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川下完本[古耽]—— by:穆衍
穆衍  发于:2017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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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个屋宇内倒不太受限制,拓跋文的护卫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抬起路障让他过来了。
步六孤神色不太好,看着不像是来清谈,倒像是来寻仇,我拉他进了屋,让侍从们等在门外,问他怎么了。
步六孤用鲜卑语语速极快地和我说他最近一直在借用江傅山的人手追查那两个杀了我莫贺和阿干的汉人游侠下落,刚刚送江傅山时突然在陪祭护卫的武官里看到了他们,那两个人穿着鲜卑武官的衣服,但是穿成了右衽,他觉得不对,然而江傅山已经走远了,他没追上,只好折回来找我。
他疑心这两个人是要刺杀拓跋文。
天子登祭台时只带文武重臣不带随从,特命陪祭护卫的武官跟随到天子身旁只剩文宰武宰时,如果这两人真想做什么,恐怕和砍瓜切菜一样简单。
但是我想了一想,觉得以拓跋文的心思既然敢带着木闾头去祭天,身边护卫应该严密得很,这两人如何能轻易混到他身边,除非有内应私通南方,与它里应外合。
我刚想到这里,就听一只箭羽“咄”的一声,插到了我的房门上。
第17章
步六孤反应极快,他一把将我按到桌子边上,反手拎着凳子抵在身前,将房门开了一条缝向外看去。
箭羽是从院墙外射进来的,在外的护卫正在合力关上院门,步六孤回头示意我别乱动,看了看天空,扣上房门,发力奔到院门处和护卫一起搬过路障抵上门,喝令他们其中一人从角门去属臣那边示警。
护卫被那支箭矢吓了一跳,大概没怎么见过阵仗,六神无主地答应下来。
步六孤拎起他的狼牙棒快速跑回来,正要推门时看了一眼我房门上的箭羽,突然奇怪地咦了一声。
过了片刻我听到步六孤招呼了人,接着房门叮咣地响了起来,他把箭羽拔了下来,才开了一道门缝闪身钻了进来。
我坐在桌子边的地上看着他一脸紧张,把跟在他身后那侍卫关在了门外,把变形的箭头举到我眼前和我耳语,让我看箭头的样式。
我一眼认出这是我在草原时手磨的箭头,这个样式是给我莫贺做信物用的,我不知道步六孤想到了什么,和对视一眼,让他把箭矢收好。
步六孤侧耳听了一会儿院外的声音,匍匐到窗户边扯了一截窗帘把箭头包起来收到怀里,小声问我怎么办。
我没听到外面再有什么声音,和他打了个手势,表示我要出去,步六孤和我点了点头。
我俩拆了两个凳子,把椅背和底座捆在身上推开门,两个侍卫一脸紧张地守在我门口,看我们这幅模样也没笑出来,步六孤听到院外的兵戈声,转身和我摇了下头,小声说至少有三方人在交战。
我这个院子里还很安静,我贴到院墙边听了一会儿,听出一方是拓跋文的禁军,一方是草原上的鲜卑战士,我觉得像北部大人的私兵,另一方口音混杂,听上去乱糟糟的,像是哪个世家招募的游侠。
拓跋文的禁军还占着上风,但我心里还是觉得哪里不对,这声音听上去条理清晰,我从没见过这样有条不紊地战场,步六孤陪我一起贴在院墙上听了会儿,神情也变得疑惑起来。
院子里有一伙护卫,伙长也和我们一起贴在墙上,过了一会儿和我说,陛下没有在屋宇里安排这么多禁军。
步六孤想了一会儿,叫他摘下头盔,用狼牙棒顶着慢慢探出院墙,过了好半天都没有人来理,厮杀声却渐渐地弱了下去。
我想起屋里有铜镜,便叫守在屋门口的人进去拿了扔过来,照旧绑在狼牙棒上探出去。这次铜镜刚转了一圈就被劲弩打碎了,我借着光飞快地瞄了一眼,只看见一片深灰。
深灰布甲是宫中禁军制甲,我们三个人一脸茫然地贴在墙角,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隔了一会儿,那伙长喃喃自语地嘀咕了起来,说这些人围在院子外,不喊话也不破门,到底要做什么?
他们,或者其中某个人手上有我莫贺的信物,这信物同几个部族庶长交换过,剩下的都遗失在我莫贺身死的那处峡谷里,可能被哪个汉人捡了去。
我现在倒真觉得是拓跋文身边有人要背叛他,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某位鲜卑贵族和虽然为北魏臣子,然而仍然心向南方宋、齐的汉人合谋——比如左昭仪的父族。前者不满拓跋氏越来越偏向汉人的态度,这使他们的特权被削减,后者仍视鲜卑为蛮夷,不愿为鲜卑谋事。
我盘膝坐在地上,把这些话和步六孤说了,步六孤和江傅山交游了一些世族,对我点了点头,说世族大多有这种风气,那个伙长认认真真地听我们讲话,也不知道他听懂了什么。
我愁眉苦脸地跟他讲这种大局上的事我只是随便说说,反正对错也无所谓,但是外面是什么情况我只能一问三不知了。
拓跋文弯腰牵着木闾头登上圜丘坛时尚且平安无事,护卫武官无声随行在两侧,有幸跟随皇帝祭天与社稷的百官按照品秩在各自的位置上停下步伐,到最后时只剩拓跋文和木闾头。
拓跋文带着木闾头做完一套礼仪,正要念祭天之词,祭坛下方十数步的护卫武官持刀暴起。
拓跋文听到台阶下呼喝声,停顿了下,低头问木闾头道:“怕么?”
木闾头稍微回了下头,他带着童稚的眼睛里映出最后一道白虹贯日后残留的冷光,继而是血色。拓跋文也不念祭天之词了,半蹲下来掩住他的眼睛,问道:“还记得这时候该说什么吗?”
木闾头说:“父皇你盖住了我的眼睛,可我还能听到惨叫声。”
拓跋文的大将军跨过死了一地刺客,按刀单膝跪在祭台下,朗朗道:“臣幸不辱命。”
拓跋文和他点了点头,抬手撸了一把木闾头的脑袋,说:“看还有点早,不然你晚上该做噩梦和我抢贺若了,不过听听倒是无妨,我拓拔的儿孙生来……”
大将军和他对视一眼,领了命令,下去令人收了尸首上的箭矢,又撤了早先设下的白虹箭,顺势抬头看了一眼拓跋文。
皇帝选的时间点正好,让阳光从他身后映来,又不太耀眼,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金边,犹如天神降临,木闾头接话道:“生来勇武。”
年幼的太子殿下拨开他父亲掩在自己眼前的手,转过身迈入事先约定的位置,仰头看着他,道:“恭喜父皇,天命所归,贼子伏诛。”
他声音不大,然而站在祭台中央,声音透过埋下的翁罐层层传递,传到后来竟然隐有山呼声。
大将军也沉声拜道:“恭喜陛下,天命所归,贼子伏诛。”
他这话也跟着祭台下的文武百官一级级传下,下层的官员不明所以,也跟着恭贺,和木闾头传下去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颇有些排山倒海的气象。
我和步六孤缩在墙角下,那个伙长坐在另一边紧张兮兮地擦着他的头盔,我靠在墙边,有点像打瞌睡,步六孤凑过来戳了戳我,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隐约听到一些喊声,什么“恭喜”之类的,但是实在是听不真切,我叫伙长把他的头盔扔过来,拆了里面的内垫,扣在地上凑过去听。
这回听得清楚多了,我和步六孤复述一遍,步六孤嘀咕道:“他早就知道?”
我估计可能是,我拎起头盔准备把它还给伙长,刚想回答他,抬头看见一道长虹横跨过天际,一头悬在云端,一头落向了祭坛的方位。
我吓了一跳,刚忙闭上嘴,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圜丘坛那边传来的喊声越来越大,接着改成了万岁。
我和步六孤面面相觑,过了一小会他突然跳了起来,压着声音飞快地问我,现在想不想走?
第18章
我愣了一下,脱口问他是不是江傅山不行了?
步六孤原本准备给伙长后颈上一记手刀把他打晕过去,听完我说话中途换了方向,往我后脑勺上拍了下,没好气地让我别瞎说。
我情不自禁地缩了一下脖子,接着猜到他是想和拓跋文留下的护卫换身衣服,趁机溜出去找那个射来我莫贺箭矢的人。
我觉得他这主意不靠谱极了,说你也别突发奇想,如果狸奴在圜丘坛那边早有准备,等着应他的吉兆,那这边留下的防备应该不多,现在所谓贼子伏诛,首恶还说不好在哪,我们这两个现成的人质先从这破地方脱身再说。
步六孤看了我一眼,从我手里接过刚才没扔过去的头盔递给伙长,和他笑吟吟地说陛下可有什么安排?
那伙长是个汉人,完全不知道刚才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他眼神犹豫地在我俩身上徘徊了好几圈,外面的乱军已经吹了一声角开始撞门。
现在还没有箭矢射进院子里,不过也快了,我和步六孤都听到两声熟悉的号令,是弓箭上弦的命令,我一咕噜爬了起来,和他对视一眼,一起紧贴在了院墙上。
我们两个全部家当加起来是一根狼牙棒和两对从椅子上拆下来绑在身上的木板,估计真要死了也就能拉两三个垫背的,隔了一小会儿,步六孤用脚勾起他放在地上的狼牙棒抖了抖,转头问我后不后悔。
我在打仗上面真没什么天赋,不知道他有什么主意,牙关有点儿哆嗦,侧身踢了他一脚,让他有屁快放,少说没用的。
步六孤还没说话,伙长狠狠一咬牙,拎着他的槊在院子里的一块青石砖上狠狠一砸,弄了个比巴掌大一点的缺口出来,又弯腰在里面摸索了两下,不知道开了什么机括。
我觉得整个院子都剧烈晃动起来,接着脚下一空,掉进了一个地洞里,步六孤抓着我的腰带带我在半空调了下姿势,我踉跄了两步卸掉坠落的力道,听见伙长大吼让让所有人都进来。
借着上面透下来的光能看见地洞另一头连着一条长长的甬道,里面还有点风,步六孤一把捞起一边的火把叫我打着,没过多久伙长和稀稀落落的箭羽一起落入洞中,又咬牙切齿地掰下一个铁闸,把上面的洞口合拢了。
我们没有在洞口停留太久,伙长带着我们穿过甬道,疾行了小半刻钟后,跑到了一个空荡荡的大厅里。
大厅上方开了一排透光井,步六孤熄了火把,把狼牙棒放到地上甩了甩手。
我一路上看到不少带着大长秋卿(官职,大匠)印记的机括,心里松了一口气,一边往下拆椅子板,一边倒出了一点心思思索那支射来的箭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直觉是那两个汉人游侠带过来的,不过这两个人应该已经死了,再也无从得证。我和步六孤说大仇得报,我好像不怎么喜悦,步六孤不耐地朝我翻了一个白眼。
拓跋文下来找我时我俩还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地争论要不要溜走,我说你好歹先有个计划,怎么走去哪都不知道,等着被抓呢?
步六孤说他看了一下,他能撂倒十个,剩下三个交给我,然后换身衣服涂了脸回圜丘坛抢马和弓箭,用不了十天就能回到草原,现在部族也不用我管,我们可以随便找个地方住下,再卖点鸟兽什么的换了钱,买几个健壮的奴隶一起用,不比现在待在个巴掌大的地方快活?
我边听边点头,后来没敢说话,抬头看着拓跋文黑成锅底色的脸,心想晚上我大概能快活死了。
江傅山可能留在外面处理后事了,没有跟上来,拓跋文叫人把步六孤拉开,拎着我的领子把我抵在墙上,我低着头不看他,过了会儿拓跋文叹了一口气,问他对我不够好吗?
我只能说好,但是……
拓跋文低沉地让我闭嘴,他松开手喊了两个亲兵,一边一个反拧着我的胳膊,带我回了圜丘坛的屋宇。
我听他阴阳怪气地训了江傅山一顿,让他管好步六孤,木闾头坐在我膝盖上兴致勃勃地描述他父皇多么神勇果敢宛如天人,我心说拓跋文这回收获颇丰,又是清除异己又是天命所归,还顺便稳固了木闾头的地位,难为他之前藏得滴水不漏。
拓跋文训完江傅山把他撵出去干活,圜丘坛内不好杀人,到了晚上我们就提前回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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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傅山和拓跋文的保母带着兵在外面杀人,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听到左昭仪在门外哭喊,不多时又变成了一声惨叫。
我仰面躺在拓跋文的床上,衣服被他粗鲁地扯下去,赤身裸体,看着他那张英武逼人的脸,不由得分了一下神。
我现在倒是不怕他了,然而想一想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还有点恍惚,也不知道等哪天他腻味了,我是不是也得走到台前去跟朝臣们勾心斗角。
我还没想出什么结果,拓跋文在我乳头上狠狠咬了一口,我吃痛哼了一声,回过神抬手按在他背上。
拓跋文连发冠也没摘,珠串垂下来堆在我脖颈间,弄得有些痒,他齿间咬着那块软肉,不时拉扯一下或者轻轻地吮吸,我抚着他的后背,情不自禁地向后仰着头呻吟起来。
他的舌尖从乳尖上滑过时我会颤栗起来,没过一会儿它被玩弄成深红色,又肿了一圈,拓跋文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我会意地坐起来去解他的裤带,然后掏出他的鸟。
拓跋文为了祭天斋戒了好几日,两颗卵蛋又大又圆,我捏了一会儿,低下头张嘴含住了右边那个。卵蛋的口感有点柔韧,我放在唇齿间品赏了片刻,改口去咬鸟,拓跋文吸了一口气,捏着我的后颈把我扯开了。
我把手撑在他腿上,仰头看着他问,狸奴生我的气了?
拓跋文冷着脸不说话,用力把我从床上拎起来,不知道从哪弄了个核桃口枷塞进我嘴里,把袋子系到脑后,叫我趴在窗户边上。
窗户是开着的,我刚一探出身子就看到两个守在窗外的甲士站在前方,大概是余光瞥见了我,脖子上冒出一串青筋,一左一右地转过身换成背对。
窗户是开着的,我刚一探出身子就看到两个守在窗外的甲士站在前方,大概是余光瞥见了我,脖子上冒出一串青筋,一左一右地转过身换成背对。
我知道这种甲士没有命令不能随意移动,和拓跋文呜呜几声,挣扎起来,想把嘴里的核桃那出来让他挪个地方。
拓跋文看不到外面有人,一巴掌拍到我屁股上让我闭嘴,又不知道从哪捞了一根绳子过来把我的手绑在身后,蘸了膏脂在我屁股里草草搅动了几下,挺着腰插了进来。
我上身压在窗框上,天气还很冷,两个乳头自己挺立了起来,拓跋文一边征伐我,一边伸手覆在它们上面用力揉捏,笑我说乳头不用碰就硬得这么厉害,真是没羞没臊。
我一扭头就能看见那两个沉默的持刀穿甲禁军,心里突然难过起来,可是身体上还是觉得舒服。拓跋文把手从我胸口上收回去抓着我的腰发狠地抽动,我没几下就被他插得湿漉漉的,习惯性地摆着腰臀,他和我说下流话,问我还有谁能让我快活。
我只想把核桃吐出来,求他去别处,拓跋文就着一个姿势去了一次,抽出来叫我转过身。
我后来腿软得站不住,流了满脸的眼泪,和吞咽不下去的口水一起落了一地,拓跋文解了口枷,摸着我的脸颊奇怪地问我怎么哭了,我哑着嗓子说是快活的,他大笑起来,突然来了力道把我打横抱起扔到床上,九浅一深地叫我也尽了兴。
拓跋文一直和我云雨到了深夜,我顾不上清理一下,从他身上下去就沉沉地睡了过去,拓跋文叫我不起,无奈地拿方巾打湿给我擦了擦。
第二天我想回永康宫时被门口的禁军拦了下来,中午的时候拓跋文一身血腥味地回来,我迷迷糊糊地在床上坐了一上午,刚想起身去接他,就头晕目眩地倒了下去。
第19章
我再醒来时仍是在拓跋文的寝宫,皇帝把他的床让给了我,奇怪的是没人守在我身边。
天已经黑了,床角燃着高烛,外面罩着黄绸,倒不算特别刺眼。
我浑身都软,好像陷进云里一样,耳朵里突突地跳,我把手搭在额头上,发现上面放了一块浸湿的方巾。我迟钝地眨了一下眼,盯着烛光适应了一会儿,慢慢把五感都找回来,才听见拓跋文在和江傅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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