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闲眨眨眼，说:“罗总对我挺好了，我不想什么事都麻烦他……”
安桐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头点着他道:“我告诉你啊凌小闲，你可别犯蠢，你得趁着现在罗总宠着你的时候，能捞就多捞点。
要不等他哪天对你腻了，想捞没得捞的时候，你哭也没地方哭！”
凌小闲听是听了，但明显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
安桐摆手道:“你就是大傻子！见那个人就免了，你要是抹不开脸跟罗总开口，我来帮你说！”
凌小闲没料到安桐真说了，而且特别积极。
等他从星光回来之后的当天晚上，罗湛一边扯他衣服的时候就说起了这个话题。
“你去星光了？”
“啊，去了。去找那个长得挺好看的帅哥学钢琴。”
“啧……”罗湛果然面露不快:“想学琴跟我说，你去找他干什么？就他那二半吊子水平，自己都弹不明白，还教你呢？”
说到这顿了顿，斜着眼睛瞅凌小闲问道:“他长得挺好看吗？”
凌小闲点点头，心想他不好看能让你这么喜欢吗？
罗湛果然有些得意似得点点头:“他是好看，但比我还差了点。”说完又打量凌小闲的脸，追加了一句:“比你也稍逊色了些。”
凌小闲迎着罗湛的目光听了这句话，心脏突得一下漏掉了半拍。
“你要学钢琴干什么？那玩意儿就是纯粹装x用的，关键时候也不能指着弹它填饱肚子。”
凌小闲听了觉得好笑，但又觉得他这话话糙理不糙。
弹钢琴是艺术活，艺术这玩意儿不是谁都能玩得起的。
“我就是……挺喜欢。
上次我看见你的那个朋友弹琴，看着他手指跳跃在琴键上，凑成一首乐曲，那种感觉特别的……特别……美妙，神奇。”
对于凌小闲来说，音乐是有魔力的，可以让人沉浸其中，忘掉现实的烦恼。
以前他每次受了欺负，会故意去找那些门口放着撩人音乐的店面，站在街边很久很久，直到心里的委屈被音符冲散。
这时的凌小闲，独自回味手指触碰到钢琴时的美妙感觉，一时沉浸其中。等他醒过神，发现罗湛正静静地望着他，目光少有的专注，好像整个世界里只有彼此。
他说:“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找人好好教你。”
罗湛绝对是一个做事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的人。
那天和凌小闲说完，第二天唐助理就为凌小闲做了一个学习计划书。
上面有乐器，乐理等一些基础音乐课程，后面标注着老师的名字和职称。都是什么音乐学院的教授啥的。
凌小闲需要做的，只是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来挑选要学的课程和学习时间。
晚上凌小闲对罗湛说，学习的费用他可以自己出。
罗湛捏着他的鼻子笑他:“你自己出？你的钱是哪儿来的？难道不是我给的吗？”
凌小闲说:“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我的，包括你都是我的。”
凌小闲没话说了。
“真有那个心，就好好把我伺候爽了……来，坐上来，自己动。”
凌小闲听话照做。
除了床事上尽心尽力，凌小闲的确没有别的方式来表达自己想要对罗湛好的心思。
凌小闲在短期之内，被各个老师发掘出超乎想象的音乐天赋。
“他的乐感非常好，依照他零基础的水平，能够对于音准和节奏把握地如此准确，算是很有天赋了。”
“他的嗓音条件不错，可以尝试着朝这方面发展。”
“他很容易投入其中，很简单的曲子他也能弹出意境来。”
罗湛听着音乐教师的评价，手指头敲着桌面沉思:居然捡到一块璞玉，嗯，值得好好雕琢一番。
……
凌小闲送走了乐理老师，正在埋头作业中，门铃响了。
从显示屏里看到来人的时候，凌小闲十分意外。
开门迎客，那人面带微笑，缓步进了罗湛送给凌小闲的房子里。
凌小闲沏茶端水果，恪尽主人职责。
“真没想到你会来，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凌小闲问。
来人端起茶喝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显然对凌小闲沏茶的技术不太满意。
“教你那个乐理老师跟我认识，那天见面聊起来，说他在教罗湛的新欢学习。我想了想，觉得应该是你。
哦，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姓宋，宋璟钰，正式认识一下。”
凌小闲伸手和他握了握，说道:“我叫凌小闲。”
说起来两人身份坐在一起有些尴尬，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们之间相谈甚欢。
凌小闲并不善言辞，但宋憬钰却是极善引导之人。
他问凌小闲的年龄爱好，从杯子里清茶的泡法，到房间装饰的摆设，又说到凌小闲那个音乐老师的履历等等。
最后，宋璟钰让凌小闲带他去罗湛专门为他布置的音乐室，里面配备着价格不菲的钢琴和各种凌小闲感兴趣的音乐书籍。
宋璟钰端坐琴凳上，弹了一首《献给爱丽丝》。
凌小闲学琴已经有不小的一段时间，这时候也算有些基础，多少听得出好坏。不像第一次见宋璟钰弹琴时那般艳羡。甚至，他还可以听出宋璟钰有两处弹错了音。
但结束的时候，凌小闲还是很热情的鼓掌，起码在他看来，宋璟钰弹琴时看起来特别的帅气。
宋璟钰微昂着下巴接受凌小闲的追捧，样子像是得意洋洋的小公鸡。
小公鸡却在下一刻微微暗淡了脸色，环视着凌小闲气派的音乐室，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说实话，罗湛对待情人真是好的没话说！”
凌小闲其实也很赞同宋璟钰的话，因为他是切身体会到好处的人。罗湛的确是很好，特别的好。一开始没能发现的，出乎意料的好。
不过……
凌小闲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宋先生，你和罗总……”
其实他挺看不懂罗湛对于宋璟钰的态度，说是心头的朱砂痣白月光吧，却又把人关在星光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
可要说不在乎呢，听安桐说他又把人专门圈起来，不让别人碰，自己也不舍得碰。
而且宋璟钰和他一样，并不是和星光有合约的正式员工。他们都是罗湛私养的情人。
所以，凌小闲很好奇，既然有这样的一个契机，自然要问上一问。
宋璟钰倒没什么好忌讳似得，听凌小闲问起来，就说:
“我和罗湛，怎么说呢？我们算是从小就认识，去年我家遭难，多亏他出手帮忙。
他算是对我有恩吧，帮了我很多。我无以为报，他不是男女通吃吗？我就想着以身相许得了。
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我是一直男，对那种事……接受起来挺难的。
罗湛他生气，就把我关在星光，让安桐好好调/教我。
不过这是心理问题，调教不出来的。我就是做不到，罗湛他就让我待在星光不放我离开。”
凌小闲一听心里不由对罗湛颇为鄙视，心想帮了别人就要别人以身相许吗？
不过转念又一想，估计罗湛早就垂涎宋璟钰的人，帮他或许就是因为想要他。
而且，宋璟钰对床事接受不了，罗湛也并没有用强。
而自己的初夜，罗湛并没有半点顾及他是否甘愿。
愣了愣神，凌小闲才发现他在和宋璟钰攀比在罗湛心目中的位置。
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呢？
两个人正聊到比较深入的话题，忽听门响，凌小闲一看时间，原来不知不觉他和宋璟钰闲聊了这么久。
罗湛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门口怎么多了双男人的鞋？
走进去一看，坐在琴凳上的居然是宋璟钰，暴脾气压制不住，立刻就发作了起来！
第8章
罗湛上前拎着凌小闲，把他和宋璟钰的距离拉得远远的。
“我这还没死呢，你们两个就又勾搭上了？还这么明目张胆的？”他朝着宋璟钰道:“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然后不等回答又转头质问凌小闲:“还有你，干嘛要给他开门？”
凌小闲被罗湛的怒声呼喝惊着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倒是那边的宋璟钰面不改色。
“干嘛呢？多大点事儿，就大呼小叫的。他是你的小情儿，我算起来也是，你还怕我俩给你戴绿帽子？我是直的你不知道吗？”
罗湛道:“你别给我废话，直的怎么了？我一开始还是直的呢，还不是说弯就弯。”
宋璟钰不以为然:“那是你意志不坚定，我就弯不了。”
罗湛被宋璟钰气得哭笑不得，上前拉着他的手腕就要赶人:“你给我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再敢来我就真的对你不客气。”
宋璟钰抓住钢琴沿耍赖皮不肯松手。凌小闲看在眼里，之前对于宋璟钰谦谦君子的人设瞬间崩塌。
“你别拉我，我不走。我在星光待得快憋死了。我想通了，你要上就上吧，我咬咬牙忍着就是了。上完了你也给我找一处住所，每月给我点零花，再给我找几个人供我差遣……”
凌小闲“……？？”
罗湛原来喜欢这种类型？
宋璟钰的话说出口，罗湛停下了拉扯他的动作，一双眼睛有些森然地瞪着他。
“好啊，你说的，有种别反悔。进屋，脱衣服！”
说着话，罗湛拽着宋璟钰的衣领进了他和凌小闲的卧房。
“喂，我没说在这里。你别动我，放手，你变态啊？还有人看着呢……你住手！”
凌小闲站在琴房门口傻了眼，完全没料到罗湛这么狂野的处事态度，他难道真要在这里办了宋璟钰吗？甚至嚣张到连房门都不关？
凌小闲觉得自己该回避，要不下楼去待会儿吧！
他匆匆地走向门廊，太过慌乱以至于拿出鞋来穿的时候，他都没发觉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出了门走向电梯间按下按钮，终于发现自己心跳速度不太正常。
是吓得？还是气得？
电梯到了门还没打开的时候，狼狈的宋璟钰冲了出来，像被追赶的兔子一样冲进电梯，快速按下按键，逃走了！
凌小闲还站在那里失神，开着的房门里传出罗湛怒吼。
“凌小闲，给我进来！”
凌小闲不想违逆，虽然他现在不想看见罗湛的脸，但还是慢慢走回了房间。
“我吓唬吓唬他，你跑什么？”
罗湛把凌小闲揽进怀里，看着他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安抚道。
凌小闲不想承认心里头的不舒服，所以沉默不言。
罗湛亲亲他的嘴唇，叹息道:“他就是个阿斗，烂泥扶不上墙。
他家以前条件挺好，他爸妈又宠他，从小惯坏了的。
去年他爸的公司经营出现问题，老爷子一着急就病倒了，现在还住在医院。
他家那堆烂摊子指着他收拾的时候，他就慌了神了，找到我帮忙。
帮也就帮了，我们两家从前关系还算是不错。
谁知这小子太不着调，我这头派人给他出力打理公司呢，他那头去酒吧逍遥快活。
气得我就想甩手不管了，任他自生自灭，谁知道他又死皮赖脸地哭着找到我，说什么去酒吧是为了弹琴赚钱，给他爸交住院费。小兔崽子蒙我是傻子呢？
你说我也不是做慈善的，不能白帮对不对？所以我就跟他说，让我帮也可以，陪我睡我就帮他。
结果这小子没骨气，居然真的答应了。”
凌小闲听着罗湛清朗的声音在耳边诉说着他和宋璟钰的过往，忍不住问道:“你干嘛要跟我说这些啊？”
其实，现在他不想听到这些话，关于罗湛和别人的种种他都不愿意知晓。
罗湛摸着他的头说:“跟你解释一下，看你有点不高兴。”
凌小闲忽然就被这句话戳到了酸处，强忍着才把想要冒出来的泪水憋回去。
“我也没不高兴。”
罗湛捏捏他的下巴，道:“那就最好了。不过，我这么说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他就是那种不着调的人，你别被他给迷惑了。”
凌小闲倒没想到他还担心这个，说道:“我怎么会被他迷惑？他又没有你好。”
这句话显然让罗湛听起来很受用。
“那是，他哪能跟我比。以后他再来你别给他开门。”
“哦。”凌小闲答应下来。
或者，罗湛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喜欢宋璟钰。
凌小闲这样想着，心里舒服了许多。
……
凌小闲的日子过得充实而快乐。
有音乐，有疼爱他的人。他已经想象不出比现在更美妙的日子。
他觉得，他的人生已经接近于完美。
甚至以前特别渴望去做的手术，此时想起来，都不是那么重要。
他还是找了机会给家里邮了一笔钱，他爸很惊讶地问他钱是从哪儿来的时候，他说:
“还能从哪儿来？你们不是老骂我贱吗？贱人还能用什么办法挣钱？”
他爸在电话那头好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音乐课程还在继续，有一位老师建议他去报考音乐学院，系统的学习一下。
凌小闲问罗湛，却被罗湛否决。
“去什么学校？学校一个老师教一群人，而且还有大把的假期。多浪费时间？
你好好学，学完这个阶段我再给你换更高级的老师。
我告诉你，学院教的东西难免教条化，回头我帮你找几个在音乐界混出名堂的人指点指点，那能赶上你在学校学好几年。”
凌小闲用近乎于崇拜的眼神看着罗湛，其中还掺杂着让罗湛微微心颤的东西。
不等罗湛分辨清楚，凌小闲已经将小巧的唇贴上，浅浅的却投入全部地吻他的唇……
将身体完全打开，双腿紧紧缠绕罗湛的腰，献祭一般予取予求。
猛烈的冲刺，相互拥抱着抵达云端，在彼此身体的结合中颤抖着释放。
“你会怀孕吗？”罗湛突然问道。
凌小闲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倒是被吓住了。
“不会吧？应该不会。”
罗湛从凌小闲体内退出，翻了个身摸着他的小腹又问:“那你会像女孩子那样……有那个出血的时候吗？”
凌小闲忍不住就红了脸，想起了初潮时的狼狈难堪来。
“有过那么一次，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吧！但就那一次，以后就没有。所以，我应该不会怀孕的。我觉得我更像男人多一点，你看，我有喉结。”
“哦，那就好。”罗湛好像松了一口气。
凌小闲想了想，又说道:“其实，我可以去做手术，完全变成男人。”
罗湛点点头:“我也听说过。应该比变性手术简单得多。不过吧，其实你这样也挺好……起码操起来很带感。”
凌小闲没接他的茬，他不太想去承认，罗湛对他身体上的贪恋。
仅仅是身体上而已。
凌小闲其实没大有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他开始变得忙碌。
学谱子，练琴，会让他花费很多的时间。
有时候罗湛在书房办公，他怕影响到他，去把门关上练习。
谁知罗湛却走过来把门打开，倚在门边看着凌小闲忘我地将那一篇乐曲弹奏完，然后说:“开着门就行。我一边听你弹琴一边办公，感觉还挺不错。”
凌小闲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喜笑颜开。
这天晚饭后，凌小闲抱着吉他坐在矮凳上，手里假装拿着麦，对着罗湛表演:“下面弹奏一首《街角的微光》，献给天下第一帅气的罗湛先生。”
罗湛捧场的给他一声欢呼，就着手里凉凉的啤酒听他演唱:
流浪的夜，冰冷的街。
未知的方向，落寞倾斜。
无人问我，只有飘落的叶。
街角的尽头，微光摇曳。
命运的轮转，不曾停歇。
迷雾的尽头，微光中的街。
开启的浅笑，天真无邪。
微光闪现，那是你的视线，指引的方向，是到达幸福的街……
这是凌小闲自己写的歌，曲谱不全，只是一时哼出来的旋律，有感而发的填词。弹唱时也只是简单的和弦。
但他唱的投入，倾注仿佛要溢出来的感情，让听见它的人都淹没其中。
罗湛长开双臂迎接，凌小闲放下吉他，走过去伏在他怀里。
“真棒，我的小家伙！”罗湛夸赞。
凌小闲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感受那里面传出来强有力的跳动，他会收紧双臂，紧紧相贴，希望能将自己透过罗湛胸口的肌肤肋骨，融进那跳跃着的血液中，随着流转遍布罗湛的整个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