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沈辽去开车，他那天晚上是开我的车把我送来的，所以还是得开我的车回去。
我虽然很想一脚把他踹下去，但还是默不作声地上了车。
车开了之后，我们谁都没说话，我坐得腰板笔挺，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
没过一会儿，沈辽开口了，“李夜他是……”
“别！别告诉我！”我赶紧打断他，“别跟我解释，你就告诉我他看没看过你的屌吧。”
别的不好奇，我就好奇这个。看过了不用，别说他们俩也喜欢互相帮忙用手。
沈辽轻咳了一声，说：“看过。”
我乐了，“看不出来啊沈少爷，你原来喜欢这种类型的……”人妖你也下了去口啊！
沈辽撇了我一眼，倒一点儿没有被我挖苦到的感觉。
“我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只是以前没遇到。”
操……酸得我屁股都疼了。
“少来这套！”我别过头不看他，“我告诉你，我没有向你兴师问罪的意思，半点儿也没有。你这样的要是没几个相好、炮友什么的都枉费你长那么大根玩意儿。”
我也够善解人意了吧？
“咱们都是男人，也别来那些矫情的了，不过你再出去搞得戴套啊。”我突然反应过来，警告他，毕竟挨插的是老子。
沈辽笑了一声，从眼角看了我一眼，“我觉得在这方面，我上过的人绝对没有你上过的人多。”
“哈？”我眉一拧，又乐了，这是知道我什么生活作风是么？
“怎么着？想跟我算账是么？我他妈还没跟你算账呢！”
这事要是两个普通朋友相互比一下也就算不要脸了，可我和沈辽现在这情况，怎么都有点“翻旧账”的意思。
沈辽也感觉出来了，笑着伸手在大腿上飞快摸了一把，“放心，我从来都是戴套子的，只有跟你……”
我翻了个白眼儿，讽刺地说：“是啊，你还给我下药呢，别人都没这待遇吧？”
“嗯。”
个熊玩意还点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沈辽这么不要脸呢……
前面十字路口红灯，沈辽缓缓把车速降了下来，说：“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直接送我去店里。”
他一皱眉，在十字路口缓缓停了下来，侧过头看着我问：“为什么？”
废话！我都这么多天没去店里了，第一次跟沈辽上床之后装病，这次他妈的都直接进医院了，韩超又好像知道了什么，再不回去露个脸别人都要以为我得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了。
我不耐烦地瞪了沈辽一眼，没好气地说：“老子得回去参加葬礼去！”
其实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刘老大死了其实跟我没关系，我跟他也不沾亲带故，没必要出席。
结果沈辽看了我几秒，异常深情地来了句：“节哀顺变。”
我操……服了他了。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刘老大的葬礼我还是去了，而且还是被逼着去的。
第41章
和沈辽这一役我算是元气大伤，好几天没敢有动静，要么白天在店里老实看账，夜里什么应酬都推了，要么在家修身养性，烟酒也不怎么碰，吃的都特意挑清淡的，韩超说我这是要成仙的节奏。
他哪里知道我的苦……可我现在也真是有苦说不出。和男人在床上干了两天，而且还是被操的那个，这事说出来也不知道是该骄傲还是丢人……
这几天沈辽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基本上我是三次才接一次，不是我拿乔，就是不想这么痛快接他电话，反正他也屁事没有……不对，他是挺关心我屁股的，时不时透露出想亲自来检验一下我的修养成果的想法，就差让我洗干净送上门撅屁股给他用屌检查一下了。
“滚蛋！”我挂了电话，气得肾疼。
隔天一早我收到一个包裹，单子上也没写是谁寄的，拆开一看是个挺精美的盒子，富丽堂皇的一看就是高档货，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了两排海参，都脱水了还个个又粗又肥。
这谁啊……知道我现在虚给我送补品来了？
是不是送错了？可名字明明没错啊……我正琢磨着呢，巧的是沈辽这时候突然来了条短信，打开一看就一句话：给你好好补一补。后面还加了个爱心。
我操！你他妈是在包裹上装了追踪器了吧？时间掐得这么准！
我看着那盒海参，突然觉得它们的形状怎么就这么惹人厌呢？
给我补补是吧？好，人家这么讲究咱也不能不上路是不是？我立马买了盒牛鞭给沈辽寄了过去，你别说这玩意还不太好买，我还要求要个大的，那玩意儿本身也不算大，再一脱水……反正总算凑够了一盒，他一天一根也够他吃一个月的了，老子也算下足本钱了！
结果当天下午沈辽又给我寄来一箱牡蛎，整整一箱，还是放在冰上的，每个都有巴掌那么大，个个新鲜水灵还带着一股海水味儿。
你说我们俩大男人无聊不无聊……当然我都给吃了，味道真是不错。
这几天海参牡蛎吃着，我补得容光焕发的，一扫前几天的颓废，觉得差不多应该重出江湖了。
可就是觉得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沈辽那家伙这几天不知道在忙什么，上次分开之后除了电话骚扰之外再没露过面，他后院的那把火烧得可不小，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当然我不是担心……也不想站队……妈的怎么感觉越描越黑？
其实再一想，跟沈辽站同一条阵线上也不算亏，他有什么本事我是知道的……我不是指屌大持久的本事。
以前我是想可以不和沈辽当朋友，但绝对不能和他当敌人。现在，我觉得就算不和他当朋友，也可以当炮友……这跨度好像有点儿大啊？
转眼快一个星期过去了，掐指一算后天就是刘老大出殡的日子了，而我有些意外地接到了谭山的电话。
老家伙一上来先是跟我唠了一顿家长里短，套近乎套得越来越明显，他这是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么？
我跟他哼哼哈哈地说着，不明显地应付着他，最后终于等来了重点。
“后天是刘老大出殡的日子，你知道吧？”
“哦，知道。”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谭山笑了几声，神神秘秘地说：“有人托我找你，让你务必出席。”
我眉一皱，这下我想不通了，我又不是刘老大私生子，去了能干什么？
“谁？”
老家伙笑了两声，不回答。
“总之你肯定是要走一趟了。”谭山说，语气跟刚才已经不一样了，分明是没得商量，他是受人之托，我不去就是不给他面子。
“不是，山爷，我和刘老大又不熟，也就说过几次话他连我叫什么都不一定记得了，说认识都算勉强，我去算什么意思啊？”
人都死了我再拍马屁是不是晚了点儿？
“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你去了就行，人已经走了，你就当个后辈去给他鞠个躬总可以吧？”
我他妈凭什么啊？人都死了临走之前还让我给他当回小辈！
不过我又真好奇是谁让我一定得去刘老大的葬礼，我跟刘老大非亲非故，也无冤无仇的。
所以尽管不乐意，但我还是去了，而且省得以后谭山找我麻烦，他现在说不定就希望我出点事，他好趁机让我就范。
这老家伙又不是没儿子送终，干吗盯着我不放呢？
刘老大出殡那天，天气好得跟百年不遇似的，阳光灿烂，天空碧蓝碧蓝的，一点儿云彩都没有，偶尔还有点儿小风，吹在身上不冷不热暖洋洋的。
唉……这么好的天气参加葬礼着实有点可惜了，就算不出去踏青郊游什么的，在家趴沙上打个盹儿看看电视也是好的。
不过对某些人来，说这好天气跟刘老大的葬礼加在一起真是喜上加喜。
我穿着黑西装，在送葬的队伍里毫不干起眼，大家基本都是这么穿的，当然也有几个例外，甚至还有特立独行的，有个家伙衣服裤子皮鞋子从头到脚一身白，看得我都想给他踹个鞋印子。
这不像是场葬礼，倒像一场庙会，有来看热闹的、有来凑热闹的，当然，也有几个看样子是真心实意地伤心，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从来了之后眼泪就没停过，一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样子。
可能是刘老大公司里的元老，年纪大了平时不管事，都是刘老大养着。
还有一个很特别的人，站在灵堂里特别显眼，那是大嫂——何铭丽，一个很强悍的女人。
强悍并不是指她的身材，相反她个子不高，也很瘦，漂亮倒是挺漂亮，这种场合应该低调，所以梳着发髻穿着一身黑色套裙和黑丝袜，面无表情地站在灵堂前，看着挺有气质的。也不像是刚死了老公的女人……
关于何铭丽，我有听过一些传闻，她以前是夜总会的小姐，在不算年轻的时候搭上了道上的大哥，她够聪明，但和蓝心那样的聪明不一样，不仅聪明还够狠，用几年时间气死了据说长年身体不好的正室，从刘老大众多情人中的一个摇身一变成了正室，顺道连前正室的儿子也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这些传闻有真有假，但何铭丽厉害是肯定的。现在刘老大死了，全部身家都留给了她和前正室留下的儿子，那小孩儿好像才十三、四岁，自己管不了钱，所以自然都由何铭丽代管了。
顺便说了一句刘老大情人多，外面儿子女儿也不少，这突然就撒手人寰了，那些没来得及安排的不知道要怎么弄了。
来参加葬礼的人着实不少，有些大哥带了十几个手下，也不知道最近得罪了什么人，那副小心翼翼时刻防备的样子，好像生怕自己今天也跟着一起出殡了。
来的人多，但能进灵堂的人却不多，硕大的灵堂里摆了五排椅子，全坐满了也不过四、五十个人，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正前方墙上挂着刘老大的放大的遗像，也就是他近几年的样子，只是嘴角竟然还带着一丝笑意……真他妈瘆人！活着的时候不笑，死了倒是笑得这么诡异。
葬礼挺简单的，毕竟不是领导干部或者因工殉职什么的，没有什么光荣事迹需要拿出来称颂一下，况且刘老大生前干的那些事说出来都能开批判大会了。
很快来宾起来去给死者鞠躬，轮到我之后，我站起来自己走上前朝刘老大的棺材鞠了一躬。
家属答谢之后，何铭丽看了我一眼，很深的一眼……我都要以为我和她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了，不过我确定我和她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然后让我没想到的是何铭丽突然低声问了一句：“陈重是吗？”
真认识我？
“是。”我一点头，叫了一声：“大嫂……节哀顺变。”
她没说什么，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而且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说真的，一个女人这样打量一个男人真的是……挺奇怪的。
我突然一个激灵，不会是她让我一定要来的吧？
我再仔细打量了一下何铭丽，确定之前真没见过她，更没跟她有过一夜情，这才算是放心了。老大虽然死了，但是搞过大嫂这事是可大可小的。
我冲何铭丽一点头，转身下去了，反正也鞠过躬了，剩下的事就跟我没关系了。
谭山没来，大概老骨头一把了不愿意动弹了，我也没法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就提前先走了。
回来之后，我刚进办公室还没坐下韩超就来找我了。
“重哥，有件事情……”
“啊？”不会沈辽又寄东西来了吧？
“有个剧组想借我们店拍电视，付钱的。”
“剧组？”我现在一听这方面的东西就下意识害怕，都是吴极那小淫魔给闹的。不过说起来，也有一阵子没见到他的，难道是消停了？那敢情好啊。
“嗯，”韩超点头，“我暂时答应了，来问问你的意思。”
“什么价格啊？”我问。
韩超报了一个数，并且说明：“按天数算钱的，如果约定时间内没拍完他们会加钱。”
我点点头，这价钱的确不错了，只是借个地方就能赚一票，何乐而不为？
“不过不是拍枪战片儿吧？”这得问清楚。
“不是，拍个音乐MV。”
那还可以，我点点头。
“不过你可得找人盯紧点儿，这帮拍电视的事最多，到时候把店里环境搞坏了，要动东西先得通知我们，我们点头才行，摔了个杯子也得要他们赔钱，知道么？”
韩超点头，“我知道。”
我这才放心，去倒了杯水喝，又一想，忍不住笑了，问：“这剧组哪来的啊？这么大方，一天好几万的租金也不当回事……”
“吴极的……”
我他妈一口水差点儿喷出去，难以置信地瞪着韩超：“你说谁？”
韩超别有意味地笑了笑，“重哥你的朋友，吴极。”
操……我收回刚才的话，这小淫魔果然是消停不了的。
第42章
“你答应了？”我嘴张得老大，以前吴极只是到店里来唱个歌什么的，现在这他妈的直接改常驻了？
还有什么叫“我的朋友”？我和那小淫魔什么时候成朋友了？
“一天好几万的租金，又是重哥你的朋友，不答应实在说不过去吧？”韩超笑眯眯的说。
我竟然无言以对……是啊，一天好几万，还是我的“朋友”……不答应的是傻子吧？
可我宁愿当个傻子也不想再跟吴极扯上关系，虽然我们现在关系已经不太一般了……上次在宾馆里跟他一起撸了一管之后，我就越来越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劲。
虽然我生活作风一向不怎么好，现在又跟沈辽勾搭上了，可不代表我就能这么破罐子破摔。虽然沈辽是男人吴极也是男人，但是后者还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说过我喜欢成熟冷清的，沈辽成熟，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男人味儿，至于冷清么……这得分什么场合，在外面的时候那是绝对的。至于干那事的时候是绝对不冷清的……废话，又不是阳痿！
倒不是我跟沈辽搞过之后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他好，只是说跟吴极比起来，还是沈辽更适合我。吴极……怎么说呢，大概是年纪比我小，所以我一直觉得他是个被宠坏了的少爷，而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那小脾气耍的……我都恨不得替他爹抽他一巴掌。
总之沈辽是个该冷的时候冷，该热的时候热的男人。至于吴极，他是什么时候都热得要脱衣服一样。在别人面前是不是这样我不知道，至少在我面前就这德性。
不过我们第一次见面也的确是没穿衣服……
“怎么了？”见我半天不出声，韩超问了一句，又笑着说：“你们不是朋友么？还一起上过报纸。”
我一抬头，眯着眼盯着他问：“你是不是故意的啊？”这小子平时闷声不响的要多酷有多酷，其实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吧？
韩超微笑着说：“重哥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一张脸特别无辜。
我……我真不知道是应该生他的气还是谢谢他。
“重哥没事了，那我出去了？”韩超问。
“去吧……”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突然发现韩超往外走的时候一只手在捏肩膀。
“韩超！”我下意识叫了他一声。
他转身看我，“重哥？”
“你身体不舒服？”我问。
他皱了皱眉，点点头，“最近腰和背有点疼……”
“啊……这样啊……”我慢慢点了点头，一个想法在脑子飞转了一圈儿，反应这么快我真他妈佩服我自己。
“那个……我有个朋友在医院的，是个不错的……医生，你不你去找他给你检查一下。”
韩超微微皱眉，“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不麻烦！”我连忙摇头，“他就是医生，给人看病是工作有什么麻烦的，又不是不给他钱。”我边说边从桌子里翻出便签本，“来，我给你地址，去了之后你直接找他就行，他叫……李夜。”
我拿起笔唰唰在纸上写上那个喜欢看男人屁股的奇葩大夫的地址，还好那天走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以后好绕道走。
写好之后我满脸笑容地递给韩超，跟卖了一单保险似的。
韩超接过地址看了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我急忙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兴奋，摆了摆手说：“你有空就去看看，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在乎，身体是最重要的。”
这小子感觉可敏锐了，不能让他看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