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滔天大罪完本[穿越耽美]—— by:北有渔樵
北有渔樵  发于:2017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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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柳叔以前也……”萧爻暗自叹了口气。
曾经能跟着赵明梁打天下的人,就算不是数一数二的身手,也不该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连眼睛都废了。豪情壮志仗剑江湖,最后只剩下囚笼一座,困着得过且过的人。
也不过近三十年间的风霜罢了,这张纸上的人却已凋零近半,或隐姓埋名,或身首异处,而后辈者难承其志,更多的只是如同萧爻这般庸庸碌碌,一心只想过舒坦日子的。
这般想来,王拾雪也算是通情达理了,放任萧爻这么败坏名声,所谓定国平天下的壮举半分没有强加给他。
“慕大公子,这东西虽然没有什么用,但赵明梁昔日人脉关系都落入你的手里,他想必不会睡的□□生。”萧爻又道。
他倒不是故意旁敲侧击,这一沓的纸看着惊险,但时过境迁,而且十分囫囵,没花心思研究的人怎么也看不明白,何况每年针对皇家的谣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倘若通通当真,赵明梁怕是前头刚被太子大切八块,后头又拼装完整去□□良家妇女了……所以单纯几张纸对他没有什么威胁。
但赵明梁做事,一向以谨小慎微著称,这东西他恐怕会贴身保管——纸没有威胁,有威胁的是纸的来源。
“你不是跟宫里也有勾结吧?”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慕云深不置可否挑了挑眉梢,拉着萧爻往房间里走,却将后者惊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官场与江湖勾结已经算是约定俗成的事,但宫里却不一样,高墙百尺,朱门九重,防的就是人心易改。
倘若赵明梁连最贴身的人都背叛了,才真正是君将不君。
怪不得全天下都看慕大公子不满,将他往死里坑。
萧爻扁了扁嘴,又想到而今的慕云深怕也只有这满腔的秘密剩下了,不免觉得有些心酸。
“别担心别担心,慕大公子运气好能遇上我,也不算太亏。”萧爻猛地给自己套上一顶高帽子。
往内室,书多物少,归拢的相当的体,即便这许多年无人打扫,仍然保持着原貌,连吃木屑的蛀虫都懒得来。
慕云深上辈子确实过的没什么意思,这房间里莫说一点情趣,就是半分人气都没有,像是建来讲学的标准,纸张砚台放的分毫不差,看着是舒服,但相必用起来就束手束脚的多。
萧爻正乡巴佬进城一样的四处环顾着。这房间看着不大,但怕是灯光营造出来的错觉,像是里外交叠了两层墙壁和屋顶,非但不显的低矮反而觉得富丽堂皇,活生生把个土胚糊的房子弄得好像皇宫内院一样。
而慕云深则在一旁挑挑拣拣。这屋子里头居然还有机关,那齐整摆放的砚台往东边一掰,又露出底下的暗格,萧爻当真是目瞪口呆,怕待会儿整个房间都能翻转过去,告诉他下面才是真魔宫。
“萧爻,我给你的,不是什么充面子的花拳绣腿,是真本事。”慕云深手里的那几本书,看起来就不是凡品——在萧爻浅薄的眼界里,只有小儿话本算是凡品。
“哦。”萧爻应了一声,没骨没气的追着问,“难吗?太难我学不会。”
“……”慕云深这些天常常觉得自己猪油蒙了心,这般一个混蛋玩意儿有什么好,一边想抽他,一边却又贪得无厌,望他无忧无虑,望他平安无事。
“唉。”
这一声叹息后,忽然自他们的头顶上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响,四面墙随之晃动,萧爻忙不迭的去扶屋子里华而不实的蜡烛,怕倒了哪一根再将这堆满书册的地方烧起来。
他的身形很快,几乎在火光摇曳的一瞬间,手已经托了上去,于重重叠叠的光影里,仿佛一只冒着疾风骤雨的燕子,将慕云深重重围住,饶是如此,慕云深仍是看出了他身上好几次的窒碍。
动静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上头的雪层压塌,慕云深虽然对自己的房子很有信心,但总窝着不出去,迟早会引起怀疑。
他将两本书塞进萧爻怀里,拉着人沿着原路爬回院子当中。
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厚积的雪都快被人铲平了,阮玉仰面倒在人形的坑洞里,咬着牙死活不甘心的嚷嚷,“大和尚,我们继续!”
“小丫头,你的脾气也太大了,就不肯歇歇好好听贫僧说两句话吗?”智远大师叹着气,好一副悲天悯人的口吻。
若不是他手里的禅杖正牢牢的架在坑上,让阮玉整个人起身不能,只能徒劳的龇牙咧嘴,这话便有几分可信度了。
“呸!”阮玉吐出嘴里的一口血水,“你说到现在就没停过!大和尚,躲来躲去算什么本事?!”
“躲来躲去自然不算本事,”智远一哂,“躲来躲去还把你打成这样才算本事。”
原来和尚里也有缺德的。
智远听见了开门的动静,回过头来瞥了一眼——
萧爻地道里钻了一回,刚刚穿在身上还人模人样的衣服被蹭的灰蒙蒙,却有股朝气随之迸溅出来,他的手还被慕云深握着,气息不十分稳当,却也不像受了内伤。
和尚这么一踌躇,被禅杖底下的阮玉猛的打断了,小姑娘用双手抱着这把凶器,凭借自己身材娇小的优势,整个人游鱼般贴着,自上而下一滑,好不容易窜了出来。
气都还没喘匀,她又冲了过去,这回学聪明了,从雪地里捞出一根细木枝,虽比“长生”剑短上一截,但阮玉在剑上的造诣与他人不同,莫说是差几寸的木枝,就是给她一片瓦充剑,她也能有几分虎虎生威的气势。
枯枝一瞬间有了生气,上头粘着的枯叶随之抖了抖,在雪中划出道半圆弧——从阮玉的身后刺出,看似要落在和尚的眉心,却忽的随人一变,急急由“刺”变成了“挑”。
阮玉掠过和尚头顶,猛然折腰,要袭后背空门。
“这几下不错,有点恩公的影子。”和尚夸完,禅杖这么刚猛的武器忽然成了绕指柔,整个儿的黏在木枝上头,再使个千斤坠,压在阮玉的右腕上,木枝插进雪里,阮玉又整个人扑倒在和尚脚底下。
“这般五体投地,贫僧再不收你为徒,便显得不近人情了。”
王松仁倘若晚两年退隐,与这和尚结个伴,兴许阮玉早就看破红尘,吃斋念佛去了。
“惹不起惹不起。”萧爻龟缩着脖子,决定见死不救。
他扯了一把慕云深,拉着人到后院里,拒绝看前头的“逼良为娼”。
于是,一座风雅无比的小庭院,竟然被三个粗燥不讲理的武人占领了,短短也才三天的时间,可谓脱胎换骨,不是东边缺了一堵墙,便是哪片砖哪片瓦被掀了,连床和桌子都没完整的,四面八方全是剑痕,掌痕与刀痕。
慕云深早先塞给萧爻的两本书里,都是他自己整理出来的绝学,阮玉小时候虽学过几招,然有形无意,被智远这样的高手一破,常常无以为继,自己先绝了后路,所以并不显的十分厉害,甚至有点唬人之嫌——外面是个漂亮的花架子,里面装着败絮。
所以当萧爻学到这一块儿的时候,也提点过阮玉一些,小姑娘好面子,萧爻也不敢太明目张胆。智远这老和尚更是神出鬼没,简直扛下了王拾雪的重任——但凡萧爻有时间歇下来,便劈头盖脸遭一顿打。
倘若世上还有别人五行缺打,萧爻可以论斤卖他一半。
到第三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萧爻就觉得眼皮子上头有一寸光被挡住了,无端痒的很,他迷迷糊糊中以为是慕云深,鼻腔里便不自觉的“哼”了一声,又道,“再睡一会儿……一会儿……”
也不怪他这般紧要的关头,还偷闲躲懒,实在这几日太能折腾,且不论慕大公子虎视眈眈的盯着,便是被拦在外面的沈言之隔三差五抛纸条进来,问“练得如何?”
一个安生觉都没有。
他身体里的两股内力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因白锦楠内力极端霸道,而他自己又太过年轻,这些年积累的远远不够与之抗衡,每每一天下来,四肢百骸皆如毛针埋在里面,说疼也不疼,跟“麻”差不多,发软。
“臭小子,还不起来?”和尚一伸手,把萧爻整个人直接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外头阴渗渗的风往衣服里钻,萧爻猛地一个激灵,随之醒了过来。
他自以为是慕大公子的人忽然换了相貌,惊的萧爻铺天盖地打了个喷嚏,倘若不是智远和尚身手矫健,得喷一脸口水。
“他们都在门口等着你了,那慕家公子的身体弱,再吹一会儿风,反正和尚四大皆空,不心疼。”
说完智远便将萧爻往床上一抛,看他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
“魔宫说起来只是贫僧一个栖息地,但天底下这样的栖息地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贫僧这些年浪迹江湖,算是半个洗了金盆的人,很多事都厌倦管了。”
智远还不知道萧爻已经看过了那几张纸,所以才说的十分隐晦。
落伽山“远”字排辈的高僧如果与王拾雪有所交集,必定是那时结下的缘分。所谓名号相貌,更多的时候还是瞒着高位,而彼此之间倘若交了心,这情意就是刀山火海生死与共里走出来的,远不比寻常。
“段赋这次来势汹汹,你29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们这些后辈人怕会吃亏,”他“嗯……”了一声,似乎犹豫了很久,不知道心里供着哪尊佛面子如此大,竟然能让智远松口,“为了恩公,我兴许可以暗中相助。”
这两句话的时间,萧爻已经仓仓皇皇的把衣服穿好了,甚至将头发也捋了捋,虽不如前几天那么翩翩君子,但好歹也有些样子,不至于叫好衣服套在狗身上。
“天天听你将这个‘恩公’挂在嘴边上,到底是什么人?”萧爻用藏青色的头绳将长发绑成一个马尾,边随口问了一句。
他直接从桌子上单手翻过去,直奔门户……这才短短三天不到的时间,他的身手越发长进了,这一套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从慕云深的独门轻功“挽风”变招而来,更适合小范围的辗转腾挪。
“我恩公就是逍遥魔宫的上任宫主,慕云深。”智远道,“我还给他建过几座庙呢,当时香火还不错。”
“……”萧爻一个没刹住,直愣愣的撞在门框上,“咚”一声,听着都疼。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萧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晃到院子外的,他满脑子都是智远和尚的那句“我还给他建过庙”,深深觉得自己进的怕不是魔宫,是什么邪教才对。
住持杀人放火,“佛祖”野心勃勃,怪不得天下大乱。
“今晚便是最后期限。”沈言之的手揣在毛茸茸的袖子里,他看起来仍是悠闲的很,一点也没有即将赶着去打架的样子。
他的轮廓本就生的十分柔和,倒一点看不出外族人的影子,但眼睛却十分深邃,微微往下凹陷,笑起来的时候,难免显的愈发多情。
以前并不觉得,因沈言之身份不一般,也不会有人没事盯着他眼睛看,偏偏萧爻这么做了,还从那双深色的瞳孔里瞧出点墨绿色。
“萧兄弟准备好了吗?”沈言之开口问,又微微笑道,“几日不见,我可是有什么变化,为何萧兄弟紧盯着不放?”
“似乎是胖了点。”萧爻道。
“……”
兵临城下,魔宫里还是这副自由散漫的现象,都不知道以前的风雨是怎么撑下来的,难不成但凡对阵都靠一张嘴,能说到对方幡然醒悟。
慕云深的作息习惯一向十分规律,早在萧爻蒙头大睡的时候,他已经过来跟众人交换过了意见。
自沈言之送过那碗粥后,他们之间便似涌动着暗潮,但表面上却实在看不出来,仍是有来有往的互相客气。
“萧爻,这次随你去的人不多……我也只能在魔宫等消息。”慕云深苦笑,他远山一般的眉眼中笼罩着稀薄雾霭,“有沈宫主跟随,你不用太过尽力,魔宫并不是你的责任。”
这句话的意思,是让萧爻见势不妙,扭头就跑。
“好,我记下了。”萧爻微微点一点头。
他原本就不想去拼命,更何况沈言之这种人不会这么容易撂挑子,就算萧爻失手,他也一定有办法,让段赋不能进逼。
倘若罂粟花下真是那外族的女子,那她的失踪仍有可疑之处,且十有八/九已经死了,是谁的意思不清楚,但段赋却一定脱不了干系。
亲生父亲纵容他人杀害母亲,沈言之想必这些年每每思及,仍是恨入骨髓。
至于段赋,他虽妻妾众多,但始终无后,连个闺女都生养不出来,所以沈言之才显的尤为重要,等其百年后,还希望灵前有人戴孝。
“萧兄弟可有佩剑一类?”沈言之问,他这两天里,虽进不得院子,却时常在外徘徊,晨昏两次,准点准卯。
因而见过萧爻练武,所用招式虽变化万千,却终究脱不开剑形。或以檐下冰凌,或枯枝残叶,皆如同利器。
慕云深当年的武功,已经达到深不可测的地步,他所遗留下来的剑谱或内功,就算不是人人抢夺的瑰宝,也至少能让持有者倍感受益。更何况萧爻自己勤快,于武学一途触类旁通,竟然学的飞快。
他的招数一半维持着原样,一半化形于慕云深的“叶落知秋”,独成一家,气势或有不足,精巧却更胜一筹。
这样一个人倘若手上没有适合的兵刃,可算暴殄天物了。
萧爻笑眯眯的从慕云深手上接过一个包裹,花里胡哨的被套缎子,里面沉甸甸的,金属撞击后,非但没能产生钝响,反倒是清冽的脆瓷声——想必是采花大盗遇上花了,正高兴呢。
“有两把,早年家里打的,沈宫主不用太客气。”
沈言之不知何时也拿出了一把青色剑鞘的武器,光看外表只觉得寒光内敛,锋芒未现,清粼粼仿佛一尾游鱼,虽比不上牡丹这种胎里“妖”,但也有些不正经。
“……”我哪里适合这种形制的剑了?!萧爻与沈言之大眼瞪小眼。
“……这把剑名‘绿腰’,出自战国时期名家之手,一直收容在魔宫的剑庐里,但萧兄弟既然已经有家传之物,我便不……”
沈言之话没说话,萧爻忽然伸出手,将此剑勾了过来。
绿腰在他的掌心旋转一周,剑柄刚好向外抖出半寸,刹那间分雪劈光,不但锐利,更有种冷冷清清的黏人,他毫不客气的也用花缎子一裹,不要白不要,“谢啦。”
怎么觉得天下名剑到了萧爻手里,皆跌价了呢?
“这……不行吧?”沈言之有些为难,“绿腰原本就是要送给萧兄弟的,我并不吝惜,但一路背着三把剑……怕不是去就义,是去卖把戏。”
哐哩哐噹的在包裹里响成一片,恐开口就是“莲花落”。
慕云深与沈言之在装腔作势上不仅颇有心得,甚至堪称同道中人,至于萧爻——他是务实者,虽说天下名剑历百代易手,经无数战役,仍是寒光凛凛,实难毁在自己手里。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萧爻是个千里挑一的倒霉催,什么意外都遇见过,差点都没生出来,所以最好加倍小心。
“那慕大公子……”萧爻道,他颇不情愿的将绿腰取出来,郑重其事的递给慕云深,“这可是沈宫主送我的好东西,你好好看着。”
慕云深会话里有话,萧爻有样学样,也关照他“物要好好的,人更要好好的,他等着回来看呢”。
“好。”慕云深答应道,“这次与你同去的,除了沈宫主,便只有阮玉……她会装成丫鬟的模样随行伺候。另外,你若受伤不要急着回笏迦山,容易中埋伏,我们安排了欧阳情在村舍中,你往北走,他会来找你。”
怪不得人群里没看到那脸色苍白的大夫。
这么一安排,笏迦山上还有谢远客与阮长恨,他们两虽不至于势不两立,但也不会趁此机会联合起来,侵吞权利。
更何况许崇明是逍遥魔宫的大管家,能做主的事少了点,人脉却颇为广泛。他对沈言之生出嫌隙,却更不可能协助别人颠倒魔宫,有他这么一插足,沈言之才有一两个月的闲暇。
这时候,阮玉已经梳妆好出来了,旁边蹦蹦跳跳跟着杏儿,两个小姑娘有说有笑的,竟然真有点伺候人的模样了。
她那利剑似的扬眉用青黛画过,纤细似一枚柳叶,改名换姓叫楚楚,便真像江南烟雨里长出来的美人儿,只不过眼里的清光尚无法收敛,要稍微委屈她,做个低眉顺眼的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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