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
虽然心存着异议,但是太老实,他顺从地点了头。
回去后,鹿今将话如实传达,一字不落,傅钰听了立刻吹头发瞪眼。
“嘿呦,老沙头疯了吧,还拿你当枪使,真行啊,呵。”
“你剪不剪?一句话。”鹿今不愿听他废话。
“不剪,两个字。”傅钰一脸坚定。
鹿今望着他喔了一声,然后转身走起来。
走到惠新街,他们碰到了几个人,为首的是这几天请病假的师含笑,还有两个不太熟悉的隔壁班同学。
师含笑看到了他,正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隔着马路响起来。
“傅钰!”
“傅钰!!”
一声一声,叫爸呢……
傅钰嫌恶地偏过头,眉峰一凑,对着鹿今小声嘟囔:“卧槽,这声音是鸭子吧,真他妈难听。”
鹿今皱了皱眉,心说你不还一样。
“哟,鹿班长!”师含笑走过来,先向鹿今打了招呼,然后伸手搭着傅钰肩膀,“这么巧,打一盘去?”
傅钰耸肩,抖掉他的手,“不去,我得补课。”
“嚯——真的假的?你竟然学习了?花生说我还不信呢。”
“知道了就快滚。”
“卧槽,你丫别跟我装,一起玩玩去呗!”
“说了不去。”
“你别嘚瑟啊!”师含笑握住车把中间不让他动,然后回头对杵在一旁的鹿今说:“鹿班长,你快回家写作业,不能降低平均分。”
鹿今一时没明白他的话,眼睛快速眨了眨,很快反应过来。
“鹿今,一起吧?”傅钰心动了,想拉着他一起。
鹿今却冷淡拒绝,“不了,我先走了。”
静静地走远了。
傅钰有股冲动想追上去,但是手心握紧又松了,调转车头,冲师含笑一扬下巴:“走吧,孙子。”
师含笑一愣,反应过来傅钰骑远了,他大骂着跑着追上去。
“我□□大爷!傅钰!”
早自习的铃声响完了,傅钰和师含笑还没来,俩人肯定通宵了,刚才在楼下等了近十五分钟,鹿今知道他又睡过头了。
既然起不起都是迟到,那索性让他自己醒来,估摸着作业也没完成。
鹿今拿着语文书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跟着大家一起朗读《出师表》,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朗读声温温吞吞,一个个快念睡着了,老沙抬臂倚着讲桌,用力拍了拍桌子,吓得所有人一激灵,“都给我精神点!大声点!带死不拉活儿的。”
尾音刚收,声音猛地高起来,振聋发聩。第一位可爱的同学也没收劲,把老沙吼得后退了一步,稳住后骂道:“臭小子,吓我一跳!”
底下一片窃笑。
没过多久语文老师来了,老沙背着手走到后门,横跨着门看着外面,等着逮那俩迟到的小子。
七点四十分,楼口终于出现两个蓝色身影,彼此还有说有笑,正是傅钰和师含笑。傅钰其实没睡醒,被尿憋醒了,后来发现迟到了,不得已起床。
俩人在学校不远处的路口相遇,师含笑一边骑车一边吃包子,看到他把剩下的两个扔给他,然后讨论起昨天的成绩。
“你昨天怎么回事儿?净他妈给我掉链子,害我被一个人骂了好久……神经病,草他妈的!”
想起昨晚被一个疯子骂,师含笑的脾气就上来了,突然从口袋捏出一块糖,粗鲁地用牙咬开,然后丢进嘴里,糖纸被随手丢到了地上,还踩了两脚,才解气。
傅钰回想昨天战况,前两局输了是他的锅,有点过意不去,实话实话:“两周没玩了,手生。”
“呵——我不在这几天你转性了?怎么想当好学生了?老沙又给你灌迷魂汤了?”师含笑好奇,追着他问这问那,像一条癞皮狗在身边汪汪,吵得他没心情吃包子。
傅钰怒咬一口,骂他:“滚一边儿去,娘们唧唧。”
师含笑踹他一脚:“草,把包子还我!”
那一脚不痛不痒,不叫事儿,但是年轻就是认真,傅钰抖了抖塑料袋,包子滑到底,他脚下一蹬,开溜,回头刺激他:“还个JB!”
“嘿,孙子!”师含笑骂着追上去。
进了教学楼,俩人还在打闹叽歪着,爬上三层往教室走时,抬头一看,老沙拉着大脸正看着他们。
两个人默契地低下头,低声骂了一句,然后一脸严肃地走过去。
“沙老师。”
“行啊你俩,还一块来了,行!傅钰,刚学没两天就现形了,我就知道你不行。师含笑,一个感冒请了两周,然后好了就迟到。行,真行!”
“老师……我啥时候说感冒了,是肺炎,差一点就住院了呢。”师含笑皱起粗黑的眉毛,捂着自己的心脏,煞有其事地解释着。
老沙斜睨着他,嘴紧抿成一条线,从鼻下发出一声重哼,充满了不信任。
师含笑用舌头顶起腮帮子,耸了一下肩膀,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大病初愈,您别让我跑圈去了。”
哼。
老沙盯了会儿,忽然伸手拧开后门,声音低沉说:“麻溜滚进去!”
“哎哎,谢老师!”师含笑给台阶就下,双手推着傅钰准备进,忽然又被揪住后领,“等等,傅钰,把你手里的垃圾扔了。”
傅钰愣了愣,低头看。
手里的垃圾?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个二傻子。
☆、第⑥章
“这是包子。”
“所以呢?”
“我的早饭啊,老师。”
“迟到了还有脸吃饭,这马上就上课了,丢了吧。”
“您……别介啊,我还长个儿呢。”
“长个儿?呵呵。”老沙捧着他的啤酒肚,皮笑肉不笑地笑了,“我看你是该长长脑子,还长个子,当摆设好看吗?”
“……”
“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实在不愿听他叨逼叨,但又觉得扔了可惜,而且肚子里还饿着呢,傅钰飞快地捻开塑料袋,一个大包子三口吞了,看向老沙:“这,这回……行了吗?”
说着噎了下,打了一个饱嗝,飘出一股韭菜味儿。随即眼珠一转,视线落到师含笑的身上,傅钰俩眼快绿成了韭菜。
你竟然买韭菜馅的!
味道一散,老沙侧身躲到一边,抬手扇了扇,嫌弃地打发了一句:“行了,赶紧滚进去,悄悄地。”
傅钰点了点头转身,悄悄打开门,悄悄地走进去,可是他?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奈蛔釉谒璧谝桓觯那母銎ǎ?br /> 语文老师站在讲台翻着教案,突然抬头看过来,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了下去,已经习惯了这个情况。
大部分的同学也一样,少有几个回头去看,师含笑坐在靠窗最后,长腿一迈两步就到了,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开始和前方同学搭话。
而傅钰得多走几步,往前走的时候余光忍不住找人,瞥见鹿今脊背微微勾着,双手立着书,头向下倾斜45度,嘴巴一张一合,声音不大不小地朗读着。
他早上没等他。
果然生气了。
短短几秒走回位子上,傅钰放下耽美文库,坐着发愣,又不死心地往后看,再灰溜溜地转过头。
叹气。
噔——噔——噔,早自习的铃声响了,语文老师抬头,从粉笔盒拿起一只粉笔,对大家说:“中间不休息了,直接上……”
课字就要脱口而出,底下有同学站起来,微佝偻着身子,面色很急,声音更急:“老师,我想去厕所。”
语文老师:“去。”
紧接着,第二个站起来,“老师,我也想去。”
“去。”
“老师……”
年轻的老师终于放下粉笔,优雅地弹了弹指尖的粉末,一脸不成气候地看着大家,说:“……休息,都去。”
号令一发,哗啦啦大半个班空了,剩下的人全部卧倒,争分夺秒,睡几秒睡几秒。
这中间除了两个人。
班长和副班长。
一个握笔写字,一个低头看书,是教室里最美的风景。鹿今趴在桌子上放空,一手从桌下摸出镜子,是上次向女生借来看牙,还回去对方说不要了。
镜子拿出来,语文老师刚巧看到,目光停滞几秒,转身走到旁边,双手交叉在胸前,眺望着窗外。
转头,傅钰继续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眼神无神,淡淡的黑眼圈,头发结块粘在一起,真丑。
他郁闷地拽了拽头发,打了一个哈欠,镜面瞬间模糊,镜子稍稍变了角度,看着它慢慢恢复,一个人影跑进镜子里。
傅钰眼睛直了。
抬头。
看过来。
快,看,过,来。
……
此时鹿今低垂着头,随着翻书微微抬起,正如他想就要抬头,那个「公鸭嗓」却来了,张口就讨人厌:“卧槽,你还玩起镜子了。”
镜子抽走的一瞬间,傅钰看到鹿今抬了头,大概有半秒的对视,本来就要成功了,被这个不长眼的打断了。
傅钰气得脖子痒,伸手搔了搔,然后瞪向他:“滚蛋,镜子给我。”
“哪个小姑娘给你的。”师含笑贼笑着看他,对准脸照了照,转手将小镜丢给旁人,一屁股坐到他的课桌上,“大宝钰恋爱了?”
“滚下去。”傅钰掀起桌子一边,将那人弄下去。
“哎呦操……”那人差点倒地,慌张中抓住讲桌,回头骂他,“坐会儿不行啊!”
这时,语文老师转身,朝他们冷淡一瞥,师含笑心虚嘿嘿,傅钰却火上浇油,挑着白皙的下巴,“想坐,坐讲桌去。”
师含笑低头回以眼神,“你孙子是想干架!”
傅钰却勾起嘴角,轻蔑一笑。
师含看到猛吸气,磨刀霍霍向傅钰,上课铃急促响起,老师从窗边走过来,双手扶着讲桌,低眉看着同学入座。
师含笑没办法,收起拳头,走前迅速送了一脚,结果被他躲过去,一下踢到了椅子腿,骨头和铁碰撞,你说哪个疼?
祖宗十八代,在心里骂了一遍。
直到中午放学,傅钰才和鹿今说上话,还是傅钰先开口,语气可怜兮兮,“今儿,我饿了。”
“等会儿,我把这道题算完。”
没一会儿的功夫,教室已经走空,楼道也渐渐安静。鹿今还在奋笔疾书,一道14分的几何证明题,已经做到了第三问。
然后有些卡壳。
拿笔头蹭蹭下巴,想到写了下一步,发现不对,擦掉。然后咬起下唇,继续思考,写两笔擦一笔。
傅钰看得心焦,等的心焦,试探地问:“好了吗?”
对方没抬头,想的入神,笔头动着。
“好了吗?”他又问了一遍。
笔顿然停了,转而擦起下巴,鹿今回道:“再给我两分钟。”
听完这句话傅少爷不干了!抢走他的自动笔丢进笔袋,站起来一边拉他一边委屈:“不给,我又不是周杰伦。我快饿死了,走走走,吃饭去了,回来再算,它能跑是怎的?”
鹿今被硬生生地拖走,出了门口,眼睛才从桌子上离开,有点失落,半途而废的感觉不好。
周三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午休结束大家直接去了操场,因为怕回去看到英语老师。体委去办公室找体育老师,眼看快要上课了还没回来,大家嘀嘀咕咕开始焦躁,议论这节课是不是不上了。
结果就真的不上了,他们中某个人的flag倒了。
大家被体委轰回教室,带进了一屋子的怨气,等着过来上课的老师。
过来上课的不是英语老师,是数学老师,老沙。他快走到门口发现不对,门大开着,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太不正常了。想看看他们干什么,他故意停住,背对贴墙而立,凑下耳朵,仔细听着里面。
抬起手臂,看表。
一分钟过去,里面仍旧一片安静;一分半的时候,有椅子擦地的声音;到了两分钟,终于搞出一点动静,他直起熊腰,拿着教案大步走进去。
如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坐在前排的同学吓了一跳,几颗小心脏狂乱地跳,恢复的过程中又不禁哀怨,又是数学课,天啊!
“没错,又是数学课。”老沙笑着调侃了一句,底下的气氛更低迷了,大家的灵魂在呐喊哭泣,却不得不拿出数学书,面对现实。
上周两节体育课,一天下雨,一天大风,两节全是课内,一个被英语老师上了,一个被数学老师上了。今天的天气贼啦好,蓝天白云,清风徐徐,深秋不多见,结果体育老师请假了。
这个结果让人忍不住爆粗口,老沙因此又少了几根头发,用不了多久,那块地中海会很快形成。
“老师,体育课为啥不上了。”
这个时候,也只有师含笑敢提问,明摆着的事,再问就是往枪口上撞,嘴欠儿,肯定会被指着骂。
而老沙没有爆,抬头看向他,冷淡地说:“体委没和你们说吗?”
师含笑身子靠向身后的椅子,双手拿着一只油笔来回转,懒懒散散地回道:“说了,可是体育课老是不上,我们体育考试怎么办,到时候过不了怎么办,您负责吗?”
语气半带认真,听得众人肝儿颤,瑟瑟发抖。所有人都知道老沙脾气不好,平时最爱发火,正准备迎接一场血腥风雨,老沙的态度却陡然一转,出乎意料。
“你是怪我让体育老师生病?”他看着他说道,“怪我让他淋了雨,然后感冒,现在在医院输液,所以都是我弄得呗?”
听了前因后果,师含笑急忙摆摆手,又缩了下肩膀,谨慎地回答:“呃,我可没这么说,您别歪曲事实。”
老沙拿起一只粉笔,捏在两指间,视线绕教室一圈,边说:“臭小子,别给我扯没用的,这节课是我和体育老师换的,不是白占的,老实闭嘴拿出卷子。”
“……哎好好好,原来是换的呀,您早说啊……真是……我最喜欢数学了。”语气十八变,论狗腿没人比得过他。
听到好消息如释重负,唰唰的翻卷子声都特别好听,老沙无奈地摇了摇头,翻开教案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写起板书。
其实在这些课中,大家最喜欢数学,老沙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课堂气氛很好,讲的知识点简单易懂,让很多人爱上了数学。
别的班数学课死气沉沉,只有老沙的课欢声笑语,只有做题那几分钟安静,其余的时间都是“一呼百应”,不知道的以为在开party。
最欢乐的时候是考完试分析试卷,老沙提前整理好大家的错误,然后公开处刑,高级错误大家一笑而过,低级错误会被笑一节课。而会笑一节课的傻子也不多,一只手数的过来的几个,以师含笑傅钰等人为首,简直像羊癫疯发作一个劲抖。
这不老沙讲题,给自己绕进去了,惹得这俩犯病,傅钰笑的相较矜持,师含笑则笑到拍桌,“哈哈哈哈嗝。”
傅钰也不知道收敛,还一旁添油加醋,竟然有些嫌弃地说:“老师,您那算法太笨了,浪费时间。”
已经严重影响到课堂,老沙放下手,回身定定地看着他,问:“开心吗师含笑。”
这个傻小子只顾着笑,趴在桌子上,看不到前面的情况,随口回道:“呵哈……开……开心!”
“滚去后面站着。”老沙把书往桌子上一摔,“一天到晚,就你嘴叭叭的,病刚好就嘚瑟。还有傅钰,你挺厉害啊,笔给你,你来写吧。”
傅钰急忙摆手,不吭声了。
老沙长舒一口气,拿起书,“好了,下一题。”
作者有话要说: 给你,你来写。
☆、第⑦章(捉虫)
师含笑那几人闹归闹,但也有底线,贫几句就蔫了,不得寸进尺,不犯浑。这也是老沙不放弃他们的原因,在他眼里臭小子也是好孩子。
教不会他们学习,总教得会他们做人。
晚上的补课继续,傅钰老老实实把作业背上,一样一样完成,鹿今没有太费心思,安静地做完其他科目。只是最后写语文的时候,被他边背课文边写吵到,耳边不断传来诗词,即便好听,这会儿也成了聒噪。
鹿今停住笔,回头说:“你默背成吗?”
“先帝不以臣卑,鄙……怎么了?”傅钰背的正顺,忽然被掐住,侧头去看他,“我背的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