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我的目标也不是娱乐圈。”戚果的话却十分直白,说得江言直接在电话那头愣住了。戚果诚恳道:“江编剧,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并不是妈妈,对演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正如您不会去画画一样,我也不会做一个演员。”
戚果明白江言和晋华如此执着于自己,既是想弥补当年的遗憾,也是将一种执念寄托在了自己身上。只是他并不愿意为了他人的执念而去做出一些可能会改变自己生活轨迹的事情。
被他这样明明白白地拒绝,即使是脾气亲切的江言也有些难堪,不过他好歹还明白是自己先强求于人,一直自信地认为戚果拒绝不了自己。
“哎——我明白了。”他迅速将情绪收拾清楚,只在电话里笑道:“小戚不要介意,我们年纪大了,总是有些念旧。虽然这事成不了,我们的交情却不能断。下次请你出来喝茶你可不许拒绝。”
戚果一一应下,心中却知道他这只不过是说辞。
毕竟他不是娱乐圈里的人,江言又怎么还会来找他?
既然已经回绝演戏一事,戚果便也把这件事告诉了戚镇川,好让他做出回应。
“真的不演?”戚镇川像是不放心地又反复询问了几次,得到戚果肯定的回答时才放下心来,忽然开始唠唠叨叨地念了起来:“还不算笨。那两个人都是老狐狸,借着你妈的交情来套近乎,心里指不定想些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如果不小心被骗还不是得我来帮你擦屁股。”
从来没见过戚镇川这种唠叨父亲模式的戚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虽然他话里句句都在嫌弃自己的儿子,那种来自父亲的担心却是十分明显的,和之前忧心忡忡来劝他的戚景一模一样。
戚果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自己才是这个家里年龄最小的成员的错觉。
“爸,别担心。我都明白的。”他只好像安慰戚景一样地安抚戚镇川。
这句话却不知道哪里点燃了戚镇川,他忽然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满道:“你明白什么了?只会在外面给我惹祸的混小子。”他越想越生气,“我不过问的话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看你根本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放在以前,戚果或许会以为戚镇川对自己十分不满意,然而经过戚景一番解释,他已经发现了自己老爹嘴硬心软的那一面,话说得重,心里却未免是那样想的。
“爸,以前是我不对。以后我会改正的。”他态度认真地在电话里认了错。
“嗯,知错就改就是好事。”戚镇川听得十分满意,不轻不淡地又补了一句:“以后少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戚果一愣:“爸,你说的是陶鹤?”
原来他俩私下真的有过接触……他居然从来都没看出来。戚镇川却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借口自己要开会把电话挂了。
这电话挂了不久,腾川直接在网上接连发布了几份声明。声明中澄清了最近一系列传闻都是不实之事,是一次对手针对腾川发起的攻击,公司将会对幕后黑手发布律师函。其中包括陶鹤被包养一事、李国庆劈腿一事,孔自明片场耍大牌一事,腾川全都做出了回应,甚至还附上了可以自证清白的证据:音频照片之类。
这场风波在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腾川当时却只是简要回复说官方会尽快给出说法,却没想到今天的腾川居然真的有证据能证明艺人的清白。网友们立即闻讯而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做起了吃瓜群众。
“哇……听完录音了,陶鹤那个前经纪人真的恶心。”“这种经纪人真是败坏业界风气,不知道他手下带的艺人是不是都被他带去过这种饭局。”“李国庆那张劈腿照片原来是合成的,我真是惊了,用合成照片来黑也太低端了吧?”“看这照片的技术分析,忽然觉得腾川的对手好弱智。”“我就说了孔自明那种逗比怎么会耍大牌,原来是在排戏。”“断章取义把视频去头去尾来黑真的太低级了!当观众都是眼瞎的吗?”
也好在腾川平时一直十分注意艺人形象,才能集齐这些关键证据。网友们也都发现了,这一次的攻击基本上集中在陶鹤身上,后两个都是用来凑数,只为把这些事闹大好趁机摸黑腾川。
若不是陶鹤将与经纪人的通话录下,他这件事根本没得洗,就算李国庆和孔自明的事情是假的,他的演艺生涯也毁了。看了澄清的网友们都不禁议论纷纷:“陶鹤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也有一部分坚决认为这依旧是炒作的网友对此嗤之以鼻。但无论如何那份声明确实毫无漏洞,黑子也只能嘴上质疑。
想要彻底澄清谣言那是异想天开,无论再怎么铁证如山,不信的人总还是不信。但只要大部分的人信了,便能掌握舆论的主动权。既然热度已经被炒了起来,不借用就是浪费了。现在为时尚早,等它再发酵几天,腾川便会再放出几个宣传,有了讨论度,便不愁观众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在娱乐圈中并不一定要划分得那么泾渭分明。
等到了晚上,戚果便收到了来自陶鹤的微信。虽说已经不再是养与被养的关系,陶鹤却比之前更粘人,成天积极主动地在微信上给戚果汇报自己的行程安排,借此体现自己勤劳优秀的优点。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发了一个柴犬眨眼的动态表情。
戚果捧着手机目不转睛地将那表情看了将近三分钟,这才回复了陶鹤。
他也发了一个橘猫跳起的表情,以此展现自己激动的心情。
陶鹤又发过来一只鹦鹉蹭手的动图。
陶鹤投其所好,不知道从哪里收集来了一大堆的动物表情包,每一次刻意卖萌都意外地颇具效果。戚果挂着微笑将那图来回看了几十遍,恨不得那鹦鹉毛绒的脑袋蹭的就是自己的手。
也不知道他这句话夸的究竟是鹦鹉还是陶小鸟了。总而言之卖萌成功、得到心上人夸赞的陶鹤心满意足,便向戚果发出了邀请。
他已经好多天没见到人了。昨天陶鹤才去参加了个试镜,接下来还会有别的几个工作,得趁着空闲刷足存在感才行。戚果让自己不需要再用那个尊称,他便大着胆子直接叫他小名,却也没被反对。
陶鹤心知肚明这是因为他在戚果心中的形象还未扭转过来。怎么去改变这个形象,这便是他追求之路上最困难的一道坎。
正好戚果也想问问他与戚镇川是否有联系的事情,便答应了。
他卖了个关子,顺手在最后附加了一个毛茸茸的猫爪摇摆的表情。
这是两人名正言顺的第一次约会——陶鹤在心中如此定义。前提是忽略他身边的助理,与他脸上遮得严严实实的口罩墨镜。
小刘苦着脸在车上劝道:“陶哥,澄清声明才刚出,若是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他今天得了这个祖宗的电话,还以为他心血来潮想出去逛逛,却怎么都没想到陶鹤却让他开车去接戚果。
“没关系,我和戚大少爷是好朋友,是非常纯洁的关系。”陶鹤睁着眼睛说瞎话,竟完全找不出一丝心虚。
纯洁个鬼!小刘心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戚大少,每次给他打电话语气都甜得发慌,他一个外人听了都害臊。“陶哥,你还是留在车上吧。戚大少现在也被盯着,不小心一点真的会出事。”他好说歹说,姓陶的任性祖宗这才同意了他的要求,打了个电话让戚果在宠物店等自己。
这根本不是理想中的约会。陶鹤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职业。好在他没选择去做什么偶像派,否则遇到疯狂粉丝盯梢那更是不好办。
时间掐得正好,小刘将车开到的同时,他心心念念的人也正好站在宠物店前。不知为什么戚果也带上了口罩,陶鹤以为他感冒咳嗽,车子还没停稳便急急从车窗朝他招手。
戚果不想看到他都难,便走过来话不多说地直接上了车。
“感冒了吗?怎么也不和我说?”戚果还没坐稳,陶鹤立即贴到他身边嘘寒问暖,温柔细致的模样与刚刚那副任性霸道的样子简直两幅面孔,听得充当司机的小刘心中一阵腹诽。
戚果把口罩摘下来,觉得他大惊小怪的样子有点好笑。“没有,我很健康。只是我们最近好像都有点麻烦——”那口罩还是上次这个助理塞给他的,他最近被戚镇川教育得多了,也觉得在风头过去之前最好还是遮掩起来。
“不过这样感觉挺有趣的。”他注意到情绪有些低落的陶鹤,仔细一猜便察觉他在自责,出言解释道。他并不觉得出门要遮掩躲藏很麻烦,反而因为这难得一次的体验而觉得有些新奇。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好的人?
陶鹤只想把他抱进怀里。
他咳了咳,终究还是忍下那蠢蠢欲动的欲念,强行把注意力转移到今天的约会上:“去到那里只需要半个小时,现在你可以休息一下。”
对着真人,陶鹤还是叫不出果果。都怪这两个字太过可爱了,他生怕自己一出口便忍不住做出什么坏事。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称呼的问题。
那天以后,陶鹤想了很久究竟要怎么称呼这个人。叫得最顺口的戚先生过于尊敬疏远,叫全名又显得十分奇怪……那就只有那一个叫法了。
他给戚果打了个电话。
陶鹤:戚先……(顿住)
陶鹤:戚……(再次顿住)
戚果:小鹤?怎么了?
陶鹤:(再三犹豫,声音隐隐发颤)
陶鹤:……果、果果……
那两个字从电话那头模糊传来,被加工过的声音似乎也似一道电流从心尖流窜而过。
在陶鹤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个人脸颊隐隐染上了绯色。
第19章 包养过气明星19
一直到车子停下前,戚果都没猜出来陶鹤会把自己带去什么地方。脱离了之前奇怪的关系,他发觉自己对陶鹤的了解实际上并不多。
他俩一前一后地下了车。作为单身狗的小刘被孤独地留在车上,十分不放心地再三叮嘱道:“陶哥,就算这地方在郊区,你也别把墨镜摘下来。”
陶鹤早嫌他碍眼,敷衍地随便点头,转身便对着身边的戚果露出个笑容来。
“你应该没来过这个地方吧?”
他伸出手指,示意戚果往前面看去。那是一栋三楼高的老建筑,外墙的颜色已有些暗淡,不如市中心那些大厦那么吸人眼球,只有挂在楼下的那块牌子还有些显眼。
“流浪动物收养中心……收养中心?”戚果将牌子上那几个硕大的方正字体逐字念出,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向陶鹤。他从来都没来过这样的地方。
陶鹤却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的手朝前走去。
两人一起从大门走进去。这收养中心从外看着有些简陋,走进去一看却十分不同。大厅只简单地摆放着一张茶几,前台有两位工作人员正在对着电脑,乍一看无甚特别,但只要一转头,便能看到旁边的墙上从上到下都贴满了照片。
全都是动物的照片。戚果眼睛一亮,便直接走到照片墙前仔细地看了起来。
站得远时还看得不太清楚,走到近处时戚果才发现墙上贴着的照片几乎都是两张为一组地被展示出来。他面前的这一组照片主角相同,都是一只三花猫。只是左边的那张它神情萎靡惊恐,脏兮兮地缩成一团,身上秃了好几块,露出裸色的皮肤,看起来十分可怜。
而右边的那张它看起来好多了,眯着猫眼懒洋洋地躺在一个人的手臂中,绒毛水光顺滑,还胖了一圈,可爱的姿态正像戚果经常看的那些猫片。若不是两张照片中的猫皆是左脸上有一块黑毛,戚果估计都认不出这是同一只猫。
照片底下还贴着两张小纸条,分别为“领养前”与“领养后”。
整面墙全都是这样的对比图,猫与狗占据了其中的大多数。不难从那些领养前的照片推测出它们在被送到收养中心前究竟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其中有些可怜的动物们还因为各种原因残疾,甚至是被虐待过。
戚果越看越是皱眉。他以往所见的小动物无一不都是被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关在笼子里等着被主人挑走,不然便是被精心养在主人家里,却从来都没如此直接地见过像这样流浪在外、甚至遭受虐待的可怜动物们。他越看便越觉得生气,却依旧仔细认真地将一整张墙的照片全都看完。
在戚果看照片的时候,陶鹤也一直站在他身旁注意着他的神情,看到一向不怎么显露出情绪的戚果隐隐面带怒意,陶鹤心中一紧。
他一定是在为了那些动物的可怜遭遇而生气。
陶鹤不难猜出戚果此时的心情,很想把人拉过来安慰安慰,却也不想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守在旁边。他今天带戚果来这里是为了领养只动物讨他欢心的,不是让他来这里生闷气的。虽然说再带只“情敌”回家简直就是自讨苦吃——陶鹤都能预想到以后和宠物争宠的自己——但是为了追求心上人,为了看到他的笑脸,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陶鹤凝视着那个修长挺拔的背影,一时看得入了神。
他们俩进门时都没出声,前台的两位工作人员一直埋头整理资料,忽然抬起头来,才发现大厅里站了两个大男人,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其中一个及肩短发的工作人员急忙站起身来问道:“请问二位有什么事情吗?”
“你好,我是之前预约过的小刘。”陶鹤转过身来,十分自然地接话道。只是他脸上戴了副墨镜,又十分高大,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对劲,像什么危险人物。
工作人员有些狐疑,和他对了一下电话号码,想起今天会有这号人来,这才放下心来,嘀咕了句:“进门也不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想做什么呢。”她又瞥了一眼陶鹤的墨镜。“刘先生之前说的是朋友想养,今天带他过来看看,对吧?就是他?”
戚果这时候把照片都看完了,听到他俩在对话,便走了过来朝工作人员点了点头。他气质在那,长相又温和无害,工作人员对他倒没有那么戒备。
“他是自由职业,时间多,经济独立,脾气好,也很喜欢动物。”因为领养中心都有最基本的资格审核,陶鹤便对着工作人员气定神闲一顿狂夸,恨不得把所有好话都套用在戚果身上。“只?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且恢倍济徽业胶鲜实模晕揖痛凑饫锟纯础!?br /> “我们这的动物都是打过疫苗的,你们不用担心。只是我们会定期回访,能接受这点吗?”工作人员倒也不客气,把章程手续都直接清楚明白地说完整。见陶鹤点头,确保他们都充分明白之后,她这才带他们往楼上的收容屋走去。
还没走进屋子里,便闻到一股略有些奇怪的气味。这里只是暂时收留,味道自然比宠物店什么的难闻多了。陶鹤皱起眉,立即去看戚果,怕他觉得难受。那人却毫不介意,面色毫无动摇。
工作人员带他们走到一扇半开的门前,说道:“这一间屋子里的都是猫。”即使她不这么说,两人也都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喵喵声。
“都打过疫苗了。”工作人员领着两人进了屋子,屋中满是笼子,数量多得惊人,从地下堆到了天花顶上。笼外还缠上了细密的铁丝网,只能依稀从细小的网眼里去辨认笼子内的那些猫咪。一个笼子里有三四只,整间房子里大概也有上百只了。
“好多。”陶鹤脱口而出,这大概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多的猫了。“都是从哪里来的?”
工作人员早就对此习以为常:“几乎都是流浪猫,没做过绝育,一生生一窝,被人发现之后就会转交我们处理。几乎全城的流浪猫都在我们这里了。”
房间里的猫大多数都十分健康,喵喵地叫着,只是因为长期流浪,毛发显得有些脏。由于猫太多,叫声太杂,戚果几乎分不清它们是因为讨厌、害怕自己才叫、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为了更清楚地辨认,他蹲下身来,视线恰好与其中一个笼子平齐。
那只笼子里只有一只猫,全身都是白色,唯有后背上有几块圆圆的黑毛,像是宣纸上被随意地洒上了几滴黑墨。它的白毛看起来灰扑扑的,又干又瘦,恹恹地躺在笼子的角落里。
戚果看它眯着眼睛,不清楚它究竟有没有看到自己,便凑近了一些,举起手向着它摆了摆。“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