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紫黄完本[bl同人]—— by:零团子
零团子  发于:2017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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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欣慰一笑:“朕明白。”
董太医抱拳道:“陛下,老臣倒有一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
“陛下可以移驾至宋理边境,一来可缩短时限就近医治,二来有大军保护圣驾,不怕刺客再敢蠢动,三来如果雪城派掌门不肯为陛下解却‘赤炎砂’,无计可施之下为了我大宋臣民,陛下可直接与大理国主交涉,臣想大理国主为了澄清行刺的嫌疑必定会向雪城派施压令其给予医治。”
薛良听了大喜,拊掌道:“董太医,原来你除了会行医还这般足智多谋。这主意实在妙极了。”朝陛下看去,却不见其眉头舒展,他不由奇道,“陛下还在顾虑什么?这主意不好吗?”
“主意是好主意。董太医却忽视了其中关键的一点。若朕移驾边境,如此兴师动众,朕中‘赤炎砂’之事怎么可能再瞒住太后。”
董太医道:“事关陛下性命,关乎我大宋基业,难道陛下还要隐瞒太后?”
赵祯语塞,不知如何应对,下意识望向展昭,满面矛盾与无奈让眉宇更加沉郁。与之不同,展昭却是豁然开朗,一脸毅然,或许因为他早已打定了主意。上前两步,展昭单膝拄剑跪下,禀承道:“如果陛下还记得适才和微臣交谈的肺腑之言,臣恳请陛下,立刻着人请太后前来详谈。”见赵祯仍在犹豫,展昭又道,“现在八贤王正出使大辽,陛下若要出宫势必得请太后主政。陛下不必再顾虑了。”(零:这里纠正一点,先前第十章里提到八贤王和包拯等为昭昭求情,其实是我一时手快错打上去的。八贤王其实不在。大概要到紫黄很后面才会出来吧。还引了一只狼进来……汗|||)
缓缓靠上椅背,身体像是灌了铅般,竟比阖上了眼皮还要沉重。双手紧捏成拳,感觉掌心湿湿的,打开看去,竟见上头细细的沁出些微汗水。这样的无可奈何,比之先前面对太后时的无能为力更让心发寒。
展昭都已发了话,他还要坚持什么?他知道展昭所说的是对的,于情于理都不应再瞒太后。然连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有一股莫名的坚持,仿佛是在内心一方极小极隐蔽的角落有那么一只手死命揪住了他的神经,不停拉扯着,令他怎样也无法松口。
室内没了声音,凝重气氛下只有薛良留意着每个人的表情。见赵祯不发一言,薛良蹑手蹑脚为其泡上一杯香茗摆在书案,轻声道:“陛下就别为了这事劳神了。陛下左右簇拥着去边境,那是怎么也瞒不过太后娘娘的。除非陛下打算像平常一样私出皇宫……。”突然捂住嘴,薛良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句不该说的话,也因为赵祯猛然一个回头瞪大了眼睛瞅着他。
薛良讨饶道:“奴才胡说八道,陛下您什么都没听到啊。”
赵祯慧黠一笑,以掌支案而起,“自然,你那木鱼脑袋顶什么用。办法是朕自己想到的。”
苦下一张脸,薛良狠狠抽了自己几巴掌,“就你这张嘴坏事。”
赵祯却不理他,禁自快步下堦,朝展昭走去。展昭见赵祯的神色极为亢奋,已知他心思,不让“圣意”有机会出口,展昭一个躬身抢先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赵祯奇道:“朕还没说,你就知道了?”
展昭道:“薛公公的馊主意,不听也罢。”
薛良忙附和道:“对对对,奴才的主意都是馊的。”
“谁说是馊的?朕琢磨着妙处多多呢。”
琢磨最多的大概是私出皇宫后能如何风流快活吧?薛良心想。对陛下那爱玩的性子只觉头疼无限。想到正事,忙不迭道:“事关重大,陛下请你以社稷为重啊。”
“怎么,连小薛你都担心朕一出宫就玩得乐不思蜀了?毕竟关系朕的性命,朕不可能没有分寸。朕如此决定其实还有二个目的,一来朕亲去雪城派可以隐瞒身份,不必大费周章、兴师动众,二来既然宫中也不安全,外头天大地大,刺客只有摸不着朕的行踪,岂不更好。”
“可是那些刺客知道陛下一定会去雪城派。”
“有展护卫和众多大内高手在,朕何惧之有?”脸色一凛,“朕还正愁没地方找他们呢。”
只这一句话,矜贵傲岸再也敛不住。
董太医慌了神,忙上前劝谏,薛良也紧跟而来。赵祯老神在在,随他们闹得耳根子不清静。他比较注意的是展昭。展昭竟然一反常态没有加入喋喋不休的行列,而是站立门边一言不发,看似在想心事,却又好象在观察什么。赵祯好奇地走近他问:“这不象你,你不反对吗?”
“陛下要一意孤行,臣即使反对也无济于事。”
赵祯收敛神色,摇了摇头:“就像你了解朕,朕同样也了解你。当你不象你的时候,决没有那么简单。”
厉喝一声,赵祯纵起身形一掌向展昭拍去。
众人被这一突来的举动吓得瞠目结舌,展昭也是一愕,想以掌相抵终不敢唐突动手,身子一侧堪堪避开,同时高嚷一声:“小心!”
当赵祯一掌将门震开,薛良等才知道门外有人。赵祯拍向的是门,而展昭的那声“小心”自然是对门外那人喊的。门外之人乍惊之下毫无防备地倒跌在地,赵祯却不罢手,又是一纵跃出一把揪住那人肩头将其扔进门来。
当展昭稳稳将人接住,门再次被用力关上。
赵祯冷冷一笑,不知是对那惊魂未定的梁简章还是对展昭。走到桌案取了茶盏,他慢慢呷了口,道:“梁公公,安然无恙?”
冰冷的语气吓得梁简章面色发白,只觉腿脚发软。
果然不用须臾,赵祯雷霆震怒,一声叱咤“你好大的胆子”,手中茶盏同时被扔到地上碎成一堆。
梁简章闻言扑通跪到地上,叩首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赵祯道:“我说的不是你。”冷扫梁简章,两眼眯紧遂对上一旁的展昭。“展昭你大胆!”(零:汗,偶偷师黄版昭昭里的情景了,膜拜~~~~~~~。)
展昭不发一言,只是跪下。赵祯却是气炸了锅,来回踱步,怒意难消。“朕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脑子进水了吗?你明知梁简章在外偷听,你不说也罢,却还故意站到门前帮他掩饰。怎么,难道连你都希望太后知道这件事?你就不明白太后知晓后会有什么反应吗?说不定,她第一个就会要了你的命。”
气得站不住了,赵祯回座坐定,一脸恨恼着继续道:“朕知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是为了朕。你不希望朕去冒险。朕感激你,却实在不愿领你这个情。因为……,”眼神闪烁不定,终是一拳砸在桌案将所有彷徨与不快结束。“因为,你让朕觉得自己的一番用心好象是在打水漂,你让朕看起来像个笨蛋。”
“陛下。”展昭无语凝噎,“臣不敢,臣,罪该万死。”
“又是罪该万死!够了!朕听够了。你们这些臣子就只会说这些蠢话来愚弄朕吗?什么万死,一死已干干净净。你也不是罪该万死,而是你自己找死。既然这么想死,不用太后动手,朕现在就赐你死罪!”
想都想不到的一句吓傻了所有人,连展昭也吃了不小一惊。
薛良的腿抖得像秋天里的树叶。这样的陛下他真是从未见过。“陛下……你……你真的……真的要杀展护卫?”
赵祯恍然回神,面色难堪至极。他含糊其词道:“难道……朕连说说气话的权力都没有吗?”见展昭拱手欲言,便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你闭嘴。朕现在禁你的声,你只许听,不许说。”
看向梁简章,赵祯稍稍回复了原有的冷静。嘴角微咧,颇有几分讨巧的味道:“梁公公,朕听说还有两年你就可以告老还乡了。”
“是。”梁简章唯唯诺诺地应着,腰弯得如麦田里被风折断了的麦杆子。
“朕听小薛说前一阵你告假回乡,好象是去替自己买坟地的吧。想必,梁公公一定希望稳稳安度晚年。”
腿脚已经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梁简章又是跪倒。赵祯见状不迭上前扶他起来。“诶,梁公公这是做什么?”
“求陛下开恩,开恩。”
赵祯佯装吃惊道:“公公这是怎么了?朕没说要治你什么罪啊。”眼神一厉,冷冷道,“除非公公做了什么让朕想治你的事情。”
“陛下就饶了老奴吧。陛下准备私出皇宫这么大的事,老奴就算有十个脑袋也担当不起这知情不报的罪名啊。”
“谁说朕要私出皇宫?朕要堂堂正正地走出去。”
知别人不懂他的意思,赵祯瞥了眼董太医,遂向梁简章道:“太医刚才说了,朕遇刺,受惊过度,得了头疼的毛病,暂时无法料理朝政。朕正准备去崇恩宫求见母后,请她代为执政,而朕打算到大名府别宫好好休养生息。”
梁简章苦恼地摇头道:“陛下这么做又是何苦?今年还有祭天大礼需要陛下主持,走不得啊。”
“到底是祭天重要,还是朕的龙体重要?”赵祯挥挥手道:“朕意已绝,公公不必多言了。”
梁简章重重磕头道:“恕老奴无法遵从圣意。陛下是老奴的主子,太后也是老奴的主子。老奴实在不敢欺瞒太后。”
赵祯冷冷一笑,挺直龙腰道:“公公不是早干了欺瞒太后的事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怕起来了?”迫近,赵祯复用只有梁简章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刑杖可是梁公公你打的,其中的奥妙恐怕梁公公不会想让太后娘娘知道吧?”
一滴冷汗涔涔滑落,那老迈的身躯匍匐在地仿佛永远都直不起来了。赵祯却笑得自得,抬了抬手,他道:“公公这么大把年纪自然该是懂事的人。那么,就请公公为朕带路吧。朕这就想去向母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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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面色如土,向来持稳的声音也不由发了颤:“所以,陛下你就这么出宫了?”
“不然爱卿以为站在你面前的是谁?”赵祯笑得极随意,瞟了眼展昭,他道:“本来朕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但思前想后,为这一路的清静,可以断了某人的牢骚,朕就来了。来跟爱卿合计合计。”
包拯皱紧眉头:“恐怕陛下不是来和臣合计,而是来下吩咐的。”
赵祯闻言哈哈大笑,拊掌道:“还是爱卿知情识趣。”面色一凛回复原本肃穆,“那朕就把这副不小的担子交到包卿肩上了。”
“恭听圣意。”
“朕要你办几件事。其一,朕知道母后把这件案子交给了大理寺,但朕要你继续查行刺之案,不得有误。如有遇到什么阻碍,朕写了道圣旨可以帮你。其二,朕这次前去大理,事关紧要,不希望走漏半点风声。大名府那里朕已经交代了玉妃、薛良、董太医等一些朕的亲信,朕想他们至少可以替朕瞒上些时日。不过,就怕万一事犯,母后恐怕会为难他们,所以朕写了另一道圣旨打算交与包卿,望你可以尽你所能救他们。还有……,”从展昭手里接过锦盒,赵祯用手掌小心地抚着盒面,“还有最后一道圣旨,朕也要交给你。不过里面写了什么,朕现在不想说。两个月后,如太后未发觉朕不在大名府别宫,而朕也仍未归返,你就带着这道圣旨去见太后,请她老人家遵照这道圣旨行事。”
说罢将锦盒递到了包拯面前。包拯跪接,三呼万岁。起身,包拯小心翼翼地捧着锦盒道:“陛下此行不知带了多少侍卫?”
赵祯见包拯的视线时不时斜到展昭身上,知他心思,于是道:“不多也不少,包括展护卫在内总共一十八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中高手,所以包卿不必担心,只要替朕办好朕交代的事便可。”
包拯正欲开口,却见一条白色人影风风火火地进了花厅,他什么人也不看,只是一把捉住那蓝色的双肩,似有满腔话语要说,却在吁吁的急喘声中化作无声的凝视。直到很久很久,连呼吸都不再留有痕迹的时候,他才道了句:“你回来了?”
曾几何时起,感动总是与难堪并存出现,如果是从前,展昭一定会握住那双温暖的手,答一句“我回来了”。现在,他既伸不出手,亦说不出口,只能幽幽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已够,已能明白对方心思。热情颓唐撤走,回以平静中略带落寞的笑容。当见到花厅中的另一个人,白玉堂先是一愣,随后单膝跪下:“草民白玉堂见过陛下。”
“平身吧,毋须多礼。”
“谢陛下。”回看展昭与皇帝都是一身平民服饰,展昭甚至还背了包袱,白玉堂不觉好奇道:“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要随陛下出差去?”
众人面面相觑,公孙策轻声向包拯道:“白少侠也不是外人,若是陛下能得白少侠一臂助力,岂不更好?”
包拯点头称是,于是把事情本末向白玉堂大致讲了遍。白玉堂还未听完,却已再次跪下,他双手抱拳,声诚意切。
“草民恳请陛下允草民一同前往大理。”

第14章 (十四)江上行
白玉堂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了。
也许他是被船颠醒的,也许是被嘈杂的喧阗声闹醒的。总之他醒来的时候头脑里是一片空白,之后有了混沌——当他听到歌声,然后他看到展昭的脸。一切便在刹那间清晰了了起来。
空干的酒坛散在船舱四处,还有一坛打翻着,随船身摇摆从这头滚到那头。杯盘狼藉不在话下。众人有站有坐有躺。站着的已是头重脚轻,坐着的多半挺不直腰,躺着的自然就都是被灌醉放倒的——他就是其中之一。
展昭就坐在他身边,见他醒了,浅浅一笑招呼道:“你醒了,小白?”
小白?
不是“白兄”,不是“玉堂”,而是小白?
没错。他就是小白,小白就是他。因为现在的展昭只能叫他小白。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
这还要从最初他们自开封启程的时候说起。
原本依御林军副统领封何的意思是由黄河逆流而上,取渭河,随后下行至沧临筹备上暠山。但结果施行定案,却是沿淮河而下淮南,避长江水路取陆路西行直达暠山。至于途中为何没头没脑硬是绕道上扬州、金陵等繁华秀丽之地,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当然是赵祯的决定。为此白玉堂极度怀疑这皇帝是哪根经不对了。皇帝不都是最怕死的吗?怎有不顾自身安危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的?
赵祯给出的理由是这样的:“那些刺客知道我们要去暠山多半会在半路伏击,我们绕道慢行反能出乎他们的意料也说不定。呵,反正时间还充裕得很,何不让朕顺便玩个尽兴?”
说得冠冕堂皇,事实证明,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白玉堂以为像展昭这样有板有眼的人一定会反对,谁知展昭始终淡淡笑着,从头到尾没发表任何意见,他的表情和所有随侍出行的人如出一辙,好象早知道事情会是这样。这让白玉堂稍稍感悟到一个事实:皇帝的“任性”是这些人默许的。而这默许并非君臣间不可抗拒的皇命,更像兄之于弟,长之于幼,朋友间随意听之任之的小小放纵。
所以白玉堂看不懂。
何为君?何为臣?就是这样的?
展昭顺势扶了他一把,问:“怎么样,还好吧?”
白玉堂堪堪一笑,“要是现在公孙先生在这,可有得被他念了。我答应过他以后不再喝醉的。”
“有什么关系,所幸先生不在,你就尽管放开怀抱喝个痛快吧。”
总觉得展昭表情怪怪的,白玉堂挑眉道:“你好象很想我喝醉似的?”
“怎么会呢?”展昭自认自己笑得很完美。 “我只是希望你不会觉得这个旅程太过无聊,小白。”特别加重最后两字,展昭终忍不住喷笑出来。
白玉堂翻他白眼,“有什么好笑的?”
展昭强忍笑意,道:“我到现在都觉得‘小白’这个名字好象是在叫兔子。”
“兔子?!”白玉堂一拳捶上展昭胸口,破口大骂,“见你个鬼的兔子,兔子有你白爷爷这么英俊潇洒吗?”
话刚完展昭已笑得前伏后仰。
白玉堂愣愣看着这样的展昭,费解满面。他有说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吗?
当然,他是绝不可能知道展昭为什么笑成这样。因为展昭早打定了主意,抵死都不会告诉白玉堂先前他喝醉时学兔子跳的样子有多有趣。
窗外晚风,吹皱一江江水,形成层层褶皱,似把那落日红彤彤、圆墩墩的影子给摇碎了,然后化作千朵万瓣嫣红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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