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溯闭目了一阵，睁开眼望向玉华渊，问道：“华渊，是真的么？”
玉华渊道：“我告诉过你了，白光世界一切幻象，是幻亦是真。”
司空溯狂笑一阵，痛苦地道：“我是江湖浪子，我不是世家子弟，我不是守墓人……”他说毕，惊雷剑发出寂灭术去宿子奥。
这时山丘上的邪徒像虫子涌前，玉华渊道：“小心九幽幽蛊毒。”司空溯紧紧拉着他的手，以感心术道：“前方二十五丈是莲花宫门，我们冲散了，你也要冲前。”
玉华渊道：“好。”
无数的九幽弟子对着他们咧嘴笑，骨骼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他们同时举起手幻化出一柄黑晶石的法剑，前冲到二人。
司空溯和玉华渊同时出剑，圆心发出的猩红光波跟外围的猩红光波对接，天上乌云聚积，玉华渊伸出手拈起紫电劈到前方。
数十个九幽邪徒给紫电劈开，晕倒在地上。玉华渊静心以双耳听着攻击的方向，身子感着周边的震荡，不敢有大意。
九幽邪徒，手上法剑不再吐出猩红光波，以剑阵围着玉华渊。他们见玉华渊是瞎子，左手幻化出一铜铃，不断围绕着他转，以铜铃声滋扰着他的听力。
玉华渊先是心内一怯，后渐渐保持平静，跟手上的法剑，剑心合二为一，以剑为眼。竹节剑传出一阵阵的暖流，微微刺着玉华渊。
竹节剑指向前方，左右相拨，打碎铜铃，直破剑阵，玉华渊顺势撩剑错劈，剑刃幻化出光刃，直砍去九幽邪徒。玉华渊一跃而起，脚踢数个九幽邪徒头颅，脚下发出一阵骨裂声音。
九幽邪徒按着日常所练的剑阵，以瞬移各自去到所属位置，剑阵成五角星形，各自游走着对面，翻滚着剑刃，攻击去玉华渊。玉华渊顺势跌落五角星形剑阵，一时困在中心。
司空溯一边以《混元剑》砍杀欺近的魔力光屏，一边以法瞳直视前方。热炽若火刃的法力，正方想撕噬司空溯的九幽弟子，身上点燃出一阵烈火，火焰瞬间吞噬了邪徒全身。
司空溯左手幻化出猩红光雾，以无极拳击打左方，右手一边抵挡着数百黑色光刃来袭。他一边走，一边抵挡着两边，双眼一边扫出一条路。
玉华渊跃起踩着邪徒的头颅走，双手拈起紫电直劈落侵袭的邪徒。五角星剑阵打散了一阵，邪徒很快再次返回方位。他们以魔力扯下玉华渊进人群中，玉华渊封印着他们，他们随着葫芦丝乐声而自我解封，身上渗出黑雾，黑色的剑刃震出一阵阵黑色雾光。。
闻到一阵腐臭尸味，玉华渊心知不妙，他伸出右手接着起紫电。紫电贯穿着身心，也化开了幽蛊毒。玉华渊脸色更是苍白，脚步不稳，他双手一伸，竹节剑幻化成无数碧绿色光刃。
光刃分裂前方的邪徒元身，却不能阻止周边侵扰。白氅双袖大挥，左手拈起紫电，不断掷落靠近的邪徒。邪徒就像虫子，死了一批换来一批，新的一批不断翻滚着手上的铜铃，滋扰着玉华渊。
紫电不断劈落，地上展现一了一道又一道紫电光墙。
司空溯瞬移到玉华渊身旁，道：“我杀光了那边，来。”他带着玉华渊瞬移到空地，九幽弟子都瞬移到他们所站立位置。司空溯手上的惊雷剑发出一阵雷声，吓得九幽门徒停下靠近的步法。
雷声没落，司空溯挥出数道银白光波，光波横扫，上百个涌现的九幽门徒给腰斩成两截。
司空溯横抱玉华渊，惊雷剑自行砍杀上前的邪徒，司空溯以瞳术点起妖火，妖火划出一条路，他以纵云梯的步伐直去莲宫门。
玉华渊听到周边没人，自愧地挣开了司空溯的怀抱。司空溯见剩余的九幽门徒又涌现，这时大门传来一阵凉透的力量，他感到双手有股白雾。司空溯双手向前一推，涌现九幽邪徒纷纷被冰封在原地，剩下观战的宿子奥。
司空溯问道：“宿子奥，你战不战？懦夫！”
宿子奥心知交差不了，琊骨帝定必惩罚他，他咬牙执起童颅杖扑到司空溯前。司空溯挡在玉华渊前，右腕接过惊雷剑，跟宿子奥对接着兵刃。司空溯感到体内有股力量，令他法力更进一步，他前逼着宿子奥。
二人修为比拼，站在半空，兵刃引来数道紫金电，司空溯逼着电源去到宿子奥。宿子奥背庞大的力量逼着，感到内灵撕裂着，痛苦无比。
司空溯道：“你不敢跟我对视，怕我的瞳术都能穿透你身心？倒是瞧我一眼啊。”
宿子奥咬牙切齿，想分裂灵之际，想起数次被人灭去灵，畏惧司空溯的法力。他尚未想好法子偷袭，眼前只见一道金光。
“啊！”
宿子奥跌落地上，痛苦地掩着双眼，他双眼血流如注，渗出手指间隙。司空溯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宿之奥痛苦地□□道：“我双眼啊！我双眼啊！我还怎么修目道？”
司空溯带着不屑的奸诈笑意，瞬移宫门前，紧紧抱着玉华渊，融入在门中。
那道门似是一条黑暗隧道，司空溯发现怀抱中的玉华渊在黑暗隧道消失，自己无助地被一力量拉后，拉后，拉后……
黑暗的隧道，无穷无尽，寒气渗入。

若窗户不拉紧的话，日光是不会偷偷地潜入室内。猛烈的日光霎眼间窜入，司空溯感到刺眼，一手揉着太阳穴。
“嗯！”
旁边一阵娇嗔声响起，司空溯熟练地一把搂过旁边的乐/伎。乐/伎小梅道：“司空公子，小红头上银簪是温心相公给的，我嘴笨，没人怜惜，姐妹常耻笑我穷……”
司空溯一听这个小梅又当他砧板上肥肉，任意宰割，甚为不满。他笑着问道：“温心相公，这什么词？”
小梅道：“就是时刻怜爱我们这些小女子。”
司空溯瞄过她的首饰箱，里面的金钗银簪玉环拿出去典当，比他在家挪移出来的更多。他拍了下小梅，将身上唯一的金锭给她道：“给你。”
小梅见司空溯神色不好，又撒娇了下，道：“司空公子不多玩一阵？”
司空溯道：“日上三竿了。”他话音未落，只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巨响。
“司空小少爷在哪里？”
“大爷，有话好商量。”
“我家付了多少银两给你们？我周胜龙可告诉过你们，不可接待我家公子！你们不听，是瞧不干酪空家吧？”楼下又传来一阵破烂声。
司空溯扁了扁嘴，听得出是司空堡的青旗旗主周胜龙。那个周胜龙穿着背心，双臂左青龙右白虎，法力还不低，武功自然高强。
周胜龙执起老/鸨的领子，以传音术朗声广播道：“哪家敢接待司空小少爷，下场如这毒妇那般，给我打断双腿！”他一铁棒打断了老/鸨双腿，老/鸨嗷嗷地叫着。青旗手下接着打伤其余龟/公和打杂，这时伊红院传出一阵求怜声。
司空溯自知闯祸，吐舌了下，换上衣服，就在大窗跳落后巷。甫落后巷，数个司空家的门徒就围着他，领头是青旗香主周胜牛。
周胜牛笑瞇瞇，和气地道：“小少爷，看！日上三竿了，要回去练功。”
司空溯道：“我不练，你们皆晓得我怎么练都不通。且我爹当下可气得想打死我吧？我更是不回去！”
周胜牛道：“小少爷，看你风流倜傥，会写字会音律，武功比起同辈超出许多，是为一表人才。法力岂会会不通呢？小少爷将勤补拙啊。”
司空溯发着少爷脾气地道：“我习武那年便开始练法力，都练了多久？我还不够努力？我爹这牛皮灯笼，永远点不通！我是没法力源，我是个凡人，我连你们都不如。你们随便一个跟我比法都比我好啊！”他重重摔开其余弟子的手。
周胜牛不断挥手道：“岂会呢？岂会呢？小少爷，即便你不想练法力，也别去乐坊你爹娘伤心啊。”
其余弟子纷纷点头。
司空溯道：“我爹一□□我，我一日都流连乐坊。这乐坊不接待我，我骑马到隔壁镇不好？”
这时周胜龙领着人堵住后巷口，道：“小少爷，老爷要你回去练功。”
司空溯立即施展纵云梯游走墙壁，周氏兄弟立即随着爬上，左右扯下司空溯，重重点穴。
周胜龙道：“小少爷，兄弟都懂，可老爷的话不能违背啊。小少爷，委屈你了。回去你爱责罚便责罚。”青旗弟子立即捆绑着司空溯，抬起他到马车去。
第51章 第四章 蓮墓
祖堂白烟冉冉，一百列的祖牌快架到屋顶。
主坛前，跪着一个满身鞭痕的美少年，司空溯。司空溯一言不发，给他老爹司空宁不断用皮鞭抽打。
司空宁怒喝道：“越大越不省心，这年还染上恶习？我今日不打死你，就不随祖宗姓！”
其余手足都蹲在窗边，见皮鞭快断，长姐司空洛立即抱着弟弟，道：“爹，娘，别打了。他满身鞭痕，难道你们不伤心？”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着的隋灵游满眼通红道：“夫君，继续打。你不用护着你弟弟了。”
司空洛道：“不可以，要打一起打，我作为长姐，我失职。”
其余兄长立即出来，众声道：“是啊，作为溯儿的兄，我们也失职。”
“爹，不懂就教到懂，不要再打弟弟了。”
司空洛这话一出，暗指今日司空溯像个纨绔子弟，作为父母也有责任。她这话中话，挑动父母羞愧心，两人一时不想再打下去。
司空溯闭目道：“你们不用求情了。爹娘打我，我承受得了，可法力我是不会练。你们一□□我，我一日都会偷走。”
隋灵游一听，生气得狠狠掌刮落司空溯的脸上道：“作为司空家子弟，你岂能说如此气话？我们既承担守墓人一职，必定守其义务，这是铁律。司空家决不能出一个纨绔无耻之徒！”
司空溯道：“爹娘将我打死，我的法力源都不会启动。既然溯儿丢司空家的脸，我自我逐出门户，成了吧？”司空洛和其他四个哥哥一听，都纷纷睁大双眼瞪着他，示意司空溯不要再火上加油，不然真的六个一起打。
司空宁一听，气得手抖，他喝道：“你……你……”
司空溯闭目道：“我是残废，我是个凡人，成不了法师，修不成灵。我无法承担司空家责任。长姐已出道成法师，她的武功法力超卓，众兄弟都佩服，她承担起下一任家主，我们五兄弟都无异议。”
司空宁道：“你以为我很想将家主之位给你？啊？家主不单肩负防御和收入，你可知还要成为承钥人？承钥人是神算筒抽出来，我同你娘抽了一百次，鼻祖都是钦点你。”
司空溯辩驳道：“鼻祖都去了忘川，哪来钦点？爹既然是承钥人，你来改规矩不好？长姐做、大哥做、周胜龙做，我都无异议。”他的手臂这时给五个人同时狠狠捏着。
司空家老爷和夫人脸色一时青一时白，司空宁小声地道：“你们滚出祖堂。”
司空洛等人拉扯干酪空溯出门。
望着一列又一列的祖牌，司空宁自问法力也高不到哪里。他人到中年，修道徘徊在成灵，他何尝不懂天赋的重要。他紧紧握着神坛边际，愧疚地低头，隋灵游扫着他的背部道：“没事的，儿幼不懂事，下个月及冠，三个月后就能成亲，心一定定下来。”
司空宁道：“定有何用？他没法力源啊。要不，我听溯儿所说，将承钥人之职交给洛儿。”
隋灵游拉开他，小声地道：“这种话别在祖先前说。”
司空宁道：“不，我司空宁绝不欺瞒祖宗。论天资能力，洛儿最适合成为家主与承钥人。至于大掌柜这位置，浩儿最合适，他抓周岁就抓算盘，算计最精妙。管手下的其余三兄弟轮流管。溯儿爱游荡，随他，我不管了！”
隋灵游道：“他们都小，这些事迟些商议定下吧。”
司空宁摇头道：“不，最近心总是不安，洛儿既然在江湖有名，我要加快步伐定下。”
隋灵游道：“好，月底公布可好？”
司空宁低着头点了下，垂头丧气地离开祖堂。
这时五姐兄围着最年幼的弟弟，他们一边抹着药油，一边众声骂道：“让你少说两句，你非得偏要说。又不是不知爹娘最疼你，你一定要惹事才高兴……”
大哥司空浩狠狠拍着幼弟的伤口问道：“溯儿为何不喜承钥人？反正旁人不知我家为守墓人一族，你承继了亦不阻浪荡江湖啊。你装模作样答应了，哄爹娘高兴不好？”
二哥司空沐道：“对啊，反正你做了承钥人，爹都会将家主重担给姐。到时，你还是两肩轻松。平时打点司空堡的都是我们几兄弟了，你就不能做戏？”
三哥司空洵和四哥司空洁是双生子，这时齐声地不满地道：“是啊。就你一个想闯荡江湖？”
这时司空溯痛苦地道：“可是我真不会法术，我岂能厚颜地成承钥人？到时有人抢掠禁典，我怎么挡？”
这时哄堂大笑，司空洛笑得抹去眼眶边泪水，道：“老弟，你当真为这事担心？”
司空沐道：“我的老弟，数百年来，既无人知司空家有禁典，且没人来抢，你莫为此担心了。”
司空洵笑着道：“还以多大的事？”
司空洁打趣地道：“我以为他面子过不去，要知小少爷可爱惜皮相了。”然后他捏着喉咙道：“我是废人了，我是废人了，我不会法力。”
司空浩道：“嗯，这事确实有可能，我们都不能松懈。可，无缘无故，谁来抢？要是真有人来挖坟，我们司空家势大，还打发不了？你乖乖地在地堡对着其余宗亲接了承钥人就好了。”
其余姐兄都点头，司空洛道：“溯儿，放心，还有姐姐哥哥，这种芝麻绿豆小事不要紧。至于练法力嘛，我同弟弟跟爹娘再劝劝不逼迫你，成么？”
司空溯无奈地道：“好吧。”
司空洛道：“只要你在姐兄面前，答应做那个承钥人，哄得爹娘放心。我们就偷偷放你走，好不好？”
司空双子道：“若不是看在你是废师，我们才不愿你独闯江湖呢？毕竟，你留着也是碍事。”
司空溯一听，又十分心动，他低头考虑了下，道：“好吧。明日，我负荆请罪，答应了便是。”
卧室内吵闹好一个时辰方静下。
翌日，司空溯带着一根藤条和一盒墨锭到了父母的厢院前，道：“不肖子溯，来拜见爹娘，向爹娘请安及请罪。”
跪了半个时辰后，司空宁传出声音道：“你不是闹着离家出走么？走啊。”
司空溯道：“昨日是溯儿话重了，请爹娘原谅。”
司空宁这时冒在门边，道：“你给我来偏堂。”
司空溯一听，知老父又要训话，每次去偏堂，不跪三时辰，父母都不给他走。司空溯低头地道：“是的爹。”
偏堂在侧殿隔壁房，窗户明亮，内有神坛和书桌。每次司空子弟闹事都来这偏堂罚跪听司空宁的长篇大论。司空子弟总爱呼喊他们的老爹为大家子，一张嘴启开，理论就多得停不下来。
司空宁见司空溯低头跪好，就开始道：“先贤曰，人慧需人志坚……人为人，人之本而立人……通五目先通人，人若不通，可谓愚鲁……人之德，有五不得而为之……”司空宁如司空溯所料，一开口啰嗦就是一个半时辰，期间不断挪移着茶杯喝几口。
“给我跪好！”
一听到喝骂声，司空溯吓得醒来跪好，他爹问道：“你是否真的不愿成为承钥人？”
司空溯微微抬头，望着他爹，心想道：“难道是在试探我？”
司空溯道：我……嗯……我……”
司空宁挥手道：“你昨日那番话，为父思量了大半晚，亦翻查祖训。祖训并无禁止承钥人钦点其他子弟为下任。爹知你心性，爹年轻时，何尝不仰慕着弟兄姐妹闯荡江湖。”
司空溯一听，双眼放光，立即问道：“爹你允许了？”
司空宁狠狠拍了他的头道：“若闯荡江湖后胡乱行事，给司空家丢脸，我当真撵你出司空祖堂。”
司空溯立即笑若桃花，星目都挤弯，双手拉着父亲道：“谢爹娘，孩儿虽蠢，可行走江湖绝不惹事，绝不沾邪，定必锄强扶弱。”
司空宁装着生气，哼了一声，这时他视线余光见到一盒墨锭在身前。他立即执起问道：“何时买下？”
司空溯道：“前日见到，我便跟人比武得来。爹，你消消气吧。”
司空宁道：“去去去，别碍着我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