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您走错蜗壳了完本[甜宠苏文]—— by:落樱沾墨
落樱沾墨  发于:2017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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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蜗宝宝
云巅的风也太冷了些, 吹的层层云霭交错相叠,青瀛借着身前的群仙掩盖,偷摸挪到了云隙身边。
这位长得像大公鸡的重名鸟上仙捏了个掩人耳目的决, 低头扯了扯云隙的衣角,无声张开唇, 吐出两个字音。
苍歧的修为远胜于他们,他的咒决, 云隙等人也自是看不穿的, 可天底下不单有法术咒决,还有父母心。
即便他的模样完全不同,云隙依然无比确认那位接受群仙跪拜的帝王身侧站着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孩儿。
小小蜗怎么在那里,他知不知道身旁的男人是谁!是苍帝绑了小小蜗,还是吞儿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得不留在苍帝的身边?
云隙心里绷出一根锐利的弦,在他的脑中拨出天人交战的杂音,让他又惊又忧,饶他一生天不怕地不怕, 此时却为了吞儿, 兀然骇出一身冷汗。
“别担心, 吞儿应该没事。”妖神低声道, 遥遥望着黑袍如浪的神祇, 握住他的手, 将他带入众仙之中。
打死苍歧,云吞也想不到竟会在这种时候见到爹爹,隔着浩瀚的云海, 望着爹爹与父亲,云吞心里欢喜的重逢一瞬即逝,想到此时此刻自己所站的位置,所握之人,他像被火烫着了一样,倏地松开了苍歧的手。
苍歧垂眼望他,无声询问他的情况。
天帝沉默半晌,纵声大笑,笑意在他脸上凝了半秒,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天帝的脸上骤然呈现出一种嘲讽藐视的神情,银色的发像冰雪一样冷。
“王兄”他的声音沉的宛如从修罗殿的一十八层中传出,“从你被压在缚神罡下,背上夏氏一族的血债时,就已经失去了这个位置。试问天下,还有谁记得你呢,如今我唤你一声帝君,不过是念在你我当年的情分上罢了。”
“昊坞,你真将自己当成这山河的主人了吗!”陆英在身后大喊,声音未落,骤然长出绵延数里盘虬的藤蔓,与冷铁银甲遥遥对峙,剑拔弩张,仿佛顷刻之间,只等令下,无数的玄弓冷刃就会万箭齐发。
云吞正陷入怎么和爹爹解释的纠结中,听天帝话里话外一副‘给你个鸡窝,你还敢下蛋了’的意思,他皱了皱鼻子,眼里有几分不悦,平日里他怎么欺负丑蘑菇都行,但听不得谁说一句他的坏话。
初生牛犊的小崽子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狂傲,发作起来,管你是天王老子,照怼不误。
“该记得的人永远都会记得,不是所有人都甘愿愚昧和被蒙蔽!”云吞出声,微愠的上前一步挡在了苍歧跟前。
苍歧活了这上万年,自开灵智起还从未被谁护犊过,如今被个花瓣大的小蜗牛气势汹汹这么一护,顿时满心荡漾,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怕是要飘的忘乎自己了。
云吞猛地脑子一热,做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目光朝那众神群仙中瞄去,还未找见爹爹,但凭空就这么泄了下去,火舌般的气焰焉成了芝麻大的星火。
昊坞露出高深莫测的神色,“是啊,那血染长河的夏氏一族也怕是永远都不会忘却亲手将他们覆灭的神祇。苍歧,即便蚀骨毒解了,可你犯下的杀戮永远都不会得的解脱,那些藏匿在山河血脉中的亡魂正看着你呢。”
云端的风比先前更狂了,刮得苍帝的衣袍翻滚如浪。
“你欲如何?”苍歧平淡的问,墨紫色的发上下翻飞,而他却稳稳站在着天与地的中间,神色淡漠。
“自然是替父神完成他未完成的事。”天帝紧盯着他道,说罢,他抬起手,白色的宽袖似一片能遮天蔽月的浓云,“王兄,你可认罪?”
苍歧没有回答他,漫不经心捻着云吞的一缕鬓发,淡淡问,“你以为你能诛我?”
天帝满是皱纹的脸上细微的抽了下,深深望着他,“万物苍生乃是朕一手创下,时至如今,朕不过是想替丧命在帝君手下的夏氏一族讨个公道罢了,即便朕不遣天兵冷甲悬箭,苍歧,你以为苍生万物会饶过你吗?”
他说罢,万箭齐指偌大的笕忧仙岛,脚下的海水蓦地掀起狂风巨浪,云巅之上的天帝张开双手目光凝重的望着他,双唇微启,似吟似诵出一段晦涩遥远的经铭。
云吞惊讶的看着脚下浩浩芸生,眼前浮光掠影过山河之景,有凡界帝王君临城下,千万军马仰蹄嘶鸣,有妖族狼王对月嗥嚎,精怪横生山野,有鬼界魑魅魍魉,咒怨纠缠,亦有仙界肃穆威严的三千兵甲。
他疑惑的眨了眨眼,看见无数道金色的符迢像无数把悬箭自天帝双手汩出,如瓢泼大雨没入在苍茫的云海上,渗入凡天妖鬼四界之中。
云吞,“这是…”
苍歧启唇。
天帝微微一笑。
——缉神诏
云吞当时还不知道所为的‘诏’是诏的何人,只觉得众神群仙神情骤变,身后传来师父愤怒的低斥声,他抬眼去看苍歧,想从他脸上寻到一丝一毫的波动。
奈何,任由山雨欲来,这位上古的神祇却淡漠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用一双古波无水的黑眸将眼前的琼阁天宫、三千兵甲、八十一位上神收入眼底,眸中微微一动,他低下头,朝云吞笑了下。
笑意转瞬即逝,云吞还未做反应,只见苍歧周身瞬间释放出万丈银丝朝云巅之首冲了过去,银丝凝起时比钢韧更加凌厉,破风而去,撕开寂静的雾霭。
巨大的藤蔓疯狂抽出枝条,绿意盎然,向云空伸出数千米,然后化作一张幽绿的大网将笕忧仙岛罩了起来。
厮杀发生在一息之间,云吞被苍歧单手按在怀中,嗅着他身上清冽的寒苦,耳旁疾风骤雨般悬箭噗噗穿透藤蔓射了进来,那些箭像是要将笕忧岛射成个筛子,万箭齐发,丝毫不在意岛上还有许多无辜的学生。
云吞心里慌成一团,一边努力将自己缩成最小不对苍歧造成妨碍,一边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云端海面瞬息万变,咒决兵器碰撞的刹那温热的鲜血喷洒一地。
眼下正是个趁乱的好时机,云隙当机立断,抬剑冲向了银光强盛之处,他眼底发红,含着薄薄的怒意,挥剑挡开劈上来的银丝利刃,不要命般厮杀过去。
小小蜗在那里,任何人都不能带走他的孩子,云隙眼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身形像一尾鱼在漫天恶咒中横冲直撞。
他的速度已经极快,却不料那些银丝攀附在藤蔓之上,转眼便将一张巨大无比的结界钩织完成,岛屿四周炸起细长的水龙,冲开无数冷箭银戟,将云隙隔在了阵地的另一边。
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黑袍如浪的男人在疯长上来的藤蔓和水墙之下带着他的吞儿彻底消失在眼前。
“小隙!”牧染随即跟来,将他护在怀中,低头看去,只见那双清澈冷冽的眸中盛满了滔天怒意。
藤蔓和银丝为笕忧岛撑起了暂时安全的喘息时间,云吞顾不上去想眼下的局面是如何造成的,便抓着药包去给受伤的学生包扎伤口去了。
花灏羽手中拎着长刀迎了上来,“云吞?受伤了吗?”
云吞顶着陌生的面孔摇头,想说些什么,就听陆英沉声道,“走,臣恳请帝君立刻离开这里!”
他一撩袍角,竟欲跪下来。
苍歧挡了下,望着岛上耸动的人头和成百上千张清雉害怕的脸,低声下令,“先送所有人出岛!”
这里的学生中有不少寻常凡人,他们年纪还小,和这场纷争没有任何干系。
“臣向帝君保证,会全须全尾将所有人送离这里,帝君先走,天帝要抓的人是您,现在缉神诏已出,四界都将会以您为敌,这里万分不可多留,还望帝君顾全大局,立刻离开!”
花灏羽与岛上三十多名夫子涌了上来,他们向来以奉陆英为主,此时即便不了解局势,但也坚定不移的选择与他们站在同一战线。
花灏羽抱剑道,“天帝是苍生之主,不会为难我们,趁结界还未破裂,马上走还来得及。”
头顶绿意盎然的藤蔓遮天蔽日挡住了外面银甲冷箭,陆英说的没错,缉神诏要抓的人是他,只有他离开,才能保笕忧岛平安,言尽于此,苍歧不再犹豫,拉过云吞召出漫天银光撑起昏暗的笕忧仙岛,嘱托几句,转身化作长风,劈开汹涌的海面,没入进汪洋大泽。
陆英猛地回身,仰声高喊,“我笕忧岛诸子听令——”
在进入海底的瞬间,苍歧将云吞化成了蜗牛揣进兜里消失在了被重重云霭覆盖的海域。
小蜗牛蜷在他兜里,晕头转向的用触角抱紧苍歧的手指,张嘴嗷~嗷~嗷~叫起来,一口啃在温暖的指头上。
苍歧用手指拨拨他软绵绵的肉肉,沾了一手的粘液,“哪里不舒服吗?”
“我~要~见~我~爹~!放~我~出~来~!”
苍歧转眼落在一处人来人往的凡间闹市上,外面华灯初上,游船如画静静停在岸边,从厮杀的战场瞬间来到这种地方,让云吞有种不切实际的眩晕感,他胃里抽搐,靠在湖岸边的杨柳树下吐了起来。
“好些了吗,抱歉。”苍歧心疼的拍着他后背,抱住云吞一闪,进到了一家客栈的房间中,丝毫没打算付房钱,安心理得的将云吞放上了床。
“为什么要动手~?”云吞缩成团问,天帝不是这样的,虽然他爹总是叫天帝老头子,但仍旧从心底恭敬的将其奉为万物之主,从未真的像苍歧这般拔剑相向,撕破了脸。
“缉神诏又是什么~?”
苍歧解开他束发的羽冠,让他躺的更舒服,听着小蜗牛的质问,苍歧苦笑了下,“兴许你不知道会更好些,今日持剑而来的那人是你爹爹?”
云吞被捂在怀里什么也看不到,但既然他问起,应该八九错不了,云吞心里一悬,“你~伤~了~他~?”
“未有。”苍歧垂下眼默默打量脸色有些发白的云吞,想到将来的光景,他撑在云吞身侧,虚压住他,问,“想见爹爹吗?”
他们挨的太近了,苍歧的气息落在他耳旁,让云吞浑身发软,他捏着他的一缕发在手里缠着玩,“想~!”
太想见到爹爹了。
云吞別着头,没有看到苍歧眼中一闪而逝的黯淡,他温柔笑了笑,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第一次在云吞清醒的时候吻上了他的唇。
轻轻一贴,便离开了。
怀里的云吞倏地红了满脸,害臊的化成蜗牛,把触角缩在壳子里,留下一坨长胖了的白嫩蜗牛肉肉挤在壳外,怎么叫都不肯露出脑袋来。
苍歧失笑看着蜗子的小小的背影,闭上了眼,敛去眸中所有情感,在心里道,缉神诏,想不到有一日你会用在我的身上。
苍歧想到云吞的爹爹与父亲会找到他们,却没料到两人来的这么快,夜刚过半,寂静的街道上兀然刮过一阵凄清的风。
待风散尽,露出一双绝色无双器宇不凡的人来。
云隙手里的剑身凝着一滴白霜化成的水珠,珠子慢慢滚落至剑尖,啪的一声碎在脚前,
他的手修长纤瘦和云吞很像,但不同的是云吞握的是行医治病的刀,而这位的手中却是一把剜骨刮肉的剑。
云隙没说话,眼底泛着泠泠冷霜,冷霜中慢慢凝上了肃杀的寒凉,倒映着逐渐浮现在他手心里的鎏金般的缉神诏。
苍歧看见那抹金色,就明白什么话都不必再多说了,他微微向后撤了一步,自手心生出一团潋滟银光。
“爹~爹~!”
一声呼唤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云吞从屋中跑了出来,朝着云隙冲了上去。
云隙微恼的快速收回剑,单手将他抱住,“蜗~宝~宝~!”
云吞笑眯眯,“蜗~爹~爹~!”
苍歧,“……”
牧单,“……”
云吞揉了揉眼,抱住云隙,笑着说,“爹爹怎么找到这里的~?”
云隙看了眼手心的缉神诏,将云吞带到身后,放柔了调子,“爹~来~带~你~回~家~”
云吞小模小样,乖得不行,“好~”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万象街了。
听他这么说,苍歧在他身后神情淡漠,将失望藏进那泽幽水之中,连带着手里的银丝光泽都黯淡下来。
云吞扭过头朝苍歧勾勾手,“万象街上有很多好吃的,杨伯做的糖——”
“他不能同我们一起。”云隙打断了他的话,冷冷打量着苍歧。
云吞一愣,想说什么,就见苍歧略带失落的摇了摇头,他喉结滚动,直勾勾望着云吞,眼里情绪疯狂撕扯,英挺的侧脸藏在月光的阴影之后,使他的面孔模糊看不透彻,袖袍中的手几次握起,手臂绷出青筋,像是正面临着痛苦而艰难的抉择。
最后苍歧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在心里苦笑,他是真的舍不得让云吞来做决定,只好放任自己心口撕裂般的不舍,将他送离自己身边。
就在苍歧欲转身离开时,原本站在云隙身后的小蜗牛突然跑了过来,“别走!”
男人肩膀一震,猛地转身握住云吞的手,与此同时,另一头云隙攥紧了云吞的半个肩头。
云隙高声厉色道,“单儿!”
牧染接过云隙手中的剑顷刻之间与苍歧厮杀开来。
刀光剑影,瞬发齐袭。
“爹爹,我~”,云吞焦急的看着打斗中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腹中孩儿的父亲,任由谁伤了,他都会心如刀割。
“吞儿莫要胡闹~,跟爹爹回家~!”
云吞抿紧了唇,满眼惶恐,摇了摇头,“我不能。”
云隙紧紧握着云吞的手生怕他跑掉一般,冷着脸,一个字一个字从喉中挤出来,“吞儿,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留在他身边的后果吗!”
眼见厮杀的二人剑风愈发狠厉,云吞浑身发颤,被云隙的目光骇出一身冷汗,他如同被铺天盖地的针兜头扎下来,疼的他忍不住心悸,望着一根银丝轻飘飘落在了牧单身后,云吞突然大喊一声,“苍歧,莫要伤了我父亲!”
他哑声喊了出来,腹中狠狠一抽,疼的他当即便直不起来腰。
见此情景,苍歧一掌拍向牧单的肩头,将他挥出两丈之远,在云隙去护牧单的瞬间,苍歧一手抓住云吞将他带进怀里,朝不远处的人歉然颔首,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隙拾剑去追被牧单给拦住了。
“凭你我是无法从他手中带走吞儿的。”牧单捂着唇咳嗽两声,“他无意伤我,你应该能看出来。”
寂静荒凉的街道上只有冷冷的月光洒了满地银霜。
云隙泄气的靠在他怀里,不甘心道,“他带走了吞儿!”
又一次就这么带走了他的蜗宝宝。
第58章 舔舔也过瘾
人间落了第一场雪,柳絮般飞了满城。
东靖国信佛, 国中常见有寺庙林立, 青烟徐徐。
苍歧将人带进一间三层的古刹阁楼里, 这里应该是信佛之人闭关清修的地方,阁前有观景沐月的站台,阁里除了一张简单的卧榻外便是整齐排摞的佛法经书。
他捏诀招来锦被铺在云吞身下, 将人放了上去。
“又是肚子疼?”
云吞捂着腹部缩成一小团, 脸色有些发白, 他晓得自己应该是动了胎气, 腹中的小东西不高兴了就会撒气, 还没出来就娇的不行。
他自己便是大夫, 倒不会没头苍蝇只会惶恐着急, 他大致清楚自己的状况,将心头聚集的疑云暂时压下去, 撑着身子坐起来,抬手勾住了苍歧脖子。
苍歧愣了下, 搂住那一把只手可握的细腰,“不疼了?”
“疼。”他软软哼了声,搂着他的脖子将帝君他老人家压在了身下, 虽然柔弱,单瞧动作倒还是有几分强势。
苍歧,“……”
云吞不等他说话,低头寻到男人的唇瓣吻了上去。
苍歧那日风云不动的威严神姿顿时在云吞身下碎成渣渣,他吃惊的眸子瞪大, 没出息的倒吸了一口气,顿时尝到了芬芳的香津。
不等苍歧沉溺在小蜗牛温柔的亲吻舔弄,云吞含住他的舌尖,一口小白牙倏地用力,咬破苍歧舌尖的一点肉。
“嘶…”
云吞拍他脑袋一下,嘶什么嘶,这还嫌疼。
他温柔的用舌尖卷住苍歧口中的血珠吞进腹中,这万年的灵芝祖宗连血都散发着好吃的味道,馥郁清苦,让云吞有点爱不释手。
不过他不敢吞的太多,否则会使身子白白烧出一股虚火,反而损伤了自己,云吞矜持的将他舌尖上一两珠血滴抿进口中,自给自足,理直气壮的抬起头。
“……”
苍歧被压在下面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不过他那张唇形好看的唇瓣向来吐不出什么甜死人的话,为此,他只好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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