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仵作说:“见到凶手后,她大概是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所以,没有挣扎。在被砍之后,她假装死去,又在凶手走了之后留下了那首诗。这梦花姑娘也真是命硬,竟然能坚持到写下那首诗才……唉~若是她用这些时间用来医治伤口,说不定能活下来。”
景相衡也表示了一番的遗憾。
不过遗憾终究是遗憾,景相衡也是知道梦花为何不求生的。那些人来了,梦花知道自己肯定是躲不过的,而他们这些人,一辈子只认唱曲,若不能唱曲,还不如死了罢了。
随后,程仵作继续说:“伤口应当是被刀子砍的,从伤口看来,凶手的力气并不算大而且没有杀人的经验,所以根本不知道梦花没死就跑了。”
“所以你们认为是我娘子?”
程仵作摇头:“最主要的证据还是那条手帕。如果真如你们所说,梦花写下那手帕不是为了指正五王妃的话,那便说明,梦花根本不认识那个人。”
景相衡点头,“多谢程先生。”
程仵作拱手:“这是在下的本分。”
尚居成在这个时候冒出来了:“五王爷,您若是问完了,可以离开了吗?”
景相衡叹了一口气:“你果然真的这么不待见我啊?”
尚居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不送。”
景相衡却说:“我没打算这么快离开。”
尚居成瞪着景相衡:“你……”
景相衡笑道:“别这么瞪着我,尚大人也想早日破案的吧?我也是,你能不能把手帕给我看看?”
尚居成皱起眉头:“你要手帕做什么?那可是重要证物!”
“我就是知道才想你要来看看的。你一直说证据就是那条手帕,你怎么就不让我看看那手帕呢?”
“哼……若不是皇上要我协助你办案,我定然不会给你看的!”
景相衡摇头:“尚大人,你这可不行!你可以看不惯我,甚至讨厌我,可你必须公私分明啊!”
“你自己很公私分明吗?”
“所以我让你不要向我学习!”景相衡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说。
折腾半天,景相衡才看到那手帕。
手帕上的字虽然有抖动,但却是梦花的字迹没有错,这是经过了核实的,说实话,如果怀疑的人不是微生谰,恐怕景相衡也会认为手帕上写的人就是凶手。
“等等!”景相衡突然说:“这……”
尚居成皱起眉头:“你又怎么了?”
景相衡摸着手帕上的字:“这首诗里藏有凶手的信息。”
尚居成挑眉:“微生谰?”
“不,指正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尚居成笑着说:“你不会想说,是另外一个叫做蓝微微的女人吧?”
“不,我看过梦花的这种藏有信息的诗。”景相衡说:“梦花留给我们的信息里,就是用这种方式在谰的诗里留下了信息。”
尚居成被绕昏了。
景相衡指着诗句里的字,道:“虽然墨分不出新旧,可笔画能分得出来,你看!”
尚居成看过去:“没什么特别的啊。”
景相衡指着诗,说:“这每句诗的第四个字都有或重或轻的笔墨,说明信息就藏在这首诗里。分别是美,人,边,竹。城南有户人家,是做编竹生意的,女人称作顾越凤。刚好与后面三句的第一个字:故,月,风相谐音。”
尚居成问:“所以你是怀疑城南的顾越凤?”
“是。”
“可顾越凤和梦花没有任何的关系啊。”
“你忘了?梦花是寻找逆贼的,如果顾越凤与藩人有勾结,那杀梦花就没有什么必要的个人理由。”
“那这也不是必然的证据啊。”
“那你抓回来审问,不就知道了吗?”景相衡笑道:“这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吗?”
尚居成气不过,但又没有办法,只能按照景相衡说的做。
师爷告诉他,这证据不足,却要抓人,就不能明明白白告诉犯人犯了什么事,而是要先带回来,再慢慢地套话。
尚居成上次就是因为没有听师爷的话,所以才没办法抓到微生谰,这次,尚居成当然不会吃回上一次的亏。
不多时,顾越凤就被押了回来。
顾越凤跪下公堂之下,问:“不知大人将我押回来,所谓何事?”
尚居成拍了一下惊堂木:“顾越凤,有人告你杀了梦花姑娘,你可知罪?”
顾越凤冷静地说:“民妇不知。”
“你……”
尚居成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那我且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四月初五未时,你在何处,在做什么?有个人能为你作证?”
顾越凤回答:“时间久远,民妇已经不记得了。”
尚居成再拍惊堂木,道:“本官发现了一个新的证据,是用于指正你的。”
顾越凤笑道:“大人,你寻来寻去,不就只能找到一张手帕哦?那指正的是蓝微微,又不是我。”
“你错了。”尚居成说:“证据确实该是那张手帕,可手帕上,却暗示了你的名字。”
顾越凤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哦?尚大人,这手帕上,哪里写了我的名字?”
站在后方的景相衡扶额,这尚居成做事也太风风火火了,虽然自己是有把顾越凤抓回来的意思,可却没打算让他当堂审问。这手帕再怎么揣度意思,也只是疑证,并不能当直接证据。
看来,他还得自己去一趟醉意楼。
醉意楼依旧是人山人海,景相衡找来微生谰的昔日好友莺歌,问:“莺歌姑娘,你可知道除了醉意楼的正门,还有什么地方能直接通往梦花姑娘的房间吗?”
莺歌回答:“咱们醉意楼的人都知道,醉意楼有一个后院,醉意楼内的人都是从那里出入的。”
“那你们醉意楼可有一个名叫顾越凤的伶人?”
莺歌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我从小在这儿长大,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伶人。可醉意楼这么大,除了伶人外,还有负责烧些小菜的厨师,还有专门泡茶的茶师,负责接待客人的伙计,以及一些打杂的下人,这么多年来,在醉意楼后门进进出出的人多达上千,莺歌实在是不好说。”
景相衡想了一会儿,觉得顾越凤的家庭条件本来就不错,顾越凤应当不会离开自己家来到醉意楼打工。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差不多全部都出现了,所以也差不多要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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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犯人
莺歌又说:“你不若去问问武宿大哥吧,除了醉意楼内部的人外,还有送竹笼,送猪肉,送素菜的其他人呢。”
“武宿……”景相衡点头:“多谢莺歌姑娘,我这就去。”
莺歌拉住景相衡:“你可是为微生洗脱罪名?”
景相衡点头:“正是。”
莺歌叹息:“你们应当……是假成亲的吧?你们成亲需要同房,所以你应当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他是男人的吧。”
“你为何会这么认为?”
“自从他的男儿身暴露之后,王爷府一直没有动静,我就猜,你应当是知道的。王爷能如此帮助微生,莺歌感激不尽,可王爷,您为何要如此帮助他?”
景相衡笑道:“因为我有龙阳之好。”
莺歌放开了拉住景相衡的手,楞楞地看着景相衡:“那你会娶纤语吗?”
“你为何要这么问?”
莺歌皱起眉头:“纤语说十分思念你,他已中意你多年,只是从未想过你会有龙阳之好,如今知道了,你却偏偏娶了别人。”
景相衡问:“你是见不得纤语伤心?”
莺歌点头:“咱们醉意楼的人,少有勾心斗角,同是天涯沦落人,自然是要惺惺相惜。”
景相衡却说:“我无法给他任何的名分。”
莺歌看向景相衡:“可我不觉得微生会龙阳之好。”
“我与他是情投意合的。”
莺歌垂眸:“莺歌知道了。希望你莫要负了微生,至于纤语,我会劝劝他的。”
景相衡觉得是时候为事情加个铺垫,便说:“不必,我会将他接到王爷府。”
莺歌眯眼:“你想负了微生?”
“我不会的。”景相衡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去找武宿去了。
莺歌握紧拳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始终只能选择一个的。
武宿正在后院整理上个月的账本,景相衡走上前:“武宿。”
武宿头也不回地说:“你来做什么?”
“跟你聊聊天。”
武宿合起账本:“我与你,似乎没有可聊的。”
景相衡坐到武宿的对面:“那若是,我想你帮帮微生谰呢?”
“你……”
景相衡说:“谰被尚大人认为是嫌犯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如今,我们找到了另外一个犯人,需要你的指证。”
“谁?”
“顾越凤。”
“她?”武宿想了想,说:“你想问什么?”
景相衡说:“这不个月初五,顾越凤有没有给你送来东西?”
武宿回忆了一下,点头道:“以前,竹蒸笼一直是她爹送来了,这个月确实是她送来的,那个时候,我还很奇怪。”
景相衡又问:“确实是初五?”
“每个月,他们家都是初五给我们送东西来是。”
景相衡点头,“我明白了。你需要跟我去刑部一趟。”
“去做什么?”
“证人。”
“那也只能证明顾越凤来过,却不能证明就是她杀的人。”
景相衡笑道:“你来就好,我会想办法证明的。”
武宿点头。虽然他看景相衡不顺眼,却没有办法不帮助微生谰。
等来到刑部的时候,尚居成正在后堂发着脾气,师爷站在一边:“大人……”
尚居成把能砸的东西抖砸了,“我哪儿知道不能现在审啊?现在证据又不足,难道真的要放人吗?”
景相衡笑着走进来:“尚大人,你为何如此生气啊?”
尚居成看到景相衡就讨厌:“你还来做什么?”
“啧啧!我给大人送证人来了,你居然就这么对我?”
“证人?什么证人?”
武宿站出来,尚居成不由惊讶:“他也是醉意楼的人,还是微生谰的好友,我要怎么相信他?”
“大人,您开堂审问便是。”景相衡故作神秘。
再次升堂,顾越凤依旧很淡定地跪在堂下,目视前方。
尚居成说:“有人目击到你四月初五的时候在醉意楼出现,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顾越凤说:“民妇不需要解释,没有杀人就是没有杀人。”
尚居成对师爷说:“传证人。”
“传——证——人——”
武宿从后面走了出来,跪下:“大人。”
尚居成说:“你确定本月初五的时候,见到顾越凤进了醉意楼?”
“回大人,是。”武宿说:“醉意楼每个月的初五都是顾父送竹蒸笼来,可这个月的初五,是顾越凤送来的。所以草民可以证明,顾越凤来过醉意楼。若大人不相信,厨房里的每个人应当都能证明。”
尚居成点头,随后对顾越凤说:“你可给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也不能证明民妇杀了人,民妇把东西送到之后,就离开了,并没有杀人。”
“武宿,本官问你,顾越凤是几时去的醉意楼,又是几时离开的?”
武宿回忆了一下,说:“午时过后,大概是未时左右,顾越凤留下了大概是两炷香的时间。”
“两炷香!”尚居成挑眉:“顾越凤,你送几个蒸笼,需要两炷香的时间吗?”
顾越凤却说:“大人有所不知,这蒸笼送到之后,还要检查蒸笼的完整程度。”
尚居成看向后堂的景相衡。
景相衡将师爷招了进去,让师爷带话给尚居成。
不一会儿后,尚居成便照着景相衡说的做了:“你家是编竹的,刚刚有人告诉我,在梦花的房间里,发现了你家编竹篮用的竹条,对比,你有什么解释?”
顾越凤突然抬头:“这不可能!”
尚居成说:“如何不可能?确实有这证物。”
顾越凤大声说:“不可能有的!”
景相衡坐在后堂,手指在大腿上一点一点地,就等着顾越凤自己说错话。
顾越凤果然大声说:“我离开前检查过了,没有竹条的!”
尚居成却说:“你离开家的时候,身上还带着蒸笼,若蒸笼破了一个小口子,竹条粘在你的身上……”
“我是说我离开梦花房间的时候!”顾越凤说完,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尚居成看向师爷。
师爷点头,堂下记录的人也把顾越凤的话给记了下拉。
尚居成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顾越凤恨恨地瞪着尚居成:“你骗我?”
尚居成笑道:“你若是根本没有做,怎么可能会被我骗到呢?”
顾越凤冷笑:“是,我是杀了梦花,可她是死有余辜!”
景相衡突然皱眉,难道顾越凤不是逆贼?可若不是逆贼,为何梦花在被杀的时候会这么淡定?
顾越凤边笑边哭:“她勾引了我的丈夫,我的?1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煞蛐萘宋遥勾吡宋业亩印K谴吡宋业囊磺校∥椅我羲悦 ?br /> 景相衡摸摸自己的下巴,梦花应当不是那种人才是!难道……景相衡再也忍不住了:“顾越凤,你的丈夫是谁?”
顾越凤看到景相衡从后堂出来,先是一愣,最后冷笑:“呵!我记得,你是蓝微微的相公!”
景相衡急道:“这是重点吗?”
“那些伶人!都该去死!”
景相衡充上前,抓住顾越凤的领子:“你的丈夫是谁?赶紧说出来!”
顾越凤冷笑:“与你何干?”
“来人,把五王爷给拉开!”尚居成马上站起来,捕快踌躇不定,尚居成一甩袖子:“你们不敢!我亲自来!”
师爷在一旁,突然说:“回五王爷,顾越凤的相公是城外的铸剑师柳二。”
景相衡突然放开手,铸剑师?这是给逆贼铸兵器的吗?这个必须快点搞定!
于是,景相衡马上对尚居成说:“尚大人,借你的人用用。”说着,又转身对其中两位捕快说:“劳烦二位兄弟赶紧把柳二给带来。”
尚居成大怒:“那是我的人!”
“所以我说了借来用用!”
“我不借!”
景相衡马上对他们说:“我王爷府还缺人,若尚大人不要你们了,你们便去王爷府找我,我定收你们!”
尚居成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师爷跑上前来给他顺气:“尚大人息怒,我想五王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事关重大,还请尚大人莫要计较。”
尚居成憋了一肚子气,如今却又不得不再次咽下去。
景相衡匆匆领着尚居成的人就跑了。
他们快马加鞭来到柳二家,并将柳二的家给包围了起来。
景相衡翻下马,大声问:“柳二何在?”
柳二围着围裙,匆匆从里屋跑出来,拱手说:“大人,不知大人找小民,所谓何事?”
景相衡眯起眼睛:“梦花死了,你可知道?”
“梦花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景相衡见柳二问得淡定,心里不由又确定了他的身份几分:“半个多月前就死了,你为何不知道?”
柳二笑道:“不知大人可抓到了凶手?莫不是怀疑到我的身上来了吧?”
景相衡说:“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
“可梦花死的那日,我并不在城里啊。”柳二突然说。
景相衡冷笑:“你如何知道梦花死的那日你不在城里?我有说过梦花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柳二笑道:“大人,看你说的,这半个月,我可从来没有进过城。”
景相衡却又说:“我说的是半个月前,自然包括了任何半个月之前的日子,你敢说,你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进过城?”
柳二语塞。
景相衡骑上马,说:“带走!”
一个押着柳二的人问:“王爷,带到哪儿去?”
“押到我府里去。”
一名景相衡的属下走出来,说:“王爷,不可动用私刑。”
景相衡奇怪地看向他,“我几时说过我要动用私刑了?”
“那您……”
“我要动用公刑!”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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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归案
将柳二押回王爷府后,景相衡坐在大堂上,俯视着跪在地下的柳二:“柳二,我且问你,你为何要杀了梦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