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紫黄完本[bl同人]—— by:零团子
零团子  发于:2017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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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将皇帝送出门的刹那瞥见一人一马,几乎叫心跳漏掉一拍。虽因那人扭转头部未看清面容,但一身紫色实在太过熟悉,熟悉到惊恐,惊恐到他几乎不愿去想起。
不,应该不会是那个人,他没可能出现在这里,绝无可能……。展昭甩掉刹那软弱,逼自己神智保持清明,只因那厢柴府众人的眼神已经自震惊变为如狼似虎的凶狠。
明明强弩之末,竟在绝境下连翻花样。实战下的展昭未免太过棘手。即便小柴王爷身处此地,洞悉其意图或许尚可,但若说到即时应对展昭层出不穷难以捉摸的举动恐是也难为之。以为先前店小二脱逃是前车之鉴,如今看来,说不定也是展昭早早布下的局,逼得众人不得不把更多注意力花在看着就不怎么牢固的窗边,毕竟撞窗可要比撞门而出容易多了。只是始料不及,再是防得周全,又如何抵得上那人的缜密心思?
一切起初都看似不经意。多番向各方位窗棂发动攻势以分散布防如是;以云浪剑锋刮花一人所使镰钩内刃,未及削断,推手将这兵器打飞出去亦如是。随后展昭一个错身卷夺长鞭,以鞭替剑扫向门前敌人。就在众人闪躲之际,鞭身巧妙卷住先前嵌卡于门闩上的镰钩,运用反钩之势,巧施劲道,竟将那略显粗重的闩木生生钩离,更凭借这股钝力连带的使客栈门户向内大开。而赵祯,早在门缝初露端倪之际,便被展昭轻言一声“陛下得罪”后给抛了出去。而就在完成那一手扯鞭一手抛人的同时,展昭自身亦提气而上紧步赵祯后尘,在赵祯逃离门尚未开满之际,双臂一揽,又于瞬间将门关闭。长鞭卷起一方桌抛向先前被小二撞破的窗户,恰好堵住了破损空挡。而这所有的所有一气呵成到叫人瞠目结舌,快到任谁都失了反应。
率先反应过来的狄勇心中恨极。“展大人,如此垂死挣扎,你认为有意义吗?”
展昭浅笑道:“是不是有意义,由我决定。”
“无谓之举!”
接狄勇眼色,最左的一人欲夺窗而出,哪知展昭身形不动,仅长鞭挥出。狄勇冷笑,心想六尺的距离,五尺长鞭压根鞭长莫及。然笑容未有在其脸上维持片刻,鞭头骤然闪动的银光已让所有人色变。一声哀号,脱逃之人立毙当场,胸前竟插着云浪宝剑。众人这才瞧清,原来展昭不知何时将剑连在了鞭上。
“有不怕死的,尽管再试。这剑就跟它的主人一般桀骜不驯,有敢与之为敌,必要对方染血当场。”
长鞭撤回,展昭一把横握云浪,笑得魄力十足,让人觉得眼前之人的疲累难支根本是种假象。明明呼吸混乱不堪,脸色白里透青,腰间染血,内中麻药,明明看起来随时都会昏厥过去,偏挺直了身躯耸在那里。没有人敢质疑展昭所说的,亦没有人敢轻视此刻的展昭。所有人都很清楚,面对那样一个人,只要疏忽半点,死的便有可能是自己。
狄勇突然不合时宜哈哈大笑,他抚住额头,笑意难以抑制。
展昭眼中掠过一丝不解:“狄兄,有何可笑之事不妨也与在下分享一番如何?”
狄勇笑道:“展大人,你认为皇帝即便逃离这座客栈,便能顺利返回开封吗?”
展昭淡淡道:“这点不劳狄兄挂心。”
狄勇似有所悟道:“啊,是了,其实皇帝也没打算要回开封,不然你们就不会往碧川县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神情蓦然凝重。
“聪明如展大人,若还需要狄某我来解释便没意思了。”狄勇眼神戏谑。“其实这决定不能算错啊。固然若是你二人选了黄泠、矩州绕回开封或许可以顺利返京,只是骤时宋理之战怕早已开始了吧。”
“难道你们……?”
“忘记告诉展大人了,大理国主可是已经得知忠义太子被展大人所害一事,至于下旨展大人如此乖张行事的当然是大宋皇帝陛下了。不出十天半月,宋理边防必将大乱。大理虽然国小势微,不过向来与宋交好,所以宋军在西南边陲兵微将寡已属稀疏平常,不敢指望大理能势如破竹直捣黄龙,但少说也能扰得西南边境不安生上好一阵子吧?”
“你以为一切真能如你们所愿?”
“至少我知道即便让那赵祯逃到了碧川县也休想调动一兵一卒。”狄勇望着展昭,神色更添得意。“是了,展大人如此大费周章把赵祯和那店小二弄出客栈,也不过是叫他们自投罗网罢了!”
本想看到展昭惊慌失措,却不想那人嘴角竟划出一道沉稳的弧线。
“是吗?”视线上移,冷静对上狄勇的诧异,展昭微笑道:“看到尔等埋伏在此,你认为我还会傻到不对碧川县起疑吗?”
“什么意思?”
“这卜归客栈恰好坐落在沧临碧川中间位置。前后不着村落,却比之一般乡村野店还建得有规模,只怕跟悬挂在外的‘逸’字旗帜与灯笼有关吧?‘逸’与驿站之‘驿’同音。听闻部分偏远地区由于朝廷维缮经费短缺,地方官府会默许驿站兼作客栈营生。如我所猜不错,这里原本是官府设置的驿站吧?”
狄勇见展昭一语中的也不再隐瞒。“展大人果然心细如尘。”
“这也就能说得通,为何小二并未与你们串通一气,而同样长期经营此处的客栈掌柜却机缘巧合曾受柴王府恩惠。展某从不认为凡事会有那么多巧合,只能说一开始那掌柜便是柴王府设在此地的分枝,目的应该是充当眼线传递消息吧?沧临属柴家封地,军政固然享有不少自主权力,可太宗先帝毕竟仍有顾虑,为防生变,便在碧川设立了同样规模的职权与军力,目的便是监察沧临动向。既为牵制,处在中间点的驿站归属沧临势力便颇为耐人寻味了。而驿站既为官府所设,人员配置必也要上报路级审批留档。柴王府能够这般为所欲为,恐怕不仅沧临碧川两县,雅州、茂州、乃至益州说不定都已被其势力染指了吧?”每报一个地名展昭都一瞬不瞬留意着狄勇的眼神,见其眼中动摇不断扩大,已确认了某个可怕情势。
狄勇笑容突然有些僵硬。虽不全中,却也相去不远。“展昭,你未免太自作聪明了吧?”
“是自作聪明,还是不幸而言中?”狄勇话噎。展昭见状,眸子透出一抹晶亮。“狄兄不为所动,看来是展某的估测还太保守了。那么泸州、恭州,或者……梓州又如何?”说到“梓州”时,展昭神色突然不易察觉地一暗。
狄勇已完全笑不出来了。展昭这个人到底何方神圣?不过让他获悉这卜归客栈乃是驿站,竟能推敲出柴王府在西南地区掌控的势力范围,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吧?!正自疑窦难解,却听那厢展昭又道:“狄兄不必大惊小怪。展某向来习惯寄予最好希望,做最坏的打算。若非如此,那店小二岂不是要被我连累羊入虎口?”
这么说展昭真的让那店小二去别处报信?不,也有可能只是声东击西。正自费劲思量,又听展昭笑道:“其实我本来顶多只疑虑沧临碧川两县连通一气,然适才听了狄兄之言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柴王府的势力远不止这些。”
“你胡说什么?我何时露过半句口风?”
微微抬眼,眼神看似慵懒倦怠,实则却是挥抹不去的嘲讽。“可不就是黄泠、矩州……”
狄勇呼吸一滞,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犯了如此愚蠢的错误。草木皆兵之际,不是生路的自然就是死路了。不过一时大意透露出夔州路乃安全径,不想竟被展昭反套出成都府路、梓州路已过半为柴家控制。不过,要说控制也不全对,如此微妙的时局下顶多算是互惠互利的同盟关系罢了。而梓州为梓州路治所,如今两派分化,互相扼住对方脉门,就看谁借得先机出手。那里的纷争早让小柴王爷伤透脑筋,那个梓州转运使孙世杰和其手下的一些保皇派冥顽不灵,若不是小王爷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叫其抓不到半点把柄,柴王府早已危矣。若是好死不死展昭让那店小二去了梓州,并将谋天的消息传递给孙世杰等保皇派,那柴王府岂不?2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恰#悖赫饫锏牡乩肀冉匣炻遥蟛琢佟⒈檀ā⒒沏觥鄙秸庑┒际俏宜嬉獗嗟模饕背跣吹氖焙蛏碓谕獾赜执τ诙贤刺挥邪旆ú樽柿稀V劣谄渌矣邪凑毡彼蔚赝颊瞻幔型嫉拇蠹铱梢苑庋笾乱材芡撇馕冶嗟哪羌父龅胤降姆轿弧#?br /> 思及此,狄勇忽然焦躁起来,神色凝重道:“那个店小二,你叫他去了哪里报信?”
展昭轻笑出声:“狄兄真是风趣,你认为展昭象是狄兄这般有恃无恐、畅所欲言吗?又或是你本想用些话来动摇我,就像适才利用白玉堂生死未卜。只可惜,吃一堑长一智,同样的错,展昭绝不会犯第二次。”
咬牙切齿。“很好,狄某受教了。只是展昭,即便你能守死这客栈大堂,也不代表我的人出不了客栈,劫不住赵祯。”忽然仰面高声喝道:“二楼,给我动手!”
话音方落,只听楼上一阵响动,随后动静到了客栈外。展昭暗叫不妙,他只顾盯住大堂内的人员,却不想二楼还留有伏兵。这一失策叫展昭有些无措,想出客栈救赵祯,却怕会放出大堂内的敌人,因此被绊住手脚。一来二去,以寡敌众,加上麻药药力以及伤势的加剧,展昭知道自己的状况已经糟糕到刻不容缓。
右手长鞭一挥弹开右侧三人,同时左手运剑连削四人兵刃,不经意间已被引离了客栈大门。而当门再次开启,眼见赵祯落魄地被押回的一霎那,挫败感令胸口一阵绞痛。
“滚开!——”
用尽最大气力的一声怒吼。燕子飞全力施展。身在空中,展昭右手长鞭一卷,圈住了赵祯身旁一人脖子。不等对方一众反应,又是一卷,长鞭如套索般又勒一人。落脚处,刀剑齐至,展昭以云浪着地借力,身形微侧,凌空避开攻击的同时又是一圈套出第三人。三人象是栓在一条鞭上的草蚱蜢,展昭大力一甩,竟是连人带鞭将人摔离赵祯身边。紧接着,抛剑至右手,剑花翻飞下,剩余几人立时毙命当场。
适才还是阶下囚,转眼重获自由,赵祯忘了做出任何欣喜反应,耳边刀剑吟鸣恍惚未绝,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却只有无限震惊,只能怔怔任落定眼前的展昭轻轻揽护住自己。
感觉展昭体重有些不同寻常地压过来,赵祯一愣:“展护卫?”
“没事,只是有些脱力,微臣逾越,望借陛下肩头一用。”
听得展昭气虚力衰,赵祯主动抱扶住他。展昭靠在其肩头喘息片刻,才又在赵祯耳际响起惯有的温言细语。“陛下,可否应臣一事?”
“什么?”赵祯问。
盯视着团团包围、步步紧逼的敌人,手指暗暗在腰间穴一按,让剧痛之感再逼出几分清明。“请陛下答应臣接下来无论发生任何事都绝不要轻举妄动。”松开,挺直了身体,面面而立。展昭神情异样严峻。“如果陛下有决心破阻柴文益的狼子野心,仍想要保护我大宋子民,请陛下暂且听从微臣指示。”
不知是什么如鲠在喉,心底的不安突然涌起股冲动想要阻止展昭。可是阻止什么呢?他连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都尚不明了,何况望着展昭那毅然决然的眼神,任何不安都只能换做轻轻一句信任:“朕答应你”。
近在咫尺的脸庞,笑容蓦然绽放。明明是司空见惯的一笑,在这一刻竟变得有些不同了,仍如春风暖人心脾,却另起一种不同以往的美好,恍如撒上阳光雨露般灿烂闪耀,令浑身血液仿佛逆流般叫人心池荡漾到几近战栗。
当笑容敛退,剑身缓缓横过眼眉,展昭神情再度恢复决绝。劲气自周身扩散,致贴身衣物微微膨起,袍摆衣袂猎猎翻飞。内劲外溢愈演愈烈,引云浪颤响不绝。
狄勇一声令下,柴府众人纷纷杀来。与此同时,云浪飞迎而上。
是何等的气吞山河,何样的雷厉风行?云浪所过之处皆披靡难敌。每一个动作都快到不可思议。不但快,还且又准又狠,一剑一人。不断有血四下飞溅,溅到地下,溅上桌椅,亦溅其身,可展昭浑然未觉,就象丝毫感觉不到血的温度,眼中只余冰冷杀机。从未见过那样的展昭,赵祯微张着口惊到说不出话来。待脸部肌肉终于有了松动,竟是觉得展昭的一举一动异样熟悉,好像……对了,与南宫惟临行前交付的那卷画轴中极度相似——若不是他时不时拿出观摩画技,对那卷画轴中的体态熟记于心,恐怕很难判别得出。
不祥的预感带动心头的不安骚动着,赵祯刚想跨出一步叫住展昭,却闻一声爆喝。
“别动!”
强硬的语气让身体动弹不得。随后,由硬化软,如丝丝棉絮飘落心田。
“陛下,请闭上眼睛。”
依言乖乖闭上。
一看不见,听觉便变得越发灵敏。愈演愈烈的风声,夹带着衣物悉索,时不时兵器撞击、掉落的鸣吟,将原先最是嘈杂的人声渐渐取缔。当一切归于平静,连风声最后的鼓噪都消弭而逝,赵祯这才怯怯睁眼看去。但见满地尸横遍野,血迹斑驳间,只有一人颀身而立。
“展……护卫……?”
跨过具具尸体走向展昭,赵祯又惊又喜。惊的是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斩杀所有人,未免太过可怕,狠辣手法实在不似展昭所为。不过,也亏得如此,他们终于能离开这座客栈了。赵祯如是想着,脸上喜色滋滋渐浓。“展护卫,你赢了。”
身形迟缓回转,本能想要回应他人喜悦,却在疲累下只勉强挤出个虚无到极点的浅笑。展昭张了张嘴,什么音都未能发出,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仰面瘫倒下去。
赵祯大惊,眼疾手快将人接住,顺势跌坐在地。“展护卫,你怎么了?”
唇齿微动,似有心作答,只是这次才是开启,一口殷红旋即喷出,飞溅赵祯下颚。赵祯被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怔了个目瞪口呆,僵了身体,直到感觉粘稠的血液顺着脖子一直滴到衣领,这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展护卫,展护卫!,你别吓朕,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大惊失色。然而赵祯的焦急根本于事无补,展昭时而躬身时而蜷起,一口一口持续不断地向外呕血。赵祯用手去擦,却哪里擦得干净,很快便染一手鲜血。六神无主地从怀里找寻可以用来代为擦拭的东西,不意摸出当初跟南宫惟比画时画有展昭像的绢布。只是那方绢亦很快为血迹侵透。
白绢上的猩红格外醒目,比画绢上着色的官服的红艳还刺目三分,红白交汇,如火如荼,眼眶莫名被“熏”热了。终于明白了先前的不安是什么。望着终于停止呕血却仍喘息不止的展昭,赵祯颤颤道:“你……用了刚刚参透的那一招?”压抑不下心头的急恼,又是厉吼出声。“不居先生明明千叮万嘱要你不能使用,说那招太过凶险,内力极易自噬其身,五脏俱损。你怎么还……?”触上展昭眸中深邃,一腔抱怨突又消失殆尽。
展昭虚弱地扯动嘴角,断断续续道:“对不起陛下,展昭……已顾不得……那么多了。恩师所言……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用。而眼下……正是万不得已。”
“展护卫你怎么那么傻?!你已尽力,就算失手被擒,至少你我还有命在,不愁没机会另觅脱身良机。”
“陛下……如今局势已不仅是保命……那么简单。柴文益设局让大理国主相信展昭……已奉陛下旨意……加害了忠义太子,战争眼见一触即发,骤时……哀鸿遍野……两国百姓陷于水深火热。陛下当初执意前往碧川,正是为了阻止事态的扩张,如今……展昭岂能独善已身?所以微臣斗胆……恳请陛下再……再应臣一个请求。”
“什么?”
“展昭接下去说的每一句话,请陛下仔细听好,牢……牢记在心中。”
握住展昭伸来的颤抖的手,赵祯慎重地点了点头。
展昭露出一丝宽慰表情,随后正色道:“客栈中伏,碧川势力恐已为柴文益掌握。而我适才向那狄勇套话……如展昭所料不差西北的两路……不,也许更多已入得柴王府手中,一旦战事一起,边陲守军极可能会不战佯败……任大理军长驱直入,直捣京畿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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