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天你和我妈走了不久，我身上第二朵莲花就开了，身体有些不适，那天他回到燕京，说好了下车打电话，从电话中听出我有事的，就坐飞机回来了。”
米志国又叹了口气“这两天我用你的电脑查了不少的资料，现在大多数人已经可以客观的看待这个问题。不过这条路不好走啊。”停顿了一下，“当年我们在大兴岛，和我们同队的有两个知青，其中一个叫曾瑞家里成分不太好，父母都被抓起来了，另一个叫程建军家里都是军队的，可能是平时总在一起产生了感情，就好上了，那个时候这可是了不得的事，两人只能偷偷摸摸的。不过还是被人发现了，不过只看见其中的一个人，另一个因为天色已晚没有看清楚。哎，过年的时候程建军回家探亲，曾瑞家里也没有什么人，就去看了看父母就回来了。程建军家里让他参军，他惦记着曾瑞就没同意，不过也拗不过家里人从家里多待了些日子，没想到就出了事。
当初看见他们俩的是革委会的，那小子当年是积极分子，不过心术不正，过年那几天一直纠缠着曾瑞，曾瑞一怒之下把他的头打破了，本来他的成分就不好，经常是大家的批斗对象，这下惹恼了人，更是被揭穿了喜欢同性的事实。整整三天，被逼问着另一人是谁，不管使用什么样的办法曾瑞咬着牙没吱声，三天整个人就不成人形了。第三天晚上，去看他的知青无意间说出了程建军已经再回来的路上了，他可能是不想连累他，当夜趁着看守不备跳了七星河。当时冰天雪地的，捞上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米志国想着当年的往事，心情无比的沉重“程建军回来的时候曾瑞已经僵了，他承受不了这个事实，整个人一下子疯疯癫癫的。后来家里人接了回去，治疗了一段时间好了点，只是不怎么说话，后来什么都没带又回到大兴岛，就在曾瑞的墓前盖了一座小屋。前天聚会听人说他还在那呢。经常坐在坟前自然自语说着话。”
米乐默默的听着没有说话。
“我跟你说这个，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这条路不好走，这两天我用你电脑在网上查了查，现在人们宽容了很多，不像 十年前那样不接受，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不能理解的。爱情是挺伟大的，但是爱情能不能接受考验就是另一回事了，人与人开始接触可能是因为爱情，不过时间长了爱情就会淡下来，维系两个人的是亲情是家庭，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们两个人的爱情淡下来，会是怎么样，没有家庭的束缚，还能会维持吗？没有婚姻的保障，没有孩子做为牵挂，是不是分开就容易了？我不是想要劝你们分开，只是希望你能多多的考虑一下，你们的未来。”
米志国停顿一下“你是我的儿子，我都快四十岁才有了你，当年你姐姐没了，我挺愧疚，当时是我在手术书上签的字，你姐姐没有留下来，之后六七年你妈都没怀上，我想这可能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虽然我从来都不迷信。那些年我和你妈过的都挺压抑，孩子这个话题在家里是个禁忌，你妈还是妇产科医生，那里每天都有新生命的到来，有好几次我都看见你妈妈看着婴儿室里的孩子流泪，所以你的出生我和你妈妈都欣喜异常，你是我们的救赎。
我和你妈妈没怎么管过你，对你未来没有太大的规划，只希望你快乐就好，小时候对你挺放任的，还是你外公来了才让你学一些东西的，我们没有其他家长那样望子成龙的想法，寻思着随你意就好。你也没让我和你妈失望，从小就有自己的思想，学习不是特别的拔尖可也在中上游，对什么事情感兴趣也会认真去做。过的随性这样就挺好。
那天在医院我看见你和曲凡坐在长椅上，很亲密的样子，我惊的想要把你拉过来，甚至想要给曲凡几个耳光，不过后来我犹豫了。想要分开的理由很简单，我认为这样对你好，但是这是我强加在你身上的理由，如果离开他你不幸福了怎么办？”
米志国伸出手握了握儿子的手“脑海中斗争了很久，做了几天自己的思想工作，我还是无法替你决定，所以我来找你谈谈，希望你能知道我的想法，不关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我都希望你幸福，如果真的选择了他，你要做好面对一切压力的准备，如果真的那么喜欢他牢牢的抓住他，别让他溜走。幸福还是需要自己去创造。”
听着父亲的话米乐非常感动，他的父亲都是为了他，很明显父亲是不赞成的，但是为了他又妥协，鼻子一酸泪水就掉了下来，已经很久没有流泪了，现在却有些止不住。只能哽咽的叫了一声“爸”
米父伸出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大小伙子了，可不能掉泪，行了，我也会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啊。”站起身心里也放松下来，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只希望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看着米乐也从床上站起来说，“行了，别起来了，别凉着。”掀开帷幔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嗯，这事先别跟你妈说，她不一定能接受，等你暑假吧，我和你妈今年都退休了，六月份差不多能办下来，到时候我们还会过来。至于怎么说到时再看。”
米乐把眼泪抹干点了点头。
米父摆了摆手把幔帐撂下，自己一个人回东屋了。米乐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第47章 父亲的纠结

第二天一早曲凡就开着车来到四合院，为了防止路上堵车米爸提议早点去机场。以至于几个人到达机场的时候还有一个多小时登机。
米父坐在机场咖啡厅，对妻子和儿子说“时间还有一会，你们去逛逛商场吧。曲凡在这跟我聊一聊你们破案的事，我还真是挺好奇的。”
米乐一听就知道父亲要跟曲凡说话，就拉着母亲离开了，离开前对着曲凡挤了挤眼睛，也不知道曲凡理解成什么。
看看爱人的神色曲凡只是笑了笑，早晚都要面对。
米父喝了口咖啡，“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了，想必昨天夜里米乐给你打过电话了吧。作为一个父亲，我不希望我的儿子走上这样一条路，作为一个父亲，我又希望我的儿子幸福快乐。这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但是事实又逼迫我必须做出选择，我的感情告诉我，必须阻止，理智上又让我选择另一面。”
曲凡坐在对面认真的听着米父的话，眼睛毫无闪躲的看着，对于米乐的父母，他是非常尊敬的，他想过无数次恋情被曝光后面对米父的情景，他心里决定不管他面对怎样的情景，他都要直接面对，用他的诚意让米父明白他能给米乐幸福，他愿意面对所有的风暴。昨天夜里米乐的电话让他既感动又欣喜，不过他也明白他很快就要面对米父的质问。却不想今日的米父那样平和。
米志国停顿了一下，看着曲凡坦然的眼神，暗自点了点头，“我不喜欢你。不管是做为乐乐的朋友还是乐乐的爱人。我都不喜欢你。”
看着曲凡脸上淡淡的意外，他笑了“你是一个出色的年轻人，你很有朝气，有责任心，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有着现在年轻人少有的信念。听乐乐说过你的家庭，也是非常不错的家庭，父母兄弟感情都不错，经济状况也非常好。不管怎么看都是时下最受欢迎的单身汉。”停顿了一下，“但是因为你的职业，让我无法喜欢上你。你的职业注定了你时刻处在危险之中，而这种危险可能连累到乐乐。你无法给他安稳。我们这一代经历了太多，所以我们都期盼子女生活在阳光下平安幸福的过一生。”
曲凡了然的点了点头，他的职业会给米乐带来危险这个结论他早就有，甚至深深的恐惧过，退缩过，但是现在他没有办法再放下，也许他可以自私一点，他可以用米乐不会因为危险就离开他这样的借口麻痹自己，但是事实就是事实，现在让米父点出来，这是个不可逃避的障碍。
米父笑了笑，“当然我不是让你换个工作，年轻人都要有个理想，并且为这个理想而奋斗，或许就是这样的呢才让乐乐动心。我只不过想要提醒你，让你能更加警醒的记住这一点，不要把他带到危险的境地，在这方面乐乐是需要你保护的。”其实他也就这么一说，既然已经同意了，那也不做那么多没趣的事了，不过该点到的一定要点到。年轻人总是会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们两个只要不那么张扬，米乐还是没什么关系的。
曲凡坚定的对米父说“这方面我会注意，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他，请您放心。”此时的曲凡并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就兑现了这句话。
米父摸了摸咖啡杯，“嗯，乐乐一个人在京里，就靠你照顾了，虽说和他姥姥相认了，乐乐跟她没有在一起生活过，没有太深的感情，有什么事就要靠自己了，你年龄比他大，就多费心了。”
曲凡笑了笑“放心吧叔叔，肯定不会让他受什么委屈。”
米父看见远处走来的母子俩叹了口气“行了就这样吧，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有对不起乐乐的地方，那么我会带走他，希望我不会为了今天的决定后悔。”
曲凡也看到了米乐，挽着母亲的胳膊从远处走来，似乎有些热脸上有些红，想到两人的恋情一点点走到今天，心里异常柔软。如果放弃的话，后悔的一定是他。
飞机起飞了，临走前米妈拉着米乐不停的嘱咐，好像一直有说不完的交代，米父倒是沉稳，不过看见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个人竟然有了嫁女儿的错觉。心里有些纠结，寻思着退休后一定到燕京来好好的看看两人，如果有什么不好那他也不能心软，这段时间就算他俩的考察期吧。
不去管父亲的纠结，也许是父亲的不反对还有对孩子的关心，让两人对未来有了更多的信心，而此时在两人的心中都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似乎感觉到身边这个人是要和他走一辈子的人。虽然以前心里总是想一定将恋情进行到底，可实际上心就像飘在大海里一样，没有底，对他们的感情没有安全感。
米父的认同让两人放下心来，坚定下来，他们一起努力一定会得到家人的认同。现在看来他们有一个阳光的未来。
开着车回到燕京，路上都没有说话，可是嘴角却挂着笑意，曲凡嘴上哼哼着不成调的歌，不时看看米乐，整个人就跟着打了兴奋剂似地，那边米乐嘴唇抿着向上扬着，有些受不了曲凡的目光，望向窗外，脸色红红的。
车开进市区，米乐突然想起来“下午还上班吗？”
点了点头“去，我就请了一上午假。”看了下表，转过头暧昧的说“不过我还有两个小时时间。”
米乐脸跟冒了火似地，将头转向窗外，嘴里小声嘀咕“这个色胚”不过自己也有些蠢蠢欲动。冲着窗子白了白小声说“上你家吧。”
曲凡看着米乐的样，就想抱着他狠狠的吻上去，可惜这周围都是人，只能忍耐，突然感觉这车速怎么这么慢。
两人上了电梯，非常郁闷的是里面有人，压抑着挨到门口，曲凡有点不稳的拿出钥匙，打开门就把米乐拽了进去，砰——的一声门关上了，米乐被困在门上，激烈的喘息，“轻点。”间歇米乐微皱着眉小声的呻吟道。身体在不断的攀升，在结合的那一刹那两人都无法呼吸。
感觉旁边的人动了动，米乐睁开眼睛看着他穿上衣服，他一个指头都不想动，只是看着他。
曲凡穿上裤子，“你歇一会吧，等会起来吃点东西，晚上我回来做饭。”上前亲了亲他的唇，赶紧离开，不然看着他那慵懒的样，还是想吃啊。
点了下头，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开车慢点。”
睡了一个下午，中午饭也错过了，听到楼下的动静，才慢慢醒来。外面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黑了，身上有些酸，裹着大浴衣下楼，看见曲凡扎着围裙从厨房里忙活，“什么时候回来的？”都睡死了他。
将饺子从锅里盛出来，似乎他一做饭肯定是蒸饺煮饺偶尔做一次包子，没办法他就会这个，“六点多钟，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看醒的多是时候，正好吃饭。”
喝了一口温开水，“睡的有点多了，没什么胃口。”
曲凡开始捣蒜，“你先去洗个澡，清醒清醒。”
洗了澡，坐到桌前，吃了一个，芹菜陷的，清淡鲜香，“还干什么呢，过来吃吧，等会就凉了。”
“我再拍个黄瓜。”啪啪几下就完事。
这边曲凡刚吃两个饺子，那边电话就响了“喂—什么？——好——我马上就到。”挂了电话“有案子了我要过去，你自己吃吧，等会消食了就睡觉吧，不用等我了。”说完到楼上换衣服。
米乐走到厨房拿出保温桶，倒了一大盘子饺子，直到装不下了，看曲凡急匆匆的从楼上下来，递过去“拿着，找个时间吃。”
接过保温桶，亲了他一下，“我走了。”
砰——曲凡急匆匆的走了，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吃了几个饺子，他也没什么胃口了。刚才的电话他没有听清，不过应该是大案子，这心里也担心起来。
看着电视等到十二点，曲凡还没有回来，想着他今天不能回来了，米乐躺床上睡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听见楼下有动静，没过一会感觉一个有点凉的身体靠了上来，有力的手臂抱着他，“几点了，怎么才回来？”没有回答，曲凡紧紧地抱着他，紧的让他有点喘不过来气。
许久，“出了什么事了？”
手臂松了松又抱紧半天才听到曲凡说“赵哥被杀了。”晚上接到电话，只知道是他们家属区那边出事了，等到那里一看才知道，是他们组的赵斐，两口子都被杀了，赵斐更是被捅了十几刀，曲凡很难过，不光是因为同事的遭遇，他想到更多，早上米父刚说完，晚上赵斐和他的妻子就死于非命，看着赵斐的妻子，他突然想到乐乐，他害怕有一天看见米乐倒在血泊之中，这种情形想都不敢想。
忙活完已经早上三点多了，并没有像同事那样从办公室凑合一宿，这个时候他只想赶快看到米乐，想要紧紧的抱着他，那样他的心才安定。

第48章 纷乱的一天

米乐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十九岁的人生中没有亲眼见过生离死别，他只能抱着他给他无声的安慰。曲凡紧绷的身体渐渐的放松下来，劳累的身体抵不住睡眠的困扰，沉沉的睡去。
一早，小心的挣脱曲凡的缠绕，轻轻的起身。这个案子一起恐怕在破案前都会很忙。
蒸了一大锅的南瓜豆沙包，从空间里拿出自己做的熏肉，薄薄的切了一大盘，水果什么的拿了应季的用大篮子装了一篮子，想了想又装了不少的咸鸭蛋，松花蛋。果酱也拿了一瓶，他对曲凡是没有什么帮助的，想着办起案来没食没晌的，给他准备点东西省着想吃的时候只有方便面。多装点他们组里的人都听不容易的，昨天晚上大多数人可能都没回家。
又拿了香菇，胡萝卜，玉米，豌豆，熏肉丁和米饭一起给曲凡做了炒饭，还做了豆豉炸鱼，蛋花汤。
看着下表，六点半了，上楼看见曲凡已经醒了，睁着眼睛看着房顶也不知想些什么。
倒了杯水，走到床边，“醒了，喝口水，起来吧。”
“怎么起来那么早？”
“睡够了就起来呗，我做了早餐，洗漱下来吃饭。”接过水杯给曲凡一个早安吻。
看着米乐往外走的身影，曲凡心里暖暖的。
走到楼下，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丰盛的早餐，米乐还在一边往筐子里铺着纱布。
“怎么做这么多东西，凑合吃点得了。你这是准备装什么。”看着米乐往前面的带盖的篮子，米乐似乎有不少各式各样的篮子，平常很少看见他用塑料带装东西。
米乐用纱布把篮子铺好，“我做了点南瓜豆沙包，你带到单位去，要是中午没时间吃饭，就吃两个，用微波炉微一下就好了，还有其他的东西你都放到单位，谁饿谁吃。”努努嘴让他看看旁边装好的东西。
曲凡也不说话了，坐在餐桌前看着米乐。
“看我干什么？吃饭吧。”
送走曲凡，米乐收拾下屋子，看屋子里静悄悄的，想着应该把阿福接回来，因为父母要过来，没什么时间照顾它，阿福又送到小王那里，阿福在那边倒是挺好，那里有挺多狗，阿福也有不少的伙伴。
看了看时间八点多了，今天是报道的日子，也没什么事了就早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