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因果环环相扣,缺一环都不行,缺一个情节都不行,都不能凑成如今相依相扣无法分割的两个人。
段戈从工厂最里面充满肮脏灰尘的锅炉房探出身来,不顾身上洁白的衬衫沾满灰尘,他指尖碾过地上的尘土,沉声说道:“这里来过人,但应该在至少三天以前,鱼余不在,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汤元沉默点头,领着几个警员紧跟在段戈身后,张至白已经发话,让汤元全面配合段戈,汤元虽然内心疑惑,但对于张至白的决定,他从来不会违背。
胡一行此时已经来到了警局,带着最近好不容易有了点空闲时间的安教授,想要帮忙。作为此时同样想要查清三年前案件的张至白、胡一行等人,暂时算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合作伙伴。
刘茗对于破案完全是门外汉,一头雾水只知道干着急,重点是他还没资格进入警局内部,只能在最外面的接待室里转圈,一着急就喝水,连警局的水都喝下去了半桶,厕所上过好多回。
期间梁书雅也多次打来电话询问,言语里不无担心,可刘茗除了一再叮嘱梁书雅小心,吃什么叫人送去,却并没有松口说要回家,虽然没有直白的说明推迟婚礼,可如今的情况,婚礼肯定是暂时不能进行下去的。
所以在刘茗一声声的道歉中,梁书雅无奈的挂了电话。
躺在刘茗家大床上的梁书雅挂了电话后,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眼眸中带了点恐慌:“再不结婚……再不结婚就晚了……他快找到我了……他快找到我了……”
与此同时,一位皮肤白皙,长相颇为奶油小生,整个人散发着忧郁气息的青年走进了陌城警局,想要报案。
负责接案记录的小警员勤勤恳恳的拿着本子询问:“报什么案?”
青年眼皮落寞的下垂,语气里都透露着苦涩,“我想报案,我的妻子失踪了。”
小警员认真的在本上记录上“人口失踪案”,然后问道:“失踪人叫什么?”
“梁书琪,女,24岁,我们结婚一年多了。在一个多月前,她突然失踪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她,一开始我只以为她是跟我吵架负气离开的,可是这都一个多月了,我每天都在噩梦中惊醒,就怕出什么意外,我联系了她的父母,却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真的很担心她……”
青年说到这里,难言痛苦的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声音透着颤抖。
小警员是个实习警员,还见不惯这些报案人痛苦难过的表情,当下脸上也有些难过,倒了杯水递给青年,安慰道:“你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帮你找到妻子的。”
青年拿下捂着眼睛的手,眼睫毛上湿漉漉的,接过水杯的手掌心也沾了些水渍,看的小警员更加心疼和同情。
青年轻轻抿了口水,苦笑了一声,说道:“谢谢,让你看笑话了。”
小警员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对了,还没问你,你的名字是?”
青年笑了笑,轻声说:“我叫何敬元,敬佩的敬,元朝的元。”
小警员送走了名为何敬元的青年,就离开了接待室要将案子交给专门负责人口失踪的组别,却因为太过匆忙,一头撞到了张至白的肩头。小警员抬头看到张至白阴沉的脸,对于这位重案组的大头他还是认识的,立刻弯腰道歉。
“张警官!抱歉!是我太急躁了!”
张至白随意的点点头,目光扫了眼小警员手中的案件档案本,随口问了句:“有人报案?”
小警员点点头,对于张警官愿意跟他说话感到十分兴奋,立刻将刚刚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张至白描述了一遍,言语里还带着些许的感伤。
张至白听后却是眉头一挑,问道:“何敬元?”
小警员点头如捣蒜:“是的,何敬元,敬佩的敬,元朝的元。”
张至白点点头,严厉的说道:“你,盯着点这个案子,有进度过来跟我汇报。”
小警员一愣,虽然不懂张至白为什么突然对这起案子感兴趣,但是对于能有机会和一直敬仰的张警官接触而感到兴奋,立刻后脚跟相碰,打了个响,然后大声说道:“是!”
看着小警员兴奋离开的背影,张至白眼眸眯了起来,随着鱼余的失踪,一些关于三年前的蛛丝马迹逐渐浮出水面,身为楚天钦表哥的何敬元,如今的楚氏集团掌门人居然来报案寻找失踪的妻子,而莫名其妙对三年前的案子知之甚熟的段戈也令张至白心中疑云重重,在得不到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只能怀疑段戈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鱼余私下里跟他说的。
而如今最严重、最紧迫的就是失踪的鱼余,此刻时间已经过了一天,鱼余的踪迹仍旧难寻,据他所知,自从鱼余失踪起,段戈就没有停下过寻找,也没有休息过,而张至白自己也不曾休息,跟着段戈的汤元更是,再这么下去,大家都要完蛋。
作者有话要说: 啊……蠢作者感冒了OTZ,路上就用了三天,到了地方果断光荣的感冒了……
所以献上一个关于感冒的小番外算是赔偿QAQ
么么各位大大
小番外:
关于感冒。
鱼余感冒了,头疼发烧流鼻涕,整个人缩在被窝里显得神色恹恹,就连段戈做的一道道他爱吃的红彤彤的菜肴都兴趣缺缺,默默的爬了两口饭就又缩回了被子里。
段戈收拾了碗筷又冲了杯奶过来,硬是一只手臂搂着鱼余将他提了起来,半强硬的将温热的牛奶凑到鱼余嘴边,“喝。”
鱼余伸出舌尖嫌弃的探了探,如今他生病,吃什么都没有味道并且透着一股苦涩,所以在舔了一口奶后,他立刻转开了头,将头埋进了段戈的胸口,只露出软卷的头发和因为发烧而显得红透的耳朵。
段戈搂着鱼余的手臂绕过来捏了捏鱼余的耳垂,凑到他耳边轻声的哄:“多喝点?嗯?”
鱼余脸颊往上拱了?6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埃哦胃甑木蔽亚岷吡艘簧硎揪芫?br /> 段戈叹气,握着杯子自己喝了一口,鱼余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迷蒙着眼还没待看清,就被铺天盖地的吻紧紧的压进了被子里,温热的奶通过交缠的唇舌渗了进来,鱼余用舌尖顶了顶,想要拒绝,却被段戈用力的掐着下颚,闭不了嘴巴,最后只能含糊的呜咽:“我、不、不想喝……”
一口奶喂完,段戈抬头,近距离的看着鱼余憋得更加通红的脸颊,随后爱怜的在他湿润红透的唇上舔了舔,诱哄道:“再喝点,不够。”
鱼余轻皱着眉嘟囔道:“到底是你不够还是我不够啊……”
几个绵长的吻下来,奶杯已经空空如也的被段戈扔在了地上,躺在厚厚的长毛地毯上,几点奶渍晕染在了地毯的绒毛上。
随后是一条睡裤被扔在了奶杯旁边,然后是内裤、上衣,此时躺在床上的鱼余已经浑身赤果,一只手臂挡着眼睛,另一只手掌软绵绵的抵着段戈的胸膛,做着最后的抵抗:“不行,我感冒了……不行!”
段戈凑近鱼余的颈窝,咬了咬他不断上滚滚动的小巧喉结,哑声道:“我不怕被传染。”
鱼余更气了,扬起脖颈自以为硬气的怒哼,实则因为感冒声音无力绵软:“谁管你传不传染呀!”
更多拒绝的话语已经说不出口,段戈熟练的掰起鱼余的腿压出各种形状,开始了他最爱的运动。
第二天,鱼余醒来,头脑清爽,四肢舒畅,因为感冒而带来的疼痛似乎已经远去,除了腰背的酸楚和腿弯的涩意外,并没有任何不适,鱼余抻了个懒腰,爽快的发出了声音,他的感冒终于好了,随后他兴奋的推了推身边熟睡的段戈。
段戈动了动,却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沙哑的说道:“别闹,我再睡会儿。”
鱼余愣了一下,随后弯腰用额头去贴段戈的额头,果然,他发烧了。
一声轻叹溢出口,鱼余像小猫似的轻轻舔了舔段戈干涩的唇瓣,说道:“我去给你拿药,笨蛋。”
段戈闭着眼睛不动,只是伸手在鱼余的屁股肉捏了捏,算是同意。
鱼余气恼的起身弹开,脸颊鼓了鼓,最后也只是轻声抱怨了一句:“生病了都这么不老实。”
第73章 冒牌货73
第二个藏身地点在一所小学, 楚天钦曾经上过的小学, 一所由楚氏集团曾经的掌门人,楚天钦的父母建立的小学, 只不过这所小学在楚天钦父母身亡后, 因没人资助,最终倒闭, 等到楚天钦带着鱼余躲在这里时,这里早已经一片荒芜。
时隔三年,早已荒芜的小学校园更显冷清,操场上杂草丛生,溃烂的橡胶地面散发出恶心的味道,段戈大步跨过, 因为太久没有休息而通红的双眼里全是森冷阴狠的光,挺拔的身躯不会因为疲惫而有丝毫的颤抖。两个人一个被关默默的等待,一个疯狂的找, 即使所处不同的地方, 也抱有同样的信念,就是见到对方。
被关起来的鱼余,在经历了第一天的饥饿之后,终于听到了其他人的动静。
有人来了。
一天的不吃不喝还不至于让鱼余过于虚弱,在听到动静的时候, 他立刻侧了侧耳朵,厉声问道:“谁?”
来人轻笑一声,笑声奇异而短促, 却并不回答他。
紧接着一直循环的歌曲停止了,一阵窸窣声响后,换了一首纯音乐,曲调悲戚,听了只让人心生无数悲愁,更令人烦躁。
一直不说话的神秘人终于说话了,声音算是好听,嗓音压的很低,“好听吗?这是我最爱的曲子。”
鱼余咬了咬舌尖,用疼痛换回自己被这莫名的曲子带着走的情绪,尽量冷静道:“你抓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为什么要模仿楚天钦?”
刚刚似乎还心情愉悦跟着曲子哼着的神秘人突然停止了声音,不知是鱼余的哪句话触碰到了他敏感的神经,半响,那人才冷哼一声,说道:“我本想给你点水喝,不过看你这么能说会道,就算了吧。”
话落,就是一阵脚步声伴随着铁门关闭的声音,鱼余抿了抿干涩脱皮的嘴唇,知道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室内除了那曲调悲戚的曲子,又再没有其他声音。
张至白吩咐了小警员注意梁书琪的失踪案,小警员果然将这句话捧为圣旨,一有消息,就跑到张至白面前事无巨细的讲述,只不过一直没带来什么有用的消息,直到今天,小警员带来一个十分令人震惊的消息。
此时张至白正吩咐其他人去查看那些被段戈划出来的,除了楚天钦曾经藏过的十七个地址外的另外其他的地址,毕竟不能用既定的思想去判断罪犯的心理,决不能错过任何可能。
小警员敲了敲张至白办公室的门,在听到允许后立刻进来,脚跟一碰先敬了个礼,脸上有点兴奋,大声说道:“张警官!又有新进度了!”
张至白显得有点兴趣缺缺,毕竟小警员从没带过来有用的信息过,不过张至白还是点点头,示意小警员说下去。
小警员立刻竹筒倒豆子的说了下去:“经过调查,何敬元所说的失踪的未婚妻梁书琪,经查证,梁书琪有个双胞胎姐妹叫做梁书雅,而梁书雅这个人在三年前就死亡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她的身份一直没有人前来注销,所以身份证还是有效的,并且在陌城发现了梁书雅的身份行踪,我们怀疑,失踪的梁书琪盗用了已经死亡的梁书雅的身份,继续在陌城活动。而这个梁书雅的死因也很特别,她是死于三年前楚天钦一案中的受害人。”
张至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拿出一根烟夹在指尖,反问道:“梁书雅?”
小警员兴奋的点点头,以为敬佩的张警官要跟他探讨案情了,结果没想到张至白的下一句话却是:“行了,你出去吧。”
小警员脸色涨的更红了,最后垂头丧气的出去了。
张至白想了想,给段戈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很久才接,一接通另一边就传来一声冷哼,显示着接电话之人的不耐烦。
张至白不废话,直接问道:“刘茗未婚妻梁书雅身份是假的你一开始就知道?”
对面一阵沉默,随后传来冷漠的声音:“不知道。”
张至白呼吸一窒,继续问道:“你也不知道梁书雅的真实身份是何敬元的妻子?”
段戈:“不知道。”
随后段戈就挂了电话,抬头神情冷漠的看着眼前荒凉的校园,侧头说道:“这里没有,去下一个地方。”
梁书琪是何敬元的妻子?这点他还真的不知道。
在警局发现了梁书雅的真正身份后,立刻带人找到了她,并且通知了他的现任未婚夫刘茗。
刘茗因为鱼余的关系,对于陌城警局里的一些人还算熟悉,所以当张至白通知他梁书雅有问题,将要去逮捕的时候,他还算镇定,那时他正在警局,就坐在那里默默的等着警局里的人去带梁书雅过来。
依旧是实习小警员递给刘茗一杯水,安慰道:“你也是受害者,好好的未婚妻,却是别人的妻子,身份都是假的……”
刘茗抹了把胖脸,打断了小警员的话,“别说了。”
不一会儿,梁书雅和何敬元就前后脚的到了。
梁书雅一直畏畏缩缩的低着头,在看到刘茗的时候眼圈就红了,小小的身体颤抖着就想要冲过来,却被刚到的何敬元紧搂进了怀里。
忧郁的青年抱紧自己瘦小的妻子,声音颤抖的喊道:“书琪!这么长时间你去了哪里?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你还怀着孕,怎么能这么任性的走掉呢?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书琪?”
刘茗沉着脸站在两人不远处,嗓音干涩的喊了一声:“书雅?”
被何敬元搂在怀里的娇小女人在听到刘茗的声音后,剧烈的挣扎起来,微弱的说道:“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忧郁青年神情更加悲伤,他松开了手,眼看着梁书琪脱离他的怀抱后立刻跑去了刘茗那里。
刘茗看着跑到他面前的娇小女人,看着女人眼中溢满的泪水,却撇开了头,避开了女人的视线。
女人悲戚的喊道:“茗……刘茗……”
何敬元站在两人背后,低下头几滴泪水砸到了地上,声音也带上了哽咽:“书琪……你为什么要带着我们的孩子去跟其他男人结婚?我们、我们还没离婚呢!我究竟哪点不好,你要这么对我?”
梁书琪瘦小的肩膀紧缩,整个人怕的像个鹌鹑,她看了看刘茗,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然后她回头,看到了何敬元低头在别人看不到的方向看过来的,犹如毒蛇般狠厉的眼神,她又缩了缩肩膀,最终垂下头去,什么都没说。
何敬元上前一步,伸手搭在女人肩膀上,抬头跟刘茗道歉:“抱歉,抱歉这位先生,我的妻子欺骗了你,我代她向你道歉,我会赔偿你的……”说着何敬元就深深的弯了腰,对刘茗鞠躬道歉。
刘茗算是魁梧的身躯僵硬在那里,随后侧开一步躲开了何敬元的鞠躬,转过身,最终只干涩的说了一声:“算了。”
何敬元又说了声道歉,然后紧紧搂着女人的肩膀,看似体贴温柔的对女人说道:“书琪,我们回家吧。”
瘦小的女人浑身抖如筛糠,脸色苍白如鬼,一手紧紧覆盖在小腹上,一步一步的被男人半带着走,在临出警局时,女人又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刘茗僵直的背影。
一滴滚烫的泪水砸在了何敬元放在女人肩膀上的手背,此时已经远离人群,何敬元冷哼一声,女人身体僵硬,立刻回过头来,不敢再看。
再一次搜索无果回到警局的段戈,恰好遇到了正搂着梁书琪刚刚出了门的何敬元。
两人面对,纷纷停了脚步。
段戈眉眼清淡,不语不笑时刻薄又冷漠。何敬元仍旧摆着忧郁深情的模样,搂着女人对着带着一群警员的段戈点点头,他以为段戈是警局里的人。
段戈一动未动,直挺挺的站在何敬元的身前,挡住了他的道路。
何敬元自以为打了招呼,却没想到段戈一点也没有让开的意思,也不恼,搂着女人自顾的侧开一步,绕开段戈走了过去。
直到何敬元走远,身影消失,段戈仍旧不动。
汤元眉毛一动,带着几个警员绕过段戈先进去了,并不打算管突然抽风的段戈,而张至白侧身靠着墙壁,看着玻璃门外沉淀成褐色的眼眸深深沉沉的段戈,掏出烟放在鼻端闻了闻,最后又揣回了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