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哀鸽 完结+番外完本[耽美虐恋]—— by:边路
边路  发于:2017年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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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生出来的不甘跟嫉妒。
嫉妒。
第39章 我们
一路上的行程慢的磨人,余鸩饱尝了作为一个单身狗看人秀恩爱的苦楚,偶尔还时不时被余渊臻投来一记警告的眼神。
警告着他蠢蠢欲动的觊觎。
这个时候余鸩应该当做懵逼茫然的样子,但他的确是怀有了不可告人的心思,以至于对上余渊臻的眼神时,他能充分的完美理解对方的意思。
理解有什么用。
余鸩敛下眼想着,反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努力的去把自己变得不那么奇怪。不那么日思夜想着那个人。
为此,余鸩烦躁过,恼怒过,恼羞成怒过。但不管他怎么暴躁,依然无法阻挡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总是一觉从梦里惊醒之后,习以为常的绝望的掀开被子爬去洗内裤。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倒是不假。
余鸩的痛苦也很明显的开始表达在了外在,形容憔悴出了黑眼圈,脾气也愈来愈装不出斯文有礼来的开始暴躁起来。
尤其余渊臻一向是把他隔离透明化的,对余鸩的异常视而不见恍若未闻。
他想的很简单,只要人没死就好了。这条宽容的标准仅仅只是针对余鸩而言,面对余辜他的每个脑细胞都为对方积极活跃的跳动着,争先恐后的去为他而亡。
余渊臻只对余辜那么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的去讨好。
晚上下榻到一家酒店来,余辜照例是不问世事什么都抛给余渊臻干,自己捧着鱼缸上了房间。余渊臻黑漆漆的瞳眸盯着余辜离开的背影,又忽然被醋了一口。
他有些怀疑自己买来的其实不是用来讨好对方的金鱼,而是一个情敌。
余辜抱着鱼缸走路的时候,里面的绿色水藻一晃一晃的,鱼缸底下的五彩假石发出碰撞的声响。鱼儿甩着摇曳而动的尾巴惊吓的掀起微小的水花,每当这时候余辜总会贴近鱼缸,小心安抚道:“没关系,不用害怕。”
余渊臻还在外面处理着一堆琐事,余辜先回到了酒店的房间里,他刚放下鱼缸准备去洗个澡,忽然看了浴缸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又重新跑回去问他的小伙伴,“你们想不想洗澡?”
他的小伙伴静静地吐了个泡泡表示认可。
余辜就高兴的重新捧起他的鱼缸走到浴室里去。
余渊臻终于安置好一切回到酒店房间,一推开门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没看见余辜。还没细想人去哪儿了,继而就听见浴室里水流动的声音。
他眉头微蹙,心想着对方回来那么久怎么澡还没洗好。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余渊臻心下一紧,走过去推开浴室门,看着眼前的情形,讶异道了句,“阿辜?”
余辜正背对着他蹲在浴缸前,聚精会神的不知道正在看什么,就连余渊臻唤他,他也充耳不闻。
余渊臻狐疑的走过去瞧,三两成对的金鱼在浴缸里欢快的游动着。他顿时就哭笑不得了,“阿辜,你澡都不洗就盯着鱼看——”
他声音低柔下来,“这怎么行啊。”
余辜依然聚精会神的不理他。
余渊臻也蹲下来陪着余辜看了会儿,始终没在这堆游来游去的鱼里找到什么不一样,很快就觉得无趣的转头盯着余辜看。
他的眼神陡然就转变温柔了下来。
余辜的脸色总是气血不足的苍白,即使在浴室泛黄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的打照下来,也依旧能从那昏黄的颜色中依稀辨别出那苍白,那令人心颤的艳丽。
余渊臻的心尖也顺势微颤,只觉雪落枝头霜打树上,心头欢喜满涨一沉。他不自觉伸手去撩起余辜的耳际碎发,后者一动不动的没有闪躲。
手指划过细腻的肌肤,柔滑的触感让余渊臻眯起眼不自觉手指间留恋的摩擦了一下,带起一层更深的眷恋跟渴望。
蠢蠢欲动驱使他的所求,余渊臻呼吸延长了那份渴求,极轻极轻道:“阿辜,我们先去休息好不好?”
淡粉色的薄唇微抿,余辜摇了摇头,手轻轻的没入水中,追逐自由嬉戏的鱼儿。
这落在旁人眼里自然是一副好的景象,面容苍白的介于少年跟青年间的人,眼眸含着孩童般的天真,鱼儿也自由自在的嬉戏游玩。
男人侧头眸含宠溺的望着他的侧颜。
眼底宠溺的一层下是翻滚着的暗涌。
余渊臻知道自己不应该,但他能怎么办。抑制不住自己想让这个人的眼神只看着他,只在他身上停留的想法。
……假若有任何能夺去这个人视线的东西,他都忍不住毁去。
余渊臻低下头,埋在阴影里的面容阴沉可怖,是余辜有幸没见识到的一面。
他厌恶且嫉妒的瞥了眼夺去他心上人的注意力的金鱼,水流的声响厌烦的不间歇的响在他耳旁。他的眼神忽然停顿在了热水器方向的位置,余辜拧开了冷水,那个弧度上还正往下滴落着点点水滴。
他眯起眼。
“……阿辜,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劳车顿足了一路,余辜也觉得有些饿了,他瘪起嘴,眼神仍然望着浴缸,“我不想喝粥。”
余渊臻痴迷的欣赏他的一举一动,看着那充满年轻人活力的光洁面容,应了声好。
“我们出去吃。”
这下子也算惊喜,虽然总觉得心头怪怪的,有哪儿说不出的不对劲,余辜还是被半哄着离开了浴室。
水仍然开着。
鱼儿还是自由自在的游动着。
今天余渊臻出奇的好说话,虽说平日里也都是那么的百依百顺。然而每件事都那么的征求余辜的意见,算是少有了。
余辜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离开酒店以后心就发慌的难受,总感觉心头堵堵的有种说不出的隐隐预感着的难受。
……这是怎么了。
吃完饭以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余渊臻拉住他含笑道:“我们一起散步吧。”
到口的想要拒绝的话语,对上对方的眼神迟迟说不出口,余辜就这么僵硬的随着余渊臻的步调走。
夜晚风凉,余渊臻挡在他身前替他遮风,他紧紧地握住余辜的手,紧的有种令余辜觉得一辈子都分不开的错觉。
他低着头沉默的跟随着余渊臻,风吹来的时候就被他裹紧在温暖的怀抱里。扑鼻而来的熟悉的气息,叫余辜恍惚了一下子,抬头就看见余渊臻静静望着他的面容。
眼神一如既往的只装满了他。
“在想什么?”
余辜的嘴唇动了动,却蓦然觉得唇角被撕扯出了什么,点点刺疼,余渊臻的眉眼也在这一瞬间蹙紧,眼神落在他干裂出血的唇上。
“别动。”
他极其自然地倾身落下一枚温柔的也无法拒绝的轻吻在这个人的唇角。
一点一点的,炽热的呼吸跟温暖的触感滋润着刺疼干裂的地方,连同那僵化住了的血腥也被一同的给舔去。
温暖的感觉实在是太明显了,温柔把他包裹着,以至于余辜竟然忘记了去厌恶,只是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余渊臻,看着他因为自己的愣怔而愉悦弯起眸子的余渊臻。
烟花忽然升起炸裂,与此同时余渊臻也抱住了他,原本徘徊在唇角的轻吻,也从唇角缓缓摩擦到他的嘴唇,没有像往常一样不容拒绝的入侵进去,而是就这么温柔的吻着。
烟花绽开的那瞬间也意味着陨落。
余渊臻眼神注视着他,手也从起先的握紧变成了十指相扣。
余辜听见一个声音低低的传来,“阿辜,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我爱你。”
他的眼只看得见他一个人的身影。
如此虔诚而不容亵渎的注视着。
他差点要说好了,但也只是差点。
余渊臻习以为常似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地化解这场沉默,“我们回去吧,风大了。”
余辜点了点头,思绪混乱的就像一团毛线球,无论怎么缠绕都永远缠绕不开。
无解。
他觉得他的头有点晕,脸上冰冰凉凉的却又好像残存了刚才余渊臻残留下来的气息,如此炽热,如此深刻。
等慢慢的回到酒店的时候,余辜才隐约想起被他放在浴缸里的鱼。
……对了,他还要喂它们饲料呢。
他甩开余渊臻的手,后者眼睛凝视着他的背影不言语。
他冲进浴室的时候,只看得见眼前一团雾气跟扑面而来的一股热气。
原先还在浴缸里摇曳的鱼儿已经被活活烫死在了浴缸里,经历着从冷水渐渐被彻底入侵成滚烫的沸水的煎熬,痛苦而漫长的挣扎而又无可奈何的含着绝望死去。
就这么被活活烫死。
余辜的眼泪也烫的犹如沸水的温度,滴在他的心里,烫出了一个洞。
“阿辜,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都说了,是我们啊。
第40章 爱呐
余辜的病突然而猝不及防,就像好好的盛夏忽然席卷而来一场暴风雪,不问缘由。
余渊臻尽心尽力的守在余辜身边,路上的行程就戛然而止的耽搁在了这半途。余鸩也想来过问几句,但又自觉找不到什么搭话的由头,余渊臻也看得紧,只得摸着鼻子不了了之。
到底还是放在心上的忧心了几分。
原先余鸩的房间跟余渊臻他们的不一样,被有意错开。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由模糊不清的在余辜越来越烧热下去的身体里耽搁不得,就这么急匆匆的调换了房间,住在了余鸩的对面。
这一点是连余渊臻也没料想到的,可他说得还是原先那句话,含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别去打扰你弟弟。”
余鸩抿了抿唇,没有应声,头一次有种想要跃跃欲试去违抗的想法。
明明他……是那么渴望的想要见到那个人。
这种渴望是余鸩哄骗不了自己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余鸩发现自己似乎都是一直在捕捉着余辜的踪迹,追寻着余辜的影子,寻着他的生活轨迹,不自觉地升起一种想要陪着对方一起走下去的心思。这实在是怪异极了,怪异的让他顾不得余渊臻的命令,就这么……想把那模模糊糊从未体验到过的情感给捕捉到自己的怀里来,藏进心里,关起来。
那是他的宝藏。
他要藏得好好的。
就这么如是想的,可也只敢把所有的情感掩埋在心底想想。
毕竟谁也都知道,他是极其不喜欢他这个弟弟的呀,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野种,这个跟他见了面都永远不对盘的余辜。
仔细想来,余鸩发觉余辜在他面前,又或许是在所有人眼前,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尖锐张扬,从没有过示弱的时候。也就唯一一次无意间窥得到病中的他,难得的虚弱跟……
引人遐想。
勾得人心痒难耐。
余鸩忽然也跟余辜不问原由的生了场病一样,也莫名其妙的憎恶上了猫。
他一想到余辜,就跟心里生了只猫一样在里面挠着挠着……挠得他渐渐由痒生疼了起来。
疼的越是不甘不愿,就越是难以压抑。
那颗嫉妒的种子蔓延出了藤蔓,缓缓攀爬生长以后,余鸩也不知道再继续会是什么样了。
冲破他的喉咙,用鲜血还是要用更多的嫉妒去浇灌这株邪恶的种子?
余鸩唯一知道的,大概就是他清楚而又模糊地明白,他隐隐约约的似乎是不想铲去这份嫉妒。
他要存留着。
存留着做什么呢……
这也是个需要余鸩仔细掂量反复思索的问题,即使他明知道答案也要装模作样的思考上片刻,就是不肯把思绪拐到余辜那里。
他怕他再见到这个人就要忍不住说些什么了,就像他平日里忍不住偷窥而去的几眼。
已经有些过了。
……原来有些过了啊。
余鸩明知故问的在心底应了声,忽然怅惘了起来。
余辜有气无力的掀了掀眼皮,避开余渊臻靠过来企图落下来的吻,对方苦笑了下道:“阿辜,让我碰一下你的体温。”
干涩的声音伴随着丝丝的沙哑,坚定地回绝道:“不要。”
还刻意的强调道:“我不要。”
余渊臻沉默了会儿,轻声道:“我给你倒杯水喝吧……”
这声音他听着都心疼。
“也不要。”这三个字被揉碎在唇齿间,煞是可怜的仿佛低喃,脆弱而纤细的人如透明的水晶,一打就破,使得这时候的余渊臻都不敢太过轻易地去刺激对方。
他甚至有些懊恼了起来,懊恼自己一时下手的痛快……
应该再容忍的。
不是不可以容忍的。
余渊臻一颗心都随着余辜这苍白无力地模样而碎成了一瓣一瓣的。冬日里的花在寒风中盛开,极其美艳的时候正临枯竭,被吹落也正干枯,最后只化成了一捧不值一提的尘土吹扬在了空中。
吹啊吹啊,吹不走他的爱人。
一切跟余辜比起来,都是不值一提的。
余渊臻难得有痛苦茫然的时候,从前他不明白他的过分,而今他明白了却还是那么的过分。
他苦涩的呢喃道:“阿辜,你一定……很讨厌,很讨厌我吧。”
“我说我错了也没什么用……”
你是知道的。
我是不会改的。
我是知道的。
我是没办法改的。
谁能容忍别的事物占据自己心上人的心里?
更何况他的心上人别说把他放在心里过,而是未曾放在眼里过。
余渊臻从来都不知道后悔,他只知道要做就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到现在他也掂量着问自己后悔嘛,答案是否定的,绝对是否定的。
余渊臻太清楚自己这个人,正如他清楚余辜一样,不管重来多少次,他依然会选择原来的选项。
是打着以爱为名的幌子也好,余渊臻私心里清楚自己的自私跟占有,可是当这些完全的把他的爱人给伤害到了的时候,饶是余渊臻也情不自禁的几度质疑自己的对错。
他又忽然没由来的生出了一个念想,这样的余辜,还算活着么。
……一种莫名的恐惧衍生而出。
余辜似有所感,即使还在昏沉不清的病中,也对余渊臻抱以讥凉一笑。
最后是余渊臻起身,步伐有些微晃,低头看着余辜这半睡半醒的模样,声音难涩道:“……我去给你买药,等我回来。”
不清楚是在逃避什么。
余辜听见了重重的关门声,眼皮也疲倦的不再一睁一闭的折腾,而是闭上缓缓陷入沉睡的梦乡中。
……梦也是不好的梦,噩梦。
那到底,哪里才算好呢?
余鸩听见了对门一声比较使力的关门声,透过猫眼他看见余渊臻离开的身影,心底升起了疑虑,余渊臻从余辜病起就一直守在身旁寸步不离,可是现在又是要去哪儿,余辜又怎么样了呢。
想到余辜,余鸩下意识的心底一颤动,鬼使神差也顺理成章的想,那么他为什么,不去看望一下这个人呢?
于是就顺从着内心的想法,挣扎着拧开了房间门的扶手,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明知道去可能结果会是越来越沉迷着的不好,可是不去又……
他忍不住。
余鸩想,他还是忍不住的。
他想知道对方的喜怒哀乐,想牵他的手,也想……
他不敢再想下去,但是他开了那扇门,然后到了另一扇门的时候,也是毫不犹豫,双手微颤的拧开了那扇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药味跟微闷的窒息感,里面开了空调,呆久了难免会有些闷热,可对余辜来说是正好。
余鸩把门带上,脚步轻缓的走进这个躺在床上似是熟睡的人。他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是他觉得所不可思议的速度。
真是奇怪啊。
他的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本应该是没有声音的,可是他看见床上的那个人动了下,一声闷哼,不等余鸩反应,一声呢喃出来了,“水……”
嗓音沙哑,听着就是渴了。
余鸩一颗心缓缓地被他努力抑制住不跳动的那么急切又快速,与此同时抿了抿唇摸到桌上给余辜倒了杯温水。
他低头看着这温水,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慢慢的靠近在这个人身旁。脚步都因为打鼓的内心而微微不可置信的颤动。
……他离这个人,愈发的近了呀。
他终于看见他日思夜想的人了,脸上再也没有那种让他气得跳脚的嚣张跋扈,而是苍白脆弱的不可思议,就这么小小的蜷缩在被窝里,柔弱而可怜。
一股余鸩控制不住地柔意袭上了心头,他拿着那杯温水无措的看着余辜,看他说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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