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逃离完本[悬疑推理]—— by:渐却呀
渐却呀  发于:2017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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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17岁辍学离开家到现在,这些年来,他一次也没回过家,不,应该说是,一次也没有明面上回过家,在他爸突然中风倒地瘫痪之后,他偷偷回去看过,那个曾经将他打出家门的严厉父亲,倒在病床上嘴角歪斜,口齿不清。而那时是他最窘迫的时候,20岁,刚从职业选手退役,经历了惊心动魄的连环杀人案,精神状态十分不好,手里一点存款也没有,东拼西凑的借了钱给家里打过去,却仍旧固执的不肯露面。
鱼余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17岁辍学以为从此他能在电竞界混的风生水起,让一直看不起电竞、看不起他打游戏的父母刮目相看,可是他失败了,他懦弱的不肯露面,不敢露面,只能不断的寄着钱,让父母以为他过的很好,尽管母亲也曾打过几个电话,放软态度让他有空回去看看,可是他如何以那么落魄的姿态回去?这一拖,就是好几年。
鱼余愣神片刻,突然发现屏幕右下角他的头像闪烁,点开发现是那个cd718发来的私聊,只有三个字。
‘吃外卖?’
鱼余翻了翻聊天记录,上一次还是他回的那个‘谢谢你’。看着这样的问题,鱼余也不知该怎么说,最后也只回复了一个‘嗯’,然后对方就再也没回复过了。
“真是个怪人。”鱼余嘟囔,复又想,是不是土豪都有些奇怪的特性?
张至白几天没有回来,鱼余再看到他,是一天的清晨,那天他打了一个通宵的游戏,直播了一个通宵,大早上想要洗个澡睡觉,就看到张至白风尘仆仆的进了门,鱼余打了声招呼就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张至白躺在沙发上,那盒摆了好几天的糖果礼盒被打开了,茶几上随便扔着几个糖衣,张至白嘴巴动来动去,嘎嘣嘎嘣的还在嚼着糖,眼神却有点放空,眼皮下一片青黑,看来似乎很累的模样。
鱼余擦着头发走过去,这次主人在了,他就抓起一颗糖拨了皮塞进嘴里,刹时嘴里充满了浓浓的甜蜜,然后问张至白:“你这么爱吃糖?买这么多?”
张至白还有些放空,半响才答了一句,“什么?这不是你买的吗?”
鱼余诧异了,他拿起糖果礼盒的盖子仔细看了看,上面并没有写谁的名字。
“前几天来送货的女生说是给这个地址,我以为是你买的。”
张至白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无所谓的说道:“送错了吧。”
鱼余又拿起几颗糖一起塞进嘴里,直到嘴里塞不下了才含含糊糊的说:“送错这么多天也没人来找,真大方。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又抓了一把塞进兜里。
张至白动都不动,根本懒得理他。
“又有新案子了?你可真忙,陌城治安这么差么?”
张至白猛的睁眼,起身,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往浴室走,边走边说:“不是新案子,只是发现了点有趣的东西罢了。”
鱼余冲着张至白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然后爬回了自己的被窝,嘴里含着糖就睡了过去。
之前章凤华纵火自燃的事情虽然没上过什么大新闻,却上过地方台的报道,也是在微博上热闹了几天的,只不过鱼余不怎么关注这个,而刘茗虽然知道了也没跟鱼余说罢了,说到底也是相当晦气的事情,能忘就忘。
而刘茗也没想到,他再联系鱼余,居然是主动跟他提及这件事。
因着上次的事情,这次刘茗约鱼余吃饭,就没有在那个小饭馆,而是换了一个大一些有包间的地方,只不过同样是一桌子的红彤彤。
“哎,鱼子,就上次在警局那个,你后来说是你房东的刑警,前几天来找过我。”
鱼余不解:“他找你干什么?”
刘茗摇头:“我也不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只说是例行调查,又问了我关于丁立安的一些事,还告诉我不许声张,我只当真是例行检查,就没当回事,这不昨天当地公安公布了一伙诈骗团伙吗?照片都上新闻了,我看到了那个,就那个丁立安他哥!就觉着这事肯定不对劲儿,就想来找你说说。”
鱼余倒不显得惊讶,毕竟他早就知道了郑冬赌-博一事,甚至知道的要比刘茗从新闻里听到的那简短几句报道具体的多,当下就安慰刘茗:“你也不用当回事,你不是心宽体胖么!怎么还钻牛角尖了?”
“哎!你说……”
刘茗突然又神经兮兮的探过身子,凑到鱼余身边,小声的说道:“他当时跟我要的二十万赔偿,是不是就为了还赌债?那新闻上可说了,他欠了挺多钱!”
鱼余耸肩,很有一切我早就知道的淡定,“二十万,他可欠了五十万!二十万连一半都还不上!”
“你咋知道他欠五十万?”
鱼余一顿,才吞吞吐吐的说:“张至白告诉我的。”
“啧,小样行啊,这么快就跟你那房东混熟了?连这个都告诉你?”
鱼余见刘茗又开始打诨,举起拳头就照着他的胖脸比了比,威胁意味十足,刘茗也顺势做了求饶的动作。
两人吃吃喝喝,刚刚凝重的气氛早已消失殆尽,吃饱喝足刘茗拍了拍肚子,说去上个厕所,鱼余嫌弃的挥手让他快去,自己在包间里无聊的用筷子拨弄盘子里的辣椒。
不到一分钟包间门就开了,鱼余听到声音也没抬头,撑着下巴打趣道:“呦,这么快啊?不会是虚了吧?”
谁知突然眼前一亮,一把刀尖直直的冲着他的眼睛,鱼余猛然后退,惊惧的抬头,就看到一张不算陌生的脸,眉宇间充满戾气,下巴冒了些胡茬,头垂的低低的,目光狠辣的盯着鱼余,同时那人也低声威胁道:
“不许喊!站起来!”
“郑冬?”
鱼余不敢妄动,依言站了起来,郑冬立刻把刀尖抵在鱼余的身上,又绕到他身后,袖子挡着握刀的手,低声呵斥他:“不许说话,往前走!”
鱼余感受到背后被刀尖抵着的地方微微的刺痛,只能听话的走出了包间,一路走出了饭店,饭店内熙熙攘攘,根本没人注意到鱼余这边的不对劲,就这样鱼余被刀抵着,一路被赶到了连个人影都没有的小岔路上。
“把钱给我!所有钱!我要钱!”
郑冬见周围没人,声音放大了一些,充满威胁,刀尖还是死死的抵着鱼余。
鱼余皱着眉,浑身紧绷,尽量冷静的说道:“我没有钱。”
郑冬压根不信,一手拿刀抵着鱼余,一手直接去翻鱼余的兜,掏出鱼余的钱包,拿出□□问他密码。
鱼余如实说了密码,又说卡里不过两千块钱。
郑冬不听,想扔下他去取钱,又怕他跑去报警,最后只得逼着鱼余一起去找atm机。
鱼余故意走的很慢,在郑冬威胁时才加快几步,很快又慢了下来。说不忐忑害怕是假的,可是与此同时,他心中又涌现出了无限的愤怒,又是这样!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能被他赶上?三年前他被逼着和一个杀人犯共同逃亡了两个月,三年后他再次被一把刀抵着威胁!
与此同时鱼余也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按理来说郑冬应该已经被拘留了,他是如何出来的?又是如何找上他的?
郑冬逼着鱼余一直往人少的路上走,可这几日陌城天气很好,街上人不少,就算是再挑着走,也不免会碰到人,虽然也有人对这么两个大男人贴的那么近的走路,却也只是看一眼就算了,只当是有毛病,鱼余想求救也没办法。中午的阳光直直的照射下来,路边的玻璃偶尔折射的光晃的鱼余眼睛直花,他往旁边瞥了一眼,一抹亮光一闪而过,亮堂堂的玻璃窗映射着阳光。
“别乱动!”
后面的郑冬低声警告着鱼余,鱼余立刻收回目光,不再乱看,嘴里却开始跟郑冬搭着话。
“你何苦从我这里抢钱?我一个穷光蛋哪有什么钱,你为何不找个有钱的?”
两人说着话路过了一个书店,书店门口背对两人带着耳机的少年动了动,半响慢慢的转身,朝着鱼余离开的方向走去。
第5章 新人主播05
鱼余一路与郑冬周旋,他手机也落在那个饭店,没能带出来,因此只能尽量的拖延时间,也想从他嘴里套出些话来,奈何郑冬也不傻,颇有点油盐不进的意思,鱼余思绪一转,换了个方向。
“你欠了那么多债,之前想要刘茗的赔偿,也是为了还赌债吧?”
郑冬推搡了鱼余肩膀一下:“少废话!”
鱼余此时也算是铤而走险,继续刺激他:“你这么赌博,你父亲不知道么?他看起来身体并不好。”
郑冬一言不发,只是抵着鱼余背后的刀尖更用力了些,鱼余已经感到自己背后大概已经被划破,温热的粘腻吸附着薄薄的t恤,奈何鱼余今天穿的是件颜色较深的短袖,就是沾了血,也不大能看的出来。
“你只是赌博被拘留,为何这么惊慌的逃了出来,你想要打劫钱财,是想要从此过着朝不保夕的逃亡生活?为何不干脆和你父亲坦白,一起想些办法,总是能把钱还上,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罪加一等。”
鱼余这几句话终于是刺中了郑冬的痛处,他一手狠狠掐着鱼余一只胳膊,刀尖已经往里刺进了小半寸,顿时疼的鱼余冷汗涔涔,夏日的热气都离他远了些。
“你别以为我不敢伤你。”郑冬说话阴测测的,呼吸喷在鱼余的后脖颈,一阵让人厌恶的颤栗。
鱼余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小楼,除了层层玻璃窗反射的刺眼阳光,什么也没有。但是他咬了咬牙,还是打算拼一拼,又刺激了郑冬了一句:“你已经刺伤了我,难不成你还打算杀了我么?”
郑冬冷哼一声,声音压的极低:“你以为我不敢?”
鱼余眉心一跳,不怕死的继续:“你也就拿个小刀子威胁我,难道你还杀过人不成!见你之前苦苦哀求刘茗不要闹大的低下样子!就是没那个胆量!”
鱼余以为他此话一出,郑冬必然跳脚愤怒,然而事实却大出所料,郑冬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推着鱼余加快了步伐。就这样两人来到atm机前,寻了个没人的时候进去取钱,当郑冬亲眼看到鱼余卡里真的只有两千块钱的时候,终于有了些气急败坏。
“穷鬼!”
鱼余委屈,他不是早就说过了他一个穷光蛋,根本没钱!
郑冬此时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抢过那两千块仓促的塞进口袋里,然后推搡着鱼余打算抄小路走。
鱼余这时才真正开始慌张起来,郑冬是打算将他当做人质吗?还是想……干脆找个地方解决了他?难道他之前的猜测,全都错了?
郑冬此人是真的狠辣,他虽一路被鱼余刺激,却并不是真的毫无感觉,此刻也是打算带鱼余去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教训一顿,解决了他,再考虑下一步的出路。
果不其然,当两人来到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此处是个老旧的小巷死路,两边的房子拆拆坏坏,早就没了人居住。郑冬松开了握紧鱼余手臂的手,改为从后方掐住鱼余的脖子,郑冬用的力道不小,鱼余只觉呼吸受阻的同时后背又是一凉接着疼痛连绵,郑冬那把刀已经顺着鱼余的后背往上划了一道,直停在鱼余的背心处。
“杀一个人,和杀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既然我已经被他们发现,总是要逃亡,解决了你,处境也不会变的更坏,反而能让我好好发泄一下心头憎恨。”
耳边的声音如同炸弹一样炸进了鱼余的脑海,让他脑中嗡鸣一片,被掐着脖子,艰难的说了一句:“你杀了谁?”
郑冬呼吸一窒,似乎犹豫,又马上笑了一声,得意又不甘的说道:“你反正也要被我弄死,告诉你也可以,还能有谁?当然是我那个好弟弟了,本来万无一失的计划,结果!结果!都被那个疯女人给搅乱了!”
鱼余已经有些缺氧,听到郑冬癫狂的话心中重重一颤,与此同时,一声枪响,只听郑冬惨叫一声,顿时松开了对鱼余的钳制,鱼余倒地立刻爬起来就想跑,郑冬突然被一枪射中了腿,眼中凶光纰漏,已是怒火中烧,手中刀尖一扬,就想刺入还未跑开的鱼余背心,鱼余余光看到银光一闪,只道要完蛋了,谁知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个人影,一脚就踹飞了郑冬手中的刀,手中利落的几下就将郑冬双手牢牢绑住,当时,警笛大响。
鱼余惊魂未定,跌坐在地上,看着从巷子口涌进的几个警察和只用一条耳机线就将郑冬双手绑牢的莫名出现的少年,眼睛瞪大,半响缓不过来。
那几名冲进巷子口的警察里面,为首就是张至白,他一手还拿着枪,利落的掏出手铐,将郑冬双手制住,郑冬还在拼命挣扎,嘴里发出愤怒不甘的吼叫,一双眼睛通红怨毒。
一只白净清瘦的手掌伸到鱼余面前,掌心纹路干净,五指微张,停在半空中十分稳当。
鱼余顺着手掌看上去,就对上了那么双清冽、干净的琥珀色眼眸,眉宇有些清淡但十分整齐,透着些许稚气,是个看起来不大的少年。鱼余知道他是刚刚一脚踢飞郑冬手中刀刃的人,缓了缓神,便慢慢伸出手搭在少年手心,顺着力道站了起来。
“谢谢……”
少年眉眼稍弯,显得十分温顺;“不用谢。”
“鱼余,你没事吧?要不要先去医院?”这时候张至白走了过来,看着鱼余的目光果然十分惭愧。
鱼余一时气上心头,冲着张至白就十分不客气的质问:“你们重案组,都这么不把人命当回事吗?”
张至白一顿,诧异于鱼余居然已经猜出了些前因后果,当下充满歉意的低头道歉。
“对不起。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等危险过去,鱼余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嗓子也十分疼痛,是该去医院,随后他又看向那名救了他的少年,问道:“你有没有受伤?要不要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
少年眉目十分柔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回绝了。
“不用了,我并没有受伤,就不去了。”
鱼余皱眉,还想再说,张至白却发话了:“无论如何你都需要配合我们录个口供,就跟着一起去一趟医院吧,检查就当顺便。”
少年想了想,干脆的点头。
去医院的时候少年和鱼余坐一辆警车,鱼余后背有伤,不能靠在后面,晃晃悠悠的十分难受,那少年轻轻将手搭在鱼余肩膀上,隔着薄薄的布料,鱼余能感受到少年掌心的温热,有些尴尬的同时又真的不再乱晃,当下鱼余又感激的看了一眼那少年。
“还没问你的名字?”
“段戈。”
鱼余舌尖一伸一翘重复着这两个字:“段戈?”
那少年专注的看着鱼余,见鱼余认真念他的名字,脸颊上慢慢升腾起一丝薄红,在他白皙清透的脸上十分显眼。
鱼余看着这名为段戈的少年,只当他是害羞,于是摆出长辈的样子冲着他安抚的笑了笑。
“我叫鱼余,你如今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看你年纪不大,不嫌弃就叫我声哥吧,也请你把联系方式给我?不说我能怎么感谢你,常联系当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嗯……鱼余哥。”
段戈当下就把手机递给了鱼余,倒是让鱼余一愣,然后顺其自然的接过手机互相留了电话号码,最后在少年的指示下,还加了微信好友。
到了医院,鱼余先去检查,背后一刀从下到上的长长划痕早就血迹斑斑的粘着衣服,掀开衣服的时候还疼的鱼余直抽气,最终鱼余后背腰间最严重的一处伤口缝了几针,其余伤口并不深,包扎好后又打了一针破伤风,脖颈间的青紫掐痕也涂了药,青青红红的,别说看起来还是十分惨烈的,而少年段戈除了有点擦伤,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因着鱼余受伤,张至白又心中有愧,也就不再带人回警局录口供,直接在医院简单的记录了下,也向鱼余解释清楚了前因后果,郑冬也已经让其他人带回了警局。
听了具体的经过,鱼余心中唏嘘不已,只道人性莫测。他当时莫名被郑冬威胁,路上又隐约看到小楼顶处一抹亮光和隐约躲开的人影,他经历过差不多的事情,三年前他就曾被那个人抵着枪面对四面八方的包围和那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枪。而鱼余之前看到的那抹亮光,他太熟悉了,敢在大街上堂而皇之的埋伏的,除了警察还能有谁?于是他就大胆的猜测郑冬的举动早就暴露在了警方的视野下,可既然如此,又为何不直接将他制服?他能那么轻易在拘留中逃出来,又那么顺顺利利的绑了他,也许……就是警方故意的,而到底为了什么,鱼余就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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