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华疑惑的看着我：“鱼儿也有记忆？”我点了点头：“在我的家乡，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所以，它的爱情也只有七秒。”
“秒是你们那里的计时方法吗？”凌月华问道。我点了点头：“很短的时间。”凌月华看着水中的鱼不说话，我接着说道：“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知道你的性格。你不要总委屈自己，不要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至于感情的事情，就像太子妃说的那样，在谎言中出现的爱情那不是真实的，是错误的。相信我，你的生命中会出现一个爱你，疼你的男子，他会不离不弃的陪你过完一生。你只要耐心的等待就好。”
凌月华站起身：“伍胥山下花满林，石佛寺下水深深。妾似胥山长在眼，郎如石佛本无心！方清，我知道我与你之间是有缘无份，即便是你对我没有任何情谊，可你也不能将我推向他人！我对你不曾有过奢求，但是不能否认哪怕这是个谎言产生的爱情，对我来说都是真实的！没有任何对错之分！”
我看着她说道：“我们一起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我了解你的性格，只是不希望你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不希望你将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希望你独自承担什么，我希望你生活得快乐！”
“方清，你不要自以为是，只有我自己最了解我自己!”凌月华很生气的看着我，凌月华从没有对我生过气。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对于凌月华，绮夜，陈天娇，伤害这些人都不是我的本意。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从没认识过她们，至少那样她们不会为了我伤心，难过。至少，我不会永远对她们带着愧疚！
凌月华见我沉默了许久，以为是自己吓到了我，轻声说道：“你没事吧？”我对她笑了笑：“没事。”凌月华低下了头：“方清，我只是一时气急，并不是真的恼火，你不要放在心上。”
“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不对，这样吧，你有什么愿望，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可以帮你实现。”我笑嘻嘻的看着她。
“当真？”凌月华笑意浓浓的说道。我点点头：“绝无戏言！”凌月华想了想说道：“明天穿女装吧！”
“你说什么？！”我惊讶的看着她:“我没有听错？穿女装？”凌月华呵呵地笑着：“没有听错，我看你现在头发也很长了，很想见一见你穿女装的样子呢。这样就当作是补偿我了！”
我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房间，凌慕寒已经躺下了，自顾自的脱了衣服，在一旁躺好。凌慕寒柔声说道:“清儿，怎么了？为何事发愁？”我抱住凌慕寒，委屈的说道：“郡主说为了让我补偿她，明天让我换上女装。”
凌慕寒笑了起来：“女装也好啊，我也没有见到过清儿穿女装呢！明天我让她们拿几套衣服来，我亲自为清儿梳妆可好？”
“可是人家不想穿女装，好久没有穿，已经很不习惯了！”我撒娇的抓着凌慕寒的胳膊。凌慕寒好笑的看着我：“不穿女装？清儿可是个女儿家，有哪个女儿家不爱梳妆打扮的！你只是不习惯而已，以后不出门就在府上穿女装吧！”
我大吃一惊：“这怎么能行呢！府里人多眼杂，万一传了出去怎么办？岂不是又要招来无妄之灾！还有，今日太子妃遇刺一事若是传到皇上那，皇上一定会召见你入宫的，我们不能再生事端了！”
“扑哧”，凌慕寒笑了出来：“清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未雨绸缪的？明天就穿一下女装吧！难道清儿只是在为了不穿女装而找借口？嗯？”
“怎么可能呢？”我反驳道：“穿就穿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凌慕寒笑着靠在我的怀里：“清儿，早点歇息吧！”
第二日，我就被凌慕寒早早的叫了起来。我迷糊的闭着眼睛等着凌慕寒亲自为我梳妆打扮，直到凌慕寒让我睁开眼睛，凌慕寒看着我笑得很温柔：“清儿记不记得你对我说的一首词：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我想我了解你的意思了。”
凌慕寒拉着我出了房间，凌月华站在门口，细细的打量着我：“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原来你是如此的美丽。”
第104章
两日后，我无聊的坐在凉亭中。沐影毫无声音的出现在我身旁：“想不到你也是美人胚子一个。”我无奈的说道：“这句话我這两天听得够多了，你能说点其他的吗？”
沐影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好久没有见到冷前辈了！”听到她提起冷言风，我心里一惊：“哦，说来也是，师父他可还好？”沐影知道试探不出什么，脸上一笑：“对了，江一凡在前厅你可知道？”
“嗯？江一凡！”想起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我就感到危机，马上站了起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告诉我？公主呢？公主是不是也在！”
沐影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她慢悠悠的说道：“公主与郡主今早就出府了，有可能一会回来时会在前厅碰到呢！你要不要去见一下江一凡？”
我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了，毕竟来者是客，一定要去见见他。”说完，看着沐影满脸的笑意：“小影，一起去吧！”没想到沐影痛快地答应了，我刚要称赞她，就只听沐影说道：“公主说让我在府中看好你！”
说到凌慕寒，我就一阵郁闷，自从穿上女装后就一直没有再让我换回男装。我开导了凌慕寒许久，只可惜人家对我说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得已，最后我说出了我的担心，如果让他人知道我的女儿身怎么办。谁知凌慕寒云淡风轻的说道：“杀了他！”
到了前厅，江一凡正在悠闲地品茶，我还未上前说话，江一凡就看到了我。江一凡看着对面的人，眼前一亮，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向我走来，看着江一凡那迷死人的笑容，我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沐影上前挡在了江一凡的面前，江一凡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小影，这么久没见，你一定很想我吧！你看你都见到我了，还一脸的冰霜，来来来，笑一个让我瞧瞧！”
沐影冷着张脸，把剑横在前面：“你哪里看出我对你思念之情，每次见到你我就巴不得杀了你，怎么，若是不信，要不要问问我手中的这把剑。”
江一凡嘿嘿一笑，用手按住那把剑，轻声说道：“小影，刀剑无眼，还是小心点好，万一伤了自己怎么办！”
沐影冷哼一声，打算拔剑，可皱了皱眉头，江一凡暗中运功压制着自己手中的剑，沐影大声说道：“你给我让开，有本事比试一下！”
“今天可不行！”江一凡摇了摇头：“你身后的那位姑娘是谁，怎么没有见过？”
沐影脸上露出了笑容:“你自己问问不就好了！”说完，躲到了一边。江一凡对沐影露出的笑容倒是愣了一下，要知道这个丫头对自己从没有好脸色啊！我见江一凡朝我靠近，我又向后退去。江一凡柔声说道：“姑娘莫怕，在下江一凡，只是想认识一下姑娘。”
我猛地摇头，江一凡突然上前，我一惊，江一凡已经搂住了我的腰，那张俊俏的脸近在眼前：“姑娘，你差一点摔下去。”我低头向后望去，原来后面是台阶！
江一凡刚要说话，就感到一阵杀气，眉头一皱，回手运功打出。“撕拉”一匹上好布料就这样毁了。沐影看清来人赶忙迎了上去，江一凡松了一口气：“我说在公主府怎么会出现杀气呢！原来是是师妹啊！”
凌月华跟在凌慕寒身后，满脸担忧的看着江一凡，江一凡说道：“郡主也在啊！你们二人是出去买布料了？”江一凡一脸可惜的看着地上的碎料：“可惜了，这么好的布料!”
凌慕寒冷着一张脸，江一凡歪着头：“师妹，我看你很不高兴！你怎么了？谁敢惹到你！”沐影在一旁得意的笑着，她现在能联想到江一凡一会的下场。我尴尬地说道：“江公子，可否将你的手拿开。”
江一凡一愣，赶忙将手松开：“姑娘得罪了。”我赶忙走到凌慕寒身边，弱弱的叫道：“公主，你回来了。”凌慕寒也不搭理我，对江一凡说道：“师兄，好久没有切磋了。”
“改天再切磋吧！”江一凡看着我说道：“师妹不打算介绍一下吗？”
凌月华一愣，这江一凡还真是可怜啊！凌月华将我拉走：“我们还是先离开吧！”沐影对江一凡传音:“有好戏看了！”江一凡满脸的疑惑，凌慕寒突然一笑：“师兄，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公主生气了呢！”我对凌月华说道。凌月华笑道：“我要是皇姐，我也会生气的！今天我与皇姐逛了许久，刚刚被江一凡打碎的布料是皇姐最喜欢的，她打算为你做几件衣服。”
我点了点头：“那江一凡可要遭殃了！”过了一会，凌月华开口说道：“燕国已经出兵了，准备攻打陵国。今日太子派人来找皇姐了，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凌月华看着我：“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好好休养身体吧。”
“上次的刺客如何了？”我问道。凌月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皇姐说太子妃一会去就给陈国写了信。估计这次陵国和陈国会联手对抗燕国，刚才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
“你了解我，你觉得我会坐视不管吗？”我皱着眉头思索着：“燕国既然出兵就一定想到了陵国陈国两国会结盟！他不可能会以卵击石，燕国一定有别的目的！”凌月华听了我的话，也心有疑惑：“你说的不错！燕国一定还会有其他的计划，应该让皇姐派人去查一下！”
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郡主，燕国和蛮国哪个离陵国要近一些？”凌月华说道：“是燕国啊！”
“燕国？“我皱着眉头：“难道是我想错了？”凌月华不解的看着我：“你想到了什么？什么想错了？”
“我想燕国出兵用的应该是障眼法，应该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燕国与蛮国应该已经结盟了。所以，刚刚我以为蛮国离我们近一些。”我解释道。
“我明白了。你以为蛮国会在暗地里出兵！”凌月华说道：“燕国和蛮国联盟倒不是没有可能！”
我紧紧的皱着眉头：“怎么会这样呢，是我哪里没有想对！”凌月华低着头不说话，突然抓住我的胳膊说道：“我知道了！方清，我想到了！”
“什么？”我看着凌月华一脸的笑容：“想到了什么？”
凌月华沉声说道：“你想的没有错！只不过蛮国离陈国比较近，蛮国的实力要比燕国的实力大，燕国与蛮国联手都不见得是陵国的对手，可对陈国来说，这将是一场灾难！”
“那就对了！“我凝重地说道：“这件事情要马上告诉公主，不能耽搁！我们快去前厅！”
到了前厅，江一凡一身的狼狈，身上的白衣染上了许多灰尘。凌慕寒心情倒是好了许多，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师兄，你最近肯定没有勤加练功，武功倒退不少，师傅知道了怕是要责骂你了！”
江一凡拿着扇子扇着风：“师妹，你今天怎么一点情面都不留，招招直逼我的要害！还有，那位姑娘到底是谁，我看你们都很紧张她！”
凌慕寒脸上一冷，沐影看在眼里，这江一凡真是愚笨：“江大公子，我看你在寒水庄待了太久了！就算你不认得她现在的打扮，难道你就听不出她的声音吗？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真是活该！哼！”
“声音？”江一凡一愣，瞪大了眼睛：“那个姑娘是方清！”江一凡心中很震惊，真的是变了个模样呀！难怪师妹会这么生气，江一凡想到凌慕寒就心有余悸！
“公主，你要马上进宫！”我急忙说道：“燕国他们只是为了吸引为我们的注意力，真正的目标应该是陈国，只怕现在蛮国已经在暗中部署了！”
凌慕寒站起身：“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小影随我进宫。”说完对江一凡说道：“师兄，麻烦你在府上多待上几日。等我回来在与你说清缘由！”凌慕寒对我说道：“清儿，你在府中好生休养，不要插手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凌慕寒的离去，我松了一口气。凌月华说道：“但愿一切都来得及!”江一凡看着我说道：“方清？”我淡淡的笑着：“江公子，许久不见，近来可安好？”突然，鼻尖一热，我赶忙仰起了头，凌月华担忧的说道：“你可是不舒服？”
我忙堵住鼻子：“没事没事，这几日上火。”凌月华将手帕递给了我，我看着她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郡主，我有些累了。”刚说完，身体就向后倒去。
凌月华大惊：“方清！”江一凡拍了拍头：“想必师妹叫我来就是为了看着你吧。”江一凡搭着脉，脸色越发凝重：“需要尽快把师傅请来。”
第105章
“公主，今日我们要去哪里？”沐影坐在船头，惬意的望着蓝蓝的天空。沐影看了一眼一身白衣的凌慕寒，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二人出府已经半月有余，凌慕寒这半个月去了很多地方，表面看上去很淡然，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是掩饰。
凌慕寒望着远方：“前面就是杭州了，该上岸了。”沐影实在是难以忍受凌慕寒这样的若无其事:“公主，驸马已经死了，您要是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吧！”凌慕寒轻声说道：“你可曾见过她的尸首？”
“沐影不曾见到。”沐影说道：“公主，不要自欺欺人了，郡主和江一凡亲眼看着她离开的。”沐影走到船的另一边说道：“郡主，你倒是说句话劝劝公主呀！”
凌月华转过头，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凌月华看上去十分憔悴，凌月华张了张嘴，却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想起那日的情景，胸口一阵绞痛。
一个月前，凌月华与江一凡守在床前。凌月华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紧紧地握着那双冰冷的手：“方清，皇姐才刚刚离去。你一定要坚持住，等冷前辈来了你就有救了。你不能一声不吭地就去了，等皇姐回来我可怎么跟她交代呀！”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凌月华梨花带雨的模样，我咧着嘴安慰着她：“郡主，不要哭了。我这不还好好的吗，我就算死，也要亲自跟公主告别呢，”
“方清，你不许胡说！”凌月华用手轻按在唇上：“方清，你好狠的心啊！你怎么能隐瞒我们这么久，怎么能又独自一人承受。你就这样离去，让皇姐怎么能够接受这个事情呢！”
“原来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叹息着：“也对，我怎么可能能够瞒住公主呢。公主知道我欺瞒了她，应该很生气吧！这些时日，也真是难为公主了。”
凌月华用力地摇着头：“你不能就这样死掉，不行。”一颗颗泪珠簌簌的掉在我手上。我抬手为她擦着眼泪：“郡主，你知道吗？人的眼泪是咸的，也有人说是涩的。这并不能减轻你的难过，相反，你会越哭越难过，不要再哭了。我想见见绮夜，绮夜现在在哪里？”
“我在这。”冷淡语气，冷漠的眼神。绮夜就远远地看着我，也不靠前：“找我何事？”绮夜不是在生气，只是自己见过了太多的死亡，唯独这一次自己无法接受，无法亲眼看着眼前人离开。又或者可以说自己无法接受眼前她要死去的事实，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我就那样看着绮夜，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看着她，还是一身黑衣，仿若第一次见面就是昨天的事情一样。凌月华轻声问道：“方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我让绮夜坐过来。”说完站了起来。、
我拉住凌月华，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用，就这样挺好的。我只是想仔细的看一看你们，把你们记在我的脑海中。”绮夜听完，鼻子一酸，红着眼眶冷声说道：“那你可要看仔细了，可千万不要忘记我！”
江一凡有些受不了此时的气氛，转身要离开。“等一下，”我将胸前的信拿了出来，递给他：“把这封信转交给当今的太子，多谢了。”
江一凡接过信：“我一定会送到的。”转身离开。江一凡离开以后，凌月华哭的更加伤心：“方清，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他人。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够救你，如果能一命换一命，那就让我替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