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士兵立刻上前,可是眼睛好像花了一样,眼前哪还有什么人啊!
“啊!”
京兆尹一声惊呼,所有人齐齐看过去。
只见闰晗正扣着京兆尹的脖子,阴沉沉的目光扫向他们。
“你们再敢轻举妄动,本宫就要了他的命!”
京兆尹吓得不行,挤眉弄眼地就是给他的手下使眼色让他们以退为进一下,但是频道似乎不对,那些手下们一个都没有看懂,看着自家金主被挟持就纷纷退开,似乎这样闰晗就真的会放了吴柏一样。
闰晗懒得管他们,此刻最重要的事是回宫。
“驾马,去皇宫。”
京兆尹恨自己的属下不懂自己的意思,随后又听到闰晗这一声。虽然说民族大义让他该与这歹人一拼,来个“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结局,但是最后他还是屈从于自己对生的纯纯渴望中了。
……
宫门那处得了消息,弓箭手都准备完毕了。
自然,这些都暂时没有惊动皇帝,而是各臣子间难免的小动作,毕竟皇帝在大悲中,这种事就不要劳烦“他老人家”了!
看着城墙上站得满满的弓箭手,闰晗很焦灼 他明明只是想回个宫为什么总有这么多阻碍,他是不是开了一个假副本,回了一个假皇宫?
“歹人,还不束手就擒。”宫门上,有人叫喊着。
闰晗现在已经没有兴趣去评论这人有没有中气十足了,当即就冷了脸。
“本宫也就是出了个宫,如今还不让回宫了!”
在此处的也都是些明理人。
自称“本宫”的也就是那么几位,如今闰晗这个年纪让他们想到的也就只有太子了。
“放肆,你这狂徒还想冒充太子!”
闰晗又一次皱起了眉头,他就不信,这三年时间,就所有人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二话不说,直接向紧闭的宫门而去。
京兆尹当时就觉得自己死定了,然后只觉得什么东西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嗖嗖嗖……”
听不出这是多少支,反正觉得那必然是马蜂窝了——京兆尹终究闭上了眼,没有忍心看下去:终究是个孩子啊,只是个被狂徒教坏了的孩子。
只听“嘭”的一声什么砸在了宫门上。
京兆尹睁开一只眼小心看去,一匹马被箭矢整成了球,而那里,左看5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右看也不见得有人。
这是一个声音好似从虚空传来,直击众人耳膜。
“本宫闰晗,今天回来了。”
京兆尹身子一僵,这是那个孩子的声音啊!
闰晗?!
那可是太子殿下啊!
等等,那个孩子长得似乎真的挺像太子殿下的。听说当年太子殿下为了给皇帝陛下挡箭,身受奇毒,不得不离宫去往煦王封地寻神医救治。难道说这个孩子……
“自高自大,暴躁冲动,不劣方头,心浮气躁……根本无可取之处。”
“主子,其实太子爷他做得不错了,并且皇后娘娘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闰旻不由看了顾浅两眼,这还是他第一次为闰晗说话。
顾浅感觉到闰旻的目光,立刻把头垂得更低了,“主子,属下逾越了。”
“呵,”闰旻轻笑一声,“让人给闰晗吃下这个。”
顾浅看着小桌上的药瓶,没有问什么直接拿了走人。
☆、第十八章
“后自册立以来,德善行贤,端庄有礼,堪为一国之母。今又为帝诞下一子,然天妒红颜,母子难以双全。后舍命救子,情感天地。帝心悲痛,举国同丧……”
闰晗一身白衣,他很少穿这样的衣服,就算是在无尘楼,他也没有穿过这样一身白。
不止是他,其实眼见的都是白色。
闰晗以前以为皇宫不是金色就是红色,其实现在他才发现皇宫中最多的是黑白。
那天,他直接闯入灵堂,看见了他精神状况明显不好的父皇。
闰泽翰看他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当即就抱住了他。那一瞬间,闰晗感受到了闰泽翰身体的颤抖和身为帝王无法言语的悲哀。
虽然后来也因为胡闹,他被强撑起精神来的皇帝骂了一顿,但是该平息的也都平息了。
就好像那不过是一场有目的编排的闹剧。
……
闰晗跪在灵堂中,耳边尽是些佛家的诵经声。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居然叫来了这么多人来打扰死者安宁,还说这是在为皇后娘娘超度。
“出去!”
诵经声一下子有些不齐,随后快速调整了一下,又整齐了。
“本宫让你们出去,听不见吗?”
闰晗大吼了一声,吓得那些佛家人一口一个“阿弥陀佛”。
亓观本是在边上候着,如今看着闰晗就要暴走,立刻上前阻止道:“太子殿下,你不能这样,这样于礼不合。”
“于礼合不合本宫说了算,叫你们出去就出去,不要逼得本宫出手。真出了什么事,本宫担着。”
闰晗现在只想把这些人赶出去。
宣榕凝是一个不信神不信佛的人,她的信仰是自己,她也不需要别人去超度,她自己可以超度自己,获得她想要的。
这才是他的母后,他永远都不会败的母后。
“太子爷,使不得啊!”
“滚!”闰晗这几天一直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让本宫说第二遍。”
亓观看着闰晗如此,怕他真生了气,打了个手势示意宦人去告知闰泽翰,就暂时先领着人出去了。
听到灵堂的大门关上的声音,闰晗抬步走向灵柩。
在灵柩一旁坐下,闰晗的目光有些无神。
他的记性还不错,他还记得当年马赛的事,那时候母后不想让他去看而他一意孤行就是想去,母后被他弄得没办法,只好同意。
如果他那时候听母后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母后那么久,不会一回来却是天人相隔了?
闰晗其实也不明白,他或许也不想明白。
“母后,晗儿知道错了,你不要和晗儿开玩笑了。”闰晗转头看向灵柩,目光痴痴,声音也平淡无波,就好像平白被抽离了魂魄,成了行尸走肉。
“母后,你不相信晗儿了吗?晗儿真的知道错了。晗儿还学了一身好本领呢!母后不是一直不开心晗儿不好好学习吗?晗儿以后也不会再给你闯祸了,晗儿会当好一个太子,晗儿再也不调皮了。晗儿会乖的,母后,你醒来看晗儿一眼好不好,就一眼!母后,你醒醒啊,母后……”
闰晗开始用手拍着灵柩,像拍门一样,带着一种急躁和紧张。
最后,他好像是拍累了,侧头靠在灵柩上,手抚着灵柩。
“母后,母后……”
眼泪从眼角划过,最后在灵柩上画出一道道水痕。
母后……
闰晗伸手放在灵柩上,虽然他现在修为不够,但是他打算试着给宣榕凝聚灵,即使那样他会因过分消耗灵气而修为倒退,即使这么多天过去聚灵成功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
只是闰晗身子忽然一僵。
等等,不对!
闰晗立刻用神识感触着灵柩内部。
通常普通人身上都是有着一股比较混浊的灵气,而当人死后,大部分的灵气会随着魂魄离体而逐渐消散,但是还是会有少部分灵气一直跟随着身体。
可是如今——灵柩内一点灵气都没有?!
怎么可能?
除非灵柩内什么都没有,毕竟按照时间来计算,宣榕凝的魂应该没有尽散,灵气不可能是几乎为零。
闰晗勉强地找回了自己原先在情绪操纵下的脑子,一瞬间就发现了很多不对。
作为一个修灵者,开了有如天眼的神识,还怕感触不到灵魂的存在吗!
但是,他就是感触不到宣榕凝的魂魄。
宣榕凝才离开三天,魂魄不该这么快消散啊。
其实在凡人界流传着人死了就要去冥府的故事。而在修灵界,修灵者可以用神识感触到灵魂的存在,但是毕竟生和死之间本就是一道鸿沟,除非天生具有神眼的人或是修为极高的修灵者才能真正看见鬼魂。
所以,低阶的修灵者虽然也能感触到鬼魂的存在,却也不能与其接触,更不能与其言语对话。
而闰晗如今也不过是雨没期,怎么说也是修灵的刚刚起步没多久,所以怎么可能有能耐见到鬼魂。
可是,感触也没有那么难啊!
并且,储存灵魂的容器又不是没有,若真是想试着救回宣榕凝,也不是无稽之谈啊!
这些他刚刚都没有想过,他一个劲地沉浸于痛苦悲痛之中,恰恰忘了他其实有能力让他母亲活下来。就算他不行,还有潼长老,肆长老,阿青,还有闰旻。
闰晗皱着眉,也不管什么大不敬了,直接推开棺材板——
外面出现了些许混乱,好像有很多人往这边过来了。
“皇上驾到——”
闰泽翰进堂一看,闰晗正靠着灵柩哭,眉目一沉叹了口气,“晗儿,你不能这样。”
闰晗看过去的目光有些失神,最后擤了擤鼻子,“父皇怪我不懂礼数吗?可是母后从来不信佛啊!要那些和尚诵经有什么用?母后会回来吗?母后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继续呢?父皇……没有想过吗?”
闰泽翰摇了摇头,走过去抱起闰晗,“晗儿,父皇爱母后,但是父皇还是一个帝王,帝王要做的事有很多是身不由己的。”
“但是晗儿如今只有父皇了,母后走了,不要晗儿了。”
“没关系,晗儿还有父皇,父皇会给你你母后能给你的。晗儿,以后你有父皇就够了。”
说着,闰泽翰就把闰晗抱走了。
闰晗看着离着自己越来越远的灵柩,垂下眼,将头埋在闰泽翰的颈窝。
闰晗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没有告诉闰泽翰棺材里面根本没有人。这是他下意识的举动,在听到宦官的那一声叫唤时便做出的伪装,想要告诉闰泽翰真相却又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而就连后面的那些话都带着一种莫名的虚伪。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好陌生,那一瞬间他想要离开这里,离开皇宫,他想回到无尘楼,最好,带着母后。
他不清楚不过是三年时间为何什么都好像不一样了。
明明什么都是一样的,后宫还是那个后宫,还是有着那些讨人厌的贱人;父皇还是那个父皇,会抱着他温柔地和他说话;身份还是那个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为什么感觉真的不一样了。
是因为母亲死了没有归属感了吗?他不是还有父皇吗?还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变,只是他之前并没有看透?
闰晗坐下没多久又起身,菡昙宫和三年前一样,但是他总觉得待不下去。
但是他该去哪儿,觅箩殿吗?
觅箩殿现在应该挂满了白条,如今入夜,那里应该是白晃晃的一片,尤其是在惨白的月光的照耀下。
以闰晗如今的身手,武功上虽然不敌宫中的一些侍卫,但是用上灵力,绝对是可以脱身的。
所以多了个心眼,施了一个障眼法,闰晗就如同隐身一般出了菡昙宫。
只是刚走出几步,闰晗又回去了。
刚刚太快,他没有看清,但是能肯定有什么东西偷偷遛进了菡昙宫。
现在这个时刻,会是什么人。
秘密潜回自己的寝宫那处,什么动静都没有。难道他感觉错了,是他多疑了?
但听一声惊呼,闰晗也是行动快于思绪,直接就往那边去了。
一个长得白净的少女团横冲直撞地在菡昙宫中的花园跑着,一边跑一边惊呼着“救命”。
奇就奇在往日守卫最是森严的宫殿之一的菡昙宫如今过了久竟一个侍卫都没有来。
怎么会这样?
等等,这些人——手上的刺青,好熟悉,在哪里见过?对了,那一夜……
闰晗瞬间就皱起了眉头:那天夜袭他的人有和他们一样的刺青——狰狞的狼头!但如今他们正追杀一个女孩,这个女孩身上……
闰晗折了一根树枝,先来了一个出其不意,就在那三个黑衣人的腿上来了几招。
黑衣人不得不跪下,一瞬间似乎失去了攻击能力。不要说闰晗厉害,其实不过是在打到他们的那一瞬间以灵力裹挟着树枝,让他们暂时失去腿部的知觉罢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若是黑衣人真的说了,闰晗就不会因当初逼不得已的落荒而逃迟疑了一路了。
只是这一瞬间想起一路的经历,闰晗不由得开始迁怒,如果不是他们这些人,他可能早就回到皇城了,他也就不会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不会连相见的机会都没有。
都是他们,是他们!
都是他们的错!
闰晗一时间红了眼,自己的所为已经不再由脑子掌控。
修灵者和普通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普通人视修灵者为神;
修灵者视普通人为蝼蚁。
所以修灵界有规,修灵者不可轻易杀害普通人,除非你封住自己的灵气,与那人以武比拼,此时的死伤不算犯忌。
……
皇宫是红色的。
闰晗恢复心智时看着那一片血染红的地,内心油然而生出一丝恐惧,他后腿了几步,他想逃,离开这个地方,但是眼睛所见的地方都是一片血红,怎么抹也抹不掉,直到眼前归结于一片黑暗。
少女看着闰晗将那些人一个个杀了,躲在假山后惊恐地瞪大了眼。
闰晗的衣服都被染红了,在月光下是红黑红黑的。女孩虽然害怕,但还是决定走上前去。谁知刚走几步,闰晗就头一歪晕倒在地。
女孩立即跑上前去,蹲在闰晗身边看看他有没有事,看清闰晗面貌的那一刻却是泪花了眼。
“晗哥哥……”
女孩眼泪一时间止都止不住,一下子叫闰晗,一下子又拍拍闰晗,但是闰晗怎么也不醒,她就更是焦急,眼泪哗哗哗的。
“他没事。”
听见这一声,女孩转头看去。
“你是……”
“对。”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点,省得吓到了小姑娘,“给他吃下这个,他会好的。”
☆、第十九章
“太子殿下,您醒了?”
闰晗皱了皱眉,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对!感觉到从手臂传来的痛觉,闰晗当即就皱起了眉头,“本宫怎么了?”
“殿下忘了?昨日有贼人闯入了菡昙宫,殿下受了点伤。太医已经诊断过了,并未伤到筋骨。太子爷真是福大命大……”后面一大堆恭维的话闰晗根本没有听。
昨日,有刺客?
对,是有刺客,还有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记忆这么模糊,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对了,那个女孩!
“昨夜,除了刺客还有什么可疑之人吗?”
“倒是有一个宫女,行了对太子大不敬之事。宫人先给扣下了,是留给太子爷您玩的,陛下那边我们没有说。”
他给了闰晗一个“你的意思我懂”的表情,闰晗却是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其中怕是有什么不对。可惜又没时间细想,只道:“把那个宫女带上来。”
鹊泸是被推搡地进门的,她被推进门后门就被关上,房中,竟就剩下两人。
鹊泸本是毛骨悚然,心念她就要死在这里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四处还是菡昙宫的摆设,只是回头的那一刻一时间就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闰晗站在上头,微微垂眸看她,“你是什么人,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
“晗……哥哥?”
闰晗听到这声音时一愣,完全没反应过来,便听她继续道:“你忘了鹊泸吗?”
鹊泸?那个跟了他三年的白痴?
“你是鹊泸?”闰晗的记忆力一点也不差,但是他会选择性忘记一些自认为不重要的人。鹊泸有些特殊,介于重要与不重要之间,所以也是特殊的处理方式——只要提起她的时候,才会想起她。
这么仔细一看,还真的有点像呢!
“晗哥哥好了吗?身上没有奇怪的味道了呢。”后半句是鹊泸小声嘀咕着的,可是闰晗耳力好,所以这话分毫不差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闰晗皱起了眉头,总感觉这里有什么可以让他加以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