迷蒙的双眼渐渐睁大,呈现出一种惊恐的神色,一声尖叫卡在他的喉咙眼里。
“救——”
还未说完,便被其中一人将一团布塞进了嘴里,年轻人不断挣扎,却始终逃离不开束缚。
“这心头血要活着取才最有效。?2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卫从容微笑着对一旁的使官解释道。
这句话显然也被年轻人听到了,他不可置信又满含绝望地望向面前手持尖刀的蒙面人。
‘求求你.....’他模糊不清地咕哝着,九献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些复杂的思绪却没有放缓手中的动作。
在年轻人的眼中,那泛着寒光的匕首仿佛被放慢了动作,一点点地向他划来,似乎在立马就会破开他的胸膛,取走心脏。
在这巨大的恐惧之中,年轻人瞪大了双眼,喉头哽直,失去了声音。
下一刻,却异变突生!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关于秋秋的内心:
秋秋心中的小人:想找老晏啦,我喜欢他呀,敲喜欢的那种哦。
枷锁:我觉得剧情还没到那里。
小人:唔......(气呼呼
第66章 独走绝地
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不知从何处激射而来,直直冲着那把匕首而去。握着短刀的蒙面男人冷哼一声,挥刀一下格挡掉了那小石子。
石子与刀刃的碰撞声意外的清脆,九献挡下那暗器之后,冰冷的目光投向大堂一个幽暗的角落:“出来。”
坐在上首的二人面色都有所变化,使官是因为多生事端的恐慌而面色苍白,恭王却是升起了些兴味,他颇有些感兴趣地向那个方向抬了抬下颌。立时便有几个灰衣人向那里走去,誓要将那的人搜出来。
大堂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观望。九献仍站在刑架前,手中提着那把龙鳞匕首。他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脸看了一眼那被吓得昏死过去的年轻人,意味不明地嗤了一声。
周围的烛灯明明灭灭,将影子映到了墙上,变成了张牙舞爪的鬼。
“殿下,还是,还是继续取血吧......” 矮胖的使官摸了摸脸上的汗水,诚心诚意地给了个建议,“莫要耽误了陛下的病情。”
“也对。” 卫从容耳力非凡,自然听到了九献的那声冷嗤。心念电转间,他面上做出个附和的笑来:“继续吧。”
九献闻言,复又抬起了手中的龙鳞,此时又是一枚石子射来,他反应极快,有些恼怒地将其一把挥开,“出来,尔等鼠辈!”
一个身影鬼魅般从那角落阴影处走出,一步步走到能被烛火映照到的地方,随着他沉稳矫健的步伐,光芒愈发肆无忌惮地洒向他的脸庞。男人余光扫了一眼刑架上低垂着头的年轻人,略微心安的松了一口气。
那是一个身量极高的男人,他身后还跟着个手提柴刀的瘦削少年,两人一并走出,在大堂前站定。
清脆的掌声从高位传来,恭王勾起唇角,“今日不知是什么好日子,竟然七八个故友都相逢了,可是来看戏的?”
男人笑道:“不敢妄称什么故友,只是想来请教恭王殿下一个问题。”
“本王素来听闻璇玑阁可知天地,何来什么问题?” 高座之上的卫从容端起茶碗,白皙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骨瓷的碗边,他脸上的笑意在茶雾的氤氲之下显得愈发模糊朦胧,“晏游侠但说无妨,本王洗耳恭听。”
“敢问恭王殿下,信不信鬼神之说?” 晏无意道。
“本王自是不信的,” 恭王吹开茶碗之中的浮沫,漫不经心道:“鬼神之说皆是无稽之谈,吾从未见过一个人能拿出些什么根据来证实天地之间是有鬼神的。”
“巧了,晏某也不信这等术士之言,” 男人笑了,“只不过家学渊源,晏某虽不信鬼神,但却信一个命字。”
“那晏游侠与那些江湖术士有何区别,本王不信鬼神也不信命。皆是一片空谈!” 恭王将茶碗放回原处,瞥了一眼男人,顿失耐心,只冷笑了一声,“你到底有甚好说?”
台阶之下的男人并未仰望他,只挺直了脊梁,微笑着说道:“无论你信还是不信,你必定竹篮打水一场空。命中就定了,你卫从容,绝不可能逞心如意。”
卫从容骤然攥紧了拳头,这番话,这番话!他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的欲望,阴狠地看向那镇定的男人。
数年前,晏氏夫妻二人对他说了同样的话,一字不少,一字不差。
“哪有那样好的事?”娇小的女人唇边噙着抹清丽又讽刺的微笑,直直地看着他:“无论你信还是不信,你必定竹篮打水一场空。命中就定了,你卫从容,绝不可能逞心如意。”
身旁拥着她的男人淡漠却又同样嘲笑的看着他。
数年后,二人的后人站在这里,说了同样的话。那两个肆意的身影如今又和面前的男人重合在了一起,卫从容的气息越发急促,眸子中一片赤红。他忙运功抵住这一股心悸,疲惫地深深呼出一口浊气,闭上了眼睛。
“人可以信命,却也不可信命。” 晏无意平淡道,“卫从容,你认了吧。”
“放肆!”
恭王咬紧了牙,只是他还未来得及表达自己的不满,便已经有人先替他开口了。
“尔等只是一介江湖草莽,如何能够直呼恭王殿下大名?!”矮胖的使官眯起了眼睛,高声道:“直呼姓名不说,竟还敢大逆不道地行诅咒之事,此等无所顾忌的作风着实是让本官大开眼界!”
使官的面色涨红,满是横肉的脸上硬是挤出了
“下官看得着实痛心,”他说罢又转身向首位的男人行了一礼,“殿下,恳请您整治此等狂妄之徒。”
晏无意看了那矮胖男人一眼,心中微微一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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