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晗似乎是觉得脸上痒,眉目有些颤抖,闰旻也不怕他醒来,手已经落到了他的唇处。
闰晗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看见闰旻正看着他,脸上立刻绽放出了惊喜的笑容。
“闰旻,唔……”
闰晗有些震惊地看着吻住他的人,闰旻何时主动吻过他,闰晗被他一刺激当即就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张开唇齿,这迎接的小动作还真是要人发疯。闰旻的手不知道何时顺到了闰晗的后脑勺,然后将它捧起,加重了力道便尽量地加深这个吻。
闰晗觉得太疯狂了,真的太疯狂了,来不及吞咽地口水都从嘴角划下,安静的房间中“啧啧”的水渍声暧昧而燃情。
如今闰晗被闰旻半压着,中间还有这被子做隔。闰晗有些不满地扭动腰肢,搂着闰旻脖子的手已经有些不安分地向前头移去,有意无意地摩挲着闰旻的脖颈,着实玩火。
衣服被闰晗拉掉了一些,一股凉风自后领没入,让闰旻瞬间清醒,便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事。
闰旻的戛然而止让闰晗十足不满,他眸色变动了几遭便是翻身将闰旻压在身下,要吻他。
闰旻转头避开,闰晗皱起了眉头,当即要问他怎么了,这又是为什么。
闰旻开口道:“你我都重伤未愈,不该这样。”
闰晗被成功安抚,笑着在他嘴角小小地啄了一下,然后心满意足地往边上一趟。但是如今他可是得寸进尺了一些,钻进了被子里,一并使劲往闰旻那边靠,就是要和他同床共枕。
闰旻觉得好笑,就算闰晗如今情况下,一切动作都小心地避开他腹部的伤,他感觉得到他的用心,便也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闰晗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伸头又是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睡回去的时候又觉得不够,又伸过去亲了一下,接着他又……
如此反复了七八次以后,闰旻将他推了推,说道:“睡觉。”
闰晗自然见好就收,最后看了一眼闰旻的侧颜,便闭上了眼。求而不得的人终于回应了他,就算是睡着,闰晗也是勾着嘴角笑的。
☆、第一百零三章
楚归到达刍枢峰时,见大家席地而坐,围了一个圈儿,在那里唠嗑?!
楚归最先看的是莳琦,但是莳琦就当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一般,楚归无法,只能看向阿青。阿青看着他出现的时候便觉得有些纳闷,随后又注意到他看着莳琦,就那眼神他就明白了,只是这种事情啊他可不愿意过多掺和。
“楚归来了,可有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明梓都招了。”楚归也挑了一个地坐下,正好在莳琦对面。没办法,莳琦不想他靠近,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一个抬眼就能看见他的地方了。
“明梓?”
“上仙难道不认识吗?易蜀门的护教。”
“哦,当年的那个小家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阿青一笑,却又带着些许怀念和苦涩——这样的上仙可是有人气多了。
“江湖发生的那些事都是明梓做的,而伯祀子从一开始目的就是闰旻,后来似乎也盯上了闰晗。”
当年伯祀子入魔,而机缘巧合下上了凄莱岛,那时他一战群雄竟就得了个易蜀门门主的称谓。伯祀子一生只求修炼,根本不在乎什么易蜀门不易蜀门的,所以一切教务便还是由明梓管理。
明梓很小的时候就跟着衾囚了,几乎是被衾囚养大的,只是他没想到衾囚会死在青穹手里。衾囚待他就如同对待自己的弟弟,所以衾囚对青穹的想法他自然知晓一二,所以他根本想不到最后的结果会是那样。
或许就是自那天开始他恨上了阿青,也恨上了无尘楼,乃至整个天下。
所以他一心修炼以图报仇,也就到了如今这番地步,一并成了易蜀门的护教长老。
伯祀子的出现纯属意外,但是他的存在却极好地为易蜀门打开了无尘楼的门户。在这种互利共赢的情况下,两人也算是相辅相成,谁也不耽搁谁,谁也不插手谁。
而在伯祀子为图突破瓶颈博览群书之时,他找到了上古遗留的占星秘法古籍,伯祀子天赋绝然,后来就习成了这占星术。
就在那个时候,他发现了一颗异星,而那异星所指之地便是皇族。
所以,他下手了!
他想夺取闰旻的命盘,得天道认证,最后也得以获得踏破虚空的机会。
可是,那一回闰旻没有死,反而弄巧成拙。皇后身死,闰旻体弱。至于之后闰旻被送上无尘山也算是他在暗中推波助澜,只是他真的没想到,阿青会因为闰旻的天赋而从中插手,所以也就无法把闰旻带在身边,没有了下手的机会。
“夺取命盘,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耐!”阿青有些诧异,他可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逆天的事。
“假以星位继任,夺取那人生息,欺瞒天道。只要不暴露,其实也是可以的。”浮生说道。他如今让莳琦继续活下来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原理,将自己的气息沾染在莳琦身上,天道知道他是灵殿之人,他的生息自然不随天道管束,而莳琦也就托他的福不被天道注视了呗。
只是若是他离开,还需要让楚归与莳琦结合才行,或者签订什么契约,使两人的生息相融。楚归是天道宠儿,看着楚归的面子上,天道不会怎样惩罚莳琦的。
没错,天道有时候就是个任性的孩子,似乎很是公平,其实一点都不公平。
阿青听浮生这么一说,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一身白衣,席地而坐,双腿交叠,一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手则打着他的那把红伞。
很是奇怪又很是自然。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阁下是什么身份。”阿青问道,那双眼一直盯着浮生看。
浮生笑笑,“小生什么都不是,阁下无需高看小生。”
“怎么办,相信不了。”阿青挑挑眉,打算一探究竟。
楚归倒是皱了下眉,“上仙还管不管自己徒弟的事了?”
这句话说得恰到好处,根本就是在为浮生开脱。阿青也听出来了,但并没有细查,因为就如同浮生所说的那样,他感觉不到浮生的生息——什么都不是!
有趣,着实有趣!
“你说。”
“闰泽翰和伯祀目的不一样,但是过程一样,所以为了除去闰旻,闰泽翰与伯祀子合作。只不过伯祀子这个门主着实有些不受人待见,所以能派出的易蜀门门人很少,而闰泽翰的人也确实造不成什么威胁……”
至于邪教则是明梓的手笔,他想要搅乱江湖,目的就是导致正邪相争,以坐收渔翁之利。毕竟易蜀门在众人的眼中便是早已在一百多年前就消失的宗门,谁会想到最后会是他们搞的鬼。
而这个时候,大陆上的异动都落入无尘楼的眼底,闰旻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打算让闰晗下山磨砺磨砺。那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明梓下的一盘棋。
明梓算盘打得响,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只是半路杀出了一匹黑马——楚归。
楚归在无尘楼说出了易蜀门这个名字,让无尘楼的高层将目光落到了易蜀门身上,而伯祀子知道了这件事,便欲对楚归下杀手。楚归自然是次次躲过,甚至多次似是而非地避过杀祸。
至于邪教总部别碧峰的消息其实是明梓故意传给闰旻的,这个也不是假消息,要不也骗不了闰旻。
为了点苍国,闰旻将消息给了浮沉阁掌门,打算让浮沉阁出面主持此事,后来樊羌受南天楼庄主之邀打算在六月初一于南天楼举办除魔大会。
到这里其实有一个关键点,若是没有南天楼庄主,樊羌其实不会这么快就决定要召开除魔大会——而若南庄主是易蜀门的内线,一切也就说得明白了。
后来这个消息闰旻是有暗中告知樊羌的,只是南庄主是何结局就不得而知了。
而除魔大会的举办与正邪大会的举办日如此相近的原因便是易蜀门打算用魔修掺入江湖之事引起修者的警觉,好让修者界的正邪两道发生争执,最好两两相斗,两败俱伤,这样就可以让易蜀门以一种绝然的姿态重现众人眼球。
这个计划真的很不错,只是楚归祸从口出,在被“追杀”的同时也开始了对易蜀门各部的破坏。
易蜀门打算在别碧峰将少部分的正道修者以及那些江湖正道一网打尽,但是楚归却破坏了阴阳天煞之阵,所以计划落空。
至于之前闰晗与闰旻在南天楼中计倒是闰泽翰和伯祀子的手笔。那时,闰泽翰两人都想杀,而伯祀子也看了闰晗的命格,发现他的命格与闰旻相似,不由动了心思。
那个阵法其实就是上古遗留下来的星转阵。
伯祀子本是打算把闰旻先引走,毕竟闰晗好下手,也是想着拿他试手便派人将闰晗引入了阵法。只是后来闰旻回来了,进入了阵法。
那时伯祀子在暗中看着不可谓不欣喜若狂,但是当阵法被闰旻破除之时他却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伯祀子简直不敢相信——闰旻有什么实力他清清楚楚,这个阵法他根本没有能力破开,但是最后他却带着闰晗出来了。他当时想不通,但更是对闰旻的命格眼红起来。
气运加成如斯,又怎么能让他不心动。
其实明梓和伯祀子都算计得很好,只是有些东西总是不会以他们的意志而转移的。
就比如楚归,谁都想不到他会得了衾囚的传承,而且会知道衾囚和青穹之间的事,还猜到易蜀门可能还未泯灭于世,而真相便是青穹放水,有意让所有人认为易蜀门已经灭门。
至于闰旻和闰晗的前生,也着实是伯祀子想不到的。
而他们所带的命格,其实仅是因为他们的前生,这也是伯祀子如何也猜不到的。
“呵,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阿青一阵洋洋得意,然后看着楚归,眸光变化莫测,“怎么说你也是衾囚的徒弟,如今伯祀子和明梓被囚,易蜀门也算是一盘散沙,你又有门主之令,你打算怎么做?”
“不一定魔修的组织就肯定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楚归一笑,很是豪气,“若是那些人肯认我这个门主,也肯听我的话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肯的话,我也不是不识理的人。”
阿青是懂他的意思了,“恐怕那个时候易蜀门就不是易蜀门了!”
“按照我那个便宜师父的说法就是:心若无魔,就算是修炼魔攻,沦为魔修,也不能算是魔。”
所以他最后怕自己被心魔掌控,沦为魔人,选择让自己最爱的人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他的选择楚归懂,但是若是他,他不会那样做。
因为若是他,自认为让莳琦好,却最终让莳琦像阿青这百年来道心不稳而修为无法提升,一并不敢管凡尘之事,他会选择自行了断。自然,前提是他那个时候已经可能会控制不住伤害莳琦了。
莳琦倒是听了他的话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他能感觉到乾坤袋中的绝尘剑微微震动然后就自己出现在众人眼球。
就在众人奇怪之际,那把魔剑已经飞到了楚归的身旁,然后似乎亲昵般地蹭了蹭他的脸。
绝尘有意收敛了自己的魔气和剑气,所以并没有伤着楚归。
莳琦见到这一幕倒是一愣,自从他成了这把魔剑的主人以后,这魔剑就从未待见过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就连阿青或是闰旻也仅是让它屈服而不是臣服。就算是面对闰晗时,魔剑受他的影响而有所软化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讨好”着楚归。
他一直以为这剑是不逊,他也开心它如此,虽然有些时候真的很无奈。
只是如今,他或许可以思考一下为什么了!
楚归接收到莳琦的目光,似乎有一阵的心神震荡,但是又快速回过神来。
回神之际,看着众人,却都是在他和莳琦之间打转,那眸中的意思明显得很:
这两人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了!
☆、第一百零四章
闰晗和闰旻都醒了以后便是修养的事情了,其实不难,多吃点大补的丹药就能恢复元气,只是真正的大好却需要时间的沉淀。
只是闰晗终究有个帝王的身份,何况他刚刚继位不久,所以他根本不能多留。
鹊泸也在劝他快点回去!毕竟她来的时候顾浅就叫她让闰晗早点回去的。她这也算是答应了就做到,虽然私心还是有一些。
闰晗不得已,只能去找闰旻。
闰旻已经回到穆园,没有闭关,天天待在他的穆凌居里。
穆凌居背面,闰晗见闰旻躺在那儿晒太阳,远处湖光山色,瀑布流水,风景优美很适合养伤。
闰晗走过去在他的软榻边跪坐下,伸手给他按穴。明明从来没有做过的事,让他做起来却是得心应手,似乎曾经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一样。
闰旻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看他,入目的是闰晗低垂下来的头。发丝有些垂下,落下脸上,闰旻嫌痒便将伸手去扫开那些头发。
闰晗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他笑了一声,另一只手撑在闰旻的头侧,侧身过去亲吻他。浅尝即止,闰晗退开,趴在软榻之上看他。
“闰旻,我们回宫好吗?”
闰旻皱了皱眉,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并没有说话。
闰晗心上一紧,就觉不对,本是不想说什么破坏气氛,只是有些时候总是存在不由自主:“你不愿意陪我回去。”
“点苍国交给你,我放心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闰晗抬起头,目光有些凌厉地看着他。
闰旻转头看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却也把所有话都说明了了。
“闰旻,你当我是死人吗!”
“闰晗,你长大了,所以你也该明白有一些事,就算你我都愿意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算你信我,也不可能是吗?闰旻,你怕什么?就算横亘在外面之间的东西再多,我都一一斩尽地来到了你的面前,为什么你连手都不肯交给我。”
闰旻看着他的目光微垂,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
闰晗看着他正找着理由回绝自己的模样,胸口就一阵闷痛。他知道不能继续被动地被他拒绝便伸手抱住他的头,让他看着自己,然后张口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血腥味瞬间充斥在唇齿之间。
闰晗不会就如此放过闰旻,右手向后拖住闰旻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他其实没有去控制闰旻的手,他或许是在给闰旻挣开的权力。而两人的战役也是如此,喊停的权力一直都在闰旻身上,而他一旦喊停,闰晗能做的便是更加用心,更加爱他。
因为他无法放手,无论伤得多深。
闰晗此时真的不明白,那天还主动吻他的人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所以他在试探闰旻的真心,也在给两人最后的机会。
结果显然不近人情——闰旻直接将他推开,闰晗入目的也只有他冰冷的眸子。
“闰晗,除却情爱,还有一种东西叫冲动,那天是我不对。”
冲动就不是出于心动吗?
“你至少要给我一个放弃的理由吧!闰旻,我的目光从五岁的时候就落在你的身上了,这么多年,你要我拿什么理由不去爱你,你叫我如何说服自己啊!”
这句话若是让莳琦听到,或许也会苦笑吧!
他的目光落在闰晗上十多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可是闰晗从来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过。
“我与你说过,那些全是因为仙印。”闰旻皱起眉,或许是觉得闰晗有些无理取闹。
“闰旻,这从来都不是理由,……”是借口。
闰晗知道真正的理由闰旻只会藏在心里,他从来都不说,也绝不会告诉他。闰旻可以爱他,也可以是喜欢,但是因为那个原因,他终究不会接受他。
闰旻因他的话一怔,不与他再说,伸手拿出一样东西就放在边上的小桌上,然后翻身,不再看他。
闰晗看着那东西——煦王令,这样的拒绝,让他怎么承受。
“闰旻,我恨你。”闰晗没有拿煦王令,直接起身,这句话是他的绝望。
闰晗走了几步之后又是停下,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闰旻,你这个孬、种!”
闰晗的脚步声消失在耳边,闰旻呼出了一口气,躺平身体,放在手侧的手却碰到一点湿润——闰晗哭了?!闰旻将手臂挡在眼睛面前,眼泪流过的瞬间便被衣服给吸了干净。
“你,这又何必,你足够有一生的时间陪他,或者说是让他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