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滔天大罪完本[穿越耽美]—— by:北有渔樵
北有渔樵  发于:2017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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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段赋笑了起来,“为父也没有怀疑你。”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相较于自家老父亲的严厉,这两个人的相处显的和善很多,颇有点父慈子孝的传统意味,但萧爻就是觉得哪里不得痛快,像是隔靴搔痒,别扭极了。
段赋的笑容太过流于表面,是一种表示情感的象征性动作,除了虚伪,还有种危险的感觉,让萧爻打心眼里不舒服。
两父子说的公事多私事少,叙旧之类的话更是一句没说,就好像沈言之这个儿子是忽然冒出来的,没有过去。
听了许久,渐渐的也就没声儿了,沈言之在喝茶,段赋继续看他的书,萧爻这才明白自己在膈应什么,父子之间,还没见这么冷漠的。
耗了半宿时间,天渐渐要亮了,萧爻继续留在这儿会露出破绽,趁着月黑风高,他抻了抻发酸的手脚,准备和秋恒再换个位子。
“谁在屋顶上?”
萧爻一个哈欠还没打完,生生倒灌了两口凉风,一整夜都相安无事,怎么在这关键时候出了差错。
诘问的声音是从屋子里发出来的,萧爻一动也不敢动,他调整着呼吸,尽量保持冷静,只要发现不对,萧爻就脚底抹油围着太谷城溜一圈——他学的最精的就是逃命的本事,还绕不晕这几位爷。
沈言之盯着屋顶,半晌没有等来回应,正准备亲身上去看看,倒是段赋从书后抬起头来,“我安排的……是秋恒,他不能说话。”
一宿没睡,段赋到底上了年纪,两层眼皮折成了多层,也有些肿,向下耷拉着,精神不济的样子。
即便如此,他仍然很有掌控力,困倦的神态并不能让他收敛,依旧说一不二。
萧爻这时候万分庆幸段赋的独断专行,而沈言之微微摇了摇头,虽然表现出了不赞同,却仍是放过了屋顶上的人。萧爻甚至觉得有一瞬间,沈大侠已经识破了自己的伪装,然而出于某种原因,未曾点破。
风继续贴着萧爻的后背吹过,在冷汗的助长下更为嚣张,刚刚发散出来的紧张像是要倒流回血液里,他虽然刚刚信誓旦旦的安慰自己,说是溜得掉,但拖着一打人溜满一座城……萧爻也没找死到这般地步。
四更近五更,吹吹打打,像是有人做丧事,这动静并不比之前的鞭炮声小,屋顶上窸窸窣窣像是换了人,沈言之却不动声色,依然喝着他隔了夜的茶,又冷又涩。
这抬棺材的一队人也是看在楚婷的面子上来帮忙的,至于帮了什么忙他们连问也没问,只说知道的多了,容易惹出祸事。
萧爻平贴着棺材底,走远了才跳下来混进夜色当中,他知道沈言之的武功很好,段赋听不出来的动静逃不过他的耳目。但萧爻也有一种感觉,沈言之不会追过来。
他看上去与慕云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可骨子里有些东西却是一样的,也难怪能骗慕云深这么多年。
“……等等,这些事该怎么告诉慕大公子。”萧爻刚落得一身轻松,转眼另一座大山不由分说的压了过来。
——今晚他听到的事要是让慕云深知道了,这人还指不定怎么翻天呢。
信步走了一会儿,萧爻停在后门前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鼻尖像是有小绒毛挠骚着,痒的很,他伸手抓了抓,不解痒,反而孕育出了第二个喷嚏。
门伴随着陈旧的“吱嘎”声从里面打开,萧爻正十分不体面的扯着袖子擦脸,他这副德行慕云深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今天竟然没有反唇相讥。
“回来了。”低沉的嗓音在秋风中散?1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糌诚袷潜话Я耍男榈耐肆税氩剑徽帕成现匦露训鹦θ荩班培虐“ 钡姆笱芰耸隆?br /> 他慌里慌张的从慕云深旁边挤进了院子,手里拖着碍事的长袍,埋头只顾往前走,心里还念叨着,希望慕云深不要忽然喊住自己,摸根追底。
慕云深也没有穷追不舍的爱好,他一向从容不迫,萧爻不想说的话,慕云深不会逼问,但他想知道的事,也没几个人能够瞒他。
萧爻走的急,导致停住的时候脚下一打滑,差点四仰八叉的趴在青石板的地面上,他面前站着睡眼惺忪的小姑娘,碗里浓稠的苦药味顺着风横冲直撞。光是闻见味道,萧爻就喉咙发紧,舌头发涩。
“把这个喝了。”小葵举了举手里的药碗,“师父说你一天躲着没喝药,晚上不能再让你溜掉了。”
身上的伤差不多都好了,萧爻虽然不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既怕疼又怕苦,但也没必要发扬什么艰苦卓绝的精神——追着找药喝。
小葵大概一直记着楚婷的吩咐,隔着碗,里面的汤药还是热的,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也给萧爻带来了一点温暖,冻僵的指头逐渐找回了知觉。
“谢啦,丫头。”萧爻用刚刚抹脸的袖子又抹了一把嘴,另一只手随性的揉了揉小葵的头顶,脸上僵化的笑容也终于活泛起来。今晚天色不好,繁星几点,月光稀薄,就这一点的光芒,还都藏进了他的笑容当中,饶是小葵年幼也禁不住脸一红。
慕云深抱着双臂斜倚在门框上看着他,针对这种无意识的邋遢行为皱了皱眉,随即又晃了神,月光在萧爻的身上镀出了光晕,与屋檐下的阴影格格不入,而自己却委身在阴影当中,相处融洽。
“师父还说,有什么事,你和慕哥哥要好好商量,别一个人顶着,也别自作主张。”小葵边打哈欠,边老气横秋的重复着楚婷的话。她歪着头想了想,记忆里好像也没其它事了,便拖着困倦的脚步,重新缩回自己的房间中。
萧爻被小葵这一顿说教,微有些不甘的挠了挠头,“知道了知道了,早点睡,长个头。”
他急匆匆的脚步这么一停,像是寻着灯火扑进房间中的蛾子,瞬间失去了方向,踌躇着不知该继续往前,还是回头搭理一声吹冷风的慕大公子。萧爻平常的机灵劲儿这时候全都见了鬼,脚尖在原地打转,跺的地上尘土飞扬。
最终,萧爻妥协似的叹了口气,“慕大公子,我有事要和你说。”
慕云深原本以为暴露身份后,萧爻至少会改一个称呼,然而他还是口口声声“慕大公子”的喊着,也不认生,好像两个人真的认识了很多很多年。
“嗯……我房里的茶你最好还是……”
萧爻正在关门,这话说的慢了一拍,慕云深已经喝了一口下去,难以言喻的味道糟蹋着他的舌头,饶是慕云深习惯了不动声色,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
“……”萧爻的好心瞬间被幸灾乐祸打败了,他装模作样的又给慕云深添满茶水,“别客气,这可是药茶,你这身子骨要多喝。”
慕云深摇了摇头,将面前的茶盏推了出去。
他的心情看上去还不错,至少比下午的时候好上很多,萧爻便也随着舒了口气,不再跟着提心吊胆。
“你看,现在不是挺好吗?就是说啊,多大的烦心事儿啊能烦的过我,我现在可是拖着一家老小走着麻绳索,底下万丈悬崖盘旋着秃鹫,你呢不帮忙,还在那头给我死命晃悠——可冷死我了。”萧爻的嘴皮子咕噜噜吐出一串话,像是把刚刚积攒下来的热量又挥霍尽了,揣着手,颠颠的从床底下拖出炭盆来点上。
“慕大公子,劳驾开个窗,闷死了可不值当。”
萧爻这几日使唤慕云深使唤的越发上手了,慕云深常常被他说的没脾气,也懒得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动了动,真开了半扇窗户通通风。
“呼……你不知道,这衣服又薄又不经吹,我趴在屋顶上不能随便动,一把风过来,全兜进袍子里还不出去……”萧爻扯开酒葫芦灌了几口,沉积起来的寒气这才真正驱散了。
他出门时将葫芦挂在床边,要是酒味太重,也容易露出破绽。
慕云深安静的坐在桌旁,茶是喝不成了,他的心里却也没有那么烦躁。夜深人静中听着木炭细微的崩裂声和萧爻的絮叨,有一种堕落的安稳攀延上来,摧垮了他永远挺直的背,有些昏昏欲睡。
但随即,慕云深又亲手摧垮了这份安稳,他是衔石填海的精卫,死亡也不能带来安息。
“你知道了什么?”慕云深打断了萧爻的唠叨,耳朵里瞬间清净了一会儿,门外北风肆虐着,从半开的窗户往里钻。
萧爻蹲在炭盆前捂手,掌心都烫红了这才猛地收回来搓了搓,抱怨一句,“你这人真是……怎么就不能装会儿糊涂呢?”
他叹着气,炭火将周围烘的又干又燥,“噼噼剥剥”的火星明灭不定,萧爻先道,“我看到的和你猜到的其实差不多……你这人缘真是不怎么样。”
“沈言之真的……”慕云深没有问下去,他的脸上蒙着一层戾气,隐约觉得自己当年的死,与沈言之恐怕脱不了干系。
“段赋是他爹,”萧爻故意将这句话说的很轻很快,想混在其中囫囵带过去,“我看他对逍遥魔宫还是有感情的。”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砰”
慕云深手边的茶杯摔在桌上,溅出了一半的茶水,饶是萧爻胆大包天也楞了一下,讪讪的装糊涂,“怎么了?”
“你刚才说什么?段赋是谁的爹?”
萧爻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放在桌面上的手指蜷缩着,几乎能看见皮下的青筋,强忍出来的镇定暴露在眼睛里,血丝充盈,连周围都红了一圈。慕云深死死的盯着萧爻,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停留在那双薄唇上。
“沈大侠……段赋是沈言之的爹,亲爹。”萧爻忙起身过去扶住他,生怕这人气过了头,把自己活活憋死,“你先别激动,他们父子两感情一般……是真一般,我没骗你,我看段赋并不喜欢这个儿子。”
慕云深头痛欲裂,耳朵边的声音虚虚实实的其实听不大明白,只是搭在肩膀上的那双手很暖和,他下意识的抓紧了,慢慢缓了过来。
“你怎么样?要不要喊婷姐过来看看……你的脸色很不好。”萧爻担心的看着他,又不敢太过亲近,在这时候招至慕云深的反感。
慕云深揉了揉眉心,他以前流氓土匪都做过,打家劫舍偷鸡摸狗,性子倒是一直冷清,但招呼全家问候父母的脏话慕云深气急了也说过——他刚刚就这么骂过了沈言之。
“不要紧。”慕云深轻轻摇了摇头。
他苦笑一声,怕是心智随着皮囊也变年轻了,竟然如此幼稚。
“真没事啊?”从萧爻的角度看来,这人虚的很,脸煞白,额头上蒙着一层细细的薄汗,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就是忽然倒下去他都不觉得奇怪。
但慕云深没有,他抵着头闭着眼睛慢慢的吐气,声音里虽然还是有点疲惫,但人已经清醒了,指缝里透着淡淡的血腥味,方才那一会儿功夫,萧爻的手背上已经被抓出了四道血痕。
慕云深睁开眼睛,目光涣散的落在地上,“放心吧,我撑得住,你还听到了什么?”
害死你的人十之八九就是沈大侠,他还和段赋密谋过,你可能活着的消息他也知道了……萧爻盘算了一大堆,但鉴于慕云深现在的状况,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沉默了一下,转而道,“他们父子虽然感情不好,但我觉得如果有账本,段赋一定交给沈大侠藏起来了……他们就像一条绳上的蚂蚱,互为共生。而且我看沈大侠还挺关心他这个爹的,就是不怎么关心自己。”跟你倒是很像——当然这句话,萧爻没敢明面上说出来。
如果有了账本,就能照着利害关系,将段赋的势力连根拔起,到时候不管弹劾还是造反都能轻松很多,萧爻能救出一家老小,慕云深也能痛快报仇。着眼于这一点,慕云深竟然没有追问下去,反而沉吟一声,“是很有可能。”
萧爻已经将放在慕云深肩膀上的手抽了回来,上面的血印子一抽一抽的疼,但他心事重重,总觉得对不起慕云深。
在相府的时候,他分明听见段赋说,“要怪就怪萧故生和威远镖局”,可萧爻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老父亲,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他不敢说更不能说,可欺瞒慕云深的感觉也不好受。
“那有没有办法拿到账本?”萧爻换了个姿势。他站了好一会儿了,紧张和愧疚像是两扇对开的门,将他死死的夹在中间,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你知道,这一路我原本想带的不是你……”萧爻觉得喉咙里又涩又痒,连一贯掩藏情绪的笑容都收敛起来,透露出难得的认真,“我带的是威远镖局的少当家,我真正的青梅竹马——而他因为三年前的事,一直暗中调查朝廷,这些明里暗里的勾当,他比我清楚。”
慕云深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直觉今天的萧爻有点奇怪,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揪着个尾巴却开不了头,只能等他慢慢磨。
“但我没想到,魂魄也有掉包的事情……我其实很气愤,也难过,只是还顾不上,更何况这件事也怪不得你。”说了半天,萧爻都没绕回点子上,他心里也有些懊恼,磕磕巴巴的讲回了正题,“我其实是想说你是个不错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继续帮我……”
慕云深上辈子怎么评价的都有,好的不好的,但还没听过这么朴实的形容,难得的有些新奇。
这要是换做别人,干巴巴的也要道一声谢,慕云深却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我会帮你,出于我自己的目的。”
“……”做了那么长的铺垫,挤出了不少真情实感,萧爻都快把自己感动到了,面前的人依然油盐不进的样子,冷冷淡淡的好像在进行某种交易。
他那点愧疚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已经抛诸脑后,只想挖开慕云深的心来看看,是不是诈尸的时候忘了带了。
晚秋的凉风从府邸穿堂而过,越发显的院子空阔而人员稀少。
沈言之背着手站在枯树下,光溜溜的树杈间垒着一个今春的鸟巢,因为没有树叶的遮挡,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大清早的,府中还很安静,连段赋都没醒,也没有人来打扰他。
沈言之已经洗漱干净了,换了衣服,刮了胡子,昨晚带来的憔悴与狼狈一扫而空,此刻正像个翩翩贵公子。
他给人的感觉很和煦,耳朵尖通红的,眼里一汪春水,看向所有东西的时候都有种含情脉脉的感觉。
他站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黑衣官袍的人无声无息的停到了他身后,也不说话,两个人都看着树上的鸟巢。
“秋恒啊,你说这鸟明年还会不会回来?”沈言之说话的时候,这种多情更甚一分,缱倦缠绵却不过分。
秋恒并不答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沈言之笑了一声,“哈,也是……明年又怎么找的回来。”
他慢慢收回了目光,转身看向秋恒,似望着一位许久不见的故人,既没有急着诘问,更不想断言什么,只是开口问他,“早饭吃了吗?我听小慈说前头的街上,有一家包子很好吃。”
小慈是段赋派来照顾他的婢女,只一个早上的时间,两人已经熟识了。
秋恒犹豫了一下,指了指段赋的房门。
“放心吧,我安排了其他人暗中照看,吃个早饭而已,不会出事的。”
沈言之笑着搭上秋恒的肩膀,还斥了他一句,“你也要休息啊,天天这么日夜不分的,哪里顾得过来?”
早市已经开了,整整一条街都很热闹,开门做生意的人虽然堆满笑容,但眉心的愁苦经年历久的堆积着,再怎么掩饰也没用。
秋恒被沈言之半强迫着拖到小摊上,开灶煮粥蒸包子的一对中年夫妻并女儿齐齐招呼一声,女儿套着油腻腻的围裙,一边给客人们续水,一边转头问他们,“两位吃些什么。”
她的头发枯黄,身材干瘪,勉强算是清秀的脸上,却被生活雕琢的很沧桑,饶是如此,这姑娘并不抱怨,游刃有余的谈天、说笑、送往、迎来,将自家生意料理的有声有色。
“你们这儿的包子很好吃吧?”沈言之也笑眯眯的看着她,“我们是外地人,慕名而来的,要一屉包子,其他的……姑娘看着上吧。”
他的模样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有礼又温柔,早点摊的姑娘咬了咬下唇答应一声,“好,马上就来。”
沈言之取出两只小碟,放了一只在秋恒的面前,给他倒了醋,还添上一勺辣油,“我和你都是西边上的人,吃点辣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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