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渊看着游墨说道:“你是认真的?你以为把灵孤怨身边的人弄出来会有那么容易?”
游墨顿时摆出一副认真的神情说:“我当然是认真的,我是说把她弄到蓬莱来。具体是不是收她为徒,还要听你掌门的意思不是?”游墨说完此话,又呵呵地笑了起来。
泊渊也说道:“我也是喜欢那个孩子,才不忍杀她。希望有朝一日她能脱离邪教,无论她入不入我蓬莱修道,即使是作个普普通通的人,也好过在灵孤怨身边修习邪术。不过看那孩子的法术,虽然是邪术,但是也是有些潜质的,是个聪明的孩子。”
游墨忽然严肃起来说:“还是先查明她的来历吧!”
泊渊点着头,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赤羽剑劈向落尘后,落尘毫发未伤的身影。他又想到落尘清澈的眼神中略带惊恐的样子,他觉得落尘只是没有看清何为善、何为恶,而不是故意行恶残害百姓。
第7章 生逢乱世
延陵将军乃是北魏的将帅之一,其幼子延陵煜城自幼聪慧过人,勤勉尽责。延陵煜城自十二岁起便跟随父亲南征北站,多年的征战令他年轻俊朗的面容上透露出了几分难以言表的沧桑之感。
如今,延陵煜城已值舞象之年,将才之貌,脸如雕刻,眉如墨画,鼻若悬梁,俊美异常,眼神中若现琉璃之光。他举止稳重,言语谨慎,不多言,不妄语,喜怒不行于色。延陵煜城平时身着单色锦袍,儒雅高贵;而沙场征战之时则身披银色盔甲,手持灵光宝剑,勇猛彪悍。
延陵煜城自幼熟读兵法,勤习武功,并且喜爱刀剑兵器。由于出生在这世代将领之家,延陵煜城并没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生为守家护国忠于君主,存为杀敌平乱安定四方。自幼沙场征战,经历血腥杀戮,生逢乱世,身不由己。
眉如墨画目若炬,
翩翩体姿步无尘。
雄才武略气轩昂,
赤心热血守忠魂。
此时正逢柔然战乱,延陵将军再次率军征战柔然,延陵煜城也再次随父出征。出征临行的前一晚,延陵煜城在自己的房间擦拭着陪伴自己征战多年的宝剑。对于他来讲,这宝剑就如同他的挚友,与他出生入死。
这个时候,延陵将军来到了延陵煜城的房间,见他正在擦拭宝剑,便坐在了他身旁,缓缓地说:“煜城啊,还记得你第一次拿起这把剑的时候还是个孩子,你娘责怪我这么早就让你持刀弄枪的,还带你去战场。可是你自幼便展露出过人的将领之才,而又勇敢坚毅,是我延陵家这一子女中最杰出的。我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率领大军,捍卫我国土江山,光宗耀祖。可惜你娘去世得早,没能看到今日的你已经具有如此的大将之范,我想她要是知道了,也应该会为你骄傲了吧。”
延陵煜城想到去世的母亲,神情中露出了悲伤,他对他的父亲说:“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不辜负父亲及家族的期望,尽忠为国!”
延陵将军拍拍延陵煜城的肩,点着头说:“好!我相信你能做到! 你是我的儿子,是我延陵家的后代,你定能做到!”说完,延陵将军起身离开,叮嘱延陵煜城要好好休息。
第二日,延陵父子率数十万大军踏着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出发了。他们来到了一片荒凉的戈壁滩上与柔然敌军对峙。寒风凛冽,发出如野狼般哭嚎的声音。放眼望去,此地方圆数百公里草木不生,滴水不见,地上奇形异状的石头漏出锋利的棱角,如同刀剑般锋利。天空中的太阳发出炙热惨白的光,照着这片戈壁滩。此时双方将士手持刀剑,剑光闪闪,战马也已经跃跃欲试,即将出鞘的弓箭,只待一声杀敌号令。僵持数刻,瞬时间军鼓轰鸣,战马奔腾,血光四起,赤色的血光随着银色的剑光闪动跳跃。
延陵煜城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一手持缰绳,一手挥舞着剑,疯狂斩杀着敌方的士兵。他锋利的剑刺入了一个一个年轻战士的胸膛,剑上的血迹染红了剑身,随着他手臂的舞动,血凝结成珠,串连成线,飘散落下。延陵煜城目光犀利,动作如虎豹般敏捷。他纵身从战马上跃下,宛若腾起的雄鹰,他冲入敌军,在几十个敌军中间拼杀,伴着刀剑碰撞的尖锐声响,传来了阵阵嘶嚎声,敌人的滴滴鲜血飞溅到了延陵煜城银色的盔甲上,沿着盔甲的纹路流淌着。
延陵将军虽已不再壮年,但是他杀敌的决心仍然让他勇猛异常,大有宝刀未老之势。他动作娴熟,剑剑劈向敌人的要害。
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着,战场上只谈胜负,无论生死。地上的残肢断臂随着厮杀声层层堆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在瞬间变成尸体白骨。双方战士的血染红了地上的砂石,向地下渗去。而这战场下面,正是幽魂宫。幽魂宫中了灵孤怨已经嗅到了血腥的气味,他侧卧在他的乌木椅上,手掌轻抚着乌木椅上雕刻的如条条毒蛇般的花纹,他眉目微微上挑,嘴角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
比起世间动荡,落尘所处的淑缘殿宁静安适。此时落尘仍然在困惑中挣扎着,她想逃避这太多的不解,然而疑?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笕缤豢派渫⒌闹肿樱谒男睦铮孀潘拿恳淮涡奶⒚恳淮魏粑确⒆拧⒊ご笞拧B涑就攀缭档盥氐穆勇藓退Ю迹醯谜獬渎岸窳α康幕ú菀灿凶牌涠捞氐拿览觯灿凶派幌⒌钠ⅰ?br /> 落尘感受到了随疑惑所至的孤独和痛苦,她想忘掉那令人心烦意乱的一切,安于这早已经习惯了的闲适。在幽魂宫无尽头的漫漫长夜中,落尘知道,只有忘记,才能不痛苦、不挣扎。此时此刻的落尘并没有感受到在幽魂宫的上方,继续着血腥的杀戮。
延陵煜城在血海中拼杀,为了他的忠诚,继续着他认为是正义的杀戮,他可以为之付出性命,守护他该守护的,付出他该付出的。
乱世之中,何为正?和为邪?何为麻木?何为疑惑?……
落尘与延陵煜城,两个不相识的人,两个不相关的人,此刻离得如此之近。他们的命运有何尝没有几分相似?
落尘自幼跟随灵孤怨,认为取人性命乃情理之中;延陵煜城出生于将才之家,自幼征战沙场,认为杀敌乃正义之举。
他们同样地视人命于草芥,同样地习惯这血腥的味道,同样亲手结束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一个以取人性命来报答灵孤怨的养育疼爱之恩;一个以杀戮来尽忠国家、光耀家族。
他们从出生时开始就不属于自己,他们的命运如同他人手中的白纸,被画上了一条条繁杂的线条,连他们自己都难以读懂。
他们不敢背叛他们已经习惯的一切,只因一切皆以习惯,只因他们内心深藏着恐惧。
落尘害怕失去灵孤怨的疼爱,因为灵孤怨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延陵煜城害怕被家族放弃,因为他不知离开了他的家族他该以怎样的姿态存活。他俩其实都只像是尽力讨好父母的孩童,看着父母的脸色,只盼父母的一声称赞、一个微笑。
白昼、黑夜、人间、地下,正也好、邪亦罢,皆是可怜之人。
柔然一战已经停息,魏军虽然伤亡惨重,但是还是赢得了最后的胜利。然而延陵将军却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延陵煜城抱着父亲,看着父亲被血浸透的战甲,又环视四周看到遍地尸骨,他似乎第一次明白了“死亡”二字的含义。父亲的眼神望着延陵煜城年轻的脸庞,仿佛有不尽的言语和万千的情感。然而,随着一阵刺骨的寒风飘过,延陵将军慢慢闭上了双眼…… 延陵煜城的脑海中还回响着父亲临行前对自己说过的话,他的父亲也曾背负着报效国家、光宗耀祖的使命,正如此刻的他一样。
延陵煜城怀抱着父亲冰冷的尸体,惨白的阳光照亮了父亲身上的血迹。他环视着这边戈壁滩,环视着四周围绕的群山,他仿佛觉得自己被困着了这片荒凉之中。他望着满地的尸骨,想到这所有死去的战士都有年迈的父母,甚是还有些人有年幼的子女。
征战沙场又为何?何为胜?何为败?苦的只有黎民百姓,还有这沙场上的将士。这战场上,由将及士,不分年龄,无论背景,全乃是政权所控的棋子。死伤都只会变成一个个数字,甚至还变不成一个具体的数字。用鲜血与性命换来的胜与败又有何意义?所谓凯旋的将士,无非是又一次的九死一生,逃过一劫而已。
延陵煜城望着父亲久经沧桑的面容和那双紧紧闭上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又望着自己那还在滴血的宝剑,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他不愿再去触碰那杀掉无数性命的宝剑,他累了,累得难以呼吸,累得抬不起头来。他想放下了,放下他肩负的使命,也放下曾经的自己。
自幼随父亲征战的场景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他看到了曾经年幼的自己第一次持起宝剑长矛;第一次杀人血光四起,那人最后望着他的眼神还是如此清晰;第一次受伤后被父亲抱起,尝到了流血的滋味;第一次站在着尸山血骨上为获胜振臂欢呼……
看着世间,是心存恶念才有了杀戮,还是习惯了杀戮才心生恶念?无人为杀戮而生,却有众人因杀戮而亡。一生一世一轮回,匆匆了此生,命绝万念空,再难留恋。
第8章 弃官从道
柔然之战结束之后,延陵煜城便从世人的视线中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朝廷上下为老延陵将军的战亡而悲伤,也为延陵煜城这个年轻有为的将帅之才的消失而惋惜。
延陵漫无目的地走着,他脱去了华丽的锦袍,身着素装,在山村遍野间、山川陵谷间游荡,宛如林中飞鸟。不知游荡了多久,没有方向,没有目的,仿佛飞絮,跟随风的方向,跟随心的方向。
忽然延陵煜城看到远处有一座仙山在云海中若隐若现,他从未见过如此玄幻之景,被深深吸引。他在想,或许这就是自己要寻找的地方,远离世间喧嚣。
延陵煜城所见仙山正为蓬莱仙山,也许是上天的安排,百转千回终到此地。延陵煜城走到蓬莱仙山的脚下,仰头望着耸入云霄的山顶,心中顿生震撼之情。他没有犹豫,没有迟疑,便迈开了脚步,沿着崎岖的山路一步一步地攀登。这山上生长着世间少见的奇花异草,色彩奇幻,淡淡香气萦绕。
延陵煜城攀爬了许久,却遥遥不见山顶,眼见天色渐暗,这山似乎远比他设想中的要高许多。他周围的树木越来越浓密,仿佛遮住了天空。树叶在风中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延陵煜城觉得自己好想迷失了方向,望着身边的花草和四周的林木,觉得头脑阵阵眩晕,他开始分不清东南西北,仿佛眼前的一切在渐渐离他远去……
原来这蓬莱仙山层层设有阵法结界,凡人不可攀爬至顶,外敌也很难破阵入侵。此时的延陵煜城已经身陷这阵法之中,不过他是凡人,并不会受到伤害,只是昏睡了过去。
此刻蓬莱掌门泊渊还在为落尘之事忧心忡忡,他又一次拿起了赤羽剑,仿佛感到这赤羽剑与落尘必有着几分牵连。忽然,他似乎察觉到有人被困于蓬莱山中,于是放下了赤羽剑,想一看究竟。他瞬间施法,只见一布衣少年昏睡在山中林木之间。起初他只以为这是一个误闯蓬莱的凡人而已,想要施法把他送到山脚下。正当他要施法之时,他看到了延陵煜城虽然身着布衣,但是腰间却佩戴了一块不大的玉佩,而这玉佩并非布衣平民所能拥有。泊渊仔细端详了那玉佩,实乃权势贵族之物,而他也能感觉到延陵煜城身上不凡的气息。他在想,此人至此,必有原由。
当延陵煜城醒来之时,他已经身处蓬莱的大殿之中。仅有泊渊和两位护法站在大殿中,注视着延陵煜城。延陵煜城微微转动着头,看着周围:大殿素雅却不失大气,殿中石柱花式精致典雅却不带丝毫世俗气息,大殿四壁仿佛每一寸都雕饰着奇异的纹路,似花非花,似鸟非鸟,而他眼前站着三位风度非凡、身姿飘逸的仙人,其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延陵煜城站起身来,忙向眼前的三位仙人行礼:“在下延陵煜城,参拜各位上仙!”
听到“延陵煜城”的名字,游墨立即说道:“你就是延陵煜城?战功显赫的魏国大将延陵将军之子?你可知这北魏君王四处寻你,你怎跑到我蓬莱山来?”
延陵煜城瞬间诧异,为何自己的名字被这蓬莱仙山的仙人所知?然而,他又转念一想,这仙人修行高深,世间之事又怎能不知呢?忽然间,他的神情现出几分担忧,他再想想必这仙人也能猜出几分他为何而来,也许不会将他留在这蓬莱山。他在世间数年拼杀,杀害性命无数,这罪过必为众仙所知。想到这里,延陵煜城跪在了泊渊他们面前,说道:“我延陵煜城自幼随父亲征战沙场,只为尽忠报国,手上染着无数将士的鲜血。不久前,父亲延陵将军命绝沙场,我延陵煜城顿悟残害众生之罪过,心生愧疚。如今,我不知自己该去何处,该做何事才能弥补我犯下的罪过,才能造福天下苍生。今日,延陵煜城漂泊至这蓬莱仙山,与众仙相遇。望众仙能收下弟子,为弟子指点迷津。延陵煜城定不负众仙,不负蓬莱!”
“看来你当真是要入我蓬莱。我见你虽未修习过法术,但是身上气息非凡,必是有几分仙资。而且,难得你有悲天悯人之心。上天指引你到我着蓬莱仙山,你与我蓬莱也必是有几分缘分。既然如此,你就暂入我蓬莱的外门弟子吧!望你能静心修道,精习法术,心存□□。待时机来时,必是你守护天下苍生之时 !”泊渊语气平和却坚定地说道。
夜半晨面无表情地低声说:“生为凡人,却气息非凡。又一个我夜半晨难读懂之人……”话语未尽,夜半晨便移步离开大殿,嘴里叨念着:“不可说,不可说,天地之事,皆不可说……”。延陵煜城见夜半晨离去,虽有不解,但是深知其并非恶意。他向泊渊和游墨叩拜,成为蓬莱弟子。
蓬莱与凡尘不同,但是这不同的气息却让延陵煜城觉得莫名的熟悉,仿佛这里才是他的归属。他站在蓬莱的山峰,聆听飞鸟,感受清风,触摸树木花草,如遇知音故友。仿佛这蓬莱的空气顿时让他的灵魂变得清澈,脱去了凡尘俗气,抛下了世间恩怨。
几度伴梦到蓬莱,才知真心所属。
命数令我坠凡尘,历经苦难无数。
感恩上天不弃我,远离世间杀戮。
延陵誓不负天地,尽此生煜苍生。
这个时候,有一个身影躲在树后望着延陵煜城的背影,这个身影就是聆诗。聆诗痴痴地望着眼前的延陵煜城,她觉得这身影是那样的飘逸与不俗。聆诗就这样望了延陵煜城很久,回到房中,她还坐在桌子边发愣。
这时候,倚琴发觉聆诗的异样,便问道:“聆诗,你怎么了?一直发呆。”
聆诗如同从睡梦中惊醒,看着站在身后的倚琴,慌张地问:“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倚琴笑着说:“我站了很久了,看你一直发呆!”
聆诗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还是抑制不住她心中小小的激动,她对倚琴说:“今日,我蓬莱山新来了一名弟子,虽然是世间凡人,但是气质优雅、风度翩翩。师父还有两位护法就这样留下了他……”说着说着,聆诗停了下来,又开始痴痴地笑。
倚琴拍了她一下,笑着说:“好了,别发呆了! 看了你是对那人很感兴趣啊! 我蓬莱山那么多弟子,就没见你对谁这般痴情的。看来你是动心了不成?”
说着,聆诗和倚琴打闹了起来,聆诗还一边说着:“我没有! 我才没有动心了!……”
她们正在打闹的时候,泊渊走了进来,聆诗和倚琴看到泊渊,立刻停止了打闹,低着头,怯怯说了声:“师父。”
泊渊看着她俩,似乎有些不满地说:“你俩每日玩闹,也不修炼法术,再这样下去,非要我罚你们不成!”
倚琴有些慌张,依旧低着头。可是生性活泼的聆诗却没将此话放在心上,她的心里还不停地想着延陵煜城,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竟然直接问泊渊:“师父,听说今日我蓬莱山新来了一名弟子。他是谁?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