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猜我的崽是谁的完本[生子甜文]—— by:水查查
水查查  发于:2017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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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朝不动了, 安格斯以为他失去了兴致。眼前的风光又实在是让人心猿意马,他眯着眼睛, 嘴唇沿着胸口一路往上,在锁骨处顿了顿,洁白的牙齿在上头磨了磨, 不忍心咬下去,只摩挲出一点点红印子出来了。
温热的唇挪到了修长的脖颈上,安格斯忽然觉得不对劲起来,谢朝这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呼吸绵长,心跳平缓。
他抬眸看过去,目光一滞,谢朝歪着身子靠在床头,本人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鸦羽似的长睫毛刷在下眼睑上,眉眼恬静,鼻翼微微翕动,十分有规律。
安格斯无奈,小心地伺候他躺下,帮人把鞋子外套一并脱了。
谢朝窝进被子里,不大的脸埋在白鸭绒枕头中,不安分地动了动。床头壁上的小灯散着淡淡的光晕,柔和安详。
安格斯拧掉开关,室内陷入一片昏暗。
——
一只非常活泼的大金毛拱着肩窝,它身上的毛一点也不软和,有些刺刺的,刺得谢朝肩膀处的皮肤痒。
他伸手去推大金毛,却摸到了一手毛。手心里的皮大概厚实,竟然觉得那毛发摸起来柔软舒服,又摸了两把。
大金毛兴奋得直喘粗气,热乎乎的大舌头舔着谢朝的下颌。
谢朝笑了出来,抱着金毛的大脑袋,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乖,不要闹了。”
大金毛闻言,善解人意地消停了会儿。
然而安静不过半分钟,它又趴着谢朝胸口乱蹭,头还钻进了他衣服里头。
谢朝困倦得很,脑子昏昏沉沉的,由着这狗折腾。这是朋友寄养在他家的狗,可爱归可爱,但是太磨人了,每天六点不到就想出去溜,鬼才理它。
忽然之间,大金毛变大了,变成了个人样,四只狗爪子孔武有力,死死按住他,不让他动。
谢朝吓了一跳,定睛一瞧,大金毛居然还有双深邃的湖蓝色眼睛。再仔细一看,长得还和安格斯如出一辙。
他大惊失色,这个梦戛然而止。
谢朝睁着眼睛,瞳仁没有焦距地看着吊顶的白色花纹。这什么垃圾梦,完全没有逻辑依据,偏偏醒来还记得一清二楚。
他翻身找到手机,按亮屏幕,已经中午十一点了,看来这一觉睡得够久。
等等,谢朝捂住头,安格斯昨天仿佛告诉了他一件事,什么事来着,好像是他的中文名。
谢朝愣怔,抽了一口气,他想不起来安格斯的中文名了,真是尴尬,待会儿想法子不着痕迹地问问。
昨晚上没洗澡,还好酒喝得不多,身上没味。
谢朝冲了个温水澡,顺便把头发也洗了。酒店里薄荷味的洗发水刺激得头皮一阵冰凉,谢朝多抹了点儿,感觉清醒了不少。
安格斯听到动静,轻轻敲了敲浴室的门:“洗好了,过来吃饭。”
谢朝应了声,关掉水龙头,甩甩头发,匆匆擦了把。肚子确实饿了,赶紧出去吃个饭再说。
酒店的客房服务周到,安格斯刚叫了餐,十分钟就送过来了。
谢朝推门出来就闻见饭菜的香气,他五指做耙状,把额前滴水的碍事的刘海撸到后头,水珠顺着纹理,渗进浴袍里。
安格斯眉头微蹙:“去吹个头发,这样容易感冒。”
谢朝拍拍胸口:“没事儿,头发短,马上就干了。”他拉椅子坐下,“再说我饿了,先吃饱再干活。”
安格斯无法,中央空调正对着餐桌吹,他稍微调高了室内温度,固定了风向。
谢朝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吃到半饱,考虑到正事,寻思着套话:“沈阿姨最近有没有打电话过来,她可关心你的电影了,杀青要不要和她说一声?”
“我妈度假去了,这阵子没空关照我了。”安格斯优雅地叉了口煎蛋,瞥见谢朝正往牛排上倒胡椒粉,伸手拿了过来,放在自己一侧,“少放点儿,过会儿辣得受不了的还是你。”
谢朝耸耸肩,接着往牛排上倒番茄酱:“早上吃这个有些油腻。”
安格斯叹口气,指了指自己的盘子:“这可是你要和我换的,还要换回来了么?”他这份里头是蔬菜居多,还有份小面包,最油腻的大概就是煎蛋了。
谢朝果断地摇摇头,他才不想吃西蓝花,还是肉好吃些。
他咬了口有嚼劲的牛肉,试探着说:“你跟着沈阿姨姓?”
安格斯顿了顿,转瞬恢复云淡风轻的样子:“嗯。”
“中文名有什么特殊意思么?”谢朝真诚地笑着问,试图掩饰他已经忘了的事实。
安格斯见他情绪没什么波动,觉得他可能已经消化完了这事儿,淡笑道:“你昨天才说了,今儿个怎么不知道了?”
谢朝尴尬死了,面上还保持着微笑:“哦哦。我就是想问问我说的对不对?”
手动给自己点个赞,太机智了,这话圆得非常好。
“就是你昨天说的那个意思,我妈认为我从小生活在国外,要取个古典的名字。”安格斯抿了口茶水,“她翻了不少书,才敲定下来。‘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元龟象齿,大赂南金。’,你昨天还读给我听来着。”
“所以,定了沈其琛?”谢朝垂眸问,这句里面,一般人都会这两个字做名字。
而且他印象深刻,曾经他有个惋惜过的朋友,大名就叫沈其琛。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不太记得他的相貌了,只知道那人外貌出众,气质是一等一的好。
说来尴尬,谢朝还怀疑过沈其琛,也许那天就是他呢,加上沈其琛之后又不见踪影,没再来找他。谢朝那时候也忙,根本没空去联络友情,两人自然而然断了联系,微薄的友情没多久就腰斩了。
后来他瞅瞅崽崽那欧式的脸,蓬松得宛如方便面的卷发,绝对不是沈其琛了。
安格斯敏锐地察觉到谢朝的情绪变动,搁下刀叉,凝神看他。
谢朝的叉子戳在牛排上,扎进肉里。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怎么可能这么巧?生活又不是电视剧,怎么能狗血得一塌糊涂呢?
谢朝掀起眼帘,定睛描绘安格斯的脸部轮廓,试图和记忆那个黑发黑眸的友人做对比。
时间过去太久了,他已经不太记得那人的具体相貌了。七年是条鸿沟,高中毕业的人大多数都忘却了自己小学同学的模样。而且人在不断变化,谢朝记忆力一般,也没指望自己能完全想起来。
可是安格斯活生生地呈现在他眼前,谢朝仿佛能越过此刻的时光,刻画出他七年前的容貌。
脸庞还没有现在这么锋利,但是已经初具雏形。
眼角的泪痣不知何时没了,现在的皮肤光滑得不见一丝瑕疵。颊边的少许婴儿肥彻底不见了,取之而代的是刀削的轮廓。
头发恢复了栗色,眼睛重新湛蓝。身上的气质原本只是淡然宁静,其间偶尔透露出少年人的冲动活泼。现在再也没有少年人的感觉了,浑身充满了上位者的气势,还夹杂着成熟稳重。
谢朝的脑子突然回放了他上次醉酒的模样,耍赖皮的样子仿佛少年郎,褪去了周身的老成,出乎意料的可爱。
这么个瞬间,他和沈其琛重叠起来。
谢朝他从现在的安格斯身上回想了那个沈其琛,黑发黑眼的沈其琛,还年轻的沈其琛,一夜之间就断了联系的沈其琛。
安格斯不慌不忙,静待谢朝的下文。
谢朝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想湖边飘落的树叶,在眼上打着璇儿。他干涩的声音响起,问:“你是不是拉了头发?”
“哈?”安格斯有些懵,“拉头发?”
谢朝故作镇定地点点头,直视他的双眼,目光锐利,落在安格斯直直的栗色发丝上。
“我为什么要拉头发,我头发本来就这个样子。”安格斯抬头摸了摸,“不好看么?”
他笑起来,浅色的嘴唇上挑,湖蓝色的眸子水光荡漾,语气轻快:“你不喜欢?要是你不喜欢,我可以去换个新发型。”
谢朝定定地看着他,安格斯笑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难道他不应该解释解释么?谢朝心里憋着一股气,胸腔里像积蓄了火气,只要引子一点,立马就要爆炸。
他黑色的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像深冬里最白的雪花,吸纳了所有阳光,又全部反射出来。他的目光犹如实质,仿佛有穿透力般,刺进安格斯心里。
第59章
安格斯缓缓地说:“你说了原谅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几乎听不太清了。昨天他确实不厚道, 不过这也是谢朝亲口承诺的嘛。他瞟一眼谢朝的冷脸,难得有些忐忑,目光都知不道往哪里看了。
谢朝神情一凛,气打一处来:“我什么时候说过, 我怎么不记得?”
安格斯微微垂着头,小声道:“说过了,我还录音了。”
还好昨儿个聪明, 趁机用手机录音了。他低低咳嗽一声, 就知道谢朝肯定忘了这种虚无缥缈的口头承诺。
“什么?”谢朝瞠目结舌, 震惊于安格斯的狡诈。昨天他小酌了一杯,香槟度数挺高,脑子确实有些糊涂,安格斯真是贼会利用行事。
安格斯厚着脸皮,右手慢慢爬了过去,覆在谢朝手面上, 委屈巴巴地说:“这么多年,你都忘了我。”
他无辜地望着谢朝, 湖蓝色的眼里雾蒙蒙的。
谢朝回望过去。
安格斯的眼睛本来就好看, 下睫毛同样又密又长, 仿佛自带了眼线,还是那种猫瞳般无辜的眼线,配上他现在的表情,很有少年人的青春感。
不愧是影帝, 周身凌厉的气势散去,顶着一张极为出色的脸做出这幅表情,现在瞅着真无害。谢朝从鼻孔里哼了声,甩开他的手,不再说话。
安格斯捂住心口,长睫毛扇了扇:“在美国见你的时候,我以为你能认出我来,毕竟我们曾经也算是度过了难忘的一晚……”
“闭嘴!”谢朝出言打断他的话,“不要和我提那件事。”
提到他就生气,那大约是人生里最难堪的一晚上了,黑灯瞎火里,他连自己放了什么人进来都不知道。
关键是此刻的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谢朝曾经怀疑过篮球队和沈其琛,毕竟那天晚上他就见了那么多人,还曾经默默地观察过他们一段时间,然而崽崽的出生又推翻了他的一切想法。
现在事实的真相像一张白纸般摊在他的面前,本来谢朝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过去的那段时光,很多年都不曾回想过那时的无助。
但安格斯重新又把往事赤,裸裸地摆在眼前,给了他最猝不及防的暴击。
谢朝怎么也没想到崽崽的生理学上另一个父亲居然是安格斯——自己刚刚经过纠结与挣扎才下定决心交往的男友。他闭了闭眼睛,他又不是冷血动物,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还有,崽崽……
如果安格斯知道这件事,他会怎么办?
谢朝一时之间有些慌乱,手心攥住叉子,“呲”地一声在白瓷餐盘发出刺耳的声响。他顿了顿,天生的笑唇下压,烦躁地丢开刀叉,脑子却不断地思忖着这件事。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能理性地看待问题。
谢朝深吸一口气,胸腔里仿佛堵了一块大石头。安格斯人品和性格绝对是没问题的,自己虽然情况特殊,但他肯定不会歧视,应该也能接受。
可是他实在不确定,万一他两分了,安格斯又知道崽崽的来历,他会不会提一些旁的要求。而且最近崽崽和安格斯的关系真的很好……
谢朝眼睛蓄满了情绪,崽崽是他的孩子,他一定不会放弃。他闪了闪神,压抑住其他想法。崽崽从小就和一起长大,就算安格斯想培养感情,那也没有他两深,这点他还是很自信的。
“我下次不敢了。”安格斯听到滑盘子的声音,整个人就不好了,尽量缩小自己的侵略性,努力做个单纯无辜的好人,积极地认错。
谢朝怔忪了片刻,缓过神,刚才是他小心眼了,心思拐了十八个弯,都想到崽崽的抚养权上去了。碰上孩子的事,他就敏感了不少。
安格斯见他松动,再接再厉:“这些年,我一直记着你。你没认出我来,我难过了好久。”语气可怜兮兮的,低沉的音调拖了老长。
谢朝听着这话,又是一声冷哼,轻描淡写地瞥一眼安格斯巴巴望着的脸,星眸朗目,鼻若悬胆,生得一副好皮相。
一定程度上和崽崽挺像,谢朝静下心来,客观地打量他。崽崽这会儿还带着婴儿肥,但下颌线条已经和安格斯差不多了。
他默默叹口气,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他的下颌骨线条从耳后直直下来,这才转了个弯,构成下巴的大致的轮廓,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子的。而崽崽和安格斯不是,他们的骨头仿佛比大家都少了一部分,直接从耳根处倾斜着往下。
崽崽是小孩儿,一张脸小小的,虽然是个大肥脸,但丝毫没影响可爱程度,大约这小脸起了莫大的功效。安格斯的脸也不大,但轮廓好,尤其是下巴线条凌厉,没有表情的时候平添几分凌厉。
安格斯坐立难安,他说了这么多,谢朝也没个回应,他凝眸正色,开始剖析自己的心路历程。
“我七年前就喜欢你了。”他红了耳尖,正襟危坐,尽量让自己显得正式点儿,“那是我第一次喜欢人,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情。”
安格斯的脸越说越红:“我偷偷向你暗示过几次,算是试探吧。”他松了松脖颈之间紧紧的领带,清了清嗓子,“大约是年轻的关系,自尊心比较强,不想听到拒绝。我算是从小顺风顺水的那种人,说起来有点不现实,二十二的年龄居然还没尝过失败的滋味。我凡是还喜欢做计划,一直在慢慢追,那时候觉得告白是双方情投意合下的水到渠成,就一直在找机会。”
“我又琢磨不透你的心意,这事儿就这么拖着。可是好几次暗示朝你暗示,你也给了模棱两可的回应,我挺开心的,就一直在岸边持续观望着,享受暧昧的气氛。”
安格斯仿佛热了,又解开衬衫领口的第一颗纽扣,让脖子透透气。
“直到那天晚上,你主动亲了我。”安格斯的目光脉脉含情,“我才肯定了你的意思。”
他白皙的脸上泛红,话语间全是温柔:“当时你真的很热情,怪我,我一时激动,就没控制住自己……”
谢朝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仿佛在听天书。我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些,我怎么就不记得了。
“我那时候太年轻了,自制力不行。”安格斯保证,“现在已经改掉了,比以前好多了。”
谢朝还在回忆往事,丝毫没有在大脑里找到有用的信息。安格斯说得那么认真,仿佛他们两过去真的玩了一段暧昧,然后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安格斯黯然地说:“一晚上过后,你人就不见了,打电话也不接,人也见不着。”他想想也后悔,“我真是太年轻,自尊心也太强,后来看到你和诺拉一起,还以为你们谈恋爱了。”
安格斯在这事上真的特别委屈,倾诉给谢朝:“好不容易等你拍完戏回来约我,你居然带了女朋友,年轻的我自然扛不住这阵势,跑回国了。”
谢朝终于给了点反应:“女朋友?”
我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谢朝心里苦,难以言喻地看着安格斯,我觉得这肯定是你脑补的,不是我做的……
安格斯点头:“你在深山老林里拍完戏,我就一直联系你,你又在忙宣传。后来终于得空找我了,我高高兴兴地去了,结果一看满包厢的人。”他幽怨地说,“女朋友还在你身边。”
“不过我现在可是知道了。”安格斯挑眉一笑,“你和诺拉可真会骗人,明明不是情侣,也不出声解释解释。”
什么鬼?谢朝一头雾水,七年前的事情在安格斯嘴里讲述得真复杂,他仿佛真的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还骗完炮就跑路了。跑路不算,还把现任带到了痴心前任面前耀武扬威。这怎么看,怎么像肥皂剧里的没智商的炮灰,要被群众扔臭鸡蛋的那种。
可是……他真的完全没印象啊,诺拉追过他没错,但他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下承认过他们是一对啊?不对,他和诺拉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谢朝神色复杂,满腔怒气被这茬搞得七零八落,反倒是笑了。他顿了顿,开口说:“我觉得吧……这一点也不像事实,好像你脑补的,我真的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
说着,谢朝忽然有些洋洋自得。年轻时候的他就已经吸引了安格斯的注意力,而且还让他死心塌地,说不触动是假的。二十二的沈其琛那么优秀,却打心眼里喜欢他,他心里头也是高兴的,更高兴的是这喜欢还持续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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