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上的时间还没到，你想走可以，但是拿不到钱。”吴泽成就是经常扮演那种翻脸不认人的混蛋。
“得得得。”卓航一摆手。
吴泽成看到卓航不爽，笑道：“别生气，今儿晚上我们去放松放松。”
“放松？”
“嗯。”吴泽成说，“好了，我要走了，等会儿见吧。”
“……”
目送吴泽成离开，卓航挠了挠头：“放松？不会是大保健吧？”
果然，等贺延忙完了，三个人在地下停车场等吴泽成，此时吴泽成身边多了一个人，是严海。
“我们又见面了。”严海对卓航道。
“是啊老板，太有缘了。”
“老吴说找了个翻译，没想到是你。”严海笑道。
吴泽成打开车门：“有什么话去到目的地再说。”
“上哪儿？”卓航道，“不会真是大保健吧？”
“噗——”小陈憋不住了，“航哥，你想哪儿去了，咱们都是正经人。”
“那他怎么说得那么神神秘秘暧昧不明的。”
“只是去吴哥朋友开的私人会所。”
“好吧。”卓航搭着小陈的肩膀，挑眉道，“小陈，你是不是好久没开荤了？”
“开、开什么玩笑？”小陈结巴。
“别紧张，这男人么，很正常。”卓航声音低沉，“难不成……你还是个小处男呢？”
贺延扑棱卓航的脑袋：“上车。”
严海笑而不语，也上了吴泽成的车。
其实卓航对于私人会所这种地方并不陌生，可以说熟悉得很！但是却从来没来过这样的“私人会所”：离市区起码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并且小桥流水，一排精致典雅的北欧平房坐落其中，环境清幽，与喧嚣的城市相比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下了车后，小陈撞了卓航一下：“航哥，你说的大保健到了。”
“你妹。”卓航骂了一句。谁知道吴泽成这老狐狸会选择这种地方“放松”？
踩着青石板，走上木制的小桥，平房的大门已经打开，门边站着一个与吴泽成年纪相仿的男人。
“都来了啊？”男人说道，“喲，还有新面孔。”
吴泽成和卓航道：“王恒之，这里的老板。卓航，翻译。”
“你好。”
“你好。”
卓航和王恒之握手，王恒之道：“都进来吧进来吧，食材都准备好了。”
说完一行人都进屋里，卓航和小陈走在后面。
卓航低声道：“还要自个儿动手啊？”
“毛`主席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你来过几次？”
“有四五次了吧。”
“靠，每回都是自个儿动手弄吃的啊？”
“也不是吧，偶尔罢了，看老板们的心情。”
“……”
第33章
卓航怨念极深地跟在一行人后头, 心想着老子辛辛苦苦等了大半天，还让老子亲自动手做吃的？
但是还别说, 房子整洁干净, 北欧装饰设计风格，以白色为主，棕色为辅, 家具使用性比较强, 线条简洁流畅，连灯饰都很特别, 复古造型, 整个空间给人一种温馨闲雅的感觉——说白了就是好睡觉的地方。
当然, 这只是卓航想的。
穿过客厅和餐厅，厨房也是单独的空间, 一进到厨房, 该有的全都有，烤箱烤炉一应俱全, 丝丝香味钻进卓航的鼻孔里，嗯，是肉香。
“蜜汁鸡翅已经在烤箱，其他的你们自个儿动手吧，都是熟人我就不招呼了。”王恒之说完后也走到橱柜旁，着手切菜。
吴泽成倒了杯橙汁：“你们渴了这儿有喝的。”
小陈给贺延倒了一杯, 卓航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贺延把手中的橙汁递给卓航。
“喝吧。”
卓航也不矫情, 接过来：“小陈，只能麻烦你再倒一杯。”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吴泽成嘴角扬起：“我说阿延，你什么时候那么照顾卓航，我都不习惯。”
“可不是嘛。”小陈也应和，“延哥竟然对航哥比对我还好，说实话，我有点吃醋……”
贺延冷着脸：“不说话没人当你俩是哑巴。”
小陈撇撇嘴：“航哥，来帮我的忙吧。”
“干嘛？”卓航压根就不想动手。
小陈往篮子里装蔬菜：“洗菜啊，难道你想亲自下厨？”
卓航摇头：“no。”老子煮的估计你们会中毒。
“他还是算了吧。”贺延说完这句，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单手洗菜的卓航半合着眼，隔不久就打哈欠，小陈被感染到，也哈欠连天地，最后小陈实在受不了卓航了，往卓航左肩膀用力一拍。
“航哥！打起精神！这还没吃呢你就想睡了？”
卓航吧咂两下嘴巴：“我都说我犯困。”
不大一会儿，卓航的头都快浸在菜盆里，小陈忙起来也没注意到，贺延在打鸡蛋液，看到卓航身子往前一倒，眼瞧着一头就栽进洗菜盆里，迈开长腿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卓航的腰将人往怀里带！
卓航懵逼：“你干哈。”
“你要是真累了就到客厅那躺一躺。”贺延的手还揽着卓航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t恤到达卓航腰部的肌肤。
卓航洗了把脸：“没事，我得给小陈打下手。”
小陈回头就看到这一幕，在两人之间来回看，这才点头：“有功者留菜留饭，无功者饭菜不留。”
卓航瞪他：“你小子，给你个氢气球就想上天？”
贺延面无表情地拉着卓航走到客厅，把他摁坐在沙发上：“你手不方便，就好好呆着吧，厨房人多，没准会撞到你。”
卓航嘴巴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吴泽成倚着墙削果：“可不是么，否则阿延良心不安。”
卓航皱起眉头：“吴哥，我怎么闻到有一股味儿，从你身上飘出来的。”
吴泽成抬起胳膊嗅了嗅：“什么味儿，我怎么没闻到？”
“八婆的味道。”卓航笑嘻嘻地。
“阿延，管好你的人，不然放出去随时会被打的。”吴泽成丢下这一句往厨房走。
“老吴，貌似是你请的人吧。”贺延也跟着走。
客厅里只剩下卓航一人，推开玻璃门，卓航站在阳台，看着树影斑驳的景象有些发愣：他怎么就跟来了？他可是要回家的人！
从厨房飘来菜香，应该是开始煎肉。
咕噜噜——卓航摸了摸肚子，早上他吃啥来着？昨晚剩下的皮蛋瘦肉粥？
贺延正在煎牛排，卓航从墙角探出半边脸，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煎锅里的发出嗞嗞声的牛排。
肯定很好吃。
卓航的肚子又响了，贺延听到后忍不住勾起嘴角。
王恒之从烤箱里抽出一屉，里面整齐码放着烤的半熟的鸡翅，刷上秘制的酱汁，再放进去继续烤，不大一会儿，味道更浓了，厨房里的几个男人虽说各忙各的，但交谈甚欢，卓航发现他插不上嘴。
卓航凑到吴泽成那，看到吴泽成双手插兜一派悠闲，不由得问：“吴哥你的拿手好菜是什么？”
“海鲜芝士披萨。”
卓航咽了口唾液：“很好，很好。”他已经很久没吃上那么上档次的食物了，换做以前他还是二世祖的时候，靠，这算啥么！
“毫无技术性。”这次说话的是严海。
“嘿，”吴泽成转过头去，看到严海正在摆盘，“你那么快就做好了？估计味道也不怎样吧？”
王恒之接过话：“老吴，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在咱们这群人之中，最会做菜的非严海莫属，好歹也是餐厅的老板，他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老吴开玩笑么你。”
贺延笑着看三个人互怼。
严海拱手抱拳：“是王兄抬爱了。”
卓航此时想问陆明轩怎么没来，要是来了，得有好戏看了。
“牛排你们要几分熟。”贺延这回发话，是在征求大伙儿的意见。
“随你吧，我都行。”吴泽成道。
“随你。”
“随你。”
贺延：“那就按我的意思来了。”
“七分。”
贺延抬头，卓航以为他听不到，又重复一边：“七分熟。”
“求我。”贺延戏谑道，下厨的模样真是帅得要命。
“求你。”卓航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随后口哨声，尖叫声，拍桌面的声音此起彼伏，相互交替。
卓航抬起头：“干嘛呢这是？”怎么个个都抽风？
王恒之率先收敛神色，恢复一本正经的面容：“没事，只是高兴。”
吴泽成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对。”
严海脸上保持微笑，卓航的视线落在严海那：“老板，我期望你的作品。”
“好的客官，请拭目以待。”严海嘴角含笑，绅士地点了点头。
菜都上齐后，卓航发现这一群男人，除了他之外，全都是会做饭的，丫挺的，每个菜都是那么色香味俱全，各领风骚，表面看都极其诱惑人，味道也很不错，合着没事都聚在一起切磋厨艺？
卓航许久没吃上那么丰富的大餐，也放开肚子吃，但有些是要忌口的，只可远观，况且小陈在大快朵颐的时候还不忘监督他是否吃了不该吃的。
卓航不明白，怎么就不找些漂亮的妞来搞搞气氛，一堆男人聚会像面基似的。
酒足饭饱，杯盘狼藉之后，窝沙发的窝沙发，坐地上的坐地上，个个都是一副慵懒清闲的模样。
吴泽成道：“阿延，今晚你就好好放松放松。”
贺延抿了一口红酒：“那是必须的。”
“新剧本明天拿给你。”
“老吴，你这速度太快，”贺延捂着额角，“一个晚上的轻松又得用两三个月的时间来补偿，这买卖，太好做。”
“七十万一集的片酬，做不做，你一句话。”
贺延倦怠地摇晃高脚杯：“我还有退路？”
“你知道就好。”
严海也喝了王恒之自酿的梅子酒，眼神有些涣散道：“阿延，你拼的话也要随时注意身体，压力大就找兄弟们多聊聊。”
贺延哼笑一声：“严海，你帮我把网上那些黑粉全清，我就没压力了。”
王恒之说：“走自己的路，别管别人怎么说。”
贺延睨着被子里的红酒：“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出柜这事儿，太大了。”
吴泽成条件反射地看了卓航一眼，发现卓航已经喝多，晕沉沉地接不上话，醉态明显。
王恒之说：“老吴，你别紧张，既然你带得了他来，我自然不会当他是外人，我喜欢男人但不代表我会是异类。”
“好吧。”吴泽成喝了一口酒。
贺延也把目光放在卓航身上，发现坐在身边的卓航挺安静的：“卓航？喝高了？”
“老子……一杯就醉了……”卓航打着酒嗝。
“不对啊，”吴泽成不明白，“上次小陈你不是说卓航帮贺延挡酒了么，现在一杯倒？”
小陈淡定地拿起桌面上五十度的梅子酒：“他喝的是这个。”
小陈第一次喝的时候也挨中招，喝起来甜甜的，很是开胃，却不想度数如此之高。
贺延：“……”
吴泽成：“怪不得会醉。”
严海说：“王兄，你什么时候把这酒也拿出来了？害人不浅啊，万一酒后乱性什么的……”
王恒之推了一把严海：“去你的，我还不至于，就怕是你们。”
严海拍腿大笑：“兄弟你下不了手。”
王恒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未必……”
“航哥，你还好吧？”小陈轻拍卓航的脸。
“我？”卓航迷迷糊糊地，“我没事儿，来，继续喝！”
酒杯都差点握不稳当，还是贺延把他手里的酒杯拿下搁在台面上：“卓航，你喝多了。”
“没，谁说我喝多？我的……杯子呢？”
王恒之对小陈说：“你先扶他进客房吧。”
“好的。”小陈想要扶起卓航，奈何卓航比小陈还要沉，一连三次都不能把人扶起来。
贺延见状，也把酒杯放下：“我来吧。”
面对面地，贺延就把卓航抱起来，就着双腿分开的姿势，卓航的头靠在贺延的颈窝，贺延托着卓航的大腿根部，身形挺拔地往卧室走。
卓航毕竟是一米八五的男人骨架，贺延把人放在床上的时候有些喘。
“这小子还真沉。”
卓航呓语：“@#￥%!：)*……”
贺延俯下身侧耳倾听。
第34章
“我错了……我错了……别赶我走……”
贺延听到卓航的梦话, 大掌放在卓航脑袋上当是安抚：“放心，没人赶你走。”
卓航皱着脸：“我真错了……”
贺延：“……”
随后卓航一个翻身, 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王恒之走进房间, 瞅了瞅卓航：“他没事儿吧？真喝高？”
“让他睡吧。”贺延站起身，头也没回地走出房间。
“宿醉头疼，明儿我给他调点蜂蜜水。”王恒之跟随贺延的脚步回到客厅。
贺延道：“不用麻烦。”
“阿延, 你这就不对了, ”王恒之道，“好歹也是你的人。”
“我知道。”贺延是个自持的人, 连红酒都少喝, 毕竟身为艺人, 随时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应对各种突发事件。
小陈也不是能喝的人，自然也不会把自个儿放倒, 但就是有点不明白：“航哥上回喝那么多都没醉, 怎么现在说躺就躺下？”
严海道：“这事儿我听老吴说过，按老吴的猜测, 其实那都是卓航的障眼法，其实他并没有喝下多少。”
吴泽成接话：“今晚上他这才是真的喝。”
“难怪……”小陈算是明白了。
收拾桌面上的杯碟之后，清理干净，几个男人开始聊人生，回顾以前的种种，浅酌杯中酒, 好不畅意快活。
最后王恒之说：“房间就那几个, 怎么睡你们自己决定。”
除去卓航, 原本可以一人一间房，但现在醉鬼卓航已经占用一间房，那就意味着有两个人要同睡一间房。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说实话，换成在场的几个男人也没谁乐意，毕竟床么，还是一个人睡比较舒服，再者，也没谁是一对儿，要是第二天起床看到对方顶起小帐篷，这他妈就尴尬了。
“我和卓航睡一间房吧。”
贺延此话一出，其他的几个男人都不约而同地转头看他。
“看我干嘛呢，”贺延眉头微微皱起，对上一群人不敢相信的眼神，“要不换谁来？”
“不不不不——”
众人齐齐摇头。
“我去洗澡了。”
“我也去。”
“等等我！”
贺延看着吴泽成，严海和小陈三个推推搡搡地离开，面无表情地回看王恒之：“三个男人一起洗澡？当你家是大澡堂子？”
王恒之无所谓地耸肩：“我不介意。”
贺延心想：我介意。
其实这三个人也并没有一起洗，王恒之的浴室很大，就跟大澡堂子差不多，有淋浴区和泡澡区。
待几个人都洗完澡之后，王恒之说：“贺延，你要不要去洗。”
“你先洗吧，我善后。”
“那行吧。”王恒之去找换洗的衣物。
贺延坐在毛毯上揉着额角，他怎么就自动请缨要和卓航睡同一间房？卓航脑抽，他也跟着脑抽？
热闹了大半个晚上的林中小屋终于安静下来，周围悉悉索索的虫鸣声也悄然而至，在夜里诉说着大自然里不为人知的故事。
几个男人各自回房，贺延也进到房间里，看到卓航睡姿特别丑，被子被卓航压在身下，想抽也抽不出来，贺延无语，插着腰睨着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卓航，过了会儿才拿了换洗的衣物进到浴室。
贺延选择用大木桶泡澡，他累一天了，不，是累了好多年，放松的时间特别少，平时拍戏回家都是三更半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天不是晚上一两点后才睡觉？要不是他经常锻炼，饮食上也注重营养和碳水化合物的把控，才不至于累垮。
把湿了热水的毛巾盖在脸上，贺延双臂搭在水桶的边沿，整个人都泡在热水里，顿时觉得疲惫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发用言语形容的身心舒畅，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浴室里水汽氤氲，再点上王恒之特制的熏香，贺延更是放松。
正当贺延无比享受的时候，听到浴室的门开了，贺延也没紧张，毕竟这儿都是自己人，说句话提醒就是了。
也没揭开脸上的毛巾，贺延闭着眼说了句：“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