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季霖和其他士族都不一样，他无视规矩，无视礼仪，对一切都很是不屑。
他恃才傲物，又与欧阳家绑定，态度不可一世。
欧阳季霖确实有才，他这个态度没被文成帝打死，不得不说是个人才。
“欧阳大人，身为颇得先帝宠爱的朝廷命官，先帝灵柩还没下葬，就来寻花问柳，欧阳大人真是不怕谏言官员的弹劾啊。”
容文清提起一个没人在意的问题。
皇帝死去，法律上没有规定官员必须如何，但从道德上来说，皇帝死了，在家好好哀悼几日还是很有必要的。
像欧阳季霖直接跑到风月场所厮混，可以说是道德有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那啥，我微博上发了首歌，算是本来说好的万字没更的补偿，就之前说过，更新不够，我就唱……
今天的更新完毕么么~
发现还是写我文清打脸比较畅快，这章小天使客串了一下，酷酷的少年郎洛师2333
欧阳季霖会是个突破口，虽说谢秦都倒了，但士族还没亡，容文清要做的第一步，是帮我女帝扫平士族。
这文是千古第一相啊……不是千古第一后，可要干点正事_(:з」∠)_
第120章
欧阳季霖完全不将容文清放在眼里，文成帝在时, 他就很看不起容文清。
容文清借着穆鸿珏上位, 大功虽有, 根基却很单薄，若没有穆鸿珏，容文清绝不可能身居三品官员之位。
短短一年不到，从正六品升至正三品，容文清就算是有天纵之才, 拯救苍生, 她也不应该这么快的升职。
还不是因为穆鸿珏。欧阳季霖心中冷笑，穆鸿珏也是病急乱投医, 手下无人就信赖一个同样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先帝薨世, 在下心中万分悲伤，十分想辞官为先帝守灵，可无奈，国家面临倾颓之灾，季霖不能弃国家不顾，成全自己的忠义啊。”欧阳季霖也算是唱作皆佳, 一番话让他说的, 愣是有些感人。
容文清冷笑, 欧阳季霖也就说的好听。
“欧阳大人若真的心向先帝，正好帝陵还缺几个守灵人，看在大人一片丹心的份上，陛下会应允大人的请求, 让大人成全忠义之心。至于穆国，也不劳烦欧阳大人记挂，三日后会试提前开启，届时会有大批学子充斥朝廷，大人应为年轻人让路才是。”
欧阳季霖今天不大，也就三十来岁，正值壮年。
容文清的话让他嘴角一抽，心中顿时窝火。
“哼，容文清，别以为你有陛下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欧阳季霖起身，走到容文清身前，“本官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
容文清被气乐了，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能作死的人。
“欧阳季霖，先帝薨世，你还寻欢作乐，如此不将皇族颜面放在眼中，你可知罪？”
“哈哈哈！容文清，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你想用这个借口将我拉下马，未免想的太美。”欧阳季霖无所畏惧，他虽和欧阳家不合，但他还是欧阳家身份最高的人，他有难，欧阳家不会坐视不理。
穆鸿珏刚登基，她难道会为了容文清，不管不顾的和欧阳家作对不成？
“是吗？”容文清表示，欧阳季霖你很不错。
谢秦两家倒台，欧阳家是次一等的士族，现在已经跃升为第一等，地位的突然转变，让欧阳季霖有些看不清自己。
他觉得，现在正是穆鸿珏要坐稳王位的时期，她没工夫对付士族，也是士族发展的最好时期。
穆鸿珏需要大量的人才，这些人才单单从寒门子弟中是找不到的，比起寒门，士族的教育更为具体，培养出的人才也更有用。
这就是没有应试教育的悲哀，容文清心中发狠，等过一段时间，她非得将应试教育弄出来不可。
应试教育不是说做就能做，此次她监考会试，借此机会，她能好好了解穆朝的考试制度，和考试范围，以此来具体完善以后要全国举办的学堂。
“欧阳大人，希望你能记住今日所言。正如你所说，我有陛下撑腰，大人好像完全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容文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杀意，“谢秦两家的下场在前，欧阳家，是要步其后尘吗？”
“休得胡言！”欧阳季霖一惊，他可不敢应下容文清这个问话，不然他就死定了。
谋反，是任何一个家族都不想沾上的字眼。
“呵！原来欧阳大人还知道，自己是臣子啊。”容文清抬手，指向窗外，窗外灯火阑珊，女子娇笑和男子醉酒后大声喧哗的声音不绝于耳。“世间浮华，人欲不断，芸芸众生皆为利奔波，可千万不要因一时之快，赔上身家性命。”
“你！”欧阳季霖指着容文清说不出话来，他堂堂司兵士，竟然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警告，最主要的是，他还不能反驳！
憋屈，十分憋屈！
容文清手搭在佩剑上，抬手抽出佩剑，一剑砍向立在一旁的酒桌，酒桌应声而断。
“哐！”
“大人！”在外等候的洛师和宋卓听到声音，跑了进来。
他们只看到一片狼藉，手持利剑的容文清和气的满脸紫红的欧阳季霖。
当着主人的面将桌子砍了，这等耻辱，比直接给欧阳季霖一个巴掌，还让他难堪。
欧阳季霖想爆发，他想怒骂容文清，但当他看见宋卓后，又将心中的愤恨强制咽下。
只有他和容文清，他说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两人的密话，传不出去。现在不一样，门被大开，又有洛师和宋卓在，他什么都不能说。
说一句错，就能让容文清抓住。
别看他刚刚很牛的模样，其实他是仗着容文清和他同级，而且还是容文清来找他，他说几句逆话，容文清也没法怼他。
现在，门一开，就像是将他的一层伪装狠狠扒下，他立刻就蔫儿了。
“容大人！你持剑是要作甚！”洛师也将手搭在剑上，面上，他还是欧阳季霖的侍卫。
容文清意味深长的看一眼洛师，如果洛师真的忠心护主，早就与她拔剑相向，哪还会问这一句。
他不忠心，甚至还对欧阳季霖心怀怨恨。容文清清楚的看见洛师的失望，他失望于容文清没真的杀了欧阳季霖。
这欧阳季霖的人品可真够次的，容文清心中暗暗咂舌，也不想在兴鸿楼与欧阳季霖僵持。
她有的是时间，和士族好好玩玩。
“无事，欧阳大人想看看本官的剑有多快，我让他见识一下。”容文清说话就要恶心人，自带威胁效果，“欧阳大人，我这剑，够不够利？”
欧阳季霖额角一跳，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容大人当真是好剑术，佩剑也是上好的名剑。”
“欧阳大人很有眼光。”容文清不冷不淡的说出这句话，耍个剑花将剑插回腰间，“吾的佩剑，曾经杀过乱臣贼子，立下大功，也称得上名剑二字。今日天色不早，欧阳大人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府休息为好。”
“多谢容大人关心，本官并无大碍。”欧阳季霖摆摆手，不想接容文清的话茬。
容文清不依不饶，她的语气微沉，带着威严。“欧阳大人身体不适，请回府好好休息。”
欧阳季霖看向容文清，容文清眉目清秀，美丽非常，比之兴鸿楼的娼女，美上不知多少。
其实外貌差不多，主要是容文清通身的气质，不知低贱的娼女可以比的。欧阳季霖心中一热，随后一冷。
他看见了容文清眼底隐藏的杀意。
容文清想杀了他！欧阳季霖后背一下被冷汗湿透，容文清的杀意，不是每个人都能抵挡。
被鲜血孕育出的杀意，像是一把利刃，直接将心脏刺穿。
欧阳季霖老老实实的低头，“多谢容大人关心，下官确实身体不适，先回府休息了。”
说完，行礼就走。
欧阳季霖是从三品司兵士，容文清是正三品，理论上，两人算是同级，平时相处也能以平级论，但实际上，容文清比欧阳季霖官大半级。
欧阳季霖本就应自称下官。
这就怂了？容文清不屑的撇撇嘴，还以为欧阳季霖能多硬气一会儿。
欧阳季霖也算是识时务，知道这会儿打不过也说不过，当然第一要务就是跑路。
洛师看欧阳季霖都走了，他留下也没什么用，向容文清和宋卓行礼后，他也想走。
然后容文清叫住了他。
“你是洛师对吧？”
洛师一愣，随后不卑不亢的回道：“是，刚刚在下唐突，与大人动手，请大人恕罪。”
上来先认罪，容文清就不能以此为借口难为他。
倒是机灵，容文清心里更欣赏洛师了。
在欧阳季霖身上看走眼，简直是容文清跌的最大的跟头，幸好，还是让她逮住一个人才。
“你并非出身奴籍，也算是武艺高强，为何要跟在欧阳季霖身边卖命？”
洛师抬头看向容文清，对方笑意盈盈，满是鼓励之色。
他明白，容文清想提拔他，只要他点头，他就能摆脱欧阳季霖！
洛师心中一喜，顺势说道：“父亲临终前嘱咐师，让师跟着欧阳大人，护欧阳大人安全。”
“父命不可违，可光宗耀祖也是为人子嗣的义务。”容文清点点头，洛师上道就好。“欧阳大人并非冥顽不灵之人，友人之子能大有作为，他应该也会很欣慰。”
并不，他只会气死。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宋卓心中默默吐槽，他又看见容文清睁眼说瞎话了。
“大人说的极是。”洛师顺杆爬，他不善言辞，但他明白，此时如果不攀上容文清，他真要一辈子都和欧阳季霖绑在一起。
欧阳季霖忘恩负义，他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洛师心中暗恨，与容文清说话更加密切起来。“大人，属下愿为大人效力！”
说着，洛师抱拳行礼，态度很慎重。
容文清和宋卓对视一眼，心中奇怪，洛师的态度未免太殷切了。
有问题啊，容文清眯眼，她就喜欢这样的问题。
“你是个忠心之人，正好欧阳大人还没走远，我同他说几句。”说着，容文清大步向前走，带着宋卓和洛师，追上还没下楼的欧阳季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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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欧阳大人。”容文清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可这笑容在欧阳季霖眼中, 却是妖魔一般可怕的笑容。
“容大人, 可是有要事？”欧阳季霖现在看见容文清就气的腿肚子打颤, 也不知是真的气，还是有些怕。
欧阳季霖也上过战场，他也杀过敌人，但他从没有直面过那样渗人的杀气。
“无事，欧阳大人的侍卫洛师武艺高强, 宋卓宋大人正愁找不到一个教他武艺的师父, 刚刚我与洛师小过几手后，发现他很合适。不知, 欧阳大人愿不愿意割爱啊？”
欧阳季霖看着容文清人畜无害的笑容, 气到肝疼。
他能说不愿意吗！若他说不愿意，容文清今日肯定会不依不饶。
可若他说愿意，洛师就要跟着容文清走，名义上说是给宋卓当教习师傅，实际上指不定做什么去了。
洛师是个人才，欧阳季霖不想眼睁睁看人才流入容文清囊中。
“欧阳大人, 沉思许久, 可有答案了？”容文清没太多耐心, 欧阳季霖想了一会儿，她就开始催。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欧阳季霖认命的叹口气，向容文清行礼道：“容大人能用的上洛师, 那是洛师的福气，洛师乃是我友人之后，还望容大人能帮我好生照料。”
说的真是情深意切，如果容文清没发现洛师同欧阳季霖关系里奇怪的一部分，她都要觉得，欧阳季霖是个真心实意关心后辈之人。
“欧阳大人这话不应同我说，我不过是帮宋大人传声口信。”容文清摆手，“欧阳大人身体不适，下楼梯可千万要小心。”
欧阳季霖额角一抽，嘴中挤出几个字，“有劳容大人关心。”
等欧阳季霖走远，宋卓才带着洛师走到容文清身边，望着欧阳季霖步履匆匆的模样，他心中略觉好笑，“他答应了？”
“恩。”容文清随意点头，“洛师，从今日起，你就是韩辰的教习师傅，专教他拳脚功夫，有什么话，要多与他说，省的他以后打架都往后缩。”
宋卓脸上一热，他确实是战五渣，但也没那么不济吧？
“韩辰，多与洛师交流啊。”容文清递给宋卓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宋卓秒懂的点点头。
得，这位主儿又把事情扔给别人了。宋倬心中无奈，他侧眼看洛师，对方一脸认真。
啊喂！容文清不是真的让你教我习武，是让你以教我习武为名义，和我多接触，多说一说欧阳季霖的把柄啊！你这么认真做什么！宋卓总觉得以后会过的很凄惨。
三人在老鸨解脱的神情中走出兴鸿楼，容文清和包末低声说几句，包末调转车头。
宋卓见此皱眉，车头所指方向是城门的方向。“伯瑜，如此晚了，你还要去哪儿？”
小祖宗你能不能消停会儿？你知不知道你是以后的皇后娘娘啊！整天到处跑，万一出点儿事，飞得吓死我！作为忠君代表的宋卓，此时心很累。
“我去城外找秦琴。”容文清简单说一下自己的目的地，闪身就进了马车。
宋卓还没来得及细问，马车已经起步走远。
“唉！”将挽留的手臂放下，宋卓深叹口气，随后转身看向洛师，“委屈你先和我挤一挤，此次出府，就带了一个马车。”
“大人，师走步即可。”洛师怎么敢和一个三品官员坐同一辆马车。
宋卓不在意的笑笑，“伯瑜将你从欧阳季霖那里要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同我吃苦。马车虽不大，但还是能容下两人的。正好，路上还能和你聊聊。”
洛师秒懂，宋卓是直奔主题。
“是。”既然明白，就不用再推脱，洛师利索的随宋卓上了马车。
再说容文清这边，马车转过几个弯，容文清突然发现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大人，不太对劲。”包末谨慎的驾马，马匹的速度被控制的很平稳，这个速度，马匹就算受惊，他也能勒住。
是不对劲，容文清抬眼看着布帘，马车车厢是个封闭式空间，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到。
外面十分寂静，夜的黑色遮盖了一切，让每一个声音都显得十分明显。
从脚底下，传来微乎其微的呼吸声。
容文清闭眼，给远在皇宫保护穆鸿珏的月半一个信息，她要开挂！
在皇都之中遇刺，已是第二回了。
容文清很不喜欢变故，也不喜欢事情脱离她的控制。
月半的光团隔着老远打在容文清头上，各种数值的翻倍让容文清更加清晰的听见宛若游丝的喘息声。
像是将死之人，呼吸声已经渐渐停止。
藏在车下的，可不是什么将死之人。谁小看他们，谁就会成为必死之人！容文清手轻搭在剑柄上，慢慢握紧。
“大人小心！”包末的叫喊像是一个信号，随之而来的，是箭矢破空的声音。
街道两边的商铺二楼，不知何时占满了弓箭手，他们拉满弓箭，像是一匹匹藏在暗处的饿狼。
容文清手腕一转，剑应声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寒芒，随后直刺下方。
躲在车厢下的刺客还不知怎么回事，就被容文清一剑刺穿了喉咙。
他本是后手，若容文清从箭矢中逃命，当她下车时，刺客就会从车厢下跳出，将容文清斩杀。
可惜，出身未捷身先死。
听到剑刃入肉的声音后，容文清毫不犹豫的将剑从车底抽出，剑上还带着一串血花，将容文清的鞋与裙底染红。
包末也将腰间的佩剑抽出，他武力不高，也只能挡挡两边射来的箭。
因为距离较短，再加上行事速度必须快，刺客们的箭基本属于乱射一气，一个瞄准的都没有，硬是让包末用一把剑，挡住了大半。
虽说挡住大半，可也还有许多流矢，箭射入车厢内，不一会儿车厢就变得千疮百孔。
刺客们带的箭矢也是有限，当车厢成刺猬后，他们也没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