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倏地伸手拽住他的手腕,谢朝被这么猝然一拉,重心不稳,跌落在他怀里。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安格斯灼热的吻就落了下来。谢朝勾住他的脖子,稳住身形,加深了这个浅吻。
现在他们之间总是做不到最后一步,谢朝有恃无恐,他先前还挺怕疼,打算压了安格斯。后来出了过敏那事,两人在床上这档子事上出了点障碍。反正这一周里,他试图挑逗了安格斯好几次,无论是压了他,还是被他压,这两样都没成功。
安格斯可能需要克服心里障碍,被他突然过敏吓怕了。每次箭在弦上,安格斯总会诡异地停下来,然后互相抚慰下,他的自制力真是相当好了。
谢朝扯开安格斯的领带,慢慢解开他第一颗纽扣。扣得太严实了,有点难解。谢朝废了点儿力气才解开,安格斯的胸肌形状漂亮,穿上衣服看不出来,脱了全是结结实实的肌肉。
谢朝摸了两把,安格斯克制地喘息一声,低沉性感,喘得谢朝红了耳尖。
“要不要回卧室?”安格斯搂紧谢朝,嘴上虽然这么说,行动上似乎没有这个打算。
谢朝撇撇嘴,反正不会真发生什么,在哪里不都一样,他覆在安格斯耳边道:“就书房吧,气氛更好。”
话音刚落,他松垮的家居服就掉落在书房棕红色的实木地板上,上面坚硬的纽扣撞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谢朝低低一笑:“这么着急?”他最近老油条了,还能抽空说几句调笑话。
安格斯没答话,灵活的手游移在他腰窝处。
……
谢朝胸口起伏,靠在安格斯胸口平复呼吸,他刚刚结束一轮互帮互助,脑海里正空白中,眼神还没有找到焦点。
安格斯单手抱着他,只手打开电脑桌上的抽屉,不知道掏出了什么东西。
谢朝在他胸口蹭掉了鼻尖上的汗珠,随意地瞥一眼,不甚在意。
安格斯悉悉索索地动了动,谢朝酡红了脸。唔,刚刚他的手活儿真不错,就任由他摸摸算了,又不会少块肉。
谢朝合上眼,像一块散发着甜味的花蜜,引诱蜜蜂的前往。
安格斯吻了吻他的眉心,伸手探了下去。
……
谢朝睁大眼睛,粉色的嘴唇微张,修长的手指揪紧安格斯的下摆,气不匀,“你刚刚拿的什么?”
“润滑剂。”安格斯如实道。
谢朝挤出两个字:“过敏。”
安格斯亲了亲他有些泛白的脸庞:“我自己做的,不会有事。”
谢朝瞪眼:“去卧室。”
安格斯抱紧他:“你说这里气氛更好。”
谢朝:“……”
“等、等。”谢朝咬住他的喉结,“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个东西?”
安格斯沉声道:“你出院之后。”只是成品一直没好,所以没拿出来用。
谢朝恶狠狠地用尖牙磨了磨他脖子上的皮肉,破玩意儿,心机贼深,怪不得之前总能适可而止,敢情就等着最后的时机。
安格斯“嘶”了一声:“放心,这回肯定不会放你过敏了。”
谢朝红着眼角,嗓子低哑:“滚!”
安格斯顺了顺他汗湿的额发,堵在他的嘴,微不可闻的声音埋于唇齿之间:“滚不了了。”
摇晃的摆阵不知疲倦,时间在它的摆动中悄然度过。铅灰色的天空变得昏暗,整座城市陷入了夜晚,灯火亮堂起来,又是另一种繁华。
安格斯抽空瞧了瞧墙壁上的大摆钟,咬住谢朝的下唇,轻声问:“要不要开灯?”出口的声音仿佛被打磨过一般,醇厚得像烈酒。
谢朝眨了眨湿漉漉的黑眼睛,果断地摇了摇头,汗湿的头发扫到安格斯的脖颈,生出一阵痒意。
安格斯遗憾地叹了口气……
第94章
暖气热烘烘的, 谢朝口干舌燥地从蓬松的鸭绒被子里爬出来, 浑身都不得劲, 肌肉酸软得很,尤其是大腿那块儿,就像是跑了场漫长的马拉松, 后遗症非常之可怕。
他眨了眨眼, 想把眼睛睁大点,只感觉眼皮子沉重,貌似水肿了。
昨天过得太刺激, 谢朝回忆了几个片段,后牙槽都咬得疼起来了,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书房那个据说是皮质亲肤柔软的大椅子了。
他扫视了整个卧室,安格斯已经不在了。谢朝咬紧了牙, 等老子好起来,你等着瞧, 虐死你。
银白色的门把手发出轻微的转动声响, 安格斯随后进来了,鞋子踩在地板上几乎没听到声音。他看见谢朝已经醒了,这才大声说话:“肚子饿了么,刚好家里还有些杏仁, 就熬了点杏仁粥, 现在起来刚好吃热的。”
他把床头柜上叠好的衣服递过去,苍白修长的手指搭在深色的家居服上,异常的显眼。
谢朝的屁股反射性地疼了一下, 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这手上满是粘稠液体的模样。他微不可见地红了脸,侧过头,匆忙接过衣服,直接往身上套。
安格斯虽然帮他洗过澡,但没替他穿睡衣。谢朝蹙着眉,在心里默默吐糟了两句。他现在不想说话,嘴里干涩着,想喝点有味道的水。
新衣服居然是盘扣的,料子是亲肤的丝绸。盘扣开得有些松,谢朝又瘦,隐约能看见衣襟缝隙处白皙的皮肉。
“有饮料么?”谢朝马马虎虎地扣好了,问。
安格斯回过神,望了望他干燥的嘴唇,唇色浅白,“我去厨房拿一杯。”
谢朝搭上拖鞋,提了提宽松的裤管,不经意瞅见小腿上一块淡淡的淤青,瞬间涨红了耳根。靠,下次老子一定掐死你。
他弯下腰揉了揉淤青,手上染上了药膏的味道,看来安格斯给他擦过药了。
柔和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泡了蜂蜜水,温水比较好。”
谢朝直起腰,腰板子也不舒服。他瞪了瞪眼,捧着水杯,灌了一大口水,蜂蜜的甜味都没尝到。
“怎么不甜?”反而有些苦涩。
一出口,嗓音沙哑,破锣嗓子像长年失修的鼓风机,吱吱呀呀的。
谢朝说完这一句话,立马闭嘴,太难听了。
安格斯敛眉:“抱歉。”很老实安分、宜家宜室的样子。
谢朝默了,深吸一口气,我们要理解雏儿刚开荤的心情,技术不到位可以改正。谢朝晃了晃腿,自以为他自个儿身经百战似的。
“喝完了。”谢朝闷不做声地干掉一杯蜂蜜水,“下次多放点蜂蜜,没味道。”
安格斯点头,眼神在他身上转悠:“身体还好么?”
谢朝乜他一眼:“你说呢?”
安格斯握紧他的手:“上过药后怎么样?”
谢朝顿了顿,敷衍地说:“还行。”暗地里赌咒,下次一定不会再去书房呆一个小时及其以上。其实刚开始是舒爽的,后来就成了煎熬……
他提起步子,慢吞吞地往厨房旁边的小隔间里走。
安格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眼力见识十足地拉开座椅:“先坐会儿,我去盛粥。”
座椅上是软乎乎的沙发靠垫,特别蓬松,两边还有亚麻色的流苏坠子,和这抽象立体的亮色椅子不搭,看来是安格斯临时找来的替代品。
谢朝坐塌了一个沙发靠垫,无所谓地想,坏了就让安格斯再去买。
粥一直温在锅里,温度适中,入嘴不烫,滑入胃里,却又热腾腾的,暖得喉管都很舒服。粥里的大米已经熬得稀烂,带着些许浓稠,入口绵柔,杏仁的苦味也尝不到,倒是有股植物淡淡的清香,混着米油味,闻起来很有食欲。
也许是谢朝太饿了,昨晚七点到今天中午十一点都没吃过东西,还消耗了堪比马拉松长跑的体力,这会儿一口气喝了两大碗,还把一罐头他在超市里买到的最嫌弃的白萝卜配菜吃光了。
安格斯欲言又止,白萝卜可能有点辣,不适合谢朝现在吃。但是辣味也不是很重,他想想还是算了,谢朝要喝一天的粥,应该没事的。
谢朝抹抹嘴,摸着肚皮:“这粥做得不错。”他砸吧砸吧,想起来安格斯的承诺,他可是要点一辈子菜的人,“可惜就是太淡了,晚上来个油焖大虾。”
安格斯皱眉:“太油腻了,吃着肠胃会难受。”
谢朝重重地敲了敲饭桌:“说好的随便点菜呢?”
“等过了这几天,随便点。”安格斯软下声音,这是他的错,做人要克制,才能长长久久。
谢朝哼唧一声:“那你说,今晚吃什么?”
“滑鸡粥吧,里面有鸡肉的。”
谢朝猛咳一声,差点听错,这菜名怪怪的。他瞅瞅安格斯正经的表情,“那好吧。”
安格斯转过头,问:“上次那个照片呢?”
谢朝茫然:“什么照片?”
安格斯明里暗里地催他:“就是在逃婚小镇里拍的那张。”
前阵子去的格特纳林小镇有另一个好听的名字:逃婚小镇,坐落在苏格兰边陲,以前真的用来逃婚,不过现在用来结婚了。春末夏初经常聚集很多对新婚情侣,他们去的不是时候,不热闹。
谢朝上次和安格斯在那里拍了唯一一张照片,是在那个红棕色雕塑前拍的。
那是个标志性的雕塑,平底里突出两只手臂,两只手绕了一圈,虚虚地握着。
谢朝拉着安格斯学着他们的样子拍了一张,骨节分明的两只手交叉,手上的戒指在灰蓝色的天空下闪着细碎的亮光。
当时他还开玩笑说:“要是哪天公开了,就发这张图,多有意义啊。”
谢朝在相册里翻到这张照片,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你想公开么?”
安格斯立马回:“想。”
谢朝下颚的线条崩紧:“那要不要公开?”
“我听你的。”安格斯垂下眼帘,深邃的湖蓝色眼睛将近被遮住了一半。
谢朝握紧拳头,又松开,脸上带着些怔忪:“我们要结婚了,对吧?”
“对。”安格斯低低地应了声。
“那就公开吧。”
一锤定音。
谢朝侧头望向安格斯,恰好他也正抬头看他,目光交错、重叠、胶住。
安格斯盯紧他,眸光闪耀,仿佛深海里的星星,什么也挡不住那光辉。里头又藏着很多东西,情绪如潮水般翻滚搅动,最后统一归纳为欣喜。
双目对视。
谢朝率先撑不住,笑了:“意外?”
安格斯玉白的脸颊染上嫩粉色:“我以为……你可能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谢朝释然地放松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悠悠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我下一秒就后悔了。”
他的眼前忽然闪过初次见面时安格斯黑得过分的头发,接儿想到了他风度翩翩在剧组谈笑风生的模样,最后定格为漫天大火里他搂着自己的有力的臂膀。
谢朝眨眨眼睛,现实里,安格斯还有一张如此好看的脸,哪个颜狗能抵抗得住。此刻这张好看的脸正对着他,眼角眉梢洋溢着笑意。
那场大火是转折点,也许那个时候他就想到了以后,可是却日复一日的徘徊,不厌其烦的试探。所幸,一切都很明朗,未来依旧敞亮得像歌剧院最浮夸的吊灯。
谢朝缩着肩膀,低头滑手机,笑盈盈地问:“喂,你说配个什么文字好呢?”
安格斯思索了会儿,笑着摇头:“不知道。”
谢朝瞥过去,这张漂亮的脸应该很上镜吧。他歪着脑袋,还是不要这么快揭秘,让粉丝和媒体猜猜喽,听上去很好玩的样子。
他翻了翻旁的图片,发现还有个动图,色香味俱全的动图,粗粗看过去,比那些美食博主拍的还诱人。锅里炖着的牛腩冒着白蒙蒙的热气,淡化了蔬菜的绿色,汤底正咕嘟嘟地翻泡儿。虽然动图没有声音,但仿佛能想象到收汁时的美味,耳边还有那熟悉的冒泡声。
谢朝编辑了一句话。
“牵一次手,做一辈子的菜,很划算。”
配图1:逃婚小镇雕塑前牵手照。
配图2:刚出锅的牛腩煲。
第95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社交网络瞬间捕获住关键信息, 传播得纷纷扬扬。照片上的戒指闪着光泽, 虽然只能见着其中一只手的戒指,但钻石本身就是个聚光体, 分外显眼。
安格斯戳开大图, 保存下来。
谢朝撑着下巴,按住他的手:“嗳, 先让粉丝们猜一猜。”他好笑地说,“说不定还能炒作炒作,我经纪人估计得开心一回。”
安格斯轻笑道:“好。”手底下顿了顿,图片又保存了一次。
谢朝开始刷评论,心情有点微妙,像是腌渍到一半的果干, 水果本身的味道还没有淡去,蜜糖已经渗进来一小半,有点甜, 又有点奇怪。
他是很多粉丝的特别关注, 一发微博就有了提示,评论盖得也飞快。
打怪兽:看我刷出来什么!!!
橙子皮:卧槽,我没看错吧,这是戒指吧,还是戒指吧!
大狗子:怎么突然, 从来没在八卦号上见过谢朝有女友的新闻,一点风声也没透露过
大约是大狗子是第一个占沙发的,楼下很快就讨论起来。
喵大王回复@大狗子:儿子都有了, 怕不是隐婚。
SNH48—单身鳖回复@喵大王:之前不是已经澄清过了,崽崽没有妈妈,感觉是代孕生的。
小王子:这手也拍得也太模糊了,就一个侧面,钻戒要放大才能看得清。不过这两手都好看啊,手指头怎么这么长!!!
谢朝倒过去仔细看照片,灰蓝色幕布的天空下红棕色的雕塑亮眼,他们的手拍得是侧面,只有大拇指是完全露出来的,其余只能看个剪影。安格斯手上的戒指看不见,他的倒是在指缝间闪着光,隐隐看出那是个戒指圈儿。
就这么个照片,还能看出手指长,也是比较厉害。
谢朝大致地浏览下评论,啊呀,几乎没人发现这是两男人的手,也许真是他拍得太模糊了。他本来以为肯定会刷到“同性恋是变态这种言论”来着,结果评论区居然一干二净。
不过他完全不在乎这个,他本来就打算把大本营转到幕后,腾出时间陪陪家人。先前入这行就不知道遭到了多少非议了,欲承皇冠,必承其重嘛。谢朝换个姿势,趴在桌上,他早就习惯了。然而心里还是不舒服,贬低他的演技可以,有些三次元被压迫的网友还攻击家人,简直可怕。这次公开估计会被攻击得很惨了。
谢朝眼珠子转到安格斯身上:“我觉得我们最近要断网,不然要糟心死了。”
安格斯低头看他,他这个样子有些滑稽,两只黑眼珠子吊在眼眶上方。安格斯捂住他的眼睛:“你眼睛累不累?”
谢朝打开他的手:“说正事呢。”
安格斯滑下手:“他们还不知道你未婚夫是谁,甚至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你就想得这么远。”
谢朝一想也是,来自网友的谩骂还要过一段时间。他直起身子,瞥见安格斯眉眼淡漠,眉头仿若笼了层伦敦天际的暗白色云幔。啧,很明显的不开心,做给他看的。
“喂,拉个脸给谁看?”谢朝推推他的胳膊,动作间有些轻佻,拉长的眼尾里满是调侃。
安格斯不说话的时候,气质冷冽得像深冬里屋檐下的寒霜,不容逼近。他微侧头,启唇道:“给你看。”声音像是寒冰初融,带着些笑意,和脸上的表情不符。
谢朝呼上他的脸,捏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扯:“我不怎么想看。”安格斯皮太紧,捏起来没肉,“还是崽崽婴儿肥的脸好捏。”
上半身倾得幅度太大了,谢朝一时控制不住平衡,他单手勉力撑住桌面,脚勾住椅子往这边拖。
安格斯见状,揽住他的后腰:“想干嘛,好好坐着。”
谢朝伸出两只爪子,揪他脖子上的皮:“我看看你身上是不是全是皮,脸上也揪不到什么肉。”
安格斯掐了把谢朝的臀部,他正跪坐在椅子上,很方便下手。安格斯脸上还是无甚么表情,嘴皮子倒是动了动:“你这里肉比较多。”
谢朝反射性地骂了句:“卧槽!”耍流氓耍得一本正经,要不要脸?
他咬了咬牙,扒住安格斯的前襟。家居服本就宽松,几下一扯就漏出胸膛,谢朝在他胸肌上使劲揪皮。
弹性良好的皮肤覆盖在薄薄的肌肉层上,几乎扯不下来。
谢朝的爪子滑到安格斯的肚子上,逮住一块皮,就往上拎。肚皮似乎扯出来了,他低头一看,安格斯肚子的皮肤几乎和脖子上的一样,扯出来只是皮,有些吓人。
“你怎么回事?”谢朝吓得松了手,“为什么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