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闰旻的真实身份,误以为他是帝王新收的男宠。这也不能怪他误会,他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他这个叔父。并且闰旻还长得那么好看。
闰晗本就是讨厌那些和他母后争父皇的人,再说当时闰旻也没有向他行礼。虽然这应该,但是闰晗当时不知道啊。所以闰晗就很理所当然地把闰旻归类为那种受了圣宠便不长眼的人,也便按照以往整人的套路打算戏弄戏弄他。
结果还没戏弄,闰泽翰便出现了。
那是闰泽翰第一次对他冷脸,闰晗当他是为了一个谄媚取宠的贱人而凶他,随即便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那时候的闰旻便是这样的笑,之后他就被润泽翰罚了。
“笑得真丑,本宫见过长得最丑的人就是你了。”
后半句全是顺着前句说的,有没有逻辑不重要,喊的顺口,可以减点气才是最重要的。
顾浅听了这话不由看了闰旻一眼:这世上,若这是最丑的,那就真没有几个长的好看的了。
鹊泸的目光开始涣散,站在他前边的人怎么变成了两个人?但还是那股又苦又甜的香味,对了,就是这味道,昨天……
刚刚闰晗的目光被闰旻全部吸引住了,但是鹊泸晕倒的那一刻,他还是认出了那是他昨天“认识”的小女孩。
闰晗立刻跑了过去,眼睛变得有些红,开始对闰旻吼着:“父皇母后都因为你不爱我了,你还想怎么样?连她你都要和我抢!我讨厌你!”
昨天鹊泸还坐在他旁边安慰他,虽然看起来傻傻的,但至少顺眼,但是现在她却软软地躺在地上,死了一般。
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闰旻也没想到这女娃还真挺娇弱。但是听着闰晗那一声吼,却是明白闰晗还是把这个小宫女看得挺重要的。
但是,仅仅一天就看得如此重要?
都说三年一条沟,闰晗与闰旻相差的又岂止是三年,所以闰旻又怎么能真正理解闰晗。
“快去传御医,晗儿不要着急,她不过是伤暑了。”
伤暑其实是闰旻编的,为了让闰晗放心。
“谁允许你叫本宫晗儿的?”闰晗小眼一瞪是满脸的怒色却又觉得是那么可爱,“才不要你假好心。”这声是他小声低估着的,随后他便试着去扶起鹊泸。
从小到大闰晗可从未抬过什么重物,虽有学武的师傅教他习武,但是那种枯燥至极的蹲马步,打拳,他又怎么受得了。可想而知他能有什么力气啊,费力了半天倒是把自己弄出了一身汗。
“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闰晗有些气愤地冲边上伺候的宫人喊着。
直到闰晗带着一波人匆匆离开浩琅宫,闰旻也不出一言,顾浅不由得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长期避光的皮肤晶莹白皙,此时因为在阳光下站的久了,脸有些发红,怎么看怎么像就要晕到了。
顾浅下意识地问了声:“主子,您没事吧?”
闰旻目光一扫和他对视了一眼,顾浅一愣便觉得自己刚刚是魔怔了。就算这天下所有人都有事了,这位也不可能有事啊。
似乎是在为自己刚刚的行为开脱,顾浅开始转移话题:“太子爷他……”
“那小子贼着呢,本就是不愿意来,正缺没理由逃,这不——正和他的意了。顾浅啊,他可比你聪明多了。”
这前句还可理解,这后句顾浅听着就有些叫屈:这有可比性吗?还是说他真的连个孩子都不如,但是这哪能啊!
借着鹊泸的名头,闰旻已经将与闰旻有关的一切事宜都推脱了,虽然为了这么一个小宫女就如此大费周章实在是让人听到不好,但是闰晗哪会在乎这些,并且又有谁会那么没脑子地在闰晗面前说三道四。
皇后也因这事找了闰晗多次,所幸鹊泸一直没醒,闰晗如何泼皮耍赖都没有人揭穿他。
至于鹊泸,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只是不知道怎的就一直昏睡着。
闰晗借此在宣榕凝那儿又说了闰旻的是非,是闰旻做的,不是闰旻做的,全部被他按到了闰旻的头上。宣榕凝向来明事理,在这时却又总能被闰晗轻易地搪塞过去。
直到鹊泸醒来——
“大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闰晗是拿着鹊泸当借口,但是这个借口也是有代价的,就比如他不能轻易的出去了,谁让他得表现得在乎鹊泸呢?
“你终于醒了。”其实闰晗是没好气的,但是想想鹊泸对他还不错,当初还把自己最后的糕点给他,他又软下声调来,“你感觉怎么样?”
“王爷呢?”鹊泸眨眨眼,好不单纯。
“你竟想着他!”闰晗眉一皱,十分不高兴。
“我……嬷嬷让我去浩琅宫好好服侍王爷的。”鹊泸一阵为难,似乎不知到底该怎么做。
“以后你只需记得,你的主子,只有本宫一个。”闰晗一锤定音,再也不容反驳。
接下来的事,无非是交由皇后扫尾,这也让皇后不得不亲自去浩琅宫一趟,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然后把鹊泸安排到闰晗的宫里,好让她陪着闰晗。
说真的,闰晗并不如所见的那么在乎鹊泸。最初相遇时的好坏参半,让闰晗并不是太想见到她,但是换句话说,看见了他的难堪又那样对他的人,在他的记忆里,也仅有这么一个。鹊泸或许是特殊的,但又并非非要不可。就好似那天他离去前说再寻她玩,但隔日他就好像忘记了此事一样。
若不是那天在浩琅宫看见了鹊泸,这事又和闰旻有关,鹊泸根本就没法进菡昙宫。同样,若不是因为闰旻有意把鹊泸安在自己宫里,他也不会有意地就要留下鹊泸。
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和闰旻作对。
闰晗还是孩子,做事全凭当时的想法,他又是润泽翰如今唯一的儿子,点苍国尊贵的太子殿下,所以他可以无所顾忌,即使对方是他的皇叔,他也照样针对。
鹊泸看起来傻傻的,心思却灵透,与闰晗玩了几天便发现闰晗似乎很不喜欢闰旻。鹊泸虽也有些怕闰旻,但是她又知道闰旻其实是个好人,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晗哥哥,皇后娘娘叫我们去浩琅宫。”
听着这话,闰珉一脸的笑容就立刻消失了,本来听到闰旻后天就要离开了,闰晗是近乎雀跃的。但皇后却让他去浩琅宫,因为依礼他得去那拜见他的皇叔大人,就如践行一般。
闰晗自然不会听话,拖着鹊泸就是出去玩,可是鹊泸竟然说了这样的话。
“母后吩咐你说的。”经过几日的相处,闰晗和鹊泸处的融洽,也就渐渐像他说的那么回事儿:皇后会暗自吩咐鹊泸一些事儿,就比如监督他好好学习。
“皇后娘娘什么都没说,是我想。”
“你想?”闰晗更加不高兴了,心想这白痴到底会不会看人脸色?
“晗哥哥,王爷其实挺好的。就像上次我犯了错,他也并没有怪我。我摔在了地上,他还亲自扶我起来。晗哥哥,王爷就要走了,我们去看看他吧!”
闰晗满脸的阴霾,真是想象不出一个小孩子还有如此阴郁的时候。
最后他“哼”了一声,道:“你既然那么喜欢他,就滚去浩琅宫好了,留在本宫的菡昙宫做什么?”说着,他便气冲冲地快步走了。
鹊泸一脸迷茫,不知为何闰晗就凶她,一双眼水灵灵的,就要落下泪来。
“好女孩儿可不能经常哭,会变丑的!”温柔的声音直击心脏,鹊泸一时间连刚刚的伤心都忘记了。
“王爷……”
☆、第三章
“谁?谁在那里?”警惕的声音在寂夜响起,不由让人心神一紧。
接着就听到几声猫叫,还有什么东西翻到的声音。
顾浅走去窗前关窗,目光有意无意地向窗外看去,但是四处漆黑一片能看到什么。他转回身,向正在看书的闰旻走去。
“主子,既然太子爷来了,你又何必‘吓唬’他?”
“他虽然聪明,但还是太稚嫩了。”
顾浅听他这么一说便有点猜到他在担心什么,便道:“主子放心,属下已再次核实了一切待在太子爷身边的人,没有危险。”
“说我何必,你又何必如此煞费苦心,润泽翰也称不了多久的。”前半句轻笑,后半句不屑。
“主子说的甚是,属下也就是以防万一。”话是如此说,但顾浅心里明白,闰晗在闰旻眼中是绝对特殊的存在,这种特殊在他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
“那个鹊泸呢?”
“身家清白,主子在怀疑什么?”
闰旻眯着眼摇了摇头,目光深沉,好似在算计着什么。
闰晗回菡昙宫的时候,哭肿了眼的鹊泸已经等得快要睡着了,一见到他,就立刻奔了上来。
“晗哥哥,鹊泸知道错了,鹊泸以后再也不说让你不开心的话了,你不要丢下鹊泸好不好?”
闰晗一下子就不知如何反应了。这女孩子哭了,又苦苦央求着他,这种副本他可从来没刷过。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在那双眼开始掉金豆子之前闰晗及时制止了。
真的是不知道鹊泸之前哭了多久,眼睛居然这么红,此时眼睛又因为逗留在眼眶里的眼泪变得水灵灵的了,
“晗哥哥……”
“你不要再哭啊!再哭的话,我就真的不要你了。”闰晗真的很焦灼,手足无措地甚至连自称都忘记了。
鹊泸擤了擤鼻子,点了点头,模样乖巧极了,闰晗则皱着眉头,满脸苦恼样儿。
近日,闰泽翰很忙,忙什么闰晗也不知道,就知道自己父皇忙得连他都见不到。要是以往,闰泽翰可是恨不得天天来见他的。
闰晗再见他父皇时是在闰旻要离开的时候。
听说这一次煦王离开,帝王搞了很大的排场,什么意思明眼人都明白。
宫宴什么的,闰晗自然不可缺席,只是到了一半的时候闰晗就拉着鹊泸逃走了。
说是践行,那么践后就该行了。
帝王一路送到宫门口,一群人站在城墙上,宫门内外都有重兵把守,怕生了什么事似的。都说宫门千重,此处距离外宫门尚有三重。
那场景就别说多隆重了,差点就要和送将军出兵时一样了。
“皇兄不必再送下去了,玘焱还想在日落前出皇城呢!”闰旻微微笑着,好不多情。
“你多年都不知回家,朕此时若不多看几眼,下一次你回来都该忘了你是什么模样。”
闰泽翰向来以温润如玉著称,如今对着闰旻柔声细语,眉宇间的柔和更似能流出水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闰泽翰情深几许呢。
“皇兄若是想见玘焱,书信一封,玘焱必快马加鞭赶回。可惜了玘焱自幼多病,不能久居皇城,不然怎舍得离开兄长,远离故土!”说着,他似有伤感,便敛了笑容。然后又因着一阵凉风袭来,咳嗽了几声。
“你这身子啊!”闰泽翰皱起眉,一脸担忧,“是朕任性了,明知你受不了朔北的寒气还召你回来,看你这般……唉——”
“皇兄不必自责。”闰旻又是淡淡一笑,似在表示自己无碍,旋即看了一眼天边的太阳,请辞道,“玘焱真的得走了,皇兄就不要多留了。”
话落,闰泽翰还没有应一句,闰旻便是领着顾浅下了城墙。背后看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起来,闰旻孱弱的身躯似风一吹就会倒一般。
看着这些,闰泽翰又是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
“陛下,城墙上风大,您先回宫吧!”
闰泽翰摇了摇头,“你们先退下吧,朕在这里再看看。”
众人也就叹闰家兄弟间的手足情深,想想也是,当年的那一场夺嫡大戏也就剩下他们兄弟了,更何况两人还是同胞兄弟。只是煦王自幼体弱,受不了寒气,常年住在南方,这两兄弟几年也不能见上一面。
闰泽翰看着闰旻出了宫墙,再也见不到一点影子,突然就笑了一声。
“陛下。”
“这次绝对不能让他再活着了……谁?!”
闰泽翰神情一束,杀气立刻就露了出来。下属更是迅速,眨眼的功夫就把某个“小贼”给擒到了他面前。
看到人的那一刻,闰泽翰杀气一收,“晗儿?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闰晗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应话,要他亲自送闰旻那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但是他又偷偷跑了出来,藏在暗处看着这一场送别。
若不是闰泽翰人前人后的反差过大,让他一讶而露了气息,这里的人怕是还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只是现在该怎么办?
“父皇,晗儿讨厌闰旻,晗儿再也不想看见他了!”目无尊长地直呼姓名这可不是一个好孩子该具备的。
“晗儿讨厌他,又为什么要来呢?不喜欢不见就是了,不是吗?”闰泽翰温柔地说着,伸手抱起闰晗,目光却是有一些低沉,很危险的感觉。
“晗儿想让他当众出糗。”
孩子是什么逻辑闰泽翰并不知道,但是他明白闰晗从不会向他撒谎,就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做安抚,一并让他看向外宫门的方向。
“晗儿,你将来也是要做帝王的人,你要知道帝王无情,手足亦可残。”闰泽翰是用温柔的语调说的,就像往日指点闰晗写字时的那样。
“但是晗儿没有兄弟姐妹啊。”
这一点却是让闰泽翰冷了眼,但是他脸上还是温柔的笑。
“晗儿,父皇忘记和你道歉了,那一天父皇不是故意凶你的。”然后,他话音一转,“那么,晗儿既然这么讨厌闰旻,父王就帮你杀了他,让他再也不能让你讨厌,再也不能出现在你的面前烦你,好吗?”
闰晗全身一僵,然后就缩进了闰泽翰怀中,“父皇,冷!”
也亏得这风来的及时,闰泽翰是没有看见那一瞬间,闰晗眼中的灵动之色。
“来人,送太子殿下回宫。”
闰晗一回到自己的地盘,就机警地用余光看着四处,看着没有可疑人物就大摇大摆地又走出了菡昙宫,一溜烟又跑得不见踪影。
宣榕凝看闰晗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满脸疑惑地迎了上去,“晗儿,你怎么了?”
“母后快去救闰旻,父皇要派人杀他!快点,不然就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宣榕凝倒是被他弄得糊涂了,前阵子闰晗还一个劲地说闰旻不好,这会儿怎么就……?
“晗儿,这话可不能乱说。”暂且放过疑虑,单是那话却引起了宣榕凝的机警。
“母后,相信我,要不真的来不及了。”
宣榕凝皱起眉,这个选择着实是为难她了。派人就说明她是要和闰泽翰对着干,但是闰旻也不得不救啊。最后考虑了一下闰旻的实力,她还是绝对先静观其变,便笑着跟闰晗说:“晗儿乖,母后其实早就派人去了,你放心吧!你皇叔不会有事的。”
“母后骗人!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母后,你就派人去吧,要不我再也不理你了!”
宣榕凝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似乎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最后伸手拍了两下。一个紫衣人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主子。”
“你派几人去看看,若真生了什么事便出手帮煦王。记住,不要暴露身份。”
“是,主子。”
闰晗看着那人走了才安了心,但是真的安了吗?
鹊泸看着闰晗看那一页书将有一刻钟了,不由觉得有些纳闷。最后她还是开了口,“晗哥哥,你真的在看书吗?”
“嗯?嗯。”闰晗点了点头,目光却有几息的无神。
“晗哥哥,你刚刚跑到哪儿了?怎么也不带鹊泸?”
闰晗没有应话。
“晗哥哥,你其实也舍不得王爷吧!”
“没有!”想都没有想话便说出了口,且不说那起强调作用的大分贝,就是那表情也是一副痛恨的模样。
鹊泸被闰晗吓了一跳,双眼湿润,差点就要落下泪来,但是就是这眼泪将落未落的模样才更我见犹怜。
可惜,闰晗并没有看她,更甚至,因为刚刚的不快,将书一放就转身走了。
觅箩殿
宣榕凝本以为会等很久所以就让闰晗先回宫,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怎么样啦?”
“主子,我们在各线上都搜查了一遍,我等先回来汇报,还有部分人继续沿线搜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