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漂亮的翻身下台,飞踢一脚将与鱼小乐缠斗的男人踢飞。“乐乐,我们回家!”他抓住鱼小乐的手低语,眼中的沉静如水叫鱼小乐惴惴不安。
ASL?阿尔贝鲁斯眯起眼睛目送两人离去,阴沉的脸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他把目光转回那一地黑发上,褶褶生辉的钻戒躺在一片黑色中十分的扎眼。
回到被关押的别墅中,鱼之南什么也没有说的钻进了浴室,鱼小乐站在门外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有些无从开口。
良久,浴室中传来一声悠悠的长叹后变成低低的哭泣声。“乐乐,如果找不到真心爱你的人,这一辈子都独身一人吧!恋爱真的好苦,好苦。同性恋真的没有办法幸福吗?!那些海誓山盟真的都是假的吗?!他还是那么在乎世俗的眼光,同性恋果然是不被接受和祝福的,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为了他,我一改往日的习惯雌伏于他身下。为了他,我甘愿扮起女装只为让他脸上有光。而如今,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最终他还是抛弃我了……不甘,我真的好不甘啊!不是女人就不行么?!男人和男人真的不能够在一起吗?!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好恨啊!”
听着里面的水声混着哭声、咆哮声,鱼小乐心乱如麻。
“乐少爷,老太爷请您过去一趟,想听听您对于刚才大闹ASL家族订婚会场的解释。”神出鬼没的黑衣男出现在鱼小乐身后,平静无波的口气转述着。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鱼小乐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南哥……不要太伤心了,不值得为了那种人哭泣。请快些振作起来,我相信总会有一个不在乎你是男是女的人出现的,相信我!”
浴室里只有水声和哭泣声,显然不想对他的安慰作出回应。
鱼小乐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一会会再来的,南哥。”说罢,他转身随着黑衣男离开。
如果他再细心一点的话,也许以后就不会那样的痛苦了。也许有的事情,真的是命中注定的,想逃都逃不掉了。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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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家家训第六条:不论多么恶劣的境地,丢不能丢了鱼家的面子和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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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爷的训话足足训了一个小时,口水横飞将鱼小乐骂了个狗血淋头。
鱼小乐也知道辩解无用,所以紧紧的闭着嘴巴没有说什么。垂着头,看似顺从的接受着老太爷的训话,实际上只是为了掩饰眼中的不耐烦而已。
终于,老爷子骂够了,对他下了禁足令一星期不许离开庄园后就叫他下去了。
走出书房,鱼小乐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人老了,真是多话,特别是这样子一辈子强权惯了的老人家,更是话多得叫人烦躁。看看天色不早了,鱼小乐加快了往小别墅走的脚步。南哥不知道怎么样了?!
从来到书房开始,他的眼皮就跳个不停,心里面乱哄哄的。还以为老太爷又要发难,没想到除了将自己骂了一顿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惩罚。可是那种不好的感觉依旧没有退去,反而越来越浓烈了。
进了小别墅,发现里面一片漆黑。一一打开了电灯开光,鱼小乐皱着眉往鱼之南的睡房走去。房间里没有人,只有浴室里依旧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南哥,南哥,你出来吧!”鱼小乐敲着浴室门,有些奇怪。鱼之南不会是在浴室里睡着了吧?!怎么没反应。“南哥,你睡着了吗?南哥,回话啊!”他提高了嗓音,也加重了敲门的手劲。
浴室里的人依旧没有回话,回应鱼小乐的依旧是哗啦啦的流水声。
鱼小乐莫名的感到惶恐,他用力的拧着门把手,却发现是从里面反锁着的。他开始用力的撞门,并大声的呼喊着鱼之南的名字。
鱼小乐的举动很快引起了楼下保镖的注意,陆陆续续的有保镖跑了上来,一面用耳机传着话,一面叫唤着‘南少爷!’
“让开!”鱼小乐大吼一声往后退开几步。
保镖们纷纷依言让开,等待着鱼小乐的举动。只见他暗暗运气,一声低喝飞脚踢上门板。
“轰隆——”随着一声巨响,门板应声而倒。
鱼小乐第一个冲进了浴室,却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得头脑发昏。触目所及的红,令人眩晕的红,叫人心惊肉跳的红。
鱼之南的头靠在巨大的按摩浴缸边缘,他的身子泡在一片血红的水中。挂在墙上的喷头还在源源不断的喷洒着水花,将血水推挤出了浴缸。
“南哥!南哥!”鱼小乐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一下子扑了过去。
保镖乱作一团,传递信息的,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所有的人都在吵嚷着。
只有鱼小乐动作轻柔的抬起了鱼之南的双手,看着手腕上那已经被泡得发白的几道伤口。南哥是一心求死的,不然他不会割腕自杀,而且还是割出数道伤口。掌中的脉搏早已经停止,肌肤在热水中泡了那么久依旧逐渐冰凉。
“南哥……南哥……”鱼小乐失魂落魄的喃喃着,“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没有了那个男人,你还有我啊!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绝然,将自己逼到死地,为什么?!你好傻,真的好傻啊!”
医生赶到后,确定了鱼之南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半小时,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了。随后,鱼之南的死讯在鱼家传开,他的母亲哭得数次昏厥,他的父亲只是不断的重复骂着冤孽,他的兄弟姐妹们有伤心的,也有愤怒的,更有吵吵嚷嚷要找将鱼之南逼上死路的ASL家族算账的。
一切的一切都在鱼老太爷的高压压制下不了了之,为个男人自杀这样的丑闻一旦传了出去,对鱼家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所以这件事就此结束,谁也不许私下上ASL家闹事。
在一片忿忿不平之声中,只有与鱼之南感情最好的鱼小乐显得分外的沉默。甚至,从发现鱼之南死亡到现在,他连一滴眼泪都没流过。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关心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注意到他脸上忽然露出的奇怪的笑容,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而露出的笑容。明明是很漂亮的笑颜,却叫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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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肃穆的灵堂里,只有鱼家的人进进出出的上香凭吊。因为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加上是羞于启齿的死因,所以并没有邀请爱丁堡的华人前来凭吊。
鱼母身着黑色衣裙哽咽不断,对谁也不理睬只是自顾自的烧着纸钱。鱼父则与前来哀悼的亲友长吁短叹,感叹家门不幸。
鱼小乐一直呆在灵堂后面,呆呆的看着鱼之南静静的躺在柳木棺材里,似乎还是不怎么能接受鱼之南就这么走了。看他躺在那里,只不过是脸色白了些,双眼紧闭着像是睡着了。脸色平和没有一丝痛苦,却也没有一丝的留恋,好像能放下的、不能放下的,都放下了。
“南哥,我不会原谅他的,绝对不会原谅他的。我不会让他快活的,就算不能搞得他身败名裂,我也要他为你痛苦一辈子。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用这样激烈的方式来做了断。是因为你连一点可能都不愿意留给他,是么?!如果人还活着,什么都有可能改变。可是一但不在了,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定局,无力回天。这是你对他的惩罚,还是对自己的惩罚呢?”鱼小乐喃喃自语。
鱼之南已经不再可能给他回答了,在阿尔贝鲁斯面前割发断情,除去绝然的缘故外,他早就已经决定了象个男人一样死去。剪去带表情意的长发,代表着剪去了过往,从此之后了无牵挂。
外面忽然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人声也开始吵杂起来。
鱼小乐微微蹙起眉,是什么人这么不懂规矩?!在守灵期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真是没了章法。侧耳一听,却叫他眉头都打起了死结。
“大夫人,ASL集团的人要硬闯灵堂,该怎么办?!”佣人慌慌张张的来报。
“活着的时候逼我儿子,就连死了还不肯放过吗?他们不要太过分了!”鱼夫人怒气腾腾的站了起来。
“妈,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不能让他们进来打扰了哥哥(弟弟)的安息!”鱼之南的兄弟姐妹们也一个个的激动起来,簇拥着鱼夫人往灵堂外移了出去。
“南哥,他还是来了。看来他对你还是有情啊!可是这样,才越发的不可原谅。你若是真的不想见他,就做点儿什么吧!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离开的对不对?!”鱼小乐微微笑了起来,拈起一朵白色的菊花放进鱼之南交叠在腹部的双手里。“南哥,没有离开的话就做点儿什么吧!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隐隐约约传来的骚动声中,再度传来了佣人转达的鱼老太爷的意思的声音,允许他们进灵堂凭吊。于是乎,那些原本应该被拒之门外的不速之客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进了灵堂。
ASL.阿尔贝鲁斯走在最前面,一身黑的西装,脸上戴着一副遮了半边脸的墨镜。只见他踏进门槛后就定在了那里,脚像是千斤重让他不能移动。他站在门口,隔着墨镜再度和挂在正中央的鱼之南的遗像对望着。这种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他在他面前割断头发的时候。
ASL.阿尔贝鲁斯感觉到有些眩晕,他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明明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将来能够在一起,为什么他竟然不相信自己呢?!为什么那么傻,做出这样绝然的告别来。那自己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原本以为他会理解,原本以为他能够忍受,是自己太不了解他了吗?!还是说,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这个美丽的爱人。
ASL.阿尔贝鲁斯拖着沉重的步伐往香案移动着,只有垂在身侧紧握的双手泄露了他内心中的悲痛与激动。
“站住,不要再过来了,南哥不想看见你!”帷帐后突兀的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众人都吓了一跳。
鱼小乐缓缓的从帷帐后走了出来,目光如炬的看着ASL.阿尔贝鲁斯。“收起你猫哭耗子的假慈悲吧!南哥说了,再也不与你相见,你还是请回吧!ASL少爷。”
“小乐!之南在这里?!之南他在这里是不是?!”鱼夫人激动的扑上前来,一把抓住鱼小乐的双手。
“嗯!”鱼小乐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
“之南,我是妈妈呀!你这个傻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傻事啊!天底下的男人这么多,为什么要为了这个金毛洋鬼子做傻事啊!”鱼母一阵哭天喊地,众人只好把她搀扶到一边好生安抚,接着看向鱼小乐的眼光有质疑,也有敬畏。
鱼家一直有个说法,鱼小乐长着阴阳眼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虽然他自己不承认,可是很多时候他还是显示出了一些与众不同来。鱼小乐自己的说辞却是,他只是比较敏感,能够感受不一样的存在,却没法看见。不过,以讹传讹,传到最后鱼小乐已经赫然成为了灵媒人士,他也就懒得争辩了。
“你是说,南的灵魂在这里?!”ASL.阿尔贝鲁斯不置信的低呼,他以前听鱼之南说过关于东方一些奇异的事情,当时也只是当故事听一笑置之。也听说南有一个小堂弟有着很强的灵魂感知能力,当时他还嘲笑过南。
“我又说什么吗?”鱼小乐淡淡的回应道,“你请回吧!南哥不想见你,在饭店的时候,你们之间就已经情断意绝了,你现在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告诉我南在哪里?!你们是骗我的吧!南其实根本没有死对不对?你们把他藏起来了,是为了要分开我们是不是?”ASL.阿尔贝鲁斯激动的跨上前一步,想要抓住鱼小乐问个明白。
“哈哈哈……ASL先生,是你自己要和南哥分开的吧!怎么变成了我们拆散你们了?!我们家的人对于你们之间的事从来没有过多的干预,明明是你恢复了身份后喜新厌旧的抛弃了南哥。现在竟敢大言不惭的跑来这里质疑我们,你不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吗?将南哥逼上绝路的,可是你啊!”鱼小乐冷笑了一下。
ASL.阿尔贝鲁斯还像开口说点儿什么,却觉得一阵阴风吹过叫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呼呼——”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阴风吹动着灵堂中的纱帘,烛光闪闪更增添了诡异的气息。所有的人只觉得寒毛都竖起来了,一时间噤若寒蝉。
“哗啦啦”原本摆放在两侧的花圈莫名的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挽联被风吹得‘嗤啦啦’作响,像是谁在哀嚎着。
就连香炉里的香也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三长两短,好像在阻止了ASL.阿尔贝鲁斯的靠近。“呯镪”随着玻璃清脆的碎裂声,原本放的好好的遗像竟然掉了下来压倒了灵牌,让众人更加的毛骨悚然起来。
“南哥他,不想见你啊!ASL.阿尔贝鲁斯,来人送客!”鱼小乐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指示着那些看傻了的保镖。
似乎被这怪异的情景弄蒙了,ASL.阿尔贝鲁斯和几名保镖丝毫没有反抗的就被送了出去。只是临走时,ASL.阿尔贝鲁斯却若有所思的看了鱼小乐一眼。
“南哥,他走了,没事了!”鱼小乐拾起鱼之南的遗像,小心的拂开碎玻璃。阴风渐渐散去,原本阴惨的气氛消失得一干二净,灵堂再度恢复了平静。只是所有目睹这灵异事件的人,心情怎么也无法平静了。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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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过后,鱼家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一个个看鱼小乐的眼神变得更加的古怪了。因为他总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还南哥南哥的叫个不停,叫所有人都有点儿毛骨悚然。
虽然不在的人是自己最亲的人,可是一旦变成了不可预知的东西后,想想还是觉得叫人害怕的。
鱼小乐也没有去在意众人的态度,在鱼家生活十余年来,除了南哥没有几个人真正关心过他。个别的堂姐妹兄弟还常常讽刺他、嘲笑他,久而久之也造就了他的两极化性格。有的时候他乖巧可爱,有时候的他孤僻古怪。鱼小乐是个不知道哭为何物的孩子,依稀记得小时候母亲曾说过,他只是在出生的瞬间哭了一声,然后就再没有哭过。失去母亲的时候,他没有哭。接受鱼家严格训练的时候他没有哭,被堂兄弟姐妹欺负的时候他没有哭,再怎么悲伤,他都流不出眼泪来。
他是个感觉十分敏锐的孩子,对于陌生人的关注特别的敏感,由此来判断用什么的性格去面对那人。若是真心待他好的,他就显得乖巧腼腆。若是包藏祸心的,他就会用沉默孤僻的样子来面对。虽然偶尔也会判断失误……
晚餐结束后,鱼小乐孤身一人来到了曾经关押鱼之南的小别墅里,他想找找鱼之南生前又没有留下什么只言片语。黑暗中,却听见了两个低声交谈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机警的躲了起来,他屏息聆听。
“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您放心,一切都按照计划去做的,绝无纰漏。”
“嗯,风口紧些,千万别然别家知道了关于麒麟秘宝的秘密。”
“您放心,没有问题的。只要老太爷不说,您不说我不说,不会再有人知道麒麟秘宝只有一个的秘密。那些孩子也不会知道自己手里面得到的会是复制品。想必小公子一定会由秘宝牵引而找到麒麟瞳的,那样的话您在家中的地位自然而然的就会提升了。”
“呵呵呵……说得好,谁会想得到我儿子手里拿的是真正的秘宝呢!那些复制品可是没这个功效的,说来也要怪老爸,要不是他搞那么多复制品,说是秘宝会自己挑选有缘人,我们也不用冒着风险将秘宝放在特定的盒子里了。要是被别家知道的话,就麻烦了。”
“是啊!盒子已经全部放在祖祠了,您千万要提醒小公子拿那个盒子呀!”
“知道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记。好了,走吧!别让人撞见了。”
“好的,到时候您可千万别要忘记小的啊!”
“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声音逐渐隐去,轻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鱼小乐从藏身之所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原来所谓的试炼都是假的么,拿着所谓秘宝的复制品根本就没可能遇见什么麒麟瞳的。切……完全就是一出闹剧啊!算了,与自己无关,既然人选已经内定好了,自己也乐得轻松。听说这次试炼期限是一年,嗯!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玩个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