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已经算纵容和心疼孩子的人,安格斯更甚。谢朝叹息一声,能理解他的心情,估计现在只想宠着了,不忍心崽崽受一点委屈。这么多年的空缺,安格斯也挺遗憾的。他又暗暗庆幸,还好我们家崽崽懂事,不然要是别的孩子这么宠着,估计要翻天了。
护士小姐熟练地给崽崽吊水,细细的针头戳进皮肤血管里,看得谢朝毫毛直竖,比戳自己还紧张,还开口说:“小姐,轻点儿,小孩子血管细。”
“小朋友还没怕呢,你怕什么?”护士小姐爽朗一笑,手法熟练迅速,针头进了皮肤,她贴好胶布,调好滴水的速度,夸崽崽,“勇敢的小朋友一点也不怕,真棒。”
她们护士都夸出套路来了,大约每个小朋友都要被夸一夸。
崽崽肚子不舒服,苍白着一张脸,还是勉强笑笑。急性病最折腾人,还让人猝不及防,连个准备都没有。
谢朝掖好被角:“爸爸帮你看着吊瓶,睡醒就好了。”
哎,怪不得崽崽今天出来玩儿都没精神,大概路上就有些不舒服,所以才一直窝在安格斯怀里,不想下来走路。他也不说,两个大人都没发觉,真是失职。
崽崽乖巧地闭眼睛睡觉,浅金色的睫毛覆在眼睑下方,像个小天使般可爱。
安格斯拿了药回来,放在病床床头,压低嗓子问:“睡着了?”
谢朝点头:“出去说话,不吵着他。”
第82章
医院走廊上的紫外线灯散着微弱的光芒, 不时有医生和护士路过。
谢朝在等候区的蓝色椅子上坐下, 自我忏悔:“是我疏忽了,这几天都在暖气里,大家都穿件薄夏装,我以为吃冰淇淋没事的。”
安格斯本想伸手搂过谢朝, 低头一闻,衣服上还有股味道,遂缩回了手。
“我觉得崽崽可能吃了我给猫煮的猫粮。”他犹豫着说,“我也不知道吃没吃,那天我拌猫饭的时候他在旁边。”
谢朝猛地抬头:“你在猫粮里放了什么?”
“就正常的猫粮,按照食谱做的, 但那我第一次做, 大概可能失败了。”安格斯沉下眸子。
“那小猫吃了么?”谢朝问。
安格斯点头:“小猫全吃掉了,我以为没问题的。”
医院里有些冷,谢朝扣上衣襟前的扣子:“等崽崽好了,我仔细问问。猫吃了没事,猫粮应该没坏。”他想想又笑起来, “崽崽小时候还吃过隔壁邻居家小奶狗的狗粮,还说好吃。”
回忆起小朋友两三岁的尴尬期, 那真是闹出了不少笑话,“那是我们的新邻居, 还不怎么了解我们,他们家女主人还以为我虐待小孩儿,没给他吃饱。”
安格斯跟着谢朝后头笑起来, 沉闷的笑声从胸腔里发出,鼓噪着耳膜。
“后来我两去超市,崽崽他认出来狗粮的包装,硬是塞进了购物车。我没办法,就给他买了。”谢朝的酒窝露了出来,“还别说,那狗粮还挺好吃的,和小饼干一样。”
谢朝叹口气:“哎,这不会是小时候留下来的坏习惯吧,专和小猫小狗抢零嘴吃。”
安格斯湖蓝色的眼睛里泛起涟漪:“真可爱。”
谢朝撑着下巴:“对啊,小时候可爱死了,比现在好玩多了,怪不得人家说生个孩子玩玩。”
安格斯侧身拉过谢朝的手,手心干燥温暖:“你知道么,刚才见崽崽突然吐了,我都有些手足无措。”
“正常嘛,他刚生下来我都不敢抱他,就怕抱掉了。”谢朝弯起眼角,水亮的黑眼睛里星光点点,“应该让你带带他小时候,天天半夜突然嚎啕大哭,真是闹死人了。”
安格斯攥紧他的手,摩挲着手掌上肉最多的虎口:“好,以后我来带。”他懊恼地垂下眼睑,“我之前只觉得小孩儿可爱又有趣,还没想过带孩子这么不容易。”
“辛苦你了。”安格斯凝视谢朝,深邃的眼里镌刻了他的倒影,与剔透湛蓝的瞳仁融为一体。
谢朝悄悄红了耳尖,只觉得安格斯的眼睛仿佛一汪碧蓝的湖泊。他淡淡地“嗯”了声,忽又觉得这貌似便宜安格斯,一口气就能得到这么大一个便宜儿子,还没出几分力气。
虽然他也没出太多力气,程黎安和谢爸谢妈才是付出最多的,不过他也是看着崽崽从小长大的,该操心的也全都操心了。
谢朝一琢磨,崽崽才七岁,以后操心的估计更多,什么青春期成长的烦恼啊,什么早恋,想想就头疼。
“嗳,安格斯,我和你说,我建议你多看?7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从榧蛞会提痰搅饲啻浩谕蝗慌涯妫爰页鲎咴趺窗欤俊毙怀嘧帕常拔铱葱挛牛切┡涯嬷醒乇鹉芨闶露!?br /> 安格斯喉头一紧,觉得很有道理:“我没经验,好像真的是这样。”他望着谢朝,“我们是不是应该提前准备?”
谢朝白他一眼:“你以为我有经验啊?我也没有,万一真有那种时候,你给我想办法。”
安格斯陷入了难题,养孩子比演戏难多了。他思忖片刻:“好,我回去要好好看看青少年心理学。”
谢朝满意了:“成,我看心理学那些书全是原文,英文你比较在行。”
“抱歉,让你一个人独自带孩子这么久,我完全没有尽到为人丈夫、为人父亲的责任。”安格斯执起谢朝的手,吻了吻修长的指尖。
谢朝微微蜷了蜷手指头,戳了下安格斯浅色的下唇,嘟囔道:“你是谁丈夫啊,想得到挺美。”
“那就作为妻子好不好?”安格斯才不介意这些名头,说话来附和附和谢朝。
安格斯的嘴唇柔软,戳起来肉呼呼的,还带着些温度,不像他平时没表情的脸。谢朝又戳了下他的嘴角,“这还差不多。”
“有点痒。”安格斯轻笑一声,尾音像蜡烛上摇曳的烛火,抖出好几分。
“痒么?”谢朝又使劲戳了两下,戳他嘴角下笑得陷下去的那块,指尖的触感细腻,“嘻,皮肤真不错。”
安格斯忍无可忍,叼住了谢朝作乱的手指头,口腔里的温度本来就比较高,滚烫的舌头裹住谢朝的指尖,舔了舔,尖尖的前磨牙轻轻咬了口指节。
谢朝“嘶”了一口,脖子上的皮肤通红一片。
安格斯忙松开嘴:“疼么?”
其实不疼,谢朝赶紧缩回手指,不准备再戳他了,安格斯的报复心理太强了,“疼,要咬肿了。”
“我看看。”安格斯捉住他往口袋里塞的手,指尖上一圈牙印,看得他还想再咬一口。
谢朝见他迟迟没说话,瞪着眼睛问:“怎么着,还想咬人啊?”
安格斯喉头滚动,居然“嗯”了一声。
谢朝脸色一沉,抽回手:“你以为啃鸡爪呢,还再咬一口。”
安格斯挪开目光,转移话题:“我们出来得够久了,回去看看崽崽怎么样了。”
护士小姐替崽崽调好了滴水速度,考虑到小孩子血管比较细,故意调得很慢。谢朝望吊瓶一眼,还有大半瓶在那儿,崽崽已经闭着眼睡着了。
他盯着崽崽的睡眼看了会儿,打起了哈切,也想睡觉了,睡意仿佛会传染一样。
安格斯坐在床沿,低声说:“你要不要睡会儿,等结束了叫你。”吊瓶滴得很慢,估计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好。
谢朝没理他,兀自撑了会儿。他坐在暖气口,暖风直往他这边吹,吹得他昏昏欲睡。没过多久,眼皮子就耷拉起来了,趴着崽崽床边睡着了。
安格斯笑笑,把进屋后就脱了的大衣盖在他身上。谢朝睡着了,看着和崽崽一样无害,他侧头亲了口他软软的脸颊。又抬头看了看乖巧的崽崽,弯着唇角同样亲了一口。
两个宝宝都好乖。安格斯感觉心里仿佛充盈了大把的蜂蜜,酿在心肝里,甜得腻牙,连带着空气里都带着一丝丝甜味儿。
护士小姐中途来了,有礼貌地站在门外敲门。手还没扣到门上,就被安格斯瞧见了,他放下手中的报纸,食指压在唇上,笑着示意她别出声。
护士小姐倏地红了脸,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看了眼吊瓶,还有一小半,又瞟见这一大一小都在睡觉,立马明白过来安格斯的意思。她暗暗叹口气,默默抱怨,怎么细心帅气又体贴的男人都有主了,算了算了,就算没主,性向也不和。
安格斯压低声音说:“过会儿我拔针就可以了。”拔针简单容易,他完全可以。
护士小姐有点不放心,摇了摇头。
安格斯笑笑:“没问题的,我以前还给自己拔过。”最多的时候是给小白鼠拔针头,也算半个老手。
护士小姐犹豫了下,还是走了。一家三口的气氛太浓了,她再呆着,简直破坏环境。
安格斯继续看报纸,报纸是床头柜上的,估计是医院摆着留人打发时间的,正好方便了他。
一瓶水吊完,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夕阳的霞光隐约上来了。安格斯稳稳地替崽崽拔了针头,安静地坐着等两人醒觉。
崽崽反倒是先醒过来的,转着脑袋看趴着的谢朝,然后无声地笑起来,模样乖巧可爱,惹得安格斯揉搓了他的头发一顿。
崽崽嫌弃地撇开目光,不开心地瞪他。只是正在病中,眼神都没平时有力,像只纸老虎。
安格斯弯起嘴角,心道,真是可爱极了。
谢朝睡了一觉,精神大好,悠悠醒来,就见室内其他两个都盯着他看。他活动了下被自己脑袋压麻的手臂,疑惑地问:“怎么了?”
崽崽嘻嘻一笑:“爸爸,你流口水了。”
谢朝被唬住了,尴尬地伸手去擦口水,结果什么也没碰到,立马反应过来崽崽诓他。他抬头瞅着两人,两人都在笑。
小的笑得肆无忌惮,大的就很委婉了,笑不露齿,只是眼角眉梢全是取笑的意味。大的那个见他看过来,还很机智地拿报纸遮住了唇角,简直欲盖弥彰。
谢朝睁圆了眼睛,这两个真的越看越像,尤其是笑起来的眼睛,都大而明亮。不过现在笑得只想让他打人。
“谢子珩,你居然开始骗我了!”他捏着崽崽的脸颊,拧了把脸上的肥肉。
崽崽躲开,笑着说:“这也能被骗。”
谢朝拿他没办法,他还在生病,只能虚张声势:“下次饶不了你。”
不过他转头望向安格斯:“你笑什么?”
安格斯一本正经:“习惯性地保持微笑。”
谢朝无语:“……”可拉倒,你个棺材脸,还习惯性微笑,“算了,回家吧,你这一身脏衣服也得换下来。”
安格斯总不能一直套着还有崽崽呕吐物的衣服过一整天,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崽崽明天还要继续吊水么?”谢朝把崽崽从床上抱下来,“可真重。”
崽崽现在已经不太疼了,搂着谢朝的脖子,“那是因为你力气小。”
安格斯拎着药袋子:“医生说状况还行,吃点药,最近饮食清淡就行。”
出了医院大门,安格斯拉开车门,整理下后座,勉强能坐坐:“先这样吧,回去我把车送去洗。”
崽崽眨着眼睛:“抱歉,我也没想到。”
安格斯揉揉他的脑袋,他这回没躲:“不怪你,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崽崽抬头,湛蓝的眼睛透亮:“那你打算一直照顾我么?”
安格斯望着这双眼睛,感觉重重的责任压在肩头,他郑重地承诺:“是,只要崽崽需要叔叔照顾。”
崽崽轻声说:“嗯。”说完便害羞似的搂紧谢朝的脖子。
谢朝颠了颠他的屁股,叹口气,真敏感的小孩儿。
第83章
床头晕黄的灯散着柔和的光芒, 谢朝从浴室探出个头来, 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拍了下安格斯的腰:“崽崽睡着了?”
“吃完药刚睡。”安格斯无声地笑笑。
谢朝蹭到床旁边:“我们要睡了。”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了。
安格斯坐到他身边,小声地说:“嗯,一起睡。”
谢朝睁着双黑漆漆的眼睛, 很不客气:“这里房间这么多,干嘛不去客房?”
“我帮你照顾崽崽。”安格斯理所当然地说,“万一他晚上肚子又不舒服,也比较方便。”
“哦。”谢朝想想也有道理,之前在伦敦住在安格斯自己的公寓,里头只有一间卧室。现在这里虽然多, 但安格斯还得继续留在这儿, 好像都习惯了。不过他觉得安格斯这么个新手,估计照顾孩子还不如他在行。
本来他还没什么反应来着,额,只是刚刚说话时,瞥到崽崽那张脸, 突然生出了种背着偷情的感觉,连说话声音都很小。也许是灯光太暧昧了, 才让他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也许当着孩子的面,太不好意思了……
谢朝掩唇咳嗽了一声, 瞄到安格斯低领居家服敞开的胸肌,在微亮的灯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
安格斯卷起被子,余光见谢朝没动, “怎么了?”
“你往旁边挪挪,别碍着我。”谢朝把他往旁边推,自己独占一块大地盘。
安格斯拉谢朝过来:“床这么大,够睡。”
崽崽翻了个身,圆滚滚的身子滚到床侧,半边脸埋在蓬松的被窝里,彻底打掉了谢朝想睡在他另一边的想法,另一边根本没位置了。
安格斯拍拍身侧的床单,搁好枕头:“快睡吧。”
谢朝越过他,爬到崽崽身边,钻进被子里。他今天这身深蓝色的睡衣带着领子,缎子的质地,有点老式。他刚躺下来就觉得这领子扎得人不舒服,别扭地动了动。
安格斯熄了床头灯,还没闭上眼睛,又撑起半边身子,问:“怎么了?”
“唔,领口好像有线头,不舒服。”谢朝伸手拽领子。
安格斯贴近他身体,沉声道:“我看看。”
呼吸吐在谢朝耳侧,激得谢朝后颈的毫毛竖了起来。
安格斯的手在他脖子和胸口处摸索,谢朝登时僵了身体。他摸来摸去,刚开始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但也没摸到什么线头,“是不是料子扎人,我没看到什么线头。”
谢朝拍开他的手,“没摸到就算了。”他重新躺了下来,领口却总是犯痒,不知道这破睡衣出了什么问题。
“还是不舒服?”安格斯探头问,又把床头小灯旋开。
卧室里盈满了淡淡的光,打在谢朝光洁的额角上,睡衣的领口已经被他扯开了,胸前的扣子也解开了大半,脖颈到胸膛的弧度尤其显眼,皮肤白皙得如同打磨好的珍珠。
谢朝被这扎人的衣领烦得头大,还有些燥热。他干脆坐起来,把上衣脱了,摊在被子上好好检查下哪里不对劲。
衣领似乎没什么问题,他翻了几遍,摸了又摸。可能手掌心比较粗糙,什么也感觉不到。
安格斯侧躺着,浓稠的视线胶在他身上。谢朝坐在床上,从他这个角度能见着平滑的后背,凸出的脊椎骨一路往下,目光滑到了腰间。睡衣的裤腰大多松散,只为追求个舒适度。谢朝的也是,裤腰松松垮垮地堆在胯间,隐约露出来的缝隙引人遐想。
“要不重新换一件?”安格斯哑着嗓子。
谢朝转头望他一眼:“我来苏格兰就带了两件睡衣,还有一件没干,最近天气都不好。”
安格斯忽然贴近,搂着他光裸的腰身,暧昧的声音在光影里流转,骚进谢朝耳里:“那就别穿。”
光线昏暗,谢朝红了脸,低声骂:“滚,有本事你别穿。”
“我也想不穿。”安格斯滚烫的唇在他颈后游移,留下一串濡湿的痕迹,“要不,你帮我脱了?”
谢朝还想说话,安格斯温热的手抚上了他的腰侧,那里有块痒痒肉,摸得他喉头一紧,酥麻的电流卷了上来,从后脑勺一直蔓到尾椎骨。
蔓得他想不起来到底要说什么了,只想吐糟,安格斯,真是贼他么骚气。
安格斯吻上谢朝的唇,一回生二回熟,他现在可算是技术磨练得差不多了,吮着谢朝的唇瓣,灵活的舌尖撬开牙齿,探了进去。
灼热的鼻息交融,温度仿佛瞬间升高了几度。
谢朝喘着气,黑亮的眼里酝着水汽,忍不住腹诽,真的完全和第一次接吻感觉不一样了。他心虚地望了眼崽崽,小朋友睡得踏踏实实,乖巧地窝在被子里,毫无所觉。
安格斯还缠了上来,指尖在他脊背上滑来滑去,激起一层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