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这么一说,谢朝更急了,脸都憋得酱红,最后还是动用了蛮力,才把浴巾扯下来,浴巾的纤维拖了老长。
“闭嘴,还你!”谢朝立马递了过去。
安格斯不急着接,耳尖红了一片,却袒露着身体:“这回看够了没?”
谢朝没理,把浴巾丢进他怀里,脖子上全红了。
安格斯拿着浴巾,抖了两下,修长的手指挑出那几条长长的纤维:“坏了。”
“就这么一点,反正还能用。”谢朝对他的吹毛求疵置之不理,“你别想找茬。”
安格斯见好就收,趁机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这才放人。
谢朝现在只想揍人,眼神不善地盯着安格斯。
安格斯瞬间围好浴巾,神色正经,立马道:“这算补偿。”他又抖了抖那条白浴巾。
谢朝“哼”了一声,推开他,径直走出病房,病房门被他拍得一声巨响,门上的灰仿佛都要飘下来了。
不行,谢朝心里恶狠狠地想,安格斯最近脸皮太厚了,我有些招架不住,这可真是太不爽了。
谢朝掏出手机,赶紧向冯东书发了条信息:江湖救急,对付脸皮厚的人怎么办?在线等,快点。不回我就一直骚扰你!
第51章
冯书东手机不离身, 一收到谢朝信息,第六感告诉他, 这里头绝对有故事。
他直接问谢朝:你先告诉我什么事儿, 我才能帮你分析分析,充分找出解决方案。
表面说得冠冕堂皇, 实则暗暗探听内情。
谢朝深知损友的秉性:没什么事儿, 就是觉得制不住脸皮厚的人,以后能有个经验。
谢朝纹丝不动, 像个撬不开的老蚌。
冯书东没法子,只能说:这还不简单,你脸皮更厚就行了。
谢朝经过高人提点,恍然大悟, 脸皮这东西可不就是比谁更厚么?然而关键是他拉不下脸啊。他仔细一琢磨, 看情况行事, 要是安格斯再这么不要脸,他也豁出去一回, 看谁笑到最后。
隔了两三天,安格斯一直老老实实的, 像个可怜无害的大狗熊, 一头栗色的短发贴在头上,蓝眼睛亮闪闪的。
谢朝的不要脸计划完全找不到实施的地方, 没过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过了个把月,安格斯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那些丑陋的痂几乎都脱落了, 新生的皮肤粉粉嫩嫩的,滑不溜手。
谢朝每日给他抹药,都要说:“你这新皮和崽崽刚出生那会儿的婴儿肌差不多了,手感真好。”
安格斯拦腰搂住他,趁机亲上一口:“随便摸。”
谢朝嫌弃地推开他的脸,继续帮他擦药。安格斯的疤痕看起来恢复得很好,以后说不定一点疤都不留。要是留上点浅浅的疤痕,化妆师也方便遮盖。
安格斯这一个月少不得要动手动脚,谢朝习惯成自然,木着张脸接受现实。
“等我全好了,拍完汉德尔这部戏,我们抽空去英国好不好?”
安格斯坐在床上,抱着谢朝细瘦的腰肢,大脑袋在他怀里蹭了两下,毛茸茸的发丝骚在谢朝的脖颈上,痒得他呵呵一笑。
“去英国做什么,暑假去那里避暑么,那我还不如去奥地利,奥地利的夏天可凉快了。”谢朝随口应道。
安格斯尽力诱惑:“带你去看泰晤士河,过伦敦桥,坐伦敦眼,很多好玩的。”
“伦敦眼这些东西都是小孩子玩的,不去。”谢朝一口回绝。
安格斯蓝眼睛一转:“那崽崽肯定喜欢,带小孩儿一起亲子游。”他补充,“而且英国还有不少好吃的,甜点面包,泰晤士小镇就有家特别棒的西餐厅。”
谢朝不为所动:“我还是更喜欢呆在自己家。”
安格斯决定缓慢渗入,不急于一时。他昂头亲上谢朝的淡色的嘴唇,嘬了一下:“等你什么想旅游了,就和我说,我免费做导游。”
谢朝拍拍他的脑袋,算是应下了。头发的手感真是非常柔滑,他手痒得全揉乱了。
安格斯眯着眼睛笑,他拉着谢朝在床边坐下。
阳光从敞开的玻璃窗里透了进来,给素白的病房染上了一层橙黄的光泽。芳菲四月的气温正好,不冷不热,疗养院里头的樱花一簇接着一簇地开。
安格斯不愿长期呆在医院里养着,索性联系了个疗养院住着,这边坏境好,医生护士也能照顾到,倒也不错。
这疗养院历史悠久,樱花树也长得格外高大。安格斯住在二楼房间里,樱花树也正好这么高。花树正对着窗户,开得花团锦簇,一片粉红。
谢朝依着安格斯在床沿上坐着,抬眼便看见这喜庆的樱花树:“这樱花开得真好。”
安格斯往他腿上一趴,半阖着眸子,惬意地说:“正是它开花的时节,能不好么?”
谢朝摸着他的头发,私心里觉得不如自家儿子的卷毛好摸,顺嘴说:“不如你也去烫个卷发,和你妈一样。”
“你陪我一起去,我就去烫。”安格斯说话声轻轻的,宛如在太阳下晒得懒洋洋的狮子,喉咙里都要打起小呼噜了。
谢朝嫌麻烦,摆摆手:“算了算了。”
安格斯抓着谢朝的手就这么趴着,不时看一眼窗外的樱花,再看一眼谢朝精致英气的眉眼,只觉得心里满足得不得了,活像捣到了蜜蜂窝的蜜鹳,嘴边一圈全是蜂蜜,还要伸长舌头仔细舔干净,留着回味。
谢朝安静了一会儿,眼皮子就要耷拉下来,打了个哈切:“你这边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有事叫我。”
安格斯不乐意,拽住他的手,从枕头旁摸出本书:“我给你读读,提神。”
谢朝眼皮一抬,看到了封面《十四行诗》。
“你读这个作什么,我可不爱听。”
莎士比亚的诗句,通篇弥散着排比句堆砌在一起的浮华,谢朝觉得自己听着可能更想睡觉了。
安格斯倒是挺有兴致:“以前不喜欢,可是这些天觉得古老的诗句还是挺有味道的。”
安格斯的声音是标准的播音嗓,尤其是压着声线读这种散文诗。音调低沉,带着性感的鼻音,虚无缥缈的音色仿佛一袭厚重的绢布,充?7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耸贝闹矢校腥缡抵省?br /> 窗帘被风卷起,粉色的樱花吹了进来,落在窗台上,又浮在空中飘来荡去。
一阵疾风驶过,花树枝条摇曳,大把的花瓣兜头盖脸。风停了,它们倏地洒下,稀稀疏疏地铺在洁白的床单上,粉白透亮。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大半部分是给一个男贵族写的,安格斯自己愿意读,谢朝打着瞌睡,慢慢听。然这花却是彻底驱散了他的睡意。
安格斯读到半路,嘴巴正张开,一簇花瓣忽然进了嘴,声音生生卡住了。
粉花黏在唇角,差点吃进嘴里,看上去颇为滑稽,谢朝非常不给面子地笑了。
安格斯从来都知道谢朝生得好看,修长的眉扬起,黑黢黢的眼珠子闪着促狭的笑意,水红色的笑唇弯起,眼角眉梢都透着说不出的味道。
他心想,这肯定是勾引人的撩骚味,嗯哼,他在十里之外就闻见了。
安格斯撑着双臂,吻了上去,把黏在嘴边的樱花渡进谢朝嘴里。末了,还用气音缓缓道:“你也尝尝这花的味道。”
谢朝琉璃般的眼里还茫然着,下意识地咬了咬樱花,没尝出什么味来。
安格斯轻笑一声:“好吃么,甜不甜?”
说着又贴了上去,把花卷回自己肚里,压着嗓音,自问自答:“好甜。”
谢朝回了两分神,突然想起了脸皮谁厚谁赢的妙招,狠下心来,凑近安格斯:“我觉得没那么甜,我再尝尝。”
安格斯眼神一暗:“没了,只能尝下余味。”
言罢,舌头就勾着他的舌头,厚颜无耻地在自己嘴里扫荡了一圈,好好感受下花瓣的余味。
谢朝咬碎了牙齿往自己肚里吞,脸皮厚这项技能他怎么也拼不过安格斯,撩到最后总是他落败,不爽!
安格斯笑得开心,洁白的牙齿好得可以立马拍个牙膏广告:“要不要继续听我念诗,咱们换一个人的诗,随你挑。”
“不听。”谢朝板着脸,无心搭话。
安格斯死皮耐脸:“那我们就读剧本好了,没多久又要拍戏了,得找找状态。”
他自顾自地翻开剧本:“呀,我们拍到这里了,没有几场就是床戏了。”
安格斯兴奋得内心苍蝇搓手,言语上也带出来了。
谢朝冷哼一声:“我和汉德尔说过了,不拍床戏,你别做梦了。”
安格斯嬉皮笑脸,谢朝冷眼相待,满脸嫌弃:“别这么笑,好好的气质都笑没了。”
“啊,编剧是不是没和你说,他觉得床戏很重要,不能删,否则就影响情节了。”
谢朝觉得他是胡扯:“汉德尔是导演,他没说,休想骗我。”
“汉德尔同意了编剧的看法,我也同意了。”安格斯眸中带笑。
谢朝一愣:“真的?没和我说啊?”
“汉德尔心里有愧,觉得出尔反尔不太好,就先和我商量了下。”安格斯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嗯……他看出来我们两的关系了。”
谢朝一想有诈,勒住安格斯的脖子,质问:“说,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安格斯眨着蓝眼睛,无辜地辩解:“他自己看出来的,我一个字也说。而且我这个人,什么都听朝朝你的,怎么可能和他说。”
“滚犊子。”谢朝翻了个白眼,“床戏还不是你答应的?我可没答应。”
安格斯总有理由:“这不一样,大事我都听你的,这种小事你也要尽尽义务。”
“什么义务?”谢朝忽然伸手,意图撕开他的臭嘴,这嘴里肯定吐出象牙。
安格斯讨饶:“我是说我要好好尽义务,不能光靠着别人。”
谢朝松开手:“你同意的事情,你自己想想怎么办。”眉头一挑,一副撂手不理的样子。
“就帮我这一次呗。”安格斯求情,“我都答应好了,不然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他举手双手表忠心:“以后我肯定什么都听你的,就这一次,好不好?在外面,给我个面子啊。”
谢朝垂眸:“我再考虑考虑。”
他也知道这床戏的重要性,确实最好不能少。
安格斯心知有戏,美滋滋地抱了谢朝一把,也不催了。
第52章
安格斯几乎完全好了, 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丑陋的疤痕也几乎看不见了。
疗养院里的樱花落了近半, 密密匝匝地铺在地上, 粉成一片。微风一吹,卷作一团, 煞是好看。
谢朝拖着行李箱踩在上头, 觉得脚底下都是软的,鞋子上也沾上了樱花瓣。他回头笑道:“你院子里头那樱花估计长不到这么好。”
安格斯家的大院儿里也有两株樱花树, 只是他这山顶别墅刚建成没多久,樱花树也是才移植过来的,还有得长,开花也要等两三年。
“喜欢?”安格斯眯着眼睛。
谢朝踢了几下翻腾的碎花:“好看呐。”
安格斯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那就在家多种几株, 成片的才好看。”
围巾有些长, 谢朝扒拉出来给他的, 说是遮遮伤口。其实他伤口早好了,脖子这会儿已经和原来差不多一样了。
“快些, 汉德尔在前面等我们。”行李箱的轮子在路上咕噜咕噜地响,地上铺的是砖块, 瓦蓝靛青夹杂, 简简单单。
谢朝瞅见了汉德尔的车,加快了步子, 在催促了几下安格斯。
安格斯慢悠悠的:“不急不急。”
汉德尔过来帮他们两提行李,径直塞进后备箱:“可算是出院了,盼死我了。”
谢朝打趣:“盼我们, 还是盼你的电影?”
“都盼。”汉德尔哈哈一笑,特别好说话。
安格斯拉开车门,坐上车,把围巾在脖子上又绕了一圈。
汉德尔瞥见,悄声问谢朝:“这是不是留了挺深的疤痕?”
“没。”谢朝摆摆手,“恢复得特别好,几乎都看不见了,就是我看手头有个围巾,就给他戴上了。”
汉德尔放下心来:“那就好。”
两人放好行李,谢朝去后座和安格斯坐一排,汉德尔开车,和他们搭话:“真是不好意思,才出院就让你们开工。”
谢朝摇摇头:“没事,档期紧,早点拍完就好。”
安格斯冷着脸,同样表示理解。他不着痕迹地捏了捏围巾,哈,他可是很期待那场床戏来着。
车子一路在高速公路上奔驰,汉德尔道:“剧组给你们安排了接风宴,来驱驱最近的霉气。”他砸吧着嘴,“最好拜个上帝,像谢朝那里一样,拜佛也不是不错的。”
“你这么三心二意,佛祖和上帝会发现的。”谢朝煞有其事地说。
汉德尔爽朗地笑笑,继续开车。
谢朝不打扰了人司机专心开车,可又闲得无聊,然而他也不想和安格斯讲话。
前些天,安格斯收到了个快递,快递的外包装挺独特,还是院里的门卫大叔送上来的。谢朝去附近超市买了些东西回来,正好逮个正着。
本来他就是随口问问是个什么快递。结果,安格斯鬼鬼祟祟的,根本没告诉他。被他发现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
谢朝好奇心重,但安格斯守口如瓶,只吊着他的胃口,说等几天就晓得了。他不说,谢朝也就放弃追问了,只是心里一直憋着大招。
他舔了舔嘴唇,乜了安格斯冷淡的俊脸一脸,不屑地掏出手机玩游戏。
正好崽崽在线,两人组队刷了个副本。崽崽就是个坑货,谢朝半吊子,父子两刷了好几次这副本也没过。谢朝玩个游戏都不舒坦,抿着唇,看着游戏人物死在地上,心里一阵不爽。
“还没过?”观战已久的安格斯适时出言。
谢朝斜眼瞅他:“哼,不然你来?”
他估摸着安格斯平时才不会玩游戏,天天看点深奥的书,有空练练毛笔字,过得宛如老年人退休养老。
安格斯接了过来:“我试试。”
手机屏幕上一片花花绿绿的,安格斯还没开始打,眉头就是一蹙:“你们两少玩些游戏,对眼镜不好。”
谢朝白眼一翻:“算了,还是我自己来。”他讥笑道,“就算我经常玩游戏,那我也没有近视。”
言外之意就是安格斯是个四眼田鸡,估计看书看的。
安格斯不作声,点出游戏规则,一目十行地翻了翻,又操纵游戏人物做了几个简单的基础动作,了解了人物的基本情况,还有技能这些东西。
崽崽还在那头催:“快点儿,赶紧来。”
安格斯回了个“OK”,就带着他打起来了,嘱咐崽崽尽量不要动,别老是拖后腿。
安格斯握紧手机,修长的手指不停的点来点去。五分钟下来,这个副本居然过了,大boss死在地上,化为一束白光消失不见。
谢朝抿着嘴角,风凉话卡住嘴里,说不出来,干巴巴地夸赞:“想不到你是老手,挺厉害。”
崽崽欢呼一声,发了一堆开心的表情过来。
安格斯把手机还给谢朝:“算好自己和目标每次回血的时间、技能的冷却点,抓紧机会攻击就成 。”
谢朝没再多话,默默地扒着手机,暗暗想学霸什么的真是一言难尽……
安格斯垂眸,但笑不语。
谢朝凑了过去:“老实说,你到底买了什么,那个快递盒子看着很眼熟。”只是他记不起来的,曾经见过公司不少女员工拿过这样的快递盒。
“晚上就给你瞧。”安格斯忽然松了口。
他这么一说,谢朝突然不想瞧了。满满的好奇心也歇下来了,说:“那就晚上看吧,搞得很神秘的样子。”
汉德尔载着两人进了酒店,门童热情地过来帮忙拉开车门,谢朝先窜了下来,安格斯紧随其后。
乘着金碧辉煌的电梯,上了五十四楼,汉德尔的庆功宴在那里。
当时剧组受伤的大小人员都已经恢复好了,摄影师举着酒杯就上来敬酒,庆祝大伙儿逃了大难。大家象征性地干了几杯,算是尽到心意。
谢朝琢磨着想,这场宴会就相当于他们老家的习俗,大病出院的一家总要请亲戚朋友摆上几桌酒,大概就是驱除病气,来热闹热闹。
安格斯虽说好得差不多,大家仍不敢劝酒。汉德尔也是个不喜酒的导演,这么下来大家伙儿居然都没喝上多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