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朝陈南一竖大拇指，“能屈能伸南哥真大丈夫是也。”
“滚你的蛋。”
陈南找阿清要了一杯酒，“算了我去陪个酒道个歉吧。今天晚上那傻逼要怎么折腾我我都认了。”
第5章 第五章
“张总，真巧。”陈南端着酒过去，想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可惜没摆出来，表情一时有些尴尬。
“陈总，巧呀~”张思楠还是瘫在沙发里的姿势，一脸玩味的看着陈南，又往王浩那里瞟了眼，“陈总情人挺多呀，又换了个。”
陈南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张思楠说的王浩，虽然张思楠误会了，但是陈南觉得没必要对张思楠解释，就随便点了点头。
“能请张总喝一杯吗？”
张思楠晃了晃酒杯，“我可不随便和人喝酒，陈总给我个喝一杯的理由？”
陈南想了下，露出一个十分友善的微笑，“祝luca以后和创世的合作顺利。”
“luca和创世能不能合作都是个问题。”
“祝luca顺利进入中国市场。”
“在我的领导下，luca必然顺风顺水。”
“咳咳。”陈南清了清嗓子，觉得和张思楠周旋挺累的，决定直奔主题，“上次在这发生的事是一场误会，当时不知道小俊有主了，希望张总别往心里去，这杯酒就算我给张总赔罪了。”
陈南说完仰头把一杯酒喝光了，亮了亮杯底。
张思楠拿着酒杯，没动。
过了一会儿，张思楠把酒递给怀里的男孩。
男孩接过去，抿了一口，撒着娇往张思楠怀里钻，“这酒度数太高了，我不要喝。”
张思楠把酒接过去，闻了下，“好像是挺烈的。”随手把酒杯递给陈南，“不如陈总帮我把这杯酒喝了吧。”
陈南过来之前就决定好了破罐子破摔，想也不想就接过来一口闷了。
“陈总酒量真好。”
“还行。既然酒喝过了，上次的事……”
在陈南说完之前，张思楠开口道，“我开心了就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了。”
陈南顿了下，“不知我做些什么能让张总开心？”
张思楠朝唱歌的地方抬抬下巴，“刚才我听陈总歌唱得挺好的，我听了挺开心的。”说完又捏捏怀里的小男孩，“你喜欢听陈总唱歌吗？”
小男孩从善如流，“喜欢。”
陈南心里骂一声真不要脸，嘴上仍旧笑嘻嘻答应，“张总喜欢听什么歌？我去唱。”
张思楠手一指，“我也不知道你会什么，就把那一本谱子都唱完吧。”
陈南皱了皱眉，那一本谱子几十首歌，他得唱到天亮才能唱完，“我唱完没问题，不过这里的乐队到十二点就走了。”
“那就唱到十二点。”
陈南咬了咬牙，放下酒杯去了唱歌那里，等着facker把手上的歌唱完就接过了麦克风。
陈南唱前几首的时候王浩还好奇他怎么又去唱歌了，后来见陈南一首接一首唱了大半个小时就觉得不对了，再往张思楠那边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王浩没办法，他自己也做这一行，早几年一个人辛苦拼搏时遇到难缠的甲方也得这样。
王浩看了看唱得嗓子都快哑了的陈南，又看了看抱着个小男孩笑嘻嘻的张思楠，忍不住往张思楠那边瞪了好几眼，冷不丁张思楠一个偏头，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王浩。
“one night in Beijing……”陈南高音唱不上去，劈了叉，王浩赶紧出去买了盒润喉糖进来，趁着换个的间隙给陈南送了进去。
“南哥，用得着这样吗？干脆不要这个客户得了。看他那德行，就算这个项目给你做了，以后也少不了折腾你。”
陈南接过润喉糖拿了一颗吞下去，又喝了一大口水，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耗子你现在有了许翌晨，果然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不还是和你一样广告狗吗？”
“心态不一样了。比如你有退路，我可没有。”
“哎，南哥，你别调侃我。”
“我没调侃你。就是我刚到创世，这是sherman交给我的第一个项目，你懂吧。”
王浩当然懂，“那你也挑点好唱的歌。”
陈南用生无可恋脸指了指放曲谱的架子，“你去翻翻这本谱子，他妈一首比一首难唱。”
陈南又唱了十几首，终于到十二点了，乐队的人要收东西走了。
不明就里的Facker过来拍了拍陈南的肩膀，“南哥你今天怎么了？唱歌的瘾这么重，嗓子还能说话吗？”
陈南哑着嗓子叫道，“今年就今天唱得最痛快！”
乐队的人把东西收好走了，DJ开始放别的歌。
陈南走到张思楠那，“张总听得开心吗？”
张思楠拍了拍手，“陈总唱得真好，我很开心。”
“张总开心的话，上次在brother发生的事能否一笔勾销了？之后麻烦张总能客观地对待创世的提案。”
“没问题。”
陈南松了口气，想着今晚上没白唱几小时。
“一笔勾销之前，我也想请陈总喝个酒。”
“ok。”
张思楠踢了踢座位旁的一箱啤酒，“陈总把这箱喝光就算完。”
陈南的脸色变了变，一箱啤酒他不是不能喝，就是他之前已经喝了不少，又唱了几小时嗓子痛得不行，这么一箱啤酒下去，不说会醉成什么样，估计接下来一周他都用开口说话了。
“我说有你这么折腾人的吗？”王浩看陈南这边情况不太好就过来看看，结果一来就听到张思楠要人把一箱酒都喝光。
“耗子！”陈南一把拉住王浩，“你回去坐着等我。”
王浩压低声音说道，“南哥，你如果一定需要什么项目我让许翌晨给你送几个不就得了。”
“耗子！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王浩和陈南对视了几秒，终于败下阵来，叹了口气，“你喝完我送你回家。”
“嗯。”
陈南弯腰把啤酒都拿桌子上，没用开瓶器直接把酒瓶子都咬开，然后站在桌子边拿起一瓶就往嘴里灌。
没多久，一瓶酒就灌完了。
陈南又拿起第二瓶开始灌。
“没想到陈总不仅精力好，唱歌好，酒量还那么好。”张思楠全程笑盈盈的看着，说几句嘲讽的话，和小男孩调调情，还拿出手机录了一小段陈南吹瓶的视频。
陈南只想着赶快把这破事结束，豁出去了一样的灌酒，对张思楠的嘲讽全当没听到。
等陈南喝到第七瓶的时候，速度明显降下来了，人都站不直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张思楠旁边。
“陈总，这箱能喝完吗？”张思楠数了数桌上的酒瓶，伸了个五在陈南眼前晃了晃，“还五瓶。”
陈南用迷茫的桃花眼瞟了一眼张思楠的手指，“没问题。”拿起酒瓶又灌下去一瓶。
喝完这瓶，陈南歇了歇。
“我……我能先去下厕所吗？”陈南的声音沙哑得不行，张思楠凑近了才听清他说什么。
酒味混合着陈南身上的古龙水味传到张思楠的鼻子里，还挺好闻。
“陈总能走吗？要我扶你过去？”
“不用。”陈南想撑着桌子站起来，结果脚一软，摔了下来，还都摔旁边张思楠身上了，把张思楠怀里的小男孩吓得躲到了旁边。
“陈总这投怀送抱的……”陈南的头发扫在张思楠的脖子那里，痒痒的。张思楠偏了下头，刚好看到陈南喝得通红的鼻子和微微张开的嘴巴。
“谁他妈投怀……”陈南喝了酒有点控制不住脾气，但很快就忍了下来，手在沙发上一撑就站了起来，还算走着直线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放完水出来，陈南状态好了些，一口气把剩下4瓶喝光。
王浩赶忙过来把人扶住，准备带回家去。
陈南拉住他，回头对张思楠说，“张总这次可要说话算话。”
张思楠盯着陈南和王浩看了几眼，挑了挑眉，“既往不咎。”
陈南还想说什么，王浩按住了他，“南哥他答应既往不咎了我给你作证，他丫的敢变卦我帮你打回来，现在你快回家休息。”说完就把人拖走了。
第二天陈南醒来的时候都忘了昨天自己怎么回的家，不过除了王浩送他回来也没别的可能。
陈南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幸好今天周日，不然真耽误工作。
陈南躺床上回想了昨晚的事，虽然被折腾了一晚上，好歹他记得最后张思楠保证了既往不咎。
张思楠不论他们的私人恩怨，只谈方案的话陈南不信他们拿不下这个项目。
陈南躺了一会儿，爬起来洗漱、吃了点东西，然后摸出手机关了飞行模式准备给王浩打个电话道谢。
刚连上网，就看到王浩的微信蹭蹭蹭的进来了。第一条是凌晨零点的时候说他到家了。第二条挺长，是劝陈南找个伴，别这么晚醉醺醺回家也没人照顾下，就不怕哪天病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
陈南对着屏幕笑了两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给王浩回了个么么哒的表情。
陈南也不是没想找个伴，七八年前也曾捧着一颗心和人谈过，可惜没个善终。
到现在这个年纪，这世界上就工作最让他安心。
这么想着，陈南把下午的工作计划也列好了，三小时自学法语，三小时看唇膏的相关资料。
第6章 第六章
周一到公司继续改方案。
陈南从周一进公司就没离开过，吃饭叫外卖，累了休息室里睡一会儿，陀螺一样加了3天班，终于改了一个新的方案出来。
“所有的创意都附上了一份可行性报告，资金也压到了最低，就这提案要是张思楠还能挑出毛病来，我就去天涯发帖爆luca有黑幕。”Claire道。
“这绝对是我从业以来写得最用心的策划案了，我觉得已经挑不出毛病了。”策划小喵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
“我也是，我现在看到luca这四个字母都要吐了。”文案兮兮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最近累得都长了两颗痘痘，黑眼圈也重了一圈，南哥快看看我有没有变丑。”
小喵道，“兮兮你够了，你忘了南哥没法说话吗？”
陈南笑了笑，指了指喉咙，又朝兮兮比了个大拇指。那天唱完歌又喝酒，第二天喉咙开始发炎，这几天虽然吃了消炎药，但是一直忙工作没休息好，喉咙就一直肿着，一开口声音沙哑得跟在砂纸上摩过一样基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这几天陈南和他们沟通全靠打字。
“哇，有南哥的肯定，我还能再战五百年再改五百稿！”
“滚”“兮兮你快闭嘴！”其他人不约而同地说道。
大家闹了一阵，算是缓解下这几天连续加班的疲倦。
周四上午十点重新提案。
这次陈南一进去就看到了张思楠坐在会议桌上。
陈南挨着Claire坐下的时候，听到身后坐着的两个小姑娘在花痴，“哇哦，luca的总经理这么帅。”“我又有新男神了。”
陈南忍不住想劝劝两姑娘别被外表欺骗，这人不止花心还一肚子坏水。
还是付春主持会议，张思楠全程没说话，看着挺高高在上。
每家公司针对luca明星产品的更换对方案做了不小的调整，陈南挺客观的评价了下，比不上他们的方案，就看张思楠那天说的话算不算数了。
等claire把PPT讲完，大家把目光都落在张思楠身上，只有陈南盯着自己面前的本子，一副在专心做笔记的样子。
张思楠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看过去，最后落在陈南身上，用挺好听的声音说道，“由于我们临时更换了明星产品，让大家又改了一稿方案，实在不好意思，先和各位表示一下我的歉意。“
陈南挑了挑眉，屁，就嘴上说的好听，当时还不是你一张嘴就要换产品。
“各位的提案我都认真看过了，可以说各有所长，不愧是沪上最专业的一批广告公司。根据我们luca目前的需求，再综合了其他各个方面的条件和创意，我们最后选定的合作方是……”张思楠说到这里，又瞟了陈南一眼，陈南还是盯着自己面前的本子，张思楠敲了敲桌子，“创世。”
听到这个结果，另外三家公司的人都露出失望或者不满的表情，上次提案把创世的案子批得最厉害，他们都猜测luca和创世有什么矛盾，以为自己努力下争取改方案，哪里知道到最后又选了创世，玩儿他们呢。
“南哥，我们的提案通过了！”Claire的声音忍不住高了几度，推了推一直盯着本子看的陈南。
陈南这才抬头往张思楠那看来一眼，正好对上张思楠盯着他看的目光，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盯得陈南一个激灵，又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好的预感依然那么准。
其他公司的人都走了以后，创世的人留下来谈后续的合作。
这些大部分都没什么问题，Claire一个人就能搞定。
把这些谈好以后，付春问道，“张总还有什么意见吗？”
“有。”
付春一愣，心想刚刚谈得挺好的难道自己漏了什么。
“我们luca这边的方案，我希望陈总能亲自带队执行。”
claire马上说，“luca是我们创世重点服务的客户，南哥和我一定会好好执行的。”
“怎么陈总和claire的职位交换了吗？我和陈总商量事情，还要claire代为回答？”
陈南咳了两声，想努力发出正常的声音，“我……”可一张口声音还是粗得不行，基本上听不出说的什么东西。
Claire忙道，“南哥嗓子发炎了，不方便说话。”
张思楠笑了笑，“哦，这样啊，那陈总可要好好注意身体。”
张思楠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扁，注意什么身体，他平常身体好得不得了一夜七次都没问题，他嗓子这样还不是被张思楠给折腾出来的。
陈南也懒得计较，点开手机记事本，打了一行字给claire看。
“南哥说，luca的项目当然是他带队负责，这点张总不用操心。”Claire道。
“不止这样，我的意思是，全程所有细节都由陈总来对接，哪怕是一篇微信一条微博一张海报图，我们这边有什么问题，都能立刻直接找陈总帮忙解决。”
张思楠这意思，本该AE做的事都由他来做？陈南皱着眉想了想，又打了一行字。
“南哥说，我们的文案团队和设计团队都很专业，按正常流程走很少会出问题，这点请张总放心。不过既然张总提出来这个要求，南哥一定会积极配合。”陈南入行十年，多难搞的客户都接触过，不信搞不定这个张思楠。
“那就好，没其他问题了。” 张思楠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陈南身边伸出手去，“合作愉快，陈总。”
陈南笑笑，伸出手去。
张思楠握住他的手，把人拉近了，在背上拍了拍，“以后要经常麻烦陈总了。”
虽然张思楠阴阳怪气的一句话让陈南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一样挺不舒服，但这个项目拿下了陈南总算舒了一口气。
陈南人还没到公司就接到Sherman的电话，说待会儿先到他办公室一趟。陈南知道八成是要给他吃定心丸，心情挺好。
一回创世，进门又遇到Ken。Ken看到陈南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招呼。
陈南点了点头。
“哎呦，听说陈总嗓子发炎了，没法讲话是吧。陈总真不容易，费一个月的劲终于拿到一个项目，还把嗓子给熬坏了。不过我觉得跟着陈总干应该挺轻松的，手上做一个项目就够了，claire你说是不是？”
claire撇了撇嘴，忍了一下没说话。
Ken却不会见好就收，“哪像我手下两个组，每个组都有两三个项目同时进行，大家都累得不行。”
Claire觉得再忍下去这人得上天，“同时服务三个国内二线品牌，还都重复做retainer的内容，赚得不多工作量还大，确实很辛苦。”
陈南忍不住用手挡了下嘴，免得笑太厉害。
“你......”Ken被怼得一时接不上话，脸色都憋红了。
陈南怕两人吵起来，指了指Sherman的办公室，抢先带着Claire走了。
“ken哥，这个陈南和他带来的人说话也真是太难听了，我都不能听不下去，亏得你脾气好不和他们计较。“从旁边的茶水间里走出来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男人。
“他们刚拿下luca的项目，就让他们嚣张两天。“ken露出一个冷笑，“元元我记得你从前在the beauty的digital部门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